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鄰居們見不得他好他能理解，可是小蘇梨可是他親生女兒，連她也來給他添亂，轉念一想，事情不就是因她而起嗎？
當下，蘇弘亮便氣得渾身哆嗦，真想把她給狠狠地揍一頓。
“去去去，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要房子來幹什麽？”
小蘇梨絲毫不懼地迎向他的目光，“爸爸，你要房子來幹什麽我就要房子來幹什麽？”
蘇弘亮一噎，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的情緒不失控，他看向廠長，“廠長，我知道這事是我們做得不對，你讓我們道歉，我們也道了，你看，這事是不是就這麽算了啊？”
小蘇梨急道：“廠長爺爺，我媽媽的房子不能歸我所有嗎？我可以讓我爸爸他們借住在這裏，不過他們得每個月付我房租。還有，我媽媽的撫恤金我要一半。此外，我爸爸每個月的工資，有三分之一由我去領，算是他支付給我的撫養費。”
頓了頓，她又接着說：“廠長爺爺，你可以讓我爸爸給我寫張保證書嗎？就寫他得保證以後不能打我罵我，得養我，供我上學，可以嗎，求求了？”
這些要求，都是直播間裏的觀衆教她提的。
廠長不由得露出了欣賞之色，小小年紀嘴皮子就這麽溜，腦子還這麽活泛，想必長大後定有出息，“行，你的要求我答應了。”
“廠長？”
“廠長！”
廠長沖着蘇弘亮和孔真真擺擺手，示意他倆先不要說話，“小蘇同志，做人要講良心，別忘了，你之所以有今天的這一切，都應當歸勞于小袁同志。我問你，你覺得你女兒提的這些要求，過份嗎？”
蘇弘亮低垂着頭不吭聲，他可不敢跟廠長頂嘴，要是得罪了廠長，以後哪有他好果子吃。
“就說這房子吧，是廠裏分配給小袁同志的，小袁同志不在了，再加上你又再婚另娶了，你們的女兒，總得給她留點啥，她才有個保障，不是嗎？況且小梨子都說了，你們可以借住在這裏。至于租金這個事，我就不摻和了，你們父女倆好好商量吧。”
“再說到撫恤金，上次廠裏一次性給了你兩千塊，小梨子要一半，你就給她一千吧。還有那個遺屬補助費，每個月有十五塊，這筆錢以後就讓小梨子來領取吧，不發給你了。”
“最後就是那個撫養費了，讓你出工資的三分之一，以後你要是再生有其他孩子，恐怕會吃不消。這樣吧，你每個月給五塊，給到小梨子十八歲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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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廠長很是通情達理地道：“我要說的就這麽多，你們要是有意見，可以提出來。”
“沒有，我同意。”小蘇梨舉雙手贊同，還嘴甜地拍起了廠長的馬屁來，“廠長爺爺，我都聽你的，我就知道你最公平了，你真的是一個好人，我這輩子都會感激你的……”
蘇弘亮張張嘴，正想說些什麽，下一秒，發現廠長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他心裏無端發毛，只好把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
孔真真見蘇弘亮這副慫包樣，氣不打一處地出，不禁罵道：“窩囊廢！”
蘇弘亮也是要面子的，他當即惱羞成怒地吼道：“閉嘴，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
“離婚，我要跟你離婚。”抛下這麽一句話，孔真真就拂袖而去。
大家面面相觑，場面極其尴尬。
小蘇梨才不管那麽多，她出聲提醒道：“廠長爺爺，撫恤金，保證書。”
廠長咳了咳，“那個，小蘇同志，你先把撫恤金給你女兒吧，對了，別忘了給她寫張保證書。”
“廠長，小梨子還這麽小，這麽多錢放在她身上不安全。”蘇弘亮想借此推脫。
小蘇梨知道他心裏打的什麽算盤，于是，她撒嬌地搖晃着廠長的手臂問道：“廠長爺爺，你可以幫我保管嗎？”
廠長又驚又喜，“你就這麽信得過我？”
小蘇梨點點頭，“廠長爺爺幫我保管我放心。”
廠長笑呵呵地道：“那行，爺爺就幫你保管了。”
蘇弘亮還想再掙紮，可惜，廠長不給他這個機會。
不僅廠長催他，就連在場的鄰居們也催他，在大家的監督下，他不得不把錢交出來。
兩千塊的撫恤金，短短三個多月的時間，他就花了八百多塊，不得不說，他這花錢的速度也是夠快的。
縱使萬般不舍，然，這錢不交也得交。
廠長拿到了錢，有些不放心，仔細數了數，确實無誤之後，他又叫蘇弘亮給小蘇梨寫保證書。
小蘇梨很損地問道：“廠長爺爺，我可以把保證書貼在門口嗎？這樣每天都能看到，還能提醒我爸爸呢。”
大家拍案叫絕。
“來來來，我們來幫你貼。”
鄰居們也是熱情得很，不用小蘇梨自己動手，他們就幫她把保證書貼到門口上了。
怕某人會趁人不注意，把保證書給撕掉，有鄰居大方地把自家的相框貢獻出來，于是，大家貼心地将保證書嵌進了相框裏。
社死了，真的社死了。
蘇弘亮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事情得到圓滿解決，小蘇梨開心得蹦蹦跳跳的。
直播間裏的觀衆為小蘇梨捏一把汗的同時又為她感到高興。
【渣爹總算得到報應了，真是大快人心！】
【恭喜小崽崽脫離苦海。】
【小崽崽以後還得和渣爹同居一屋檐下呢，她還沒有脫離苦海，只能算是取得了初步勝利。】
【小崽崽應該心再狠一點，把渣爹給趕走才是。】
【有血緣關系呢，不可能一輩子都沒有往來。】
【小崽崽，強大起來，讓你爸爸日後只能仰望你，這才是對他最殘忍的懲罰！】
……
民警走了，廠長也走了，鄰居們也紛紛散去。
沒人安慰蘇弘亮，對他的遭遇，大家甚至在心裏幸災樂禍。
蘇弘亮再也忍不住，怒氣沖沖地對着小蘇梨吼道：“蘇梨，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麽？讓爸爸丢臉，你很開心是不是？你知不知道現在大家都在看咱們家的笑話？”
“小蘇，你別把氣撒到孩子身上。小梨子，走，去奶奶家。”周奶奶極其看不慣蘇弘亮的所作所為，她強硬地把小蘇梨給拉走了。
小蘇梨：“周奶奶，今天真是謝謝你啦。”
“客氣啥，你不是說了嘛，我是你媽媽的媽媽，以後你就叫我外婆吧。”周奶奶，也就是周桂花，她是真心想認小蘇梨做外孫女。
小蘇梨不是扭捏的性子，她直爽地叫了聲，“外婆！”
“哎。”周桂花笑得合不攏嘴。
到了家裏，她問她，“肚子餓不餓？”
小蘇梨搖搖頭，“不餓。”早上她已經喝過營養液了。
周桂花以為她在強撐，她沖杯麥乳精給她，又去給她蒸了個紅薯。
有一種餓叫做你外婆覺得你餓。
在周桂花的催促下，小蘇梨喝下了麥乳精，還吃了個紅薯。
待她吃飽喝足之後，周桂花帶她去洗澡，還讓她和她同睡一張床。
而樓上損失慘重的蘇弘亮卻只能孤零零地獨自一人坐在家裏生悶氣。
他沒有去找孔真真。
孔真真獨自一人氣沖沖地跑回娘家，在娘家人的逼問之下，她把事情向他們和盤托出。
孔長生指責道：“你做事太沖動了！”
張大鳳恨鐵不成鋼，“你說你這是鬧的哪一出啊？”
孔真真委屈地哭訴道：“是他們欺人太甚！我忍不下去了，我要離婚。”
張大鳳嘆道：“你自己選的男人，怪得了誰？”
孔長生問道：“房子和錢，小蘇是不是都給他女兒了？”
孔真真：“我怎麽知道？”
張大鳳戳了戳她的額頭，“這麽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
孔真真：“爸、媽，我想離婚。”
孔長生和張大鳳相互交換了個眼神，張大鳳還是那句話，“我不同意你離。這年頭，沒有幾個離婚的。你要是離了，大家肯定會說三道四的。”
孔真真不以為然地道：“說就說呗，我又不怕。”
張大鳳：“你不怕，我怕。你啊，總是想一出是一出，都結了婚的人了，就不能讓我們少操點心嗎？”
孔真真起身回房去，她不想聽他們唠叨。
張大鳳看着孔真真離去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而後，她看向孔長生，“老孔，要不咱們上女婿家去看看？”
孔長生看了看外面的夜色，“都這麽晚了。”
張大鳳：“不問清楚我心裏難安。”
在張大鳳的慫恿下，孔長生只好陪她走一趟。
一來到蘇家，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張貼在門上的“保證書”，張大鳳和孔長生看罷，面露不虞之色。
他們壓下心頭的怒火，敲了敲門，“小蘇，你在嗎？我是真真她爸爸，你開一下門。”
蘇家的門被踹壞了，蘇弘亮懶得修，他用桌子來抵過門。
聽到孔長生的聲音，蘇弘亮頓感頭皮發麻，卻又不得不開門，請他們進屋。
一進屋，孔長生和張大鳳先環顧一下四周，沒看到小蘇梨，張大鳳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道：“你女兒呢？”
蘇弘亮：“她上別人家去了。”
張大鳳：“聽真真說，你把房子和錢都送給你女兒了？”
蘇弘亮嘆道：“不送不行，我們廠長都開口了。”
孔長生心裏有了主意，“要不，你把你女兒送到我們家，我們幫你照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