第21章 是誤會

“我才不是誣陷!”

“你就是!”

“你跟我吵半天不敢報上大名,你心虛。”

“我心虛就不會站起來了。”

正巧,值日學生巡班經過,聽見二班吵鬧,伸頭一看,唰唰唰在本上記下:“高二八班班雪亂串班,扣一分。二班午自習有串班現象、沒有紀律,扣三分。”

一聽,大家不樂意了,紛紛提出反對。

“憑什麽啊。”

“我們班是被拖下水的。”

………

值日學生不管那麽多,拿着小本本就走。

反正記都記了,是斷沒有撕掉的道理。

走到後門,突然伸出一只手,把本子從他手裏抽走。

他又氣又惱地瞪着黎厭。

黎厭把小本本搶走,順手扔給鐘大飛。

只見鐘大飛拿紅筆在二班一欄後面做了個标記,做完标記把本子還給值日生,說:“你可以申請調監控,讓老師看看這分該不該扣。”

值日生梗着脖子反駁,“不……”

話說完,對上二班全體怒視的目光,還有黎厭陰恻恻的眼神,只好改口說“好。”

查就查,誰怕誰。

黎厭:“監控在保衛室?”

值日生:“對啊,你以為很好調啊?還不夠麻煩的事。”

黎厭:“麻煩你還查?”

在大佬的目光威逼下,值日生勉強想通了,氣呼呼撕掉扣分的這一頁。

因為扣分讓老師調監控,不僅麻煩老師,還跟同學交惡,倒不如撕了痛快。

鐘大飛臉色立馬轉晴,離開位子朝值日生走過去,搭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說:“好樣的,兄弟。”

值日生委屈又羞憤,轉身就走。

等值日生走遠,班雪對鐘大飛說:“你把你發超話的評論删掉。”

鐘大飛:“憑什麽?你發了帖子還不讓人評論了?”

“就憑你讓我難堪。我說的是事實,黎厭他就是……”要偷檢讨留作下次用。

黎厭眼神涼涼地瞟過去,“就是什麽?”

“你自己猜的,也好意思發網上去?”

“這樣诋毀我?”

鐘大飛:“就是!”

“你啥都不知道,就向老師告狀污蔑厭哥,害得他罰站,還引以為傲發到學校超話。你心胸狹窄!”

有一個顧樣就夠了,你也來湊熱鬧。厭哥的名聲都是被你們這樣的一群人給造謠污蔑的。

班雪氣不打一出來,“我才沒有。是黎厭他自己非要罰站的。”

鐘大飛:“還不是怪你污蔑人,搞得老師把厭哥痛罵一頓。”

要不是厭哥實在生氣,要不是滅絕師太罵的太難聽,厭哥至于自損八百嗎?

黎厭微怔,“胖飛,你知道?”

“就滅絕師太那人性,能不罵你嗎?”

估計是想着法子的戳人心窩子呗。

同班同學也聽出來了。

原來黎厭是被誣陷的,才沒有什麽去偷檢讨下次用呢,都是假的。

大家竊竊私語,班雪越聽越氣,再控制不住情緒,直接哭出來了。

怎麽也沒想到自己能把人氣哭了。

鐘大飛頓時紅了臉,不敢再說話,趕緊坐回凳子上,趴着藏在書立後面。

看鐘大飛慫了的模樣,黎厭扯唇,從他手中拿走小風扇。倚牆臂彎夾着小風扇,低頭玩着魔方。

其他人則專心寫作業。

班雪越哭越厲害,吵的人頭疼。

不少人作業都寫不下去,停筆。

随着她哭,黎厭手上愈加快速地轉魔方,複原好四階魔方,他扔到鐘大飛的桌子上。

鐘大飛豎起大拇指,“牛啊,厭哥。下次可以挑戰五階魔方。”

黎厭拍拍他腦袋,“把人罵哭了吧,怎麽收拾這攤子?”

鐘大飛恨不得鑽桌子底下,“厭哥,真沒罵,我很文明。我就說她永遠都追不到你,說她和你就此結仇了……就這些。誰知道她那麽脆。”

黎厭淺淺地“哦”了聲,拿着小風扇,擡步朝班雪走過去。

班雪正靠着前門低頭哭,身前落下陰影,她下意識擡頭看。

黎厭站在門口的走廊,對她說:“出來。”

在班裏哭不會很丢人嗎?那麽多人看着。

班雪趕緊走過去,同他站在走廊上。心想:

她哭的都這麽慘了,黎厭既然走過來了,總該安慰她一下吧。

苦巴巴等安慰的班雪滿眼期待地看着黎厭。

卻聽黎厭涼聲道:“同學,我建議你回八班哭。”

班雪霎時難過極了,“我就樂意在這兒哭怎麽了?是我導致你們班扣分的,我等會就找值日生把扣的分都挪我頭上。”

“不必,值日生已經撕了。”

“你說,我是不是誣陷你了?”

“是。”

“可我明明親眼看見了……”

“我拿出辦公室了嗎?”黎厭握着小風扇的手指捏緊,不耐湧上眉眼。

班雪心虛聲音漸小,“沒有。”

私拿出辦公室是偷,問題是黎厭是站在老師座位前看的檢讨。

這根本就不是偷。

終于明白過來了,班雪表情陷入呆滞。

她這是虛假舉報啊?!

本來還抱有僥幸心理,想着她是把黎厭從歧途上拉回來,她代表正義。

眼看黎厭轉身擡步要走,班雪趕緊拽住他的袖子,問:“黎厭,你知道我叫什麽名字嗎?”

都知道她是八班的了,名字總該也記住了吧。

黎厭擡手,和她隔開距離,回身看她,聲冷,“不知道。”

班雪又要哭,卻見黎厭毫不動容,于是咬咬牙忍住淚水,說:“我會讓你記住我的。”

豁出了這麽多,黎厭還沒記住她。

既然沒記住她,那應該也不會太記仇吧?

來日方長,她不急。

想到此處,班雪痛快離開。

鐘大飛埋在桌面上,豎耳聽着,發現沒有哭聲了,遂擡頭看,見黎厭已經回來了。

便問:“厭哥,你把人給趕走了?”

黎厭:“沒趕。”

“厭哥,你掩護我。”

說完,鐘大飛打開手機,把自己的一百多條評論全都删了。沒過多久,他發現,班雪的這條帖子也沒了。

這才對嘛。

誣陷別人,給人留下負面印象算什麽本事?要是真的喜歡就不該這樣走極端,多敗好感啊。

他又問:“厭哥,你說她是因為我怼她才哭,還是因為覺得自己做錯了才哭?”

黎厭搖頭。

鐘大飛忽地抓住黎厭的胳膊,猛男撒嬌,“厭哥,你就動用你那天才的腦子,幫兄弟分析分析。”

黎厭低頭看他。

鐘大飛:“要是她知道自己錯了,沒準能找老師說清楚,讓你回班。”

“不需要。”

因為串班哭鬧的事,班雪被班主任訓。

又因她跑去找值日生扣自己的操行分,程芳把她叫去說了一通。

“你天天往二班跑幹什麽?有這時間不如在班裏多看幾道題。”

“按你的成績,你是最有希望進三班的。你要争氣,別被那些品行不好的學生帶壞了。”

“多和學習好的人玩,離品行不好的學生遠一點。”

“學習成績和人品都很重要,老師希望你能兩者兼備。”

班雪猛地擡頭看程芳。

品行不好的學生是誰?

學習成績好,人品不好的學生又是誰?

她不是聽不出來。

最終,班雪張了張嘴,沒反駁,只一個勁兒地保證:“老師,我知道了。”

程芳滿意,問:“黎厭呢?”

班雪:“在罰站。”

“生活上要是有這個覺悟少打架就好了。”

“老師,檢讨的事,是我誤會黎厭了。”

“不用替他說話。他是不是威脅你找你麻煩了?”

“沒。”

“要是被他欺負了,你來找老師,老師幫你。我就不信了,我還能治不了他。”

門外輕微的聲響引起兩人注意,程芳指了下門,“你去看看。”

班雪将門打開,門外空無一人。她追出去往樓梯口看,只來得及看到一個筆直的背影。

似乎是黎厭……

他剛剛在。

放學鈴響,

黎厭快步走回教學樓,腳步不停。

鐘大飛沖出走廊,險些跟他撞一起了。

他摸摸心口,慶幸還好自己反應快。

一擡眼卻看到黎厭眼神泛寒,猶如吞了墨色黑沉沉的。

鐘大飛心中微驚,問:“厭哥,怎麽了?”

黎厭充耳不聞,繼續往前走。

鐘大飛拿着籃球往回跑,跟着黎厭。

賀姨和黎叔離婚,他都沒見過厭哥這樣。

也就只在五年前,厭哥去劇組找完賀姨,回來後失魂落魄。

那會兒,他也不知道是因為啥,只陪着黎厭,吃飯陪着,走路陪着,生怕出了啥事。然而晚飯的時候,黎厭突然跳起來,眼神陰冷陰冷的,吓得他筷子都掉了。

黎厭二話不說騎上摩托車。他不知道厭哥要去哪兒,騎自行車太慢跟不上,只好半路攔了輛出租。

等他趕到那兒,厭哥身上都是淤青,臉也破了相。而和厭哥一樣倒在地上的是位戴着眼鏡的男人。

警察來了,是賀姨報的警。

賀姨當着衆人的面痛罵厭哥。

而厭哥就站那兒一聲不吭,死盯着那個男人,就像個蓄勢待發的豹子盯着獵物,時機到了就會沖上去撕咬 。

後來他才知道,那個男人是位導演。

月光劇本原來是貶義詞。

走到班門口,黎厭突然停下,回身看着鐘大飛,“你去練球吧。”

“厭哥,你不去嗎?”

“嗯。”

“那我也不去了,我陪你。”

“餘濤他們在等你。”

鐘大飛只好離開,抱着球往籃球場走,一步三回頭。快到籃球場,暗暗下定決心,跟餘濤說完就走,

厭哥情緒不對,他得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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