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什麽?你再說一遍?”聞樾不可置信地看着詩毅。

詩毅繼續看着他, 眼神毫不閃躲, “我說, 我們結束這段關系吧。”

“為什麽?”

聞樾的語氣飽含怒氣, 好像下一刻就要迸發, 但詩毅還是去“拔老虎須”,“我跟你本來就是想在有需求的情況下可以得到舒緩, 可現在跟你維持這種關系已經成為我的負擔,我不想再繼續了。”

“我……可以降低頻率。”聞樾打着商量說。

詩毅從他的這句話中聽出了一絲卑微, 但她只當沒察覺, 哂笑道:“這句話別說我不信, 你自己也不信吧。”

她那諷刺的笑容刺痛的聞樾的眼,他那低到塵埃裏的尊嚴不容許再被踐踏, 他冷笑道:“詩毅,你真有種, 把我當猴耍。”

話音剛落, 他就松開對她的禁锢,一轉身就滾到的大床的一邊。

詩毅看着他充滿落寞的背,心好像被螞蟻輕輕一蟄,但稍瞬即逝, 她毅然起來, 穿好衣服離開。

此刻已經快接近淩晨一點,但樓下街道依舊熱鬧非凡,做夜宵的食店正值生意最紅火的時候。詩毅從這裏步行回自己酒店,倒是比坐計程車還要安全。

一路回去, 眼裏一片熱鬧非凡,可她卻興致缺缺。

她不禁回憶起他們這段時間的相處,點點滴滴都是聞樾貼心的畫面,給她做飯、晚上沒回家着急找她、給她腳底按摩洗腳。這一切一切,即使是男朋友也未必能做得到,更何況只是個炮/友。

聞樾剛才的反應還算冷靜,她理應感到欣慰,可心裏卻有一絲絲不舒服。

她想,自己還是有那麽一點點不舍得這個炮/友的。如果不是聞虎山找上門,只要他願意,她是真想過跟他一直維持這段關系直至他找到女朋友為止。

想着想着,詩毅不知不覺回到了酒店門口,她剛走進大堂,突然很想喝可樂來慶祝她跟炮/友的“分手快樂”。

酒店隔壁就有一家便利店,她轉身朝外面走,剛出了酒店門口,一擡頭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

背影漸行漸遠,詩毅就站在原地看着,直至消失在轉角,她才收回視線。

她本來心裏對聞樾只有那麽一丢丢的舍不得,此刻好像又增加了一些。

隔天,詩毅在西餐廳看到了敏學項目組的人,雖然他們在竭力假裝若無其事,但不自覺透露出的探究眼神還是出賣了他們。

其實詩毅能理解他們,聞樾不在敏學上班,那在他們這裏的身份就是敏學的太子爺,而她是太子爺的暧昧對象,怎麽可能不讓人“刮目相看”?

他們可能是因為聞樾的威嚴而不敢跟她打聽點什麽,但有沒有把昨晚的事情宣傳出去,那就不得而知了。

詩毅非常不喜歡這種不确定性,好在她及時跟聞樾斷了,真傳到聞虎山耳裏,他也不能說什麽。

早餐過後,又開始新一天的行程。

今天的行程相對輕松,景點只有一個,旅游巴在下午五點鐘就回到酒店。

詩毅回到房間後仔仔細細查了一遍信息,發現聞樾半條信息都沒給她發,看樣子已經回了嶺南市。

三天後,國學游游學團啓程回嶺南市,詩毅在晚上十點半才回到時光公館。

她拖車行李回到家門口,剛按下密碼把門打開,才想起自己跟聞樾已結束關系,雖然她要搬家,但今晚還是住酒店比較合适。

她正想退出去,卻發現屋內一片漆黑,于是又走了進去,打開了燈。

屋內燈火通明,卻空無一人。

她換了鞋走進去,在屋裏繞了一圈都沒發現聞樾,最後試探性推開主卧的門,發現書桌上的筆記本不見了,再打開衣櫃的門,聞樾原本占了半壁江山的衣服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整個屋子只剩下她的東西,似是他從未來過一樣。

“這次真的是斷得幹幹淨淨了。”詩毅自言自語地嘟喃了一句,她笑着呼了一口氣,但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些苦。

第二天,詩毅給自己放了一天假,一來是累了一周讓自己休息一下,二來是約了中介簽合同。

她最後選了一個位置有些偏但配套不錯的大型小區,總得來說是價格取勝,畢竟現在要花錢的地方太多了。而且,她從原本打算的一次性付清改成按揭,留更多的資金給國粹館周轉。

房子雖然是二手,但原本帶精裝修且未入住過,所以只要辦完按揭手續,房子到手就可以搬進去。她征信良好,加上銀行流水漂亮,中介說一周之內肯定能辦下來,于是她開始收拾時光公館的東西。

很快,詩毅已經回到嶺南市三天了,期間并沒有收到聞虎山任何方式的聯系,她估計自己安全了,心頭大石總算擱下。

周五晚上,詩毅正在收拾衣服,翟曼妮的電話來了。

“你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女人終于記起我了?”詩毅打趣道。

“什麽嘛?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問問你明天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翟曼妮嬌嗔道。

詩毅:“哦……難道是要請脫單飯了?”

翟曼妮:“對,不知道詩總賞不賞臉?”

“當然賞臉,我又不是傻子,免費飯不吃白不吃。”

“好,那明天晚上六點半,吃過返尋味,不見不散。”

“……”聽到吃過返尋味,詩毅不由想起聞樾,她不太想去,但不能跟翟曼妮直說原因,于是道:“你以前就喜歡跟周浩廣去吃過返尋味,怎麽現在有了程嘉致,你又帶他去,你不怕他知道了膈應?”

“就一個吃飯地而已,我以前跟周浩廣都把大半個嶺南市吃遍了,難不成這些地方都不去了?再說了,我就是徹徹底底把他放下了,才不揪着這些小問題不放。”

“……”翟曼妮一套一套的,詩毅無法反駁。她說得很對,別人對待一個暗戀多年的人都能做到如此,更何況她對待一個炮/友,更沒什麽好糾結了。

好歹作為翟曼妮的娘家人,詩毅不想在程嘉致那邊落個壞印象,所以第二天提前十五分鐘出門,必須趕在六點二十分前到達吃過返尋味。

可人算不如天算,她沒留意到今天有封路,等她繞了一大圈,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詩毅一推開門就忙着道歉,剛一擡頭就發現包廂裏面已經坐了三個人。

除了程嘉致跟翟曼妮這對CP,還有她的……前炮/友也在。

詩毅有些愣了,但程嘉致只以為她是看到陌生人感到意外,于是主動解釋道:“小毅你好!我是程嘉致,今天曼曼說要請閨蜜,讓我也把兄弟也帶來。”

詩毅一聽,把帶着詢問的視線落在翟曼妮身上。

翟曼妮馬上解釋,“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他的兄弟是聞……先生。”她沒好意思直喚聞樾的大名,一來他們不熟,二來他在她這裏是恩人般的存在,她不敢直稱名諱。

程嘉致聽到“聞先生”三個字就覺得好笑,立刻讓翟曼妮改口,“你跟他不用那麽客氣,叫他聞樾就好。”

“那是你女朋友有禮貌。”一直在當背景板的聞樾突然開口,目光不爽地掃了程嘉致一眼,“不像你,第一次見面就喊人家小毅,小毅是你喊的嗎?”

程嘉致:“……那你覺得我應該叫什麽?”

就在這時,聞樾跟詩毅的視線在空中交彙。他只掃了她一眼,就傲嬌地別開了頭,并回答程嘉致:“不知道。”

“不知道”三個字落在誰耳裏都聽得出來聞樾在鬧情緒,可除了詩毅,沒有人知道他在別扭什麽。

程嘉致不知道聞樾今天怎麽突然情商掉線,連忙緩和尴尬的氣氛,道:“詩……毅,來給你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好兄弟,聞樾。”

話落,翟曼妮就拉了拉程嘉致,“我忘了跟你說,他們倆認識的。”

程嘉致:“……認識?”

詩毅沒有聞樾那麽幼稚,不想程嘉致那麽尴尬,于是笑着走過去落座,笑道:“我們是同學。”

“真是巧了。”程嘉致說:“我現在想起來了,曼曼之前說過有朋友托聞樾給她爸找醫生,原來是詩毅你。能叫得動聞樾幫忙做事,看來你跟他的關系很不錯,難怪他在你面前這麽“無理”,他這人就這樣,在熟人面前都比較随意。”

“……是吧。”詩毅低頭抿了口茶,違心地附和了程嘉致一句。

很快,服務員進來上菜,等他們退出去之後,大家開始一邊吃一邊聊天。

當然,這不包括聞樾。

詩毅有時忍不住偷偷瞄他一眼,發現他大多數時間都在刷手機,東西也沒怎麽吃。她知道他在生自己的氣,要早知道今晚他也會來,詩毅是絕對不會來蹭這頓脫單飯。

他們之間的別扭,翟曼妮也看出來,可此刻也不好問詩毅,但看着自己的恩人在角落裝自閉,覺得他有些可憐,于是主動把他拉入話題,問程嘉致:“對了,我還不知道你跟聞……樾是怎麽認識的?”讓她喊聞樾的名字,她還是有些不自在。

程嘉致一聽,立刻給女朋友解除疑惑,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我在創立這家公司之前,一直幫我的恩人打理他的公司嗎?聞樾他是恩人的兒子,現在公司已經交還他管理了。”

翟曼妮聽完,恍然大悟,“原來你的恩師是敏學的創始人呀,好厲害!”

聞樾前一刻還是“事不關己”的态度,聽到翟曼妮這句話時,他臉上的表情總算有了變化,他緊張地看向詩毅,果然看到她一臉驚愕地盯着他,“你接手敏學了?”

“……”聞樾一時不知該如何回到,倒是翟曼妮看到詩毅這反應,懵了:“你不是早就知道敏學是聞樾家的嗎?他接手敏學有那麽驚訝嗎?”

這下,詩毅跟聞樾的表情對調,聞樾問:“你早就知道了?”

“……”

翟曼妮這下更看不懂了,“你們倆到底在打什麽啞謎,什麽知道不知道的?”

“沒什麽。”詩毅勉強扯了個笑容,說:“大家趕緊吃吧,菜要涼了。”

一直到這頓飯結束,詩毅跟聞樾之間再沒有說過一句話。翟曼妮當然看出他們之間有事,飯後也沒有拉着大家多聊天,借口要去看電影,跟程嘉致先行離開。

詩毅覺得自己被聞樾耍了,她很想去質問他,可發現自己沒有立場,心情堵了一路回到時光公館。

她沒想到一推開門,已經從這裏搬離的男人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你是怎麽知道我跟敏學的關系的?”聞樾開門見上問道。

他眉頭輕蹙,詩毅看着只覺得諷刺,嗤笑道:“怎麽?我還不能知道了?你一直把自己的身份捂得這麽緊,看來是怕我纏上你這個富二代了。”

“我沒有,你別胡說。”聞樾連忙否認。

“你沒有?”詩毅冷笑:“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國學游的項目對不對?在我面前卻一直假裝不知道,看我蒙在鼓裏的樣子是不是特別可笑?”

“國學游的項目是在我接管敏學之前就開始了,我是後來才知道。我沒有跟你說只是不想你覺得是我在幫你,我從來都沒有覺得你很可笑。反倒是你,明知道敏學是我家的公司,你卻在我面前一直假裝不知道,你到底為了什麽?”

當然是為了遵守跟聞虎山之間的諾言,但詩毅不能告訴他。她不接受聞樾的這番解釋,她氣不過也不想聞樾好過,冷冷道:“當然是看上你的錢,但又不能讓你知道我看上你的錢。”

聞樾的臉瞬間沉得跟暴雨前的天空一樣,他咬牙切齒地問:“所以你之前跟我在一起,就是為了錢?”

“那當然,你不會號稱智商兩百嗎?怎麽沒看出來!”

“詩毅,你真他媽有種!”聞樾指着她破口大罵,然後甩門離開。

“嘭”的一聲巨響,震的詩毅的心一酸,眼淚不自覺地掉了下來,砸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擡手抹了抹臉,自言自語道:“詩毅,你委屈個什麽勁?” 即使之前跟他當炮/友不是為了錢,可當年還不是借他坑了聞虎山八百萬嗎?

第二天是國學游的總結會,會議地點定在敏學,詩毅本來還挺期待這次會議的,但現在知道聞樾就是敏學的總經理,文志強口中的領導,她就半點想去的欲望都沒有了。

她甚至都想終止合作,可一想到那巨額的違約金,她只能繼續忍氣吞聲。

會議定在早上十點,詩毅提前做了充足的準備,把這次西安游做得好的地方以及需要改進的地方詳細羅列出來,為得就是盡早結束會議,以免節外生枝。

文志強把她安排在最後壓軸出場,她剛陳述完值得表揚的地方,會議室的大門就在此時被推開。

詩毅講得專注,并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只是發現大家的視線都紛紛投向門口,她才側過頭,然後一眼就看到聞樾站在門口。

他看了她一眼。

文志強看到領導過來,連忙起身迎接,“聞總,你來指導工作嗎?”

“沒有。”聞樾踱步往裏面走,“聽說國學游在學生中的反響很不錯,我就過來聽聽,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開玩笑,就他那強大的存在感,大家怎麽可能做到不管他。原本坐姿有些随意的人,立馬正襟危坐。

文志強把主席位置交給聞樾,等他坐下,會議繼續。

詩毅想盡力忽視聞樾的存在,可太難了,尤其是這人還直勾勾、毫不忌諱地盯着她看。

她想不明白,他們昨晚都吵翻了,他今天突然出現幹嘛?

“詩館長,你可以繼續了。”聞樾突然喊了一聲。

“好。”詩毅立馬茅塞頓開,這人今天就是來刁難她,故意讓她難堪的。

可詩毅就是彈簧性子,你越打壓她,她就越不能讓人瞧不起,她頓了頓思緒,繼續自己的陳述,“對于這次的西安游,有以下幾個方面,我覺得以後要改進的……”

等她事無巨細地把西安游需要改進的地方羅列出來,期間聞樾不僅半句話都沒打斷她,而且等她說完的時候,他還帶頭鼓起掌來,“詩館長這份報告實在做得太完美了。”

“……謝謝!”狗男人今天鬧哪樣?

直至會議結束,聞樾都沒出什麽幺蛾子,但詩毅不敢松氣,一天不走出敏學這個大門,她覺得自己一天都不安全。

大家開始收拾各自的東西離開,詩毅剛才全身心應付聞樾沒留意其他人,現在随意一瞥,發現敏學的人個個眼神暧昧地在她跟聞樾之間來回。

“……”好了,這下真是跳入黃河都洗不清了。

算了,眼不見為淨,還是趕緊跑。詩毅收拾好,正想站起身來,頭頂突然一片陰暗。

她驀地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下一刻就聽到聞樾的聲音:“詩館長,中午一起吃個飯吧?”

吃你個大頭鬼,合着他們昨天吵的那場架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

既然已經破罐子破摔,詩毅現在跟他也沒什麽好客套,更不需要給他面子。她施施然站起來,擺出标準的笑容,看向聞樾:“不好意思聞總,我有事趕回公司,下次吧。”

哇塞!詩總好威武,竟敢當面拒絕聞總,果然那條聞總苦追詩總的傳聞不是空穴來風。

“下次是什麽時候?”聞樾不死心地問。

“不好意思,我對自己未來的行程也不是很确定。”詩毅說完,就越過聞樾離開會議室。

等詩毅開着車離開了敏學的大門口,她才如釋重負地呼了一口氣。

天啊……聞樾這狗男人怎麽了?難道是良心發現,覺得自己昨晚見他了她的自尊心,現在是向跟她道歉來着?

不對不可能,詩毅馬上否認了這種想法。

其實,聞樾還真是良心發現了。

昨晚他回家後認真想了想,就發現他們當炮/友的這段時間,她根本沒有向他要過錢,除了那八百萬,可是她房子也給他了,還催着他辦過戶手續。

他沒跟其他女人相處過,但他從盧宜朗、周浩廣他們口中得知,圈裏的公子哥平時跟女人談戀愛,都是房子車子銀子一批批地送,不論是正經談的還是包/養或者炮/友,反正得花不少錢。

那一刻,他知道自己錯怪她了,也意識到自己有些“摳門”,難怪等了這麽多天都沒等到她再給自己一次“離家出走的驚喜”,看來是對自己失望了。

好些天沒有回林語灣畔館,詩毅吃過午飯後回去看看,然後直接在那邊辦公,開始着手修改國學游第二團的策劃案,第二團的地點之前已經确定過了,是北京,三天後就出發,詩毅得趕在那之前,根據今日會議讨論的要點對策劃案進行修改。

她工作起來就認真,直至下午六點多的時候,小夏敲門找她:“詩總,卡卡說有事找你。”

詩毅擡頭,一眼就看到了卡卡站在門口,因為看到她,正笑得一臉燦爛。

“卡卡,怎麽了?”見到卡卡詩毅也開心,朝她招了招手。

卡卡朝詩毅奔過去,然後撲在她懷裏,仰着頭跟她說:“詩姐姐,你今晚收留我行不行呀?”

“……收留?”

卡卡可憐兮兮地說:“爸爸媽媽去旅游了,哥哥說去了鄰市出差要明天回來,讓我去你那邊住一晚上。”

“……你家不是有保姆嗎?”詩毅問。

“保姆阿姨請假回家了。”

“那行,不過我還有一些工作要收尾,你先跟小夏老師下去,我等會就去找你。”

“好咧!”

卡卡高高興興地跟着小夏下樓去。

等辦公室的大門被關上,詩毅就翻出手機,直接給聞樾撥電話。

“聞樾,你到底鬧哪樣?”

“我怎麽了?”

“你怎麽了?中午衆目睽睽之下約我吃飯,你是嫌別人茶餘飯後沒談資嗎?現在又突然讓我收留卡卡……”詩毅越說越激動,最後竟然脫口而出道:“我說你搞那麽多事,該不是喜歡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  鬧了半天,一個真想斷,一個卻在等着“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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