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叫什麽名字?”姬伯仁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聲音詢問着面前的少女。

她看起來似乎很迷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跟她搭話,還朝着角落縮了縮。

“你別怕,我沒有惡意。”姬伯仁伸手比着動作試圖安撫少女,她看起來不太好,神情有些恹恹的。

“姬公子不需要回去接着看新人比試嗎。”陸景淩擋住少女的身影,掀起眼簾詢問道。

雖然姬伯仁剛剛幫了他,但是在薄柔這一塊誰都不行。

聽到陸景淩說到比試,姬伯仁才想來他是來幹嘛的。

“那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嗎?”姬伯仁微微側頭看向被陸景淩擋住的少女。

薄柔向後退了退,不知道為什麽這次的任務這麽棘手,以前明明每次都可以順利完成,這次屢屢翻車她連怎麽補救都不知道。

她側頭看向已經回到座位但臉色很難看的白念念,心亂如麻。

太完犢子了,這是她帶過最差的一屆女主!

完犢子女主白念念還不知道她心裏所想,不然肯定要罵上她一頓,她現在只期待那個人能遵守約定早點來帶走薄柔,既然她搞不壞薄柔的名聲,那就讓她從修仙界消失。

最讓她失望的就是她竟然沒跟師兄發生關系,怪不得她回去後發現身體什麽感覺都沒有,跟往常一樣正常。

原來并不是師兄對她呵護有佳,而是他根本就沒動她。

白念念咬了咬唇,看向臺上被兩個外形出衆優秀的男子擁護下臺的薄柔心有不甘。

她憑什麽會得到那麽多出衆男子的青睐。

她白念念到底哪裏不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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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薄柔回了位置以後姬伯仁才重新回到了他位置上坐着,剛坐下第一件事他就是詢問周邊人道:“剛才上臺的那個女子叫什麽?”

“那是萬岳派的弟子薄柔,姬公子可是有什麽看法?”

姬伯仁視線輕飄飄落在少女仍然有些慘白的臉上,潤聲道:“蘇青,拿點我的潤氣丹過去。”

薄柔正想着要怎麽将任務掰回來時眼前就傳來一道聲音:“薄小姐,這是我們公子贈與小姐的,請不要推脫。”

蘇青說着将一個白淨的瓷瓶放在她桌前,細心解釋道:“這是公子最新研制的潤氣丹,可以補充虧空的內力和體力。”

薄柔眼睛瞪大,看着那個小巧的瓷瓶剛想推脫拒絕,就聽一旁陸景淩道:“叨擾了,謝過姬公子。”

蘇青微微傾身,然後轉頭離開。

“姬公子的丹藥都是上乘品,一般人拿不到,既然他想給你,你收着就是了。”陸景淩對她說着,然後拿起瓷瓶倒出一粒喂給她吃。

薄柔瞧着他指尖上的黑色藥丸想伸手接過,沒想到他徑直按在她唇上,薄柔只好就着吃進了嘴。

剛一進嘴她就皺起了眉頭。

這味道怎麽說呢,雖然不苦,但是澀澀的,不難吃,但是也不好吃。

入口化了以後頭腦立即清醒了很多,連體內的煩躁感都消散了,暖暖的氣流從體內湧動上來。

是個好東西。

姬伯仁一直都在觀察她的反應,見她皺眉以為她不喜歡。

“蘇青,你拿過去的是成品丹藥嗎。”他潤聲詢問着身後的蘇青,蘇青聞言道:“是最成功的成品。”

“那她為何皺眉。”姬伯仁試過潤氣丹的療效,效果還可以,不至于差到讓她皺眉的程度。

“或者是有些苦澀了。”蘇青回道。

姬伯仁倒是沒想到這個問題,他以往煉丹都是注重療效很少會兼顧甜味的問題,一般都是原材料什麽味道就是什麽味道。

既然是覺得味道不好,那他回去再改進改進好了。

不過當下還是要将這磨人的比試熬完。

今天的比試很快就結束了,薄柔跟着回到門派想回家裏躺一會結果就被陸景淩攔下。

薄柔看着眼前的人疑惑問道:“師兄有什麽事嗎?”

陸景淩瞧着她粉白的小臉,壓了壓心速過快的心髒對她道:“稍微晚點的時候我過來找你,有事情要跟你說。”

“現在不能說嗎?”薄柔看着已經偏西的日頭,再等一會天就快黑了,黑天就适合窩在家裏吃零食看小說。

“不能。”

“那好吧,那你快點。”薄柔點點頭同意了。

陸景淩嗯了一聲,邁開一步離開然後又轉頭對她道:“別亂走,等着我來。”

薄柔點頭嗯嗯啊啊的答應着,心裏希望他快點走。

等看不見陸景淩身影的時候薄柔這才放心回房,她推開門進屋直接放松的躺在床上發出舒服的喟嘆。

薄柔高興的準備掏出點零食出來吃,結果想到她零食還在掌門那放着,臉瞬間垮了。

她剛準備去掌門那要零食又想到陸景淩說不讓她走的話。

但是她好想吃零食哦,已經一天沒吃了,她嘴都幹了。

就出去一下下,然後馬上就回來

薄柔想着,然後快速下床朝着掌門的大殿溜去。

韶雲深正在打坐,就聽到門傳來輕輕巧巧的敲門聲,他微睜眸子,就看門扉處探進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見到他看見她讨好的笑了笑。

“掌門我回來了。”

少女的聲音軟軟甜甜,帶着小小讨好的意味。

韶雲深哪裏還能不知道她是為了什麽來的,“贏了嗎。”

雖然他已經知道了比賽的結果但是還問是想聽她親口說。

“贏了贏了。”薄柔點點頭,雙手合十的放在胸前,瞧着他的目光亮晶晶的,像極了等着投喂的倉鼠。

他目光軟了軟,向她招了招手,“過來。”

薄柔輕輕地湊過去坐在他對面的軟墊上,見他真的将她的零食都放在她面前高興的合不攏嘴,剛想伸手都攏過來,手腕就被冰涼的指節按住。

她看向按在她手腕上漂亮白淨的指節,順着看向掌門那張如谪仙冰冷的面孔,疑惑的腦袋小小的問號。

“不能吃太多。”韶雲深忽視她的疑惑,從她一大堆零食只分出了小小的一塊酥餅給她。

“只能吃這一塊。”

薄柔不可置信的接過那一塊小小的酥餅,這只有她的巴掌大,巴掌大!

都不夠喂豬的

她皺了皺臉,“太少了。”

她聲音帶着滿滿的失落委屈,“我都贏了,難道不應該再多一點嗎?”

她将食指和拇指小心的捏在一起:“一點點就可以。”

韶雲深看着她比劃的一點點,然後就又給了她一點點,一點都沒多。

薄柔:……

好無情啊這個人。

這不就是塊頭皮屑嗎,舔一口就沒了。

薄柔委屈的裝起她那塊小小的酥餅,神聖的放在手心捧着,準備回去看小說舔着吃。

見她起身似乎準備離開,韶雲深叫住了她:“回來。”

薄柔疑惑的扭頭瞧他,還以為他發熱心準備再給她點,結果就聽他說:“就在這吃。”

“可我想回去吃。”薄柔捏着手心那點酥餅:“就這麽點,一會就沒了。”

她得回去好好品。

韶雲深淡淡的瞧着她又說了句:“就在這吃。”

在他冰藍色冷淡的視線下薄柔只好壓力很大的坐在他對面安安靜靜的吃了起來。

昏黃餘晖的光披落在少女身上,為她鴉長的黑發渡上一層光暈,她勤勤懇懇的吃東西的樣子像極了屯糧的小倉鼠。

認真又可愛。

韶雲深只打量了她一會就接着閉目修煉,等薄柔吃完準備要走的時候,就看閉目的掌門又睜開眼睛:“還吃嗎。”

雖然這是個陳述的疑問句,但是薄柔把它變成了肯定句。

就這樣掌門修煉,她吃,吃了一會感覺都吃飽了她才停下。

這會太陽已經都落下山了,只有短暫的暈紅殘晖還在天邊要落不落的挂着。

薄柔這才想起師兄說一會要去她那,她連忙從軟墊上起來擦了擦嘴道:“掌門我吃好了,先回去了。”

韶雲深見她眉間有着些許慌張,淡聲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師兄說一會讓我等他,他有話要對我說。”

然後她吃的太開心給忘了,現在得抓緊回去,萬一師兄等着急就不好了。

韶雲深一聽是陸景淩,蹙了蹙眉,“他找你做什麽。”

他想起之前陸景淩跟他說過的那些話:“你喜歡他?”

雖說同門弟子之間互為喜歡結為道侶的比比皆是,但是韶雲深覺得薄柔年紀尚小,不應該把心思放在這種男女情愛上。

尤其是這種實力懸殊有差距的結合,放在外面她定是會被病垢的那一方。

“你年紀還小,應該把心思放在修行上,只有提升自己才是真正的價值。”

想了想韶雲深出聲點了點她,結果就見她嗯嗯的點着頭,也不知道有沒有往心裏去。

“那掌門我先走了。”薄柔見他說完了,轉身離開大殿。

開合門間帶入絲絲冷風,她這一走,仿佛将殿內的溫度都帶走了。

韶雲深目光定在眼前軟墊上那些扒的幹淨的零食包裝,那裏剛剛還坐着人,如今卻只剩下痕跡。

明明修士是感覺不到冷的,但是此刻他卻感覺有一種淡淡的冷從心底蔓延。

大抵是修行不夠,他想着。

薄柔一路加急小跑回到自己院子,她本以為能看到陸景淩的身影,結果周圍烏漆嘛黑啥也沒有。

他還沒來啊,早知道她慢點走了,薄柔心裏想着然後準備推開門,結果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吓她一跳:“師姐。”

薄柔猛地轉頭,就看于子楓摸了摸鼻子對她笑道:“師姐,白師姐在後山等你,說有急事要告訴你,你要去看看嗎?”

聽聞是白念念找她,薄柔立馬就點頭答應了。

看薄柔十分主動的要跟他走,于子楓猶豫了一會問道:“你不再想想嗎?”

雖然他不知道白念念叫她過去幹什麽,但是他猶豫了一天,最後也還是決定幫她這個忙。

她答應過他,不會對薄柔做什麽,只是吓吓她而已。

“沒事,走吧。”不等薄柔反悔他就帶着薄柔去了後山。

而陸景淩這邊此刻被白念念攔在他的院子門口聽她訴苦。

“師兄你真的喜歡那個薄柔嗎?她到底哪裏好,她能做到的我也能啊。”

她說着踮起腳尖就朝着陸景淩的薄唇湊去,結果被他一把揮開。

陸景淩眉間漫上厭煩,“你鬧夠沒有,快點讓開。”

“明明我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她只不過是後來插入進來的第三者,到底她哪裏比得上我。”

白念念不理解,她不明白,眼淚蓄滿了眼底,她傷心的質問道:“她到底哪裏好!”

“她哪裏都好。”陸景淩回道。

“她從來不會像你這樣诋毀她,相反……”

“她很維護你。”

陸景淩皺了皺眉,“她很善良,她一直都想撮合我跟你在一起,只是我不願意罷了。”

大抵這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陸景淩的話白念念一個字都不信。

薄柔明明在她面前裝的乖巧沉默,然後每次都轉過頭就去勾搭她師兄。

她應該從帶薄柔下山那天就應該明白的,是她太傻了。

眼看白念念沉默不語,陸景淩道:“你最好別去傷害她,不然……”

“晚了……”

白念念慘然一笑,“我讓于子楓帶她去了後山禁閉室,之前我在那裏畫了通往妖界的陣法。”

“現在估計她已經被帶走了。”

……

薄柔站在禁閉室洞口,借着月色看向裏面一片漆黑,哪裏有白念念的影子。

眼看她猶豫不肯進去,于子楓對她道:“白師姐說她在裏面等你。”

薄柔只好小心翼翼的朝裏面走着。

裏面除了光滑的石壁,一個石頭雕刻的床之外什麽都沒有。

她剛準備轉身朝外走,眼角瞥見後面的石牆上紅光一閃,随即一只雪白的手臂便朝她伸來,一把掐住了她的咽喉。

薄柔剛想呼救,就被掐住喉嚨。

随着力道收緊她開始無法呼吸,而随着力道的收緊她也看到了從牆面上走出來的人。

這是一個妖豔的紅衣美人,只是這個美人瞧她的眸子是冷的,如蛇一般濕冷。

“知道我是誰嗎?”她輕輕湊到薄柔耳側說道。

“我是緋染的護法,寐。”

“任何會讓他産生動搖的人都該死。”

“你也是。”

她輕聲呢喃着,而後捏着她脖頸的力度猛然縮緊。

薄柔趁她說話間猛地拿頭去撞她的頭,雖然撞的自己也頭暈腦脹但成功的讓她松了下手。

剛有一絲空隙顧不得喉嚨的火辣疼痛她連忙高聲呼救:“救命!”

“沒人會來救你的。”寐揉了揉生疼的額頭有些煩躁,重新掐住她的喉嚨道:“你的好師姐已經給你賣了,你現在還不明白嗎?”

她說着就要擰斷薄柔的脖子卻忽聞一道劍氣從耳邊略過,她猛地向一側躲過,一道鋒利的劍芒從她耳邊擦過,随即劍尖挑過她手腕,作勢要砍掉她的手,寐只好先松開手向後退去。

薄柔剛一得到自由就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咳嗽着,聲音啞啞的帶着顫抖的氣音。

一聽就是被吓得狠了。

于子楓複雜的看着她,嘴唇嚅動不知道說什麽。

剛剛要不是他有點擔心特意守着才聽到她聲音,怕是她……

“你是誰。”寐上下打量他發現不認識,“把她交給我,速速離去,我饒你一命。”

于子楓沒吭聲,手挽了個劍花直接沖了上去。

雖然于子楓是萬岳派新秀,但是對付寐這種妖界護法還是嫩了點,沒幾個回合他就被打趴在地。

他大口大口咳着血,支着劍從地上爬起來。

“我玩膩了,你還不想走是嗎?”

寐本想饒他一命但沒想到他如此執着,那就只好送這倆人一起走了。

見她掌心擡起,浩蕩的妖力從她掌心彙集,于子楓咬牙用了最後力氣起身将薄柔抱起。

對上少女驚慌失措的眸子時,他苦澀的笑道:“對不起。”

覆蓋而下的掌心拍在他背上,懷裏的少女也在同一時間被他送出洞口。

濺開的液體落在薄柔面容上,是溫熱的。

意識殘留間,于子楓看到少女眼眶聚起了淚滴,她在搖頭,紅唇開合似乎在說什麽。

但是他聽不清了,他只是可惜。

要是早點知道是她的話就好了。

他怎麽怎舍得傷害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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