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是寧星舟那個叛徒告訴了你我們的所在地吧。”
提到寧星舟, 姜茹的臉上不由得閃過了一絲輕蔑，像是早就篤定寧星舟會背叛她一樣。
“不過這麽算下來，我們應該已經有将近二十多年沒有見面了。”
姜茹大概估算了一下年份，笑道∶“真是讓人懷念。”
“并沒有那麽久。”時渡淡淡道∶“費爾斯頓和帝國研究院的面試都經過我的手審核, 不然你覺得以你那劣跡斑斑的過往, 憑什麽能被通過？”
姜茹聞言愣了一下, 而後臉上閃過了一絲冷意, 冷笑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只是想看看你又在動什麽歪腦筋而已。”
時渡眸光冷淡，看着姜茹的表情絲毫沒有半分的退意，冷聲問道∶“我沒空在這裏跟你廢話，人呢？”
“人？你是在說誰？這裏可沒有其他人啊。”
姜茹站起身來, 随手指了指跪倒在地的娜塔莎，故作無知, “難不成你是在說娜塔莎嗎, 畢竟你們也曾經是實驗室的同期，有些情義在……”
時渡垂下的眸子，指尖輕輕地動了一下, 原本還氣定神閑的姜茹臉色陡然一變，蒼白着臉吐出了一口鮮血。
“我說了, 我沒有時間跟你在這裏廢話。”時渡眼中已經帶上了殺意，冷淡道∶“既然你不說的話，那我就只能自己去找了。”
姜茹猝不及防被時渡的精神力給壓制在地，臉色都因為疼痛變得扭曲, 神色上卻絲毫沒有半分慌張, 眼中甚至還閃過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興奮。
“真不錯, 看來這些年你的進步越來越大了, 真是不枉費老師對你的精心培養。”
“可惜你最後逃跑了, 不然我們一定可以創造出神跡。”
時渡沒有理會姜茹，而是轉頭看向了控制室上的監控，逐個房間掃去，上面卻絲毫沒有蘇芙的身影，他皺着眉思索了半響，生怕姜茹還有暗藏的空間，又不放心地用精神力開始進行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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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就是現在。”
姜茹迫不及待地喊出聲來，幾乎就是在一瞬間，她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身體像是被控制的一般，僵硬地動了動關節，眼神空洞呆滞，如同是無機質的機器人。
時渡的眼底閃過了一絲詫異，似乎沒能想到姜茹可以掙脫他的壓制，他下意識地加大了程度，然而姜茹卻完全不受影響，直接便朝着他沖了過來。
原本用來探查的精神力接觸到了姜茹，頓時便又受到了反擊，而正當他再想進一步時，卻發現他已經完全感知不到姜茹的所在，面前的這個人似乎只剩下了一具軀殼。
“你不是姜茹。”時渡篤定道。
“如果按照你們人類的算法，現在的我确實不是。”
雖然還是姜茹的聲音，但是她的語氣間卻有着明顯的呆板凝滞，像是還在磨合期的機器一般。
假姜茹緩緩控制着姜茹的身體，伸手拿起了一旁的能源槍，完全不顧站在她對面的時渡，也拿着槍跟他對峙。
時渡審視地打量了她一下。而後挑了挑眉，“你是那些系統。”
“沒錯。”占據着姜茹身體的系統自然而然地接上了話，語氣已經比剛才要更加熟練，“原本我們想選擇的宿主是你的，只是你太不識相了，直到現在還要多管閑事。”
說罷，假姜茹按下了能源槍的板機，一股巨大的沖擊波直接沖着時渡的面門沖上去。
時渡在她擡起槍的瞬間便下意識的想要閃避，然而不知為何，他的動作卻忽然一滞，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股沖擊波來到了他的面前，而後逐漸變成了能量光點消散在半空中。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一個身着黑色長風衣的男人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的身後，他的身形有些偏瘦，略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眉眼，只能看到他蒼白的皮膚，那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正把玩着一團光團，半響後他才歪了歪頭确認了一遍時渡的身份。
“你是時渡先生對吧，這種事情還是讓交給專業人士來處理吧，你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時渡眼睛微眯，像是在審視面前之人的身份，而後點了點頭，“有勞了。”
“對了，那個女孩子現在已經進入實驗室裏面了，我讓0985帶着你去找。”
瘦弱的黑衣男子将手上的光團扔到了時渡的懷裏，然後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假姜茹的身上。
“你是誰？”
假姜茹明顯有一些慌張，剛剛這個男人展示出的實力，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可以擁有的，冷靜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高維世界和低維世界完全不同，所可以承載的力量也是天差地別，即使在它幫助姜茹一行人開發實驗品的精神力，也始終都受到世界法則的限制，永遠不可能跨越那個鴻溝。
而就在剛剛，它從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了靈魂的害怕與顫抖，不止是姜茹的靈魂，還有它的內核都受到了影響。
“A級星際世界，編號1215，因所受外來力量入侵篡改相關數據，現已進行錄入。”黑發男子，沒有回答假姜茹的問題，轉而從自己的風衣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筆記本，一板一眼的讀着上面的所寫的內容。
“經過經過時空管理局總部決定，對涉及到的相關盜版系統進行徹底的調查，在收繳之後将全部進行當場抹殺，并協助恢複該世界的所有基本數據……”
“你到底是誰？”
假姜茹像是惱羞成怒一般，擡手間整個飛行器的系統都霎時間黑了起來，發出一陣接一陣的電流聲音，電光火石之間，在黑暗中，一股陰側側的黑氣在她的手中出現，而後毫不猶豫地向面前的男人沖了過來。
還在讀着筆記本上內容的男人見到燈滅，面色略有不虞地合上了筆記本，從容不迫地側開了身體避開了姜茹的攻擊，淡淡地念完了剩下的內容，“……只負責維護世界法則，涉及到的相關人員将移交該世界進行最終的處理。”
“處理者，時空管理局執行處，季青星。”
“季青星？”
假姜茹聞言臉色陡然一變，剛想後退之時，卻發現自己的雙腳已經定住了，難以再挪動一步，就連她釋放出來的黑氣都消失殆盡。
盡管是使用了姜茹的身體，視野因為黑暗而受到限制，但它作為非人類的系統還是能在現在分辨出季青星逐漸接近的呼吸和腳步聲。
身體上的壓迫感越來越大，假姜茹咬了咬牙，而後将自己所有的攻擊都彙成了一團如同藤蔓一般将季青星包圍起來。
然而不過瞬息之間，那些黑色的藤蔓便被從中折斷。
飛行器內的燈光重新再次亮起。
“無知又無恥的盜版系統，你放尊重一點好不好？”
一道同樣冰冷的電子機械聲從控制室的揚聲器內傳了出來，“這是我們季執行長，今天特地撥冗過來收拾你，給了你多大的面子，你可不要不識好歹。”
也就是在這時，假姜茹才看清了季青星斬斷藤蔓的“武器”，僅僅只是一支普普通通的鋼筆。
季清星臉上依舊面無表情，他和假姜茹對視了一眼，淡淡道∶“退出來吧。”
假姜茹臉色一變，自己幾乎是完全不受控制，只能被迫從姜茹的身體裏退了出來，變成了一個閃爍着數據的光團。而被系統脫離出來的姜茹，卻直接翻了個白眼直接暈了過去。
“你想讓他們自相殘殺，未免也太可笑了一點吧。”依舊是控制室內的揚聲器，發出了一陣接着一陣電子笑聲，而後正氣凜然道∶“奉勸你趕緊束手就擒。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要是撒謊，牢底坐穿。”
季青星輕輕皺了皺眉，不輕不重道∶“閉嘴。”
原本還在嚣張的揚聲器瞬間乖巧了下來∶“好的呢。”
季青星又再次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繼續問道∶“你們埋伏在這個世界這麽多年，為的便是通過他人之手來借此奪取該世界的氣運，破壞世界法則。請問你有異議嗎？”
“你們別太得意。”
盜版系統的電子音明顯都有了一絲的顫抖，可是它現在只是一個漂浮的光團，根本無處可以寄居，“如果你們不希望這個世界徹底崩塌的話就趕緊放了我，不然我的同伴一定會殺了氣運之子的。”
“我們的數據還在這個世界，只要我被抹殺，它就會收到消息，立馬殺了實驗室裏的那兩個人！”
“你的同伴？”
季青星擡了擡眼，“是指那個寄居在本世界議長兒子埃裏森·諾頓身上的系統嗎？”
盜版系統不敢回答，如果它還能模拟出表情的話，那肯定是詫異無比。
“你不知道嗎？我的繼任者已經去處理它了，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已經結束了。”
“準确來說是已經成灰了哦。”沉默了一會兒的揚聲器好心地補充道∶“畢竟不是每一任的執行長都像我們季執行長這麽寬容大方的，統統他呀，現在已經化成灰灰了哦~”
“……繼任者？”
“就是下一任的執行長啦，人家那藤蔓使的可比你這三腳貓功夫熟練多了。”
“不過我們季執行長幹完這一單，馬上就要升處長了。”揚聲器得意洋洋道∶“怎麽樣，是不是感到很榮幸啊，這可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榮幸你個大頭鬼，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盜版系統的光團明顯顫抖了一下，它很想現在都罵出來，但是它不敢，盡管他只是由數據構成，但是它也會模拟出相關的情感，尤其是在自身安全受到威脅的時候，他竟然也感受到了一絲的害怕。
前面是面無表情的季青星，身後又是嚣張大笑的揚聲器，外面還有個相當殘暴的同夥，他現在可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閉嘴。”季青星被揚聲器吵得頭疼，眉頭皺了皺，又重複了一遍。
揚聲器瞬間鴉雀無聲。
“我重新再問一遍，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你們埋伏在這個世界，是不是為的便是通過他人之手來借此奪取該世界的氣運，破壞世界法則？”
盜版系統的光團明顯想要退縮，可是卻被壓制着毫無反抗之力，只能憋出了一個字∶“……是。”
“經過調查處的調查，你們在本世界內蓄意慫恿他人進行人體改造，并對本世界的政體政權加以幹涉，試圖阻止高危世界的繼續發展，你是否有異議？”
“有，我有異議。”盜版系統還想活命，慌裏慌張地解釋道∶“我們雖然幹涉了這個世界一些人的人生，實際上卻并沒有阻止本世界的發展。”
“好的，這項異議我會反映給總部的。”
出乎盜版系統的意料之外，季青星并沒有太大的反應，反倒是頗為認真地記了下來，而後随口道∶“至于總部會不會接受你的異議，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
這他媽說了跟不說有什麽兩樣？
“最後一個問題，在調查的途中，我們發現你假借着攻略游戲的名義，将低維世界的人轉移到高維世界，并引發了一系列的危機事件，其中還涉及到應該處于懲罰世界的個別人選，這一點你是否有異議？”
“……”
“既然你不說話，看來是已經默認了。”
季青星合上了手中的筆記本，而後摘下了手上戴着的白手套，語氣平淡道∶“綜上，即将判定抹殺。”
“執行者，季青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