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們結婚吧
清晨,莫小晴在鐘淩峰的柔波裏醒來。恍一醒來,有着初經□□的羞澀,有着終于隔斷過往的輕松,也有着得一有心人的幸福。
“咱們結婚吧。”鐘淩峰側着身子,一手執頭,一手把莫小晴散在臉頰上的頭發幫她別在耳後,輕輕摩挲着她的臉,眼神柔得滴出水來。
“太快了。”剛睡醒的莫小晴臉頰微紅,如飛來的兩片桃花。縱她36歲,初嘗情愛滋味,也難掩羞澀神情。
“不快,我等了16年了。----小晴,你可會後悔?”鐘淩峰突然有些不安,他不知道清醒後的莫小晴是什麽樣的态度。
“不會。倘若你不曾在我心裏,即便我喝多了,你也不能如此近我,如此……”莫小晴對昨夜的□□,也不是沒有一點印象。此刻想起來,不免耳紅臉熱。心裏先存了一分心思,才會允許如此放縱自己。不管這心思裏,幾多感動,幾多心疼,幾多日久生出的情思。
“小晴,16多年前,當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心心念念想要娶你。如果你還沒有準備好,我可以等,等你願意嫁給我。”
“如果要等好久呢?”
“那又有什麽關系呢,你一年不答應,我等你一年。你十年不答應,我等你十年。你一輩子不答應,我便也終身不娶。左右我都陪在你身邊。”
“你怎麽忽然這麽會說情話了。”莫小晴輕輕用粉拳打了一下鐘淩峰,後者順勢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唇邊吻着。
“對你,我想說的情話還有很多。之前不說,是怕吓着你,怕你覺得我輕浮。可是,小晴,像你這樣聽不得情話,如何是好。我想着對你說一輩子,以後你就慢慢适應吧。”
“好了,好了。起床吧。”越說莫小晴越覺得承受不住。
莫小晴剛有起床的動作,鐘淩峰就抱住了她。一瞬間,昨夜的感覺仿佛又來了。莫小晴的臉已經如火在燒了,鐘淩峰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也有些尴尬。握拳掩唇,咳咳了兩聲,稍稍離開了莫小晴一點。然後,變魔法一樣,拿出握在手心裏的東西。
“小晴,咱們結婚吧。”一枚鑽戒,閃閃發亮地躺在鐘淩峰的掌心。
“你早有預謀。”一陣驚訝之後,莫小晴嗔怪着鐘淩峰。
“是,我預謀了11年了。這是我在美國第一年的工資買的。那時不知道能不能送出,何時能送出。但就是買了,很強烈的念頭。樣式有點老,你不要嫌棄。如果你介意,一會我們再重新買一個。”
“沒誠意,哪有求婚在床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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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最有誠意。”鐘淩峰湊近莫小晴的耳朵,輕輕地說。
他呼出的熱氣,引得莫小晴一陣戰栗。再不敢耽擱起床。鐘淩峰看着莫小晴的窘态,順勢把戒指戴在莫小晴左手無名指上,越發開心,引來莫小晴對他“橫眉”。
趙文瑄是在莫小晴戴上求婚戒指的當晚才知道此事的,立刻驅車來到了莫小晴這裏。上下打量了一下莫小晴,然後念了一句“阿彌陀佛”,一副老懷大慰的樣子。
“小晴,恭喜你。以後你要好好的。”
“嗯,我會的。”
“真不習慣你一本正經的樣子。”鐘淩峰走過來攬着莫小晴的肩對着趙文瑄說。
“哼,便宜你了。你最多也就該配我這樣的,卻得了小晴的心。如果你敢有丁點對不起小晴的地方,別怪我新仇舊恨跟你一起算。”
“不會。”話是對着趙文瑄說的,眼睛卻看着莫小晴。
“別在我眼前膩歪,還不給我們做好吃的去。”趙文瑄佯裝去踹鐘淩峰,順勢搶過了莫小晴。
晚上,鐘淩峰膩了一會,莫小晴就把他趕走了。躺在床上時,她給齊文飛發了一條信息:文飛,我戀愛了。
好一會沒有回複,莫小晴想,也許他已經睡了,也許他在陪孩子玩耍。她想了好久,還是決定把她和鐘淩峰戀愛的事,告訴齊文飛。這麽多年,她一直說着放下了,卻時常還是有所牽挂。這次,終于可以放下了。不再惦念,不再懷想。
在莫小晴躺下快要睡着時,她收到了齊文飛的回複:小晴,恭喜你。
過了一會,他又發來一條信息:你要幸福。
莫小晴的眼睛有點潮濕,萬語千言,最後只回複了一個字:嗯。
既然你我早已注定了無緣,今生的故事就到此結束吧。
戀愛是件很奇妙的事情,它在改變着身體荷爾蒙結構的同時,也也影響着人的智商。忘記在哪裏看過,說戀愛中用情越深的人智力下降得越慘不忍睹。鐘淩峰就是最貼切的寫照。已近不惑之年的人,愛起來也不過如十七八歲的少年郎。明明平時很成熟穩重的一個人,在職場工作中獨領一方,利落幹練。下班回到有莫小晴的地方,尤其只有兩個人獨處時,就變了一個人一樣。君子遠庖廚?那是什麽?國外八年獨自生活時的磨砺,鐘淩峰練就一手好廚藝,仿佛就為了給心愛的人洗手作羹湯。都說學建築設計的,面對的都是冰冷的線條,性格也會精細一點,冷淡一些。但鐘淩峰的琴棋書畫并不比專業的人差太多,生活中的噓寒問暖面面俱到,常讓莫小晴感覺她不是女友,是女兒。鐘淩峰還有一套自備功能,也許是戀愛激發了他體內的潛能,甜言蜜語張嘴就來,卻不是“我想你,我愛你”。他會在下班一見到莫小晴就先擁抱,然後嘆息着說“又瘦了八小時”。每當晚上,莫小晴趕他離開,他會說“月亮都能抱着你,它比我幸福。”一起出門,他總會用右手牽着莫小晴的手,讓她走在路的裏側。莫小晴覺得牽着手走路不如一個人走自在,他卻總是說“終于能牽你的手,我怎麽舍得放開”。
有一次,肖凱見到鐘淩峰,大嘆他如今已經面目全非。一表人才風流倜傥的大才子,甘心朝九晚五做一個居家男人。公司有一個工程需要他外出督導,他居然把設計細節傾囊相授,讓徒弟代去。設計行業本身就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他居然也毫不在意,還振振有詞“男子漢大丈夫,色令智昏,不算可恥。”“工作可以不管,但老婆不能不陪。”“剛剛得到就離開,非男子漢所為。”
莫小晴一個人過清淨的日子習慣了,生活中多了鐘淩峰的身影,生命裏多了對鐘淩峰的念想。剛開始,有些慌亂,不知道該怎樣與那個與自己親密無間的男人相處。他們由朋友變成戀人,他的愛那樣濃烈,她不知道這份愛,她能否受得起。
一段時間後,莫小晴漸漸适應了有鐘淩峰的生活。習慣了白天的他,也習慣了夜晚的他。這種夜裏在一個人溫暖的臂彎裏睡去,在一汪柔波裏醒來的感覺似乎也不錯。正如他所說,無論何時,無論怎樣,他都在。這些年來,一種叫做“安心”的情緒住進了莫小晴的身體裏,變成血脈。她知道,從此她便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
一顆心漂泊了太久,終于有處安放,她的,亦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