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恨意與愛意的賭注
晚，窗外星光點點，霓虹閃爍。
秦子浩走了，倒是告訴她齊墨言退燒了，但是齊墨言一直在房間裏不知道在做什麽。
她沒有開燈，除了均勻的呼吸聲之外，什麽聲音都沒有，周圍漆黑一片，她只能借着透進屋裏的月光看窗外的景色，簡眈雙膝豎着，用手環抱着，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落寞的看着陽臺外的景色。
據心理學上來說，這種姿勢是極其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牆壁上的挂鐘正指向八點十五分，然後她的手機響起了來電鈴聲。
簡眈拿起手機，皺眉看着來電人的名字，想起了白天和那個人的對話，她現在并不想接電話，而且這種時候打電話來一定是問她為什麽沒有去參加聚會的，她還沒想好什麽借口。
她久久不接電話，那邊終于挂機，簡眈直接把手機設置成關機。
平時不出去她會上網看一些醫術論文或者書籍之類的。
現在……沒心情。
齊墨言聽了秦子浩的那番話，想了又想，也想不出什麽，手中操控着鼠标，浏覽着明天的手術時間還有病人的情況，心中生出了一個想法。
他走出房門，手裏拿着筆記本，發現外面竟然一片漆黑，而沙發上好像有一個很大的不明物體，齊墨言拍開燈的開關。
簡眈被一下子的亮光給刺了眼，過了一會兒才算适應。
“你……”齊墨言接下來要說的話在見到她那張臉之後住嘴了。
簡眈扯出一個笑容，“齊醫生，你不是退燒了嗎？難道說身體還是感覺不舒服？還是說找我有什麽事？”
原本他确實有話對她說的，可是看着她這張臉他忽然不想說了。
“有沒有人說過，不想笑的時候硬是在笑的你的臉真的很難看，雖然平時也好看不到哪裏去。”
“……哈？”
難道說他老人家剛剛病愈，就纡尊降貴從房間裏出來走到她的面前，就是為了告訴她，她醜？
簡眈額上冒出三條黑線，齊墨言長得好是事實，她長得沒有他好也是事實，但是她還不至于淪落到被人說醜的地步吧？尤其是這人還專門出來看着她對着她說她的醜。
這已經算得上人身攻擊了！
她竟然還覺得高燒時候的他好可愛，真是日了狗。
這家夥性格已經惡劣得想讓人大喊fuck了，難怪只能有秦子浩那種那麽怪異的朋友。
“齊醫生，我在你眼裏的形象就算是一攤爛泥我也認了，所以呢，你究竟有什麽事情？”
“爛泥？我沒見過這東西長什麽樣子，不過說真的，你那張想笑又不想笑的臉如果讓我比喻一下，好像苦瓜，我讨厭吃苦瓜，所以我也讨厭你這種表情的臉。”之前他就覺得這張臉真是難看得要命了。
“……這麽一本正經的說沒見過爛泥是什麽樣子，我實在無言以對……”
要不是現在他是她的上司和房東，她真的好想甩個巴掌給他。
她一定要快點找到房子搬出去，平時在醫院裏看到他就夠了，下班還要看到他，起床之後第一眼還是看到的人還是他，她會瘋的！絕對會！
不過還真是拖齊墨言的福，原本簡眈心情還很郁結，沉溺于過去的發生的事情不可自拔，現在她郁結個屁！只想大聲罵人，反正她也不是走淑女路線的。
“那是有什麽事情？”
……齊墨言搖搖頭，“我只是出來喝水的而已。”
然後簡眈看着齊墨言把手裏的筆記本放下，拿起杯子走去飲水機那裏喝水之後，又回身拿回筆記本電腦走回房間，上鎖。
整個客廳又恢複了安靜。
她對他出來飲水手裏還要捧着筆記本的行為實在是理解不能，據她觀察他應該不是網癡，不過她也不想理解他，因為那代表她會成為和他一樣的怪人。
不過，心情倒是變好了，還氣炸了，雖然簡眈知道這是齊墨言無心的，用非常輕微的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謝謝，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在謝謝自己。
啊啊，她拍拍自己的臉，好讓自己清醒點，不能再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明天還要養足精神上班的。
十一點整。
對于某些人來說是進入夢鄉的時候，對于某些人來說這時間才是夜生活的開始。
趙霁看着手機裏撥出去沒有回應的十幾條通話記錄還有發出的短信都顯示對方未閱讀狀态，心中不知道究竟在想什麽。
聚餐在剛剛結束了，林甜甜和她的男朋友一起回去，只剩下趙霁和藍楚楚二人。
藍楚楚提議要不要去酒吧喝上一杯被趙霁拒絕了，做為一個醫生他不能有宿醉這種情況發生，而且他也不想去碰酒精，然後兩人就走到了海邊，靠在圍欄上，吹着海風。
藍楚楚早就想到了簡眈不會來，因為她再清楚不過，簡眈是個膽小鬼。
“依我看，你還是做好和我的賭失敗的準備吧，我今天讓她給我接機，然後和她聊了一下，她對于我們圍繞着她做賭的事情好像不怎麽在意。”
藍楚楚口中的她自然指的是簡眈。
趙霁聽了只是微微一笑，“不在意難道不是好事嗎？賭注的事情我有說過你不許告訴她的，下不為例了。我有自信，這場賭注我會贏，因為你已經和她解釋了你那時候忽然退學出國的原因了不是嗎？除非冒出什麽攔路虎，不過我看她身邊也沒有什麽男生的樣子，這一點不需要擔心。”趙霁忽然想起雨夜的那個男人。
藍楚楚把手直接放在冰冷的欄杆上，感受觸骨的寒意，海風把她的長發吹亂，蒙住她的雙眼，為了省事，她直接紮起馬尾。
“是啊，我告訴她了。”
她側身看向他的側顏，完美的輪廓，蝶翼般的長睫，就算是和娛樂圈的帥哥明星的長相相比也是不遑多讓的。
她撒謊了，對這個人撒謊了，臉不紅心不跳，而這個人絲毫不懷疑她的謊言。
趙霁毀了她當醫生的夢想，用最極端的手段把她逼得不得不中途退學連畢業證也不要就倉惶出國，現在她在父親手下學習打理公司，拿手術刀的夢想好像已經離她很遠了。
即使她心裏明白，她有這樣的一天全都是她咎由自取，自己不做虧心事怎麽會被人抓到把柄，但是她還是深深地愛着他，深深地恨着他。
簡眈以前也許不敢表白，到現在她只是不想表白了，只是暗戀就好了，是因為她介意那件事情，非常的介意在那件事情裏趙霁的态度和行為，所以藍楚楚做為局外人，看透了簡眈對趙霁的暗戀之情裏已經産生了裂縫，所以她選擇了不說破。
初戀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而且不在一起，感情就會慢慢淡化的，她高中的時候就試過這種感覺了。
更何況她根本沒有對簡眈說明自己為什麽那時候忽然退學出國。
而趙霁，絕對會輸在對自己的自信上，因為他和她的誤會根本沒有解釋清楚的關系。
如果即使是這樣，這兩個人還是走到了一起，到那時候她才能真正的死心吧。
不然，她絕對不放手。
……
鑒于她現在和齊墨言住在一起的原因，上班也在同一個地方，兩人的目的地都是一致，簡眈為了避嫌，特意和齊墨言一前一後的來醫院上班，見和她打招呼的同事沒有說什麽別的話這才松了一口氣。
齊墨言只是冷眼看着她的舉動，她一直跟在他兩三步的距離走，他搞不懂這女人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麽，要避嫌的話直接離他遠點更好，跟他一起出門中途大叫糟了然後就和他保持了那種根本算不上距離的距離。
齊墨言快速換上了白大褂，簡眈幽怨的看着他，等到齊墨言看她的時候，又把頭扭過一邊去。
一般這種時候常人會問她怎麽了，齊墨言直截了當的選擇了無視她，連問一句都沒有。
簡眈心中怨念更重。
她本來打算和齊墨言一起去吃早餐的，兩個人不會顯得傻逼兮兮的寂寞成狗，但是齊墨言就像認枕一樣只認定一家早餐店，其他的都入不了他的眼，那家早餐店的特色就是開放制作，做早餐的所有步驟都能讓客人直接看到，保證衛生！當然，不保證口味。
而且價錢還死貴，一碗賣幾塊錢的河粉到它那裏就賣到了三四十塊，要是是喝早茶畢竟是茶樓價錢貴點也無所謂，問題就在于那只是個能給別人看制作過程的普通早餐店而已。
她寧願在巴克解決。
她一個貧民窟小姑娘實在吃不起……
‘咚咚咚！’
有人敲門，她打開門，見到的就是趙霁，一瞬間尴尬起來，她起床開機之後可看到那好幾十條的未接來電和未接短信了，問題是她還沒想好說什麽理由蒙混過去。
趙霁并不是來為她昨天缺席聚會的事情興師問罪的，提起手中的打包袋，塞進簡眈懷裏。
“不知道你吃早餐了沒有，還是給你買了，就算你吃了早餐也不許浪費我這個。”
簡眈聞着袋子裏飄來的香味，口水直流。
“我還沒來得及吃早餐，師兄你真是我的及時雨啊，謝謝了！下次我再買回來給你！”
師兄？正在看病歷的齊墨言敏銳得捕捉到這個一聽到就會讓他打從心裏感到不爽的字眼，從病歷中抽身擡頭看過去，趙霁因為站在門外，簡眈也擋住了他，所以他只能隐約看到一個身影。
“對了，你的主治醫生今天有來上班了嗎？我昨天想和他打招呼但是你說他請病假了，我還沒和他打過招呼來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