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淨身出戶的原配06
江湛沒管震驚得眼睛都瞪圓了的司機，拿着錢包徑直走到早餐車前。
他個兒高，目光很輕易越過衆人頭頂，看到餐車裏面是個穿着白色廚師服、戴着白色口罩的女人正有條不紊地忙活着。
餐車裏裏外外也整潔幹淨，看着就讓人有種“可以放心吃的”安心之感。
江湛站在人群外，排了一會隊才輪到他買。
基于這是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有“餓了想吃東西”的感覺，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口味喜好的江湛就把自己目光看過去就有“想吃”欲望的食物都點了一份。
正在忙活的東姝聽得訝異擡眼，一是意外對方那低醇磁性的聲音好聽得讓她耳朵有點兒癢；二是意外對方好高，都快跟站在車裏的她差不多持平。
不過就是太瘦了，瘦得明明十分的長相只剩下六七分。
江湛被她那水盈盈的桃花眼看得手指莫名一顫，以為對方是在驚訝自己買的多，本來根本不用解釋的他卻鬼使神差地扯了個借口，“幫同事帶的。”
東姝眉眼彎彎地點點頭，手腳利索地給他拿取或制作他所需要的早餐。
其實她看他西裝革履的精英範兒，冷淡的眉眼似乎隐隐壓着燥郁，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感覺他不像是會給人帶早餐那麽平易近人的人。
不過萍水相逢的客人麽，她肯定不會多去好奇什麽。
江湛被她那好似脈脈含情的水眸笑得心尖有點癢，不自在地垂下眼，卻看見她一雙瑩白如玉的修長手指忙得如蝴蝶般十指翻飛，在柔軟和煦的晨陽中顯得漂亮極了。
江湛盯着那雙手恍惚了一陣，再擡眼接過她遞過來的早餐時，發現她似乎随手挽了個有點古韻的簡單發髻，顯得溫婉賢淑，配上她那雙眼波流轉、柔情似水的桃花眼，讓他心裏突然冒出了一句：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嗯？”東姝疑惑地看着有些呆呆的江湛，再次重複一句，“一共26塊5，謝謝。”
“哦。”江湛回過神來有些不明顯的窘迫，趕緊從錢包裏抽出一張百元大鈔遞過去。
東姝頓了頓，還是給他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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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再來這麽幾次，她準備的零錢估計就不夠用了。
不過好在今天收的都是零錢，百元大鈔只有那麽一例。
早餐賣到差不多10點的時候就很少有人再來，東姝收攤回去算了下今天的收入，總共121.5元。
現在也不好算今天賣掉的那些用了多少材料成本，等月底的時候再從總的收支裏算利潤吧。據她以往做吃食生意的經驗，成本費應該占毛收入的三分之二左右。
那今天也就賺了個40塊錢的樣子，似乎有點少。
不過萬事開頭難，今天才第一天開張，生意不算好也是正常的。等口碑打出去了，生意肯定會漸漸地好起來。
東姝料得沒錯，等她把這一片的人流量賣熟了，每天的收入都在逐漸地增加，甚至還有不少鐵杆粉的回頭客。
比如最初的那個上班族，比如那高個和殺馬特男生，比如那個精英範兒……幾乎每天都來，都跟她混熟了。
今天那精英範兒，就正好靜靜地排在兩男生後面。
“阿姨，我今天嘗一下醬香餅，給我加雞蛋加香腸加生菜……”殺馬特男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同伴高個子拍了後腦勺，“什麽阿姨！老板看着比你還年輕好嗎？叫小姐姐。”
然後笑眯眯地跟東姝嘴甜，“是吧，小姐姐。”
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江湛卻暗自在心裏點頭，她眉眼露出來的地方瑩白水潤，笑彎了眼都不見細紋，加上她身段纖細柔軟，聲音清甜婉轉，應該年齡不大。
“嗯。”正在攤餅的東姝眉眼彎彎地點頭，從櫥櫃裏拿出一碟綠豆糕，撿了一塊遞給高個子男生，“獎勵你嘴甜。”
殺馬特男生見此忙争寵道，“那我喊你漂亮小姐姐，多加了漂亮兩個字，是不是該獎勵兩塊？”
“不行哦。”東姝笑道，“這東西我做的不多，每個人只能一塊嘗嘗味兒。”
說着拿了一片西紅柿放在他那餅的生菜上，“你多加了漂亮兩字，那我免費給你多加一塊漂亮的西紅柿。”
殺馬特看那片西紅柿紅豔水潤又新鮮的樣子，看着就生津可口，滿足笑了，“那也行。”
“對了老板，”說起正事高個子不嘴皮喊小姐姐了，“我聽說我們班黃莉莉她們好幾個女生都在你這裏定了月餐？就是每天早上要吃的東西一次性寫給你，你每天提前準備打包好，她們一來直接拿走就是，省得排隊浪費時間？”
東姝點頭，“是的。”
可能是對她早餐的質量有信心，不僅是學生，好些在附近工作的上班族為了節省時間都在她這裏預定了早餐。
“那我也要定！”高個子把早就寫好滿滿一張紙的早餐單遞給東姝，她這裏的種類多，一個月30天可以每天不重樣，基本一天兩塊錢就能吃得飽飽的，還能吃得好好的。
“行啊。”東姝笑盈盈地接過，長期穩定的生意自然沒有不歡迎的道理。
一個月也就60塊，高個子很爽快地給了，“給，這是我的訂金。”
“還有我！”殺馬特也不甘落後地遞上了訂單和訂金。
“行。”東姝一起接過，“你們每天大概7:10路過這裏對吧？到時候我看着時間給你們準備好，這樣讓你們吃新鮮熱乎的。”
其實東姝根本就不用算着時間準備，很多需要時間準備的食物她都是在家裏提前做好存進随身背包裏的，一樣能夠保證新鮮熱乎。
她只把很少的量放在外面，這樣每天基本上沒有賣剩下的，以免擱在外面時間長了不夠新鮮了。
“行！”兩男生高興地拿着早餐去學校了。
東姝也高興地眉眼彎彎，又增加了兩個固定長期的客人。
果然，對于食物來說，味道才是王道。
江湛看着東姝小攤生意做得風生水起而鬥志滿滿的樣子，不由有些自己都沒發現的莞爾。
所以東姝問他要些什麽的時候，發現這人的眉眼比最初要柔和很多，顯得沒有那麽不好靠近了。
尤其是這一個月以來，他肉眼可見地長了不少肉。雖然看着還是瘦，但最起碼沒有那麽瘦骨嶙峋得都快脫相了。
所以整個人對比以前瘦得很尖銳甚至有些兇的樣子，看上去溫潤親和了不少，就連眉宇間常鎖着的煩躁和沉郁都消散了許多。
江湛說了自己要買的早餐後，看了看一旁的綠豆糕，他從那糕點上面嗅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新，帶着淺淺淡淡的甜，讓他忍不住有點心動，“那個糕怎麽賣？”
他看價目表上好像沒有這個東西。
東姝看了他一眼，發覺這個精英範兒每天除了說自己需要的早餐就沒有多一個字的廢話，好像是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一般，所以她突然想逗他用那好聽的聲音多說說話兒，就笑盈盈地開玩笑道，“這個暫時不賣的，不過如果你願意叫聲小姐姐的話，我送你一塊嘗嘗味兒？”
這是她昨天按照家鄉古法新做出來的，跟這邊的做法不太一樣，拿出來試試水再決定賣不賣這個。
東姝雖然待客熱情随和，但卻很有分寸距離，這還是他在她這買了一個月的早餐後，她第一次破了那份距離感親近地跟他開玩笑。
江湛心下莫名一緊，猛地擡眼看她，一下子就撞進了她恍若深情的清澈水眸裏，笑盈盈的，有種讓人心甘情願溺斃在裏面的感覺。
江湛目光有些燙到了一般挪開眼，耳尖不自覺地悄悄紅了，嘴唇動了動，像是實在開不了口叫小姐姐，只能倔強地道，“我買。”
東姝頓時笑彎了眉眼，拿了個袋子裝了十幾塊，連同他需要的早餐一起遞給他，“買就不必了，現在我也沒定好價格，以後多多來捧場就是。”
江湛猶疑了一下下，還是抿抿唇接住了，“謝謝。”
這倒不是東姝故意親近他或者無緣無故對他好，而是昨天他有事沒空來買早餐，還特意讓他司機過來買了。
然後東姝認出了那司機就是當初原主車禍的司機，從而知道了這精英範兒就是那司機的老板，也就是好心給原主墊醫藥費請護工的車主。
不然，以馬家母子的狠心絕情，原主可能被丢在醫院沒人管她死活。
所以，東姝又借着櫃子的遮擋從背包裏提出她昨天回去就準備好的謝禮遞給他，“這是我自己秘制的肉醬果醬和果酒米酒，以及一些醬菜泡菜，謝謝你幫我墊付醫藥費。”
之前這人一直沒露面，她也沒機會當面跟他道謝和道歉。
如今有了這個巧合，他成了她早餐攤的常來客戶，她豈能視而不見裝作不知道？
想必昨天司機回去也跟他說了吧？
他肯定也知道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