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瞎貓碰上個死耗子

晚上八點,刑偵一隊會議室,出外勤的人陸陸續續地趕了回來,林南岳推開門走了進來,本能地拉住房門,等跟在後面的喬星年和陶晖進來,才随後關上了房門。

“謝謝林隊。”喬星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林南岳怔了怔,随即想起他身邊的這兩個都是鬼,這房門在他們面前壓根就是擺設,自己方才就是多此一舉。他尴尬地移開目光,掃了一眼會議室的衆人。

陶晖興致勃勃地在房間裏轉了轉,說:“原來這就是刑偵隊會議室啊,我這還是第一次來。”

喬星年無奈地說:“你消停點,你身上的怨氣會損耗他們身上的正氣,時間久了,他們會生病。”

陶晖聞言回到了喬星年身邊,不解地問:“那他怎麽沒事?”

“林隊身上有護身符,能抵消你身上的怨氣。”

“護身符?在哪兒呢?”陶晖好奇地靠近林南岳。

不說陶晖,就連林南岳自己都有些好奇,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物件。

“就是林隊胸前戴的那塊玉佛。”喬星年見狀解釋道:“那玉佛不僅材質上乘,還是佛門大師開過光的,是個不錯的護身符。”

林南岳好奇地掏出脖子上的挂墜,這是他爸媽出門旅游時帶回來的,當時好像就說過,是從哪個佛寺求來的,讓林南岳一定要貼身戴着,只是他并未放在心上,沒想到還真有那麽回事。

“還真有護身符一說啊,我還以為都是那些騙子裝神弄鬼騙錢的把戲。”

“真有,但市面上很少,大多數都是騙人的,畢竟能為物件開光的,必須是佛法造詣極高的大師,一般人做不到。”

“哦,原來是這樣,那他這塊玉應該很貴吧。”

“佛法造詣極高的大師早就超然物外了,錢財這種俗物他們看不上。”

“那要怎麽樣才能得到這護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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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渡有緣人,佛門講求緣法,或許是林隊的父母與這位高僧有緣吧。”喬星年頓了頓,笑着問:“怎麽,你想要護身符?”

“當然想要了。我是死了,但我爸媽還活着,如果能得到這種護身符,讓他們好好戴着,我走也能走的安心點。”

自和陶晖認識以來,除了他接受死亡當晚,喬星年還沒見他情緒低落過,現在談起他的父母,他才不自覺地流露出傷感。

“護身符我也會做,價格嘛,因材料而異,怎麽樣,買不買?”

“買,多少錢都買!嘿嘿,老大,先給我預定兩個,要最好的材料,到最後結賬的時候,我們一塊結。”

林南岳聞言也有些意動,可礙于會議室裏的人不方便開口,只能待會再說。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孫佳佳走了進來,說:“隊長,我來晚了。”

“沒有,坐吧。”

待孫佳佳坐下,林南岳這才開口說:“跑了一天了,咱們梳理梳理線索,确定一下下階段的偵查方向。雷鳴,你先說吧。”

雷鳴點點頭,說:“我和曉軍今天走訪了陶晖的父母和他朋友,陶建雖然是個工作狂,三天兩頭的不着家,卻十分寵愛陶晖,幾乎到了溺愛的地步,要什麽給什麽,光是零花錢,一個月就有幾十、上百萬。陶晖的母親劉曉娟是個家庭主婦,在家裏幾乎沒有話語權,知道這麽溺愛孩子不對,卻也沒人聽她的,以至于這個陶晖養成了嚣張跋扈、大手大腳的性子。也因為他出手闊綽,上學的時候拿錢砸出了個小團體,成天欺負同學,成了學校裏的校霸,人人都怕他。”

“聽到沒?”喬星年看着陶晖,說:“這可是警察查出來的,夠客觀吧。”

陶晖強辯道:“說不準他們走訪的都是我的對頭呢,說我壞話還不是很正常,反正我覺得我生前沒他們說的那麽壞。”

兩人的對話,林南岳聽在心裏,說:“這麽說陶晖生前得罪過的人不少。”

雷鳴點點頭,說:“确實不少。光是學生時期欺負過的同學,就有七八個。大學畢業後,他又經常出入酒吧等娛樂場所,和人起過沖突的那就更多了。不過這些都是小打小鬧,也不至于到殺人的地步。”

“校園霸淩會給學生帶來嚴重的心理陰影,因為這個展開報複的案子,我們也不是沒有經手過。你和曉軍,明天就落實一下這些人的不在場證明。”

“是,隊長。”

喬星年突然出聲道:“林隊,你問問他,是否查到陶晖與某個命案有牽扯?”

林南岳一怔,不自覺地看向喬星年,很快便反映了過來,說:“雷鳴,在你走訪過程中,有沒有聽說陶晖與命案有牽扯?”

“命案?”雷鳴和張曉軍對視了一眼,說:“這個他們沒提過。隊長,你怎麽這麽問,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我只是想确定陶晖的死是不是仇殺。”

“這個他們沒說,不過也不排除他們對我們有所隐瞞。”

林南岳看向孫佳佳,說:“孫姐,說說你們調查的情況。”

孫佳佳點點頭,說:“陶晖在車禍前确實有電話打入,只是他沒有接,電話是劉兆乾打的,這是他的照片。”

孫佳佳說着從筆記本中拿出一張照片,遞給林南岳。

喬星年來到林南岳身邊,彎下腰仔細看着,林南岳察覺他靠近,下意識地歪了歪身子,讓開了位置,方便他查看。

喬星年看了看說:“林隊,這人應該是包間裏的男人之一,也就是服務生口中的熟客之一。”

林南岳微微點了點頭,說:“這人什麽身份,和陶晖的關系怎麽樣?”

“這人經營一家臺球俱樂部,和陶晖是大學同學,據他說兩人的關系不錯,他那家臺球俱樂部就是和陶晖合開的。”

“合開?”

“嗯,說是合開,其實是陶晖投資,劉兆乾負責經營。”

“臺球俱樂部的營業情況怎麽樣?”

“我們去的時候,俱樂部的客人不多,不過他說他們是會員制,只有會員才能進入俱樂部,而每個會員至少要充值一年的會費。不過有建豪地産這個招牌,應該生意不會太差。”

“案發當晚他在哪兒?”

“案發當晚他和陶晖在一起,在星夜酒吧,與他們一起還有另外四個人,分別是張琦、賀龍,于曉曦和常豔。”

林南岳打開投影儀,将在星夜酒吧調取的視頻播放了一遍,說:“你說的那四個人是不是他們?”

孫佳佳點點頭,說:“沒錯,就是他們。”

“這四個人你們都走訪了嗎?”

“只走訪了賀龍和常豔,另外兩個人還沒來得及。”

“他們有沒有說過在酒吧裏都發生了什麽事?”

“據他們說,當晚陶晖是和于曉曦一起去的酒吧,其他四個人比他們早到了一個小時。原本陶晖只約了張琦和劉兆乾,賀龍和常豔是張琦的朋友,也跟着去了酒吧,目的就是為了認識陶晖。期間,他們喝酒、唱歌、玩游戲,直到晚上十一點,陶晖說身體不舒服要回家,他們送陶晖離開後,又回了酒吧繼續玩,一直到淩晨一點才回家,和隊長剛放的監控視頻的時間線一致。”

“他們期間有沒有發生過争執?”

“我問了,他們說沒有。”

林南岳又播放了另外一組視頻,視頻內容明顯是在包間內部拍攝,畫質和聲音都非常清晰。這就是林南岳在煙霧感應器找到的,那個針孔攝像頭所拍攝的視頻內容。

視頻內陶晖和張琦發生争執,甚至還動了手,于曉曦也被打了一巴掌,原因是于曉曦背着陶晖和張琦有暧昧關系。

“果然讓我猜中了!”看到這兒,陶晖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說:“老大,你說我是不是有做警察的天賦,就憑幾個畫面,我就能猜到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那是瞎貓碰上個死耗子。”

“不是,老大,你怎麽總潑我冷水。”

“我這是讓你時刻保持冷靜。”

林南岳聽着兩人對話,心裏一陣好笑,忍不住微微揚起嘴角。雖然知道這是命案,他們嬉皮笑臉太不莊重,但死者自己在這裏耍活寶,應該也怪不了他吧。

“隊長,他們在撒謊,而且明顯是竄了供。但他們為什麽要隐瞞這件事?”

劉征接話道:“我們是刑警,上門找他們查問陶晖的事,就說明陶晖的死不是意外。謀殺無外乎三種可能,一是情殺,二是仇殺,三是圖財。他們隐瞞與陶晖發生沖突的事,就是不想我們查到他們身上。”

楊林出聲說:“那就是說陶晖的死很有可能是張琦和于曉曦動的手,是……情殺!”

孫佳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倒是不排除這種可能。”

林南岳看了看牆上的時鐘,說:“明天帶他們回來問一問。時間不早了,都早點回去吧。”

衆人聞言長出一口氣,剛剛還坐得筆直,頓時懶散了下來,陸陸續續地離開了會議室。

孫佳佳看向林南岳,說:“隊長,你還不回去?”

“我再整理下資料,你先回去吧,早點休息。”

“嗯,那我先走了。”

見會議室裏的人都走了,林南岳這才看向喬星年,說:“你剛才為什麽那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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