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審問進行中
林南岳從審訊室出來,直接回了他的辦公室,待喬星年進來,随手關上了房門。
“你有什麽發現嗎?”林南岳直截了當地問。
“他很聰明!表面上看是你在主導這場審問,事實卻是他在引導你按照他的思路走。他似乎已經預料到了這次你們傳喚他的目的,或者說……這場傳喚也是他主導的。”
林南岳的眉頭皺緊,說:“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有點沒聽懂。”
喬星年沉吟了一會兒,說:“林隊,在星夜酒吧找到的那個針孔攝像頭呢,裏面存儲的視頻是從什麽時間開始的?”
林南岳走到桌前,打開了電腦,找到了視頻內容,查看最早的日期,說:“是從3月1號開始的。”
“那從3月1號開始,到3月25號車禍當晚,那間包間被使用過幾次?”
“4次,分別是3號、10號、17號,以及25號。”林南岳看過視頻,他記得很清楚,說:“這有什麽不對嗎?”
喬星年笑了笑,說:“林隊,你還記得陶晖牽涉的那起命案的案發時間嗎?”
“2月27號。”林南岳的眉頭皺得越發緊了。
“那起命案的時間是2月27號,陶晖出事的時間是3月25號,而安裝針孔攝像頭的時間是3月1號,正巧在他們中間這個時間段,林隊不覺得這有點太過巧合嗎?”
林南岳一怔,随即恍然,說:“你是懷疑那個針孔攝像頭是劉兆乾裝的?”
能做到刑偵隊長的位置,林南岳的推理能力毋庸置疑,喬星年稍稍一提醒,他就想到了。
“這只是我的猜想。”喬星年接着說:“如果我的猜想是對的,那陶晖牽涉的那起命案,就是劉兆乾設計的。”
林南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如果這攝像頭是劉兆乾安裝的,那星夜酒吧走廊的監控探頭,應該能拍到他進出包間的視頻。”
喬星年點點頭,說:“不過你也別抱太大希望,這個劉兆乾很聰明,他應該不會留下這麽大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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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管怎麽樣,先把監控視頻調來再說。”
林南岳說完就做,直接吩咐外面的警員去星夜酒吧調取監控視頻。
喬星年見他回來,說:“林隊,畫像什麽時候能出來,我們現在最關鍵的是确定死者的身份。”
“大概中午吧,我待會兒再讓人過去催一催。”
兩人正說話,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随即房門被推開,孫佳佳從外面走了進來。
“隊長,常豔招了,她承認3月25號當晚,張琦、于曉曦和陶晖發生過沖突,在得知陶晖出事後,還要求他們竄供。”孫佳佳頓了頓,接着說:“隊長,從3月25號案發到3月27號立案,不過一天多的時間,張琦和于曉曦就想到跟他們竄供,這兩個人肯定有問題。”
“張琦和于曉曦到了嗎?”
“剛到,正在審訊室呆着呢。”
“行,那我們就去會會他們。”
“好。”
孫佳佳應聲,和林南岳先後出了辦公室。
來到審訊室門前,林南岳下意識地往後看了看,卻并沒有發現喬星年跟來。他的神情一怔,随即看向孫佳佳,說:“你先進去,我回辦公室拿點東西。”
孫佳佳不疑有他,應聲後推門走進了審訊室。
林南岳轉身走向辦公室,卻在路過四號審訊室的時候停了下來,他透過門上的小窗看了進去,只見喬星年正站在裏面,而坐在裏面的劉征和劉兆乾毫無察覺。
林南岳有些奇怪喬星年對劉兆乾的在意,總感覺他好像對自己有所隐瞞。在門外駐足了一會兒,林南岳并沒有進去,而是徑直進了張琦所在的5號審訊室。
喬星年似有所覺地看向門口的方向,只見林南岳的身影一閃而逝。他愣了愣,随即又将目光投射在劉兆乾的身上,慢慢靠近,那股熟悉的氣息再次出現,不過僅僅一瞬間,便又消失了。
喬星年微微皺了皺眉,穿牆而過來到了5號審訊室。
林南岳正在審訊,喬星年卻突然出現,在一瞬間的停頓後,接着問:“3月25號當晚,陶晖在星夜酒吧期間,你和他是否發生過沖突?”
張琦眉頭皺緊,神情顯得有些緊張,說:“警察同志,那天我是和陶晖發生了口角,但他的死跟我沒關系,一個女人而已,我沒必要因為她去殺人吧。”
“你們為什麽發生争執?”
“因為于曉曦。”
張琦錯開了目光,神情有些不自在,說:“其實我比陶晖更早認識于曉曦,當時我們就相互有了好感,只是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後來,陶晖通過我認識了于曉曦,還讓我幫他追她,因為他的身份,我不好拒絕,就幫了他,然後他們就在一起了。”
“之後呢?”
“我也喜歡于曉曦,每次看到他們出雙入對,我心裏就不舒服,只是礙于陶晖的身份,我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可陶晖追到手以後,就不好好珍惜,總是惹曉曦哭,每次她哭都會給我打電話,一來二去,我們的關系就更加親近了,然後就發生了關系。”
張琦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顯得有些心虛。
“那天晚上你們發生争執,是因為陶晖發現了你和于曉曦的關系?”
“是。那天陶晖突然和我打電話,說是有事找我,約我到星夜酒吧見面,我也沒多想,就直接過去了。當時正好我有兩個朋友在,就索性帶着他們一起去了,陶晖比我們晚到了一個多小時。他和曉曦來了以後,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到處找茬。我心裏有點發虛,就拿手機給曉曦發短信,也不知道有多寸,正巧被陶晖看見了。然後陶晖就發作了,不僅打了曉曦,還打了我。”
“再後來呢?”
“再後來,劉兆乾就勸和,我本打算低頭認錯,可陶晖不依不饒,我心裏也憋着一股火,憑什麽我先喜歡上的人,就得讓給他,然後腦子一熱,就破罐子破摔和陶晖撕破了臉。陶晖很生氣,撂下一句狠話就走了。”
“他臨走之前說了什麽?”
“就說讓我好看之類的。”張琦臉上浮現懊悔之色,說:“其實他走以後,我就後悔了。如果因為這事,他讓他爸終止與我家的合作,那我家可就完了,只是礙于面子,所以我一直死撐着。”
“你和于曉曦發展成情侶關系,唯恐陶晖發現後,對你們不利,所以你們就起了殺機,在他的車上動了手腳,然後再刺激他一個人離開,這樣就能僞造成交通事故,好讓你們脫罪。”
“不是,我沒有,我是害怕陶晖知道這件事,但我從來沒想過要殺他,而且我對于曉曦也僅僅是喜歡,還沒到那種為了她不顧一切的地步。警察同志,你一定要相信我!”張琦焦急地解釋着。
“那你為什麽要刻意隐瞞案發當晚你們起沖突的事?”
“我就是怕陶晖他爸知道我和陶晖發生過沖突,影響我家和建豪的合作關系,我們家可都指着建豪吃飯呢。在你們找到我之前,我一直都以為陶晖的死是車禍造成的,沒想過是有人謀殺。”
“這起案子就目前來看,你有作案動機,有作案條件,是現在最大的嫌疑人,所以你必須好好配合我們的調查。”
“配合,配合,我絕對配合!”
林南岳往後靠了靠,若無其事地看了喬星年一眼,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與在4號審訊室裏不同,喬星年自從進了這裏,一句話也沒說話,林南岳有些好奇,他心裏在想什麽。
“劉兆乾和陶晖是怎麽認識的?”
“劉兆乾?”
張琦愣了愣,随即說:“劉兆乾和陶晖是同學,他們是大一的時候認識的,劉兆乾學習很好,是湖大金融系的學霸。陶晖正相反,他能上大學,是他爸給學校捐款捐來的。陶晖上課就是混日子,課本都沒碰過,老師布置的課業都是劉兆乾幫他做的。”
“他們的關系怎麽樣?”
“他們關系很好,這麽多年就沒見過他們紅過臉,陶晖也特別信任他,不僅拿了幾百萬給他投資做臺球館,還用他爸的關系打廣告,這才兩年就賺了不少錢,車也換了,房也換了。”
張琦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閃過複雜的神色,似是有些不滿。
“如果說陶晖出車禍是有人在他車上動了手腳,那劉兆乾也符合這個條件,對于車這方面,他可比我懂得多。”
“為什麽這麽說?”
“他喜歡車,家裏有很多車的模型和雜志,哪裏有車展,哪裏就一定能看到他。在開臺球俱樂部之前,還給陶晖當過一段時間的司機,陶晖的車,他幾乎都開過。”
“那出事的那輛車,他開過嗎?”
“這個我倒是沒見過。不過他們倆關系那麽好,說不他準開過,只是我不知道。”
“你也說他們關系好,那他就沒有殺人動機,所以即便他開過,還是你的嫌疑最大。”
張琦神情一滞,焦急地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他沒有說謊,兇手應該不是他。”一直沉默的喬星年突然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