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回家也還是學習, 寧放遞給宋亦這禮拜老師複習的重點，順手拿過宋亦的試卷看最後的大題，他有看不懂的就問, 宋亦會給他講的明明白白。
然後突然就想小小報複寧放：“那會兒老師講這道題的時候你在看小人書, 我喊你都不擡頭。”
下一題：“老師講這個知識點的時候你躲廁所抽煙！”
寧放把試卷拍他臉上，實在不想聽。
當年？
當年宋亦可太氣了，
一拖二, 帶不動。
每次考試前給這倆學渣補習他活生生能老十歲！
那倆當着他面傳紙條, 約好了去吃冰棍。
得，
他勞心勞累，還不帶他一起。
這筆賬,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宋亦可算吐了口氣, 還有很多能說，寧放捧着東西飛快跑了, 不跟他一塊複習了。
岳佳佳自認是個很公平的妹妹，兩個哥哥一人陪一天, 昨兒陪着寧放, 今兒就乖乖捧着書到宋亦房間。
她困得打瞌睡，卻趕不走, 宋亦學完她才搖搖晃晃揉着眼睛過去, 跟寧放道聲晚安，阖上門睡了。
寧放放下筆, 從書包裏摸出那張碟, 倒回去找宋亦, 靠在門邊問：“咱倆一起放松放松？”
放空腦子的時候看動畫片最有效, 宋亦點個頭, 茶幾底下摸出一包薯片，咔噠關上門。
宋老師去年給家裏添置了新音響，舊機子能用，扔了可惜，就擺到宋亦房間了，反正他也少回來。
夜那麽深，兩位老師都睡下了，院子裏那麽靜，只有小貓不體貼，喵喵叫。
寧放将碟塞進去，宋亦咬着薯片看了眼封面，他就看過幾本漫畫，整個故事沒看完，對動畫片挺期待的。
電視裏先是幾秒的黑屏，然後出現了日本字，不認識。
還沒弄明白呢，畫面開始不對勁，兩個白/花/花的男女抱在一起。
相互啃着嘴巴。
寧放：“……”
宋亦：“……”
直到電視裏的女人發出呻/吟，寧放才被電打了似的飛快把聲音調小，調到沒有聲音。
電視裏，真刀真槍，看的很清楚。
寧放整個後背都是麻的，緩緩罵道：“操！”
難怪最近班裏男同學都偷偷摸摸的，原來在傳這個呢！
宋亦不吃薯片了，驀地說：“隊裏師兄也有，我看過。”
寧放露出一抹邪氣的壞笑：“還以為你什麽都不懂呢。”
宋亦笑了：“我又不是和尚。”
電視一直在演，沒人說要關，就這麽躲在房間裏一直看下去。
其實就是看了場默劇，可少年的心偷偷狂跳，身上全是汗，嗓子發不出聲音，光影掠過他們青澀的面龐，他們的眼中帶着求知的渴望。
看完，寧放做賊似的揣着東西離開，連聲晚安都不肯說，怕一張嘴洩露了那把沙啞的嗓子。
他進屋，在岳佳佳房門口停了停。
自從分屋睡後，寧放晚上從不進去。
此刻，他靠在床邊，盯着那扇門，眼中有很多燙人的情緒。
當晚，兄弟倆都做夢了，夢裏有個長頭發的女孩。
第二天，他們并肩走在胡同裏，宋亦手裏挽着個吹好的泳圈。
寧放親熱地搭着肩膀，帶着壞：“夢到誰了？”
宋亦拍開他的手：“早晨你妹那麽大聲問你為啥洗褲衩，你夢到誰了？”
寧放渾不吝：“那肯定是美女，身材倍兒棒。”
宋亦不說話，給了他一拳。
他們相互試探，沒一句真話，齊齊扭頭喊後邊的女孩看路，帶她一年一度去水裏泡泡。
這麽多年，還沒學會游泳，就喜歡套個泳圈飄着。
...
寧放和宋亦從男更衣室出來，他們簡單，把泳褲穿在裏面，大褲衩一脫就行，岳佳佳也不喜歡在公共地方換衣服，在家穿好，認認真真把外衣收進置物箱。
寧放掃了眼岳佳佳的泳衣，沒有絲毫的驚喜，多少年都是這麽一件黑色的，跟訓練服沒區別，泳池裏比她穿得少的人多了去了。
他看一眼就挪開了。
宋亦也在看，看亭亭玉立的少女。
岳佳佳朝他咧嘴笑，沒有絲毫忸怩，只是對着寧放時卻有些不自在，拽了拽連身的小裙子，跟在他後頭。
地滑，出去的時候哥倆齊齊朝她伸手，她一手牽一個，站到了太陽下。
是那樣惹眼的三個人，一出來泳池邊就起了小轟動，宋亦帶着岳佳佳做熱身，寧放沒那麽講究，手撐在地上來了五十個俯卧撐，好了。
等岳佳佳也熱完身，他把泳圈從頭上套下去，她那麽瘦，兩條胳膊從窄窄的泳圈裏伸出來，抱住，一不留神就會掉到地上。
寧放站在後頭，瞧着那把小腰，踢踢她後腳跟：“下去。”
岳佳佳最喜歡這個環節，閉眼一跳，沒入水中，沒半拉兒，上半身浮在水面。
還是這幾年才學會的，當時寧放讓她這麽跳下去，她吓得不敢動。
是寧放抱着她，帶她跳過一回，才知道有多刺激，才敢每年花光攢了一年的勇氣，噗通跳水裏。
...
寧放那年被吓出心病了，怎麽都不放心，交代着：“甭亂跑，就這兒玩，回頭找你。”
她乖乖點頭，深的地方是不敢去的。
她看着兩個少年魚兒似的鑽進水裏，很久沒有冒頭，再一會兒後，他們倒回來了，一般快，都在沖刺，最後宋亦先觸壁，寧放連手都沒伸，整個人往後仰，脖子枕着岳佳佳的泳圈，滿不在意——
“我跟運動員争什麽？我傻啊？”
後來他們又游了幾圈，速度不快，拼耐力，放爺覺得耐力自己還是可以比比的。
岳佳佳躲在陰涼的地方，在水下蕩着小腳丫，冰涼涼的，她想哼一首歌，可是膽小，只能在心裏哼，她聽見身邊的女生在說話，說她的哥哥好帥。
她看見泳池裏一對對情侶親昵地抱在一起，嬉鬧着，調皮着。
有的情不自禁，救生衣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滴滴吹哨，吹開了一對對鴛鴦。
岳佳佳跟着大家笑起來。
忽然感覺腳腕被人握住，她害怕地蹬了蹬，眼前的水面浮現一個身影。
寧放嘩地竄出來，頭發刺猬似的，水順着他的眉眼骨骼落下，最終聚在下巴，一滴滴伴着太陽，混入泳池。
他抓起小姑娘的手瞧了瞧，喊她上岸。
她在水下踢踢腿，不小心踢到他，趕緊收回來，哼哼着：“還能泡泡。”
“不泡，你手皺了。”寧放拿水彈她，人家好好兒玩半天，臉上幹幹淨淨的，被他這麽一弄全濕了。
小丫頭戀戀不舍離開泳池，上梯子的時候寧放在後頭托了她一下，夾着她的腰拖上去的。
水全順着小裙子灑在他臉上。
...
宋亦在岸上接她，拿大浴巾裹住她，找了個地方讓她坐。
上來後岳佳佳才覺得累，她明明什麽都沒幹，可沒了水的浮力像跑了幾公裏似的，軟塌塌地喘氣。
宋亦問：“吃不吃冰棍？”
她還沒說話呢，寧放說：“吃。”
宋亦：“我問你了嗎？”
寧放：“她肯定也這麽說。”
小姑娘的臉趁着柔軟的浴巾，笑着點頭。
宋亦去買冰棍的路上被人攔下，問他有沒有興趣練游泳，宋亦擺擺手，笑了，說我是擊劍省隊的。
人家誇他：“小夥子難怪體格這麽棒，剛我就看見你了，你沖刺很快，是塊練游泳的料。”
宋亦謙虛地笑笑，想起以前一中校隊的老師也是天天苦口婆心：“你天生就是打籃球的料！不打可惜了！”
寧放等冰棍呢，不怎麽樂意：“你說他怎麽跟個明星似的去哪兒都有動靜？我看他幹脆當明星得了。”
岳佳佳垂着眼，不怎麽敢看寧放。
确切地說，是不怎麽敢看穿泳/褲的寧放。
她坐着他站着，她的臉正好對着，他穿一條黑色四/腳泳/褲，腰窄窄一把，小/腹平坦，有纖薄的肌肉壘在上頭，水珠順着滾下，到了褲/腰沒了蹤跡。
褲/腰下……
女孩驀地紅了耳朵，漸漸連着一整片後頸都發紅。
寧放抱怨完低頭一瞧，樂了。
她像是躲什麽洪水猛獸，腦袋越來越低，視線無處安放，只能盯着寧放又細又白的小腿。
可這麽看着也害羞，上頭有腿毛。
她沒有這東西。
寧放伸手拍她腦袋一下，小孩吓一跳，嗖地支棱起腦袋瓜，以為自己藏挺好，其實哪兒瞞得了。
寧放站在那，背對着泳池，垂眼看她，尾指輕刮她眼皮，露出一抹壞透了的笑，兩枚虎牙亮在太陽下，帶着哥哥的威嚴，也帶着這個年紀男生獨有的自信，欠嗖嗖地問岳佳佳：“瞧什麽呢你？”
作者有話說：
瞧你怎麽了！有本事脫了啊！來自發瘋的作者哈哈哈哈哈
邀請大家回憶一下當年放爺跟隔壁胡同進澡堂比槍的事，啧啧啧，咱們妹妹能不臉紅麽！！！
今天的六一禮物大家喜歡不？
明天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