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詩毅從來都知道自己長得有幾分姿色,正因為這樣,詩家這些年才一直拉着她不放手,否則早就跟她一刀兩斷了。

但她從沒想過,聞樾會誇自己漂亮。在她的認知裏,他是一個冷情的人。不過說來也是,他再冷清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男人,好姝色不是人之常情嗎?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害羞了,聞樾平時對她明朝暗諷毒舌,她都沒紅過臉,怎麽被贊美一句就自亂陣腳了?難不成她是自虐體質?

這頓感謝飯除了路上這段小插曲之外,一直到結束都非常順利。

等詩毅成功埋單之後,她心裏如釋重負,這下她跟聞樾可以互不相欠了。

接下來一個星期,詩毅偶爾下樓會碰到卡卡,但再也沒有看到過聞樾。

他消失得這般無影無蹤,她都有一種錯覺,這人前兩天一直來國粹館轉悠,就是怕自己鴿了那頓飯。

聞樾不來,詩毅不用費心思應對,她落得一身輕松。當然,如果國粹館每月的利潤報表的小數點可以去掉那就更好。

雖然疫情過後國粹館老生生源穩定得不錯,續費率也超過了預期,但新生生源打不開,想真正提高利潤就顯得有心無力。

張銳就是看中了這點,沒事就拿敏學那邊發過來的計劃書給她看,一點點動搖她本來就不太堅定的心。

周一例會,林語灣畔館的館長胡莉在會議上提出擴大經營的建議,“詩總,最近林語灣畔館新增了不少新學員,按照我們目前的經營面積,招生能力已經接近飽和,把二樓改建成國粹館已經迫在眉睫。”

“你說得有道理,但今年整個公司財務相對吃緊,如果擴建,除了裝修費這個大頭,還要籌建新的行政辦公室的預算,得從長計議。”詩毅道。

整個會議下來,各分館的館長通過視頻也反饋了不少問題,但整體想改善,說到底還是錢的問題。

其實下面的人反饋的問題,詩毅早就看到了,只不過是礙于資金的問題沒有去做罷了。

本來以為熬過疫情就好,誰知道後面的可持續發展一點都不比生存下來輕松。

【張銳:詩總,跟敏學合作是我們目前的最優選擇。我已經拖了那邊很多天,再這樣下去,他們可能要選擇其他合作夥伴了。】

大概是最近“進谏”得太頻繁,張銳不好意思再當着她的面唠叨,在會議後只給詩毅發了條微信。

詩毅盯着“敏學”兩個字看了很久。

說句老實話,現在跟敏學合作的風險很低。當然,她這裏指的“風險”不是商業運營意義上的,而是聞家那兩個男人。

前一陣子的同學聚會上,大夥雖然沒膽量請聞虎山“出山”,但關于他的消息不少。據說,他現在已經臨近退休年齡,不帶班也不上課,專門做學科研究,那就證明他還是敏學的甩手掌櫃。

至于聞樾,前些日子的狀态就跟游手好閑的富二代沒什麽區別,況且他本科研究生讀的學科都是跟理科有關,壓根兒跟教育不沾邊,估計短時間都不會接觸敏學。

所以,如果國粹館跟敏學合作,她碰到聞氏父子的概率很低。

可即使低,她還是不願意冒險,特別是跟聞樾,能此生不見就最好了。

可是,當她視線落在財務報表上,她又郁悶了……左思右想想不通,詩毅索性不想了。她抄起包包往外走,打算去探望昨天已經出院的翟德勤。

“詩總,你下班了?”詩毅剛走到一樓,小夏就看到她。

詩毅笑着點了點頭,“是的,我今天有事先走,辛苦你們了!”

“沒事,應該的,那你路上小心了,拜拜。”

“拜拜。”

詩毅說完就轉身,目光也随之落在國粹館的玻璃大門上。

下一刻,她立馬轉身,徑直推開樓梯大門往裏面走。

“詩總,你落東西了嗎?”小夏還是第一次看詩毅略顯慌張,忍不住朝她的背影問。

“對,車鑰匙不記得拿了。”詩毅頭也不回,連走帶跑地往二樓去。

小夏一臉迷糊,自言自語地嘟喃着:“她剛才手上不是拿着車鑰匙嗎?難不成是我看錯了?”

她沒空去深究自己是否看錯,因為這時來了一位家長,她立刻迎上去問:“你好!請問是來接小朋友的嗎?”

聞虎山看了小夏一眼,點頭,“我來接我的女兒的。”

小夏多觀察了聞虎山兩眼,确定自己從未見過這位家長,道:“你是第一次來接小朋友嗎?請問你是哪位小朋友的家長?麻煩順便出示一下接送牌。”

詩毅站在自己辦公室的窗戶前,一直盯着下面看。

直至看到她高中班主任那令人難以忘卻的背影漸行漸遠,詩毅拉着椅子坐下,閉目思考了十秒鐘後,給張銳打電話,“跟敏學那邊約個時間,詳細談談游學項目的合作。”

她答應得太突然了,張銳一時愣了,等反應過來時差點喜極而泣,連忙應下,“我馬上約,詩總你太英明了。”

詩毅沒接他的話,繼續說:“二樓要空出來給林語灣畔館擴大經營使用,你另外物色一下新的辦公地點,租金預算不超過目前的月租。”

又是談新合作又是擴大經營,張銳聽了為之一振,領命道:“沒問題,詩總,保證完成任務。”

等把所有事情安排完,詩毅才發現自己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果然,聞虎山于她就是“聞虎色變”。(球球的喵)

如果能平平安安地待在這裏,她或許會選擇保守經營,可現在聞虎山第一次出現了,這就說明會出現第二次第三次。第一次她跑掉了,但難保第二次不會撞上。

相對于跟聞虎山碰面,跟敏學合作有可能遇到聞樾這事,她就顯得不那麽抗拒了。反正先賺錢,讓自己的辦公地點遠離“虎穴”才是目前最重要緊急事件。

想到這裏,她又給張銳發了條微信,讓他抓緊時間找辦公室,力争這個月月底搬走。

在這裏開了四年國粹館都沒遇到聞虎山,她覺得自己是走了狗屎運,但這狗屎運怕是走到頭了。

從第二天開始,詩毅每天回到國粹館之後就基本待在二樓不下來,離開的時間也跟家長接小孩的高峰期錯開。

周三,張銳一上班就來跟她彙報工作,“詩總,跟敏學那邊會談的時間已經約好了,定在下周一。至于新的辦公室,我物色了幾個不錯的地方,等你有空去實地考察。”

“好。”詩毅點着頭說:“那我們現在去看吧。”

“……”

“怎麽?你沒空?”詩毅問。

張銳有些為難地開口,“詩總,能不能下午再去看?其實,我今天早上想跟你請個假,我的駕駛證快到期了,預約了去換證。”

“那行,你去吧。”詩毅爽快答應。

“謝謝詩總。”張銳笑着退了出去。

等辦公室的玻璃門被關上,詩毅的腦子突然一閃,她連忙從包包裏面翻出自己的駕駛證。

一看,還有幾天就過期一年了……

去年這個時候她本來打算去換的,但一忙起來就什麽都忘了。後來得知駕駛證過期一年內都可以正常換證,她就一直拖着,想等到年後去換,可後來碰上疫情,就一直拖到現在。

她上網搜了一下,發現駕駛證過期超過一年未滿三年是處于注銷可恢複狀态,但要參加科目一考試并通過才能換證。

雖然她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可她對于那些交通規則,特別是成百上千的交通标志,她光看着就頭疼。所以,她立刻上南嶺市政務公衆號預約了一個明天的駕駛證換證業務號。

下午,她跟張銳一起去看新的辦公室,最後把地點定在離時代公館附近的創意園區。這樣一來,她上下班能節省不少時間,而且創意園區的租金相對高大上的摩天寫字樓,顯得非常實惠。

這麽快把新辦公地點定下來,詩毅心情不錯,可就在回程的路上,她的車子被追尾了。

好在,除了被吓了一跳,她人沒什麽事,就是車子屁股凹了一點需要進廠維修。

次日,她剛到辦公室,張銳就把新辦公室的裝修方案拿過來給她看。

裝修方案有幾個,她研究了一個早上,等到十二點時才記起自己預約了下午一點去換駕駛證。

一想起政務部門的預約號都是過期不候,她抄起包包,一邊用手機叫車一邊往外走。

可今天早上六點一直在下雨,淅淅瀝瀝地到現在還沒停,詩毅撐着傘站在路邊,等着自己面前等候人數烏龜速度一般地減少。

按照這種情況,等她叫到車,去到政務中心也過了預約時間。她打算預約明天的號,可已經沒有號源了,如果拖到周一,她的駕駛證就過期超過一年了。

她急的眉頭輕皺,突然“吱”的一聲,一輛車停在了她跟前。

她擡頭一看,只見這輛黑色的豪華SUV的副駕駛車窗緩緩降下。

“等車?”聞樾淡淡地問。

詩毅沒想到會碰到他,愣了一下才輕輕“嗯”了一聲。

聞樾:“上車,我送你。”

“你要去哪?我怕不順路。”詩毅想蹭他的車,但又怕麻煩他。

“只有我想不想去的,沒有順路不順路的。”

“……”

既然他話已經說到這份上,詩毅也不跟他客氣。她擡手就想拉後座的車門,但腦子裏一閃而過上次去吃過返尋味時他那句飽含怨氣的“你倆真把我當司機”之後,她把手轉向了副駕駛的車把手。

等上了車,詩毅禮貌地跟聞樾說:“麻煩送我去市政務中心一趟。”

“嗯。”聞樾應了一聲,什麽都沒問就踩下油門出發了。

他不說話,詩毅也不好沒話找話說,于是兩人就這麽一路沉默着。

眼看着政務中心就在眼前,突然一輛車子從隔壁車道切線過來,聞樾一個急剎車。

詩毅即使系着安全帶,但慣性還是讓她向前沖。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有一只手橫在自己胸前

這個行為非常暖心……如果,他的掌心沒有貼在她的右胸上的話……

世界靜止了三秒鐘。

聞樾默默把手收了回去,輕咳了一聲,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

說實在,在千鈞一發之際,他把手伸出來擋在她面前,是在下意識保護她了。

詩毅聲線鎮定地回答,但臉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到了耳根。

聞樾看着旁邊的“紅番茄”,唇角忍不住往上一勾,道:“你害羞什麽,我又不是沒摸過?”

“……”

作者有話要說:  聞虎山絕對是第一神助攻,沒有之一,哈哈哈……

這章的信息量是不是有些大呀?

求評論,求收藏,小可愛動起來可好?

感謝在2020-06-01 18:55:41~2020-06-02 17:25: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妍是木木 6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