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

大體上我是個想得開的人,主要表現形式就是,一旦是遇到不懂的問題,或者是想了就不高興的問題,我就會把這事暫時放一邊,不去走腦子。

對于這次的事,我自然也是想如此處理。

程桦無疑傷了我的心,我想任何一個姑娘,在那樣的情況下,被一個口口聲聲愛自己的男人毅然決然地抛棄,都免不了傷心。所以,我打算暫時先不想這些就是好。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事都是能躲就躲得開的。

我留院觀察的這幾天裏,基本是劉韬、全瑩和賈耀陽倒班來照顧我,雖然我幾次表示,我并不需要人照顧,可以立即出院,但是都被選擇性忽視了。而在被照顧期間,總不能病患和親友每天大眼瞪小眼,于是乎,聊天的內容裏,便是擺不脫程桦這個人名字的屢次出現。

劉韬是從純業務的角度上跟我探讨關于程桦的問題,每天帶來新鮮出爐的各種刊物,把第一手的跟程桦有關的消息準确無誤地傳達給我。然後很認真地和我讨論,“茉茉,這期報紙對于程桦這個事,咱們還是需要跟進一下,等你好了,跟程桦那邊聯系下,看看還有沒有什麽能挖掘的內容。這件事也算近期娛樂圈的大事了,咱們不能漏題啊,可是咱們出刊晚,又不能沒新意地跟着其他媒體一樣只做新聞報道,總是要單獨做個專題才好。”

我煩惱而暴躁地擺弄着手邊那些報紙,雖然心裏知道,報道出來的事,跟事實本身沒準會有很大出入,但是看見那倆患難見真情的主,一臉秀幸福的樣子,我心裏實在是高興不起來,便也就試探性地問劉韬:“劉老師,我怕我出院之後,再趕這個專題來不及,要不您看,讓別的記者或者編輯跟進一下?”

“是,我本來是讓徐鵬跟進的,但是他跟程桦經紀人那邊現在根本聯系不上,所以,我想你是不是還有其他方式,或者通過其他關系能聯系上他們。”

我狠狠地咬了咬嘴唇,卻也只能說:“我試試吧。”畢竟,程桦的私人號碼,我的确不方便給其他人,這不是怄氣的時候,可是讓我這當口給程桦打個電話這事,我還真是做不出來。只能先暫且拖一下,想着,程桦或者尉姐,沒準這一半天會跟我聯系,那就到時候再說。

劉韬這邊應付過去,全瑩又來了,她坐在一邊笨手笨腳地給我削着蘋果,卻還不忘邏輯關系十分混亂地跟我閑聊,“茉茉,就算是姐看打眼了,你跟程桦不是我以為的那關系。可是,我怎麽覺得你倆就是那關系呢,在香港時,你肯定跟他約會來着,我可不信那張照片上的人不是你,是那個什麽晴的。好吧,就算你們就是老同學而已,我怎麽就是覺得這小子,這次事幹得那麽不地道呢?他準是知道你在吧?哦,那邊着了火了,都不過問你一聲?對了,到現在他給你打電話了嗎?哎,說到底,你跟他真沒在一起麽?一點暧昧都沒?”

我有點頭疼地看着全瑩,為她的表達能力十分憂愁,最後只選擇了一個我認為我聽懂了,并且能回答的問題,解答了一下,“是啊,一直也沒聯系,但是我估計,他那邊現在也是忙翻了。”

“我就不信,這人能忙的連打個電話,發個短信的時間都沒有?人心啊!茉茉。哎,這長得好看的男人,有時候實在是靠不住啊。”全瑩喃喃嘆息。

我其實也在為這件事十分怄氣,發布會現場,幾百雙眼睛盯着,幾十個照相機拍着,程桦還能有空給助理發個短信讓他給我蓋上些,怕我着涼,怎麽這會兒就連發個短信的時間都抽不出了麽?我還不指望他立即就跟我解釋什麽,就問候一聲行不行?我們倆最後見面那會兒,我無論從哪個角度說,都是不太好吧?就單純發個短信問問:“你好麽?”這不難吧?

我心裏雖然是對此很憤懑,對着全瑩卻也不好表現出來,只能順着她的話題,八卦兮兮地問:“呦,說說是哪位帥哥傷了咱們的心?難道是我那老同學,賈耀陽?”

全瑩有兩點非常的讨人喜歡,第一是,八卦心态從來點到為止,沒有刨根問底的熱情,第二是,話題非常容易被帶跑,只要我一岔,她就立即能忘了之前讨論的是什麽。

于是這妞很反常地露出一抹蒼涼的笑容說:“你這些老同學都是人物啊,腳踩兩只船,兩面三刀啊什麽的倒是都十分在行,喂,茉茉,我說你們學校,到底教什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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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讪笑,卻也不好再往深了問下去,看來這賈耀陽也是傷了全瑩的心。

不過在我看,賈耀陽的表現倒還是着實不錯的。大多時候,他陪着全瑩一起來,我們聊天的時候,他出去給我們買點零食啊,雜志之類的解悶,我眼見的地方,他對全瑩也十分體貼周到。看着一點不像負心漢或者花心大蘿蔔之類的角色。

偶爾全瑩要回去報社,劉韬也來不了,他就留下陪會兒我,我便十分詫異于他的悠閑,“賈耀陽,你有事就去忙好了,不用管我,我還沒到必須有人陪護的地步。”

“沒事,我工作時間很自由的。”他笑,然後露出一口潔白的牙,好像依舊是當年校園裏那個陽光少年,其實,看見他的時候,我總是會難免就想起程桦。

跟賈耀陽相處,倒是比較舒服,他自己捧着手機就能玩上半天,我不用琢磨聊點什麽,來打破沉默無言的尴尬。但是一旦他有了聊天的**之後,令人難過的是,依舊沒有甩開程桦那點事。

“杜茉,程桦這幾天壓根沒出來,我琢磨着他是不是受傷了啊?你說,我們公司剛跟他簽約了廣告代言,最近還要拍一組廣告片呢,這當口,他不會出什麽事吧?”

“賈耀陽同學,能有點階級友愛嗎?就算你沒跟他簽約,這也是咱們親生同學吧?也不好他就能随便出事吧?”我聽賈耀陽這麽一說,心裏有點不太樂意,便義正言辭地指出。

賈耀陽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在想,公司的同事說,這幾天跟他經濟公司那邊打電話,都沒什麽消息,我在琢磨,我是不是該代表我個人去問候他一下?你是不是有他私人的號碼?”

我為難地看着賈耀陽,沒有說話。

賈耀陽愣了下,趕緊又說道:“那你要不給他打個電話問問?知道他沒事,我才能安心點兒。”

我再次為難地看着賈耀陽,沒有說話。

他便是遲疑地說道:“呃,那等你有時間給他打電話,知道他沒事的話,和我說一聲?或者問問他,方不方便跟我聯系下?”

這次我點了點頭。

賈耀陽松口氣似的看着我,“杜茉,我知道你跟程桦上學時就要好。他這次吧,沒管你,是他不對,可你也別跟他置氣,事出緊急,一時兼顧不了那麽多,也是情有可原,好在你也沒事,不是?你方便時還是問候他一下吧。我呢,跟他雖然是公事,但是總還有份兒同學之誼在這,這次要是到時候廣告片不能如期拍,我們公司是會追求他違約責任的,他要是臨時有什麽狀況,早點跟我說,我還能提早變通下,也是好心。”

我再次默默地點了點頭。

然後賈耀陽就繼續玩兒他的手機,而我,終于開始從頭到尾仔細地想了下現在的情況。

我的确在生程桦的氣,但是,這矛盾并非不可調和。這幾天我也斷續地想了當時的情況,我記得韓晴那天穿了雙恨天高,以當時她歪在那樣子看,估計是扭了腳了,肯定是走不了路,而我,好歹是沒受傷。本着人道主義救援精神,程桦那會兒去救援更需要幫助的同志,也不是就完全不能諒解。

而且,我也想過,程桦估計也是想到,門外有不少的記者正圍着現場,他要是單純就是抱着我出去,問題恐怕還不算太大,好在也是發揚救死扶傷精神,無所謂我倆當時的關系。可是,若是明明看見了韓晴,然後把韓晴扔那,跟我出去,這事性質就有點不一樣了。到時候,要是有記者問他,韓晴哪裏去了,他怎麽說呢?若再深究一點兒,他回去到底是找誰呢?又怎麽說?

所以,那個時刻的那個選擇,也不能就說他完全就是個混蛋。

這會兒,時過境遷之後,讓我權衡下利弊,比起暴露了我跟他之間的關系,讓我成為一個笑柄,我倒是寧願我自力救濟,悄無聲息地離去。

所以,綜上所述,我不是不能原諒程桦,而是需要他解釋、道歉、哄我、糾纏我,求着我,然後,我才能心滿意足表示自己很大度地寬恕他這次的行為。

可是截止到現在為止,整個事情已經發生了幾乎有72個小時,我卻沒有得到來自于他的只言片語。這讓我不得不重新思考,我是不是還要原諒他的這個問題。

當然,也有可能,他是力不能及,像賈耀陽說的那樣,出了什麽意外。可是,從記者們拍的照片來看,他至少當時跟韓晴并肩而立,深情相望時,不像是出了什麽事的樣子。

可我心裏,還是免不了嘀咕。

于是我假意自己餓了,暗示賈耀陽給我出去買點吃的東西,趁空地給尉姐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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