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被淨身出戶的原配27 (1)
向薇要氣死了!
她長這麽大, 還從來沒人敢這麽羞辱她。
從家世上來說, 她父系這邊長輩遍布軍政兩體系,母系那邊又是傳承百年的豪門巨富;
從才學能力上說,她是頂尖學府的在讀研究生,是預備的外科醫生, 前途無量;
就是樣貌身材, 她也屬于是優秀那一頂層範圍內的。
所以她哪哪比不上那個小學沒畢業、只知道在後廚打轉、一個暴發戶的私生女、還是個二婚破鞋且生過孩子的無知老女人?!
可江湛居然為了那麽一個上不得臺面的二手貨說不認識她?!
這不是刻意羞辱她是什麽?!
想起當時周圍那些人或譏笑或嘲諷的眼神和竊竊私語,向薇就羞憤欲死!
作為從小被人誇着、敬着、捧着長大的天之嬌女, 她實在受不下這份侮辱!
還有江家到底是怎麽回事?!明明是兩家已經确定好的婚約,就這麽縱容江湛否認诋毀、甚至在大庭廣衆之下絲毫不給她面子?!
她不管江湛是真不認識她還是假不認識她, 這事都沒完!
正當氣得幾乎要爆炸的向薇準備去向江家要個說法要個交代的時候,她向家她母親卻收到了一份起訴——
一個叫朱顏的女人狀告她母親嚴筝在二十三年前故意在火車站抛棄僅有兩歲的她!
朱顏?那不就是江湛養的情人、祝寶珠她爸的私生女、那個離異老女人?
所以江湛養的那小玩意兒, 居然是她媽和祝寶珠她爸的私生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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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薇如遭晴天霹靂!
——
東姝起訴嚴筝和祝華勝遺棄的事兒,不說在整個京市鬧出什麽大動靜,但至少在熟知向家祝家和江湛等人的交際圈裏掀起了軒然大波, 更是把作風清貴的向家給炸得人仰馬翻。
再加上東姝在宴會上得了不少大佬的青眼,還有之前被向薇堵在酒店鬧的那麽一出,很多人就忍不住吃瓜八卦看熱鬧,事情就被傳播得更廣了些,也惹起更多人的關注。
東姝不管外界如何反應,她把事情委托給律師之後, 除了配合司法走程序, 她自己還和往常一樣在酒樓裏忙活,以及招待如約而來的貴賓——
楊老夫婦。
楊老夫人是個氣質清冷的學者,可能是早些年受牛棚迫害時被衆叛親離、後來平反又被人簇擁着錦上添花的原因, 對世态炎涼心冷看透的她跟人初初接觸時就有些生人勿進的冷淡。
東姝倒不介意,只當她是個尋常顧客正常招待。
倒是她這份不過分熱情也沒有刻意冷待的尋常态度讓楊老夫人感到舒适, 來東姝這裏吃過幾次藥膳後,那份對人的冷淡就緩和了許多,甚至還會冷淡着臉別扭地主動關心,“你那個起訴是怎麽回事?”
“嗯?”正準備把藥膳起鍋的東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用毛巾墊着把藥膳端到她面前,“就是我起訴的那麽一回事。”
剛起鍋的藥膳熱氣騰騰,楊老夫人嫌棄燙地看了一眼,沒有立馬動筷,“那你知不知道外面都把你傳成什麽樣了?說你想攀附上向家不成便惱羞成怒狀告親母,說你又蠢又毒。”
畢竟這年頭認為“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種思想還挺多的,認為父母再怎麽不是,也給了你一條命;而孩子把父母送上法庭,那就是數典忘祖、大逆不道。
東姝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給她拿了一套小碗勺子來,“我知道。”
外面傳言不僅有說她壞的,也有同情她的。不管是純屬八卦傳開的,還是有意制造的輿論,東姝都聽到過。
關于這個情況,江湛早在起訴之前就跟她打過預防針,東姝也早就有所準備,所以才能不動如山,靜等司法判斷。
楊老夫人看着她淡定從容的眉眼,不解蹙眉,“你說你圖什麽?你又不缺那點撫養費,對簿公堂撕破臉更不可能找回母女感情,總不能是為了成為人茶餘飯後的談資笑料吧?”
她是真的不太理解東姝的:既然當媽的不要你,你也不要她就是了,又何必眼巴巴地去控訴祈求呢?難道母愛會因為你的控訴而給你嗎?
不要做感情裏的乞讨者,顯得自己可憐又可悲。
東姝看着她眼睛裏的恨鐵不成鋼,大概能讀懂她未能說出來的意思,淡淡地笑了笑,“不圖什麽,只是為了給自己讨個公道而已。”
“公道?”楊老夫人有些不屑輕嗤,大概想到了某些往事,眉眼有些憤憤,“這世上哪有什麽真正的公道?不過都是成王敗寇罷了。你得勢時,你說什麽都對;你失勢時,你連呼吸都是錯。”
東姝眉目甚是寬和地看着有些憤世嫉俗的楊老夫人:看來早些年的遭難,讓這位老夫人心性氣兒依然很足。
不過東姝雖然年齡不大,但經過的事情多,對于人世百态倒是比這位楊老夫人看得更開也看得更透,“我知道,我只是擺出我的态度:生而不養,就是她的錯。”
“那又如何?”楊老夫人目光灼灼地逼視她,“如果向家那邊能夠找到足夠的“證據”證明你當初不是她主動丢棄的而是被人拐了呢?”
這種颠倒是非黑白的事情又不是沒有過,“到頭來,你最多只能證明你就是個爹不養娘不要的小可憐而已,更可憐可悲。甚至在有些人的眼裏,更可笑。”
東姝依舊從容淡定,“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天真!”楊老夫人忍不住朝她翻了個白眼,像是不想再管東姝的死活,拿起小碗勺子開始舀藥膳裏的湯喝,“別以為這世上不是黑就是白,你這麽較真的性兒遲早會吃虧!”
不過嘴上嫌棄得不行,神色卻親近柔和了不少。
東姝不置可否地笑而不語,看來這位楊老夫人也是個性情中人。
果然,等楊老來接她回去時,一上車她就忍不住說起東姝這事,“你說那個丫頭也是個傻的,跟那種母親還有什麽好牽扯的?要是我,我都恨不得離得遠遠的:她不要我,我還不想要她呢!”
楊老寬和地笑笑,“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我倒是支持那丫頭的做法。有些事,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越多人堅持去論個是非對錯黑白,這世間就越清明,那像她這樣的悲劇以後就會越少。”
楊老夫人沒說話,其實她也是因為這個才喜歡東姝那股較真的勁兒。
可是,“那向家可不是好對付的,如果可以的話,你幫忙看着點吧。那丫頭炖的湯還是挺好喝的,我可不想以後喝不到了。”
楊老有些驚訝挑眉:這可真不容易,老妻早些年對人世冷了心,這還是第一次重燃起對人世的溫度。
他們身後的車外,站在酒樓門口目送他們車子離開的江湛疑惑地問東姝,“發生什麽事了嗎?我怎麽看楊老夫人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愉快?”
準确來說,是滿臉嫌棄。
東姝不在意地笑了笑,轉身走回酒樓裏,“她是覺得我不該再跟那樣的母親掰扯,該好好過好自己的日子。”
跟着她一起往酒樓裏走的江湛沉默了一瞬,說老實話,他挺贊成楊老夫人的想法的。但是,他又懂東姝,“我知道,你就是咽不下這份委屈。”
所以才堅持讨個公道。
東姝神色微微感慨地點頭默認:是的,原主就是咽不下這份委屈,才死不瞑目。
江湛看着她的表情,溫柔地牽起她的手輕輕地捏了捏,“司法那邊已經核實完畢,明天要你們雙方去做親子鑒定。”
自從那晚深吻之後,他們倆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不過兩人都忙,平常也沒什麽時間去風花雪月,有時間在一塊,說的都是平淡又溫馨的柴米油鹽,像慢慢淌過歲月的細水長流。
比如這一次,江湛在外面牽她手,東姝的反應就很自然平淡,而且她的心思不在這親密接觸上,“好。祝華勝那邊也會來吧?他那邊沒問題吧?”
江湛倒是比較喜歡跟她親熱膩歪,像是永遠也抱不夠親不夠。每次一見面,他總是找機會像個餓狼一樣把她壓在懷裏親個夠。
之前兩人相處,江湛成熟穩重、克己複禮,彬彬有禮得讓人如沐春風,也讓東姝在面對他時放松又自在。
但沒想到,一旦确定關系後,他的眼神他的行為會那麽熱烈直白,恨不得時時刻刻把她給融化掉。
所以一開始東姝還不習慣他這沒事就把她給捉在懷裏親,就算不親也要抱着貼着,總把她弄得面紅耳赤、手足無措。
但習慣了也就還好,特別是她逐漸地在這相依相偎中找到了安全感和幸福感,漸漸地也喜歡上了這種沒事就膩在一起的感覺。
這次也一樣,剛下班過來的江湛牽着她走進她的專屬小廚房,把她狠狠地緊抱在懷裏吻得她喘不過氣來才微微放開她,跟她額頭抵着額頭、鼻子抵着鼻子,親昵地說着小話。
“祝華勝那邊已經一口咬死當年是嚴筝偷偷抱走了孩子,也是嚴筝親口跟他說孩子已經夭折,他根本就不知道孩子還活着,所以他不認這棄養之罪。”
東姝全身軟綿綿地趴在他懷裏輕輕喘着氣,祝華勝那邊她倒不在意,而且她覺得他說的應該就是真的,“那司法那邊去馬老太那裏取證過了?”
“取證過了。”江湛抱着她玲珑有致的嬌軟身軀,又忍不住情動地細細吻着她的嘴角唇畔,“但她只承認當年在火車站撿到奄奄一息的你,并不承認這些年對你的虐待。可從走訪的老鄰居嘴裏卻可以證實馬老太從小虐待你的事,所以你要不要另外起訴她?”
“不用。”馬老太沒有撫養原主的責任,當初就連正兒八經的領養手續都沒辦,所以沒有戶口的原主只上了三年小學就沒法讀書了,直到跟馬志強領證後才上了馬家的戶口。
這樣沒法追究馬老太什麽責任,最主要的還是原主沒有這個意思,反正以後她有的是辦法收拾馬老太。
“那向家嚴家那邊呢?他們就沒有運作運作,給嚴筝洗白?”東姝看他越親越有過火的趨勢,趕緊往旁邊避了避開他的親吻,“別親了,待會腫得我沒法見人了。”
江湛笑了笑,輕輕地舔了舔她那确實有些紅腫的唇,“他們倒是想,可那麽多人盯着,他們不敢。所以明天做完親子鑒定之後,結果應該很快就會出來。”
東姝輕輕點頭,她等着。
江湛抱緊她在懷裏狠狠地揉了揉、貼了貼,但好像還是不夠解饞一般,意猶未盡地去追她左躲右閃的唇,聲音低低地溫柔請求,“再親一下好不好?”
東姝看他像是在饞想吃很久的極品美味一般,眼裏都快冒出餓狼的綠光了,不由輕笑,“你是不是餓了?我給你做好吃的?”
江湛終于捉住了她的紅唇,像是滿足又不滿足地急切輕吮,“嗯,餓了,想吃你。”
可總感覺怎麽親都不夠,直到他情動到失控地把人給壓在餐桌上差點擦槍走火時,江湛才滿頭大汗地抱着差點被他全部剝開的東姝忍得他全身微微顫抖地意識到——
他得盡快把結婚的事提上日程才行。
不然他要“餓”死了。
——
江湛預料的沒錯,做完親子鑒定之後,沒幾天審判結果就下來了:除了罰款補償外,嚴筝被判一年六個月,緩刑兩年。
至于祝華勝那邊,只罰了些款,這對于早就滿頭官司的他根本不癢不痛。
江湛知道結果後抱着東姝眉頭皺得死緊,好像在愧疚沒能幫她懲罰到她那生母,“這應該是向家或嚴家運作後的結果,不然應該不會判得這麽輕。”
一年多還緩刑兩年,這都等于沒刑罰了。
看來向家或嚴家那邊還是插手運作了。
“沒事。”東姝的目的也不是非要送嚴筝去坐牢不可,她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嚴筝曾做出“棄女不養”這種事,這應該比讓她去坐牢更痛苦。
畢竟,對于那樣的官夫人而言,尤其丈夫還是教育局的副局長,這嘲諷不亞于一個耳光狠狠地扇在她甚至整個向家的臉上,影響怕是更會深遠吧。
那從今以後,嚴筝在向家的地位可想而知。
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因此後悔抛棄原主?
應該會的吧?
東姝猜測,她大概非常後悔當初為什麽不是直接掐死原主而是抛棄她?
但不管她為什麽而後悔,只要她後悔抛棄原主就夠了。
她若是突然良心發現母愛爆發而後悔抛棄原主,東姝還惡心膈應呢!
那樣的話,原主遭遇的一切不就成了笑話了嗎?
江湛有些擔憂地低頭親了親懷裏的她,“你不生氣嗎?”
就這樣讓那個生母逃過了她該有的懲罰。
東姝卻仰着頭對他微微搖頭,“如果送她去監獄裏坐牢,逃避開世人的指責和議論,那反而是便宜了她。”
對于最在乎體面的貴婦來說,別人指指點點的鄙夷才是最讓她們生不如死的事。
江湛點了點頭,見她沒有計較,也就沒有揪着不放,只是,“他們既然在這裏面插手運作了,想必事後可能還會有報複。”
“那也沒事。”這一點東姝也不是很擔心,看嚴筝終究沒能逃過這遺棄罪就知道向家的能力有限,想必他們在各方掣肘之下也不敢向她明目張膽地報複。
這個江湛也知道,而且他會讓向家更自顧不暇些。
但他們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向家會跟馬家狼狽為奸……哦不是,準備來說,應該是馬家那不怎麽聰明的母子倆被向家當刀使了。
這事情還要繞回東姝跟馬家的商業競争上。
自從斜對面的馬家餐館關門倒閉轉賣出去之後,馬家就幾乎撤出了她的視線。
東姝因為要追着馬家打以免他們翻身再爬起來,也因為他們酒樓生意好得急需擴張,所以決定又去馬家其他兩家餐館的附近開分店。
不過吸取了這次對付向家的經驗,東姝深刻地知道了單打獨鬥是走不長遠的。
尤其是她把酒樓做大的話肯定觸及到其他飯店酒樓的利益,別人若是聯合起來攻擊他們,僅她和江湛怕是獨木難支。
所以東姝決定多拉一些有背景有後臺的人加盟入股,這樣有錢大家一起賺,有風險大家一起擔。
而且,如果她跟很多有實力背景的人捆綁成了利益團體,別說是同行之間的商業競争,就是向家想要動她,合作夥伴恐怕也不會讓她出事。
只要她有足夠的價值,多的是人保她。
正好上次在宴會上結識了不少人,也有很多人給她遞過願意合作的橄榄枝,她若不好好利用起來,豈不是辜負江湛對她的一番良苦用心?
基于江湛現在不管是她的合作夥伴,還是她的人生伴侶,東姝在此之前自然都要把這打算跟他提前商量。
經過這次跟向家對上,深感自己勢力不足的江湛也非常贊成她這想法,立馬帶着東姝跟那些有意加盟入股的人一一商談。
尤其是東姝把現在已經火爆全國的辣醬股份分出來一點,這明顯會賺大錢的事,沒誰不樂意插一腳。
所以約談過的人基本上都同意了。
談妥确定後,兩人再組了個局,把所有準備投資入股的人都約在一起,在飯桌上就把這事給徹底敲定下來了。
敲定之後,“珍馐百味”的第二家分樓立馬就風風火火地辦了起來。
因為這次資金足、人脈廣,第二家分樓辦得規模更大、檔次更豪華,就連開張時的促銷活動都搞得比第一家時更盛大更壕氣,吸引的人更多。
所以在醫院養了差不多快一年才康複出院的馬老太氣勢十足地來巡店,就好像看到了昨日再現:
同樣在自家餐館門口不遠處,同樣矗起了一座豪華的大酒樓,這酒樓名字還同樣叫“珍馐百味”,甚至同樣在年味正濃的正月裏,搞着同樣熱鬧喜慶的“開業大酬賓”促銷活動,還同樣害得自家餐館裏的食客只有小貓三兩只……
特別是,這次酒樓還是在她家餐館的正對面,離得更近,沖擊力更大,站在門口就能看到對面的酒樓門前,比起一年前容貌更盛、氣勢也更盛的東姝在和一群一看就是成功人士正準備剪彩儀式。
看到這如歷史重演般的一幕,想起自家那已經消失在歷史長流中的餐館,馬老太腦袋如遭重擊一般“嗡~~”地一下空白一片!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出奇憤怒地沖了過去,沖到了剪彩的衆人跟前,跳腳怒罵,“朱顏!你不要太過分!”
馬老太這一跳出來,那尖銳的聲音,不僅打斷了馬上要開始的剪彩儀式,還把酒樓門口圍了裏三層外三層準備參加開業大酬賓的人群給吸引過來圍觀看熱鬧。
本來很熱鬧的人群裏稍微那麽一靜,正側首跟江湛低聲說話的東姝轉頭擡眼,一點都不意外地看到好像被人給掘了祖墳般的炸毛馬老太:果然來搗亂了。
東姝故作不解地愣了一下,滿臉茫然無辜地問,“什麽?”
“你還裝傻?!”馬老太簡直氣笑了,手一怒指她身後的大酒樓,“你是故意的吧?!故意把酒樓開在這裏的吧?!你是不是就是要跟我們馬家過不去?!”
東姝滿臉疑惑地看了對面的馬家餐館一眼,神色恍然得好似才反應過來對方是什麽意思一般,頓時有些無語地道,“你這老太太好沒道理,這條街上的餐館飯店沒有十家也有八家,在這開酒樓就是跟你家過不去?那你馬家之前在這開餐館,是不是跟原來就在這條街上的飯店過不去?”
馬老太被堵得一噎,随即更暴怒,“可你在哪開酒樓不好?!偏偏在我們家對面開?!你到底什麽意思?!你害得我馬家倒閉了一家還不夠,還想繼續害我們是不是?!你就是故意跟我們馬家作對是吧?!”
想起之前不知怎麽就被她兒子給整倒閉的那一家餐館,越說越氣的馬老太突然覺得這極有可能是東姝的手筆,是東姝在報複他們馬家!
不然,她怎麽會又這麽巧地跑來他們家餐館附近來開酒樓?
她這是要繼續把他們馬家整倒閉整破産啊!
思及此,倒閉了一家餐館正心痛得心頭滴血而無處可發怨氣的馬老太立馬就找着了憤怒對象,恨得想都不想地撒潑撲過來,“我撓死你這個黑心肝爛毒腸的賤蹄子!”
江湛一個眼神就立馬有兩個保安及時過去把馬老太給架住了。
“放開我!放開我!”正憤怒上頭的馬老太瘋狂掙紮撒潑,“你這個惡毒的賤蹄子!你就是故意來害我們馬家是不是?!你們放開我!讓我弄死這個黑心肝的……”
“想死嗎?!”江湛上前一步,無比厭惡地看着這實實在在的老潑婦,就是這貪婪無恥的老毒婦造成了他媳婦兒前半生的孤苦飄零。
這兇戾又冒着寒氣的話驚得撒潑中的馬老太猛地一個激靈擡起頭,看見江湛如地獄閻王般的殺意眼神猶如實質一般,吓得整個人一個哆嗦,“你、你是誰?!”
江湛冷氣沉聲,“我是這家酒樓的最大股東,你是對我在這開酒樓有什麽不滿嗎?”
一向欺軟怕硬、欺善怕惡的馬老太一看江湛衣品不凡、氣勢尊貴的樣子,頓時就慫了,“沒、沒有……”
然後就看見站在江湛身後的東姝嘲諷地勾起唇,激得她再次憤怒上頭,“你這小賤蹄子……”
“你再敢說一句!”江湛忍無可忍地怒喝,眼睛如冒火一般瞪着她,要不是打人犯法,他真想把這種嘴臭沒德的老太婆給就地正法了。
這世上怎麽有嘴巴這麽惡臭的人?!
馬老太被怒喝得懵了一下,随即就注意到東姝被高大英俊的江湛以保護的姿态護着,頓時就有一種兒子被她給戴了綠帽子一般的憤怒直沖天靈蓋!
特別是,江湛看着就比她兒子優秀太多!
她這個前兒媳不僅離開他們馬家後過得比他們好,甚至連找的男人都比她兒子優秀?!
這讓她心裏梗得不行!
也莫名心慌得不行!
不行不行,要是這個小賤蹄子找到了大靠山來對付他們馬家怎麽辦?!絕對不能讓她找到有錢有勢的男人!
所以,就是見不得東姝過得好的馬老太就開始口不擇言地朝東姝惡毒地潑髒水,“你知道她是誰嗎?!她可是我們馬家不要的棄婦!一個破鞋!知道我們馬家為什麽不要她嗎?就是因為她到處偷男人!是不要臉的賤表子……”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馬老太那尖銳又高昂的大聲污蔑,打得人群裏因馬老太的話而嗡嗡響起來的議論聲一靜。
被打得臉都偏了的馬老太扭回頭來,見打她的人竟然是東姝這個被她欺負了二十多年都不敢反抗的前兒媳,頓時不可置信地怒不可揭,“你敢打我?!你這個賤蹄子竟然敢我?!你活膩了是不是……”
“啪!”又是重重一巴掌,打得馬老太兩臉腫得對稱。
“我為什麽不敢打你?!”東姝俏臉微寒,原主把馬老太當親媽一樣感恩着,為馬家鞠躬盡瘁奉獻了一生所有,可馬老太對原主不僅敲骨吸髓還極盡污蔑?!
這馬老太還是人嗎?!
竟然一分好都沒念過原主!
她到底還有沒有一絲人性?!
東姝眼裏極度冰冷厭惡地怒視馬老太,“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我,我不僅打你,我還要送你去牢底坐穿!”
對這種絲毫不懂得感恩的無恥賤人,虧得原主還沒有報複他們馬家的想法。要是東姝自己,她非得送這倆人渣回爐重造!
正激烈掙紮着想要掙脫兩保安的控制朝東姝撲去的馬老太聽到她這話,驚怒得眼珠子瞪凸,“你敢?!!”
随即反應過來不對,“我說你兩句就要坐牢了?!那你敢打我豈不是要去吃槍子兒?!”
說着張嘴就要撒潑尖聲嚎叫東姝打人了——
卻聽到東姝冷得凍人的聲音,“你是不是忘了?當年你從火車站把我拐到你家極盡虐待,在我還未成年時就逼我給你兒子生孩子,我完全可以告你們母子倆拐賣□□!”
“你——!”馬老太被這話駭得一跳,仔細想想她當年的行為,還真的有點像!
因為她當年年之所以把東姝撿回家,确實就是打着“免費長工、免費兒媳”的主意的。
而且,前段時間她還在醫院裏療養的時候,突然就被檢察院的人找到詢問東姝從小到大的事情。
她當時吓一跳,還以為東姝告她虐待呢!沒想到卻是要告她親媽。
聽她兒子馬志強說,當時可是有好些老鄰居話裏話外都透露他們馬家确實有虐待過東姝的痕跡。要是東姝計較的話,搞不好他們家也要吃挂落兒。
思及此,虧心的馬老太頓時就有些驚疑不定地瞪着東姝,“你、你敢?!”
可再張牙舞爪都掩蓋不了她的心虛氣弱,因為當年兒子年齡大了卻遲遲娶不上媳婦,她确實虛報高了東姝的年齡逼她跟兒子領證圓房。
所以并沒有多懂法的馬老太還真怕東姝不是随便說說,會真的去把她跟兒子給告了。
畢竟人家連親媽都給告倒了不是?
而她親媽只是把她往火車站一丢都被判了刑,那她虐待東姝這麽多年,還确實挾恩騙她跟兒子領證圓房那豈不會要把牢底坐穿?!
東姝一看她那心虛樣就知道她被吓住了。
其實這兩件事還真不好取證,主要是原主從小就被馬老太灌輸長大要嫁給馬志強當媳婦兒的思想,所以當初領證一事原主也是自願的,極大可能是告不成功的。
不然的話,東姝還真想好好收拾一下這對無恥的馬家母子倆。
但收拾不了,不代表不能恐吓她,東姝厲下眼冷下臉,盛氣淩人,“那你大可試試我敢不敢!”
還以為東姝真不打算放過他們,心裏慌得一批的馬老太急得急眼地提起,“可離婚的時候明明都簽了“以後彼此雙方都不再計較、不再有任何牽扯”的協議的!咱們之間的賬早就算清了!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了!”
“可這不是你挑釁污蔑在先嗎?”東姝嘲諷反問,“誰讓你沒事過來找我晦氣?你自找的!”
東姝并不打算輕易放過馬老太,不然這種人欺你一次沒受什麽懲罰,不給她一點教訓她只會以為你好欺負,得寸進尺地下次還敢再來。
她可不想再次被馬老太這張臭嘴肆無忌憚地噴糞水。
馬老太不服,“是你先在這裏開店的!”
要不是東姝又把酒樓開在她家餐館門口她能氣得失去理智沖過來找茬?
“我在這開店怎麽了?開到你家去了嗎?”東姝反問,“你憑什麽好端端地來潑髒水污蔑我。”
馬老太被堵得無話可說,從來無往不勝的臭嘴第一次認了輸,“那、那我收回我剛才說的那些話總可以了吧?”
“收回?!”東姝無語地冷笑,“這說出的話跟潑出去的水,你怎麽收回?你污蔑我所造成的影響和我的名譽損失,你又該如何收回?!”
第一次認輸了還被東姝揪着不放,馬老太就有點不耐煩,“那你想怎麽樣?!”
“除非……”東姝嘴角冷冷地勾起,非要給馬老太一個記憶深刻的教訓不可,“你自打嘴巴十下,并承認你剛剛說的全都是嘴臭噴糞污蔑我!”
這要求傷害不大,侮辱性卻極強,一時把馬老太給氣噎,“你——!”
東姝就是特意要治治她這嘴臭的毛病,不然還不知道以後會多少年輕姑娘家的清譽被她這張臭嘴給毀了,“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等着法院傳票吃罰酒吧。”
馬老太見東姝說完轉身就走,好像根本就不想她自己認錯、而是非要找到機會告她一樣,忙屈辱地咬牙應下,“好,我打!”
然後憤恨地掙脫兩旁架着她手的保安,陰測測的雙眼恨恨地盯着轉身看過來的東姝,好像在打東姝一樣,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地開始扇自己的臉,并大聲申明自己剛剛說的“東姝偷男人”等話全是造謠污蔑。
全場看得有些寂靜無聲,看東姝的眼神充滿畏懼和忌憚,能把人逼到真·自打嘴巴這種程度也是牛逼了。
不然,一般年輕小姑娘被這種嘴臭無敵的老太婆瞎嚷嚷很容易吃虧的,根本沒有的事也能被瞎嚷嚷得名譽盡毀。
可沒想到東姝一點虧都沒吃不說,還給人留下非常不好惹的深刻印象。
以後,怕是誰也不敢瞎議論她的是非了。
就在這全場寂靜而顯得馬老太的巴掌格外響亮的申明道歉中,一輛小轎車開過來停在了人群外的對面馬家餐館門前。
馬志強一下車,就聽到他媽那格外響亮又憤恨的聲音,頓時神色一凜,生怕他媽又在搞什麽幺蛾子連累餐館生意,忙循聲擠進人群、擠到了跟前,一把拉住正好打完十個耳光的馬老太,“媽!媽!你這是在做什麽?!”
馬老太理都沒理他,只死死地盯着東姝,渾身透着陰毒狠辣的氣息,怨毒的目光從那浮腫臉上的縫隙裏透出來,顯得格外的尖銳冰寒,“朱顏,我打完了,你要說話算話!”
正着急納悶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的馬志強聞言渾身猛地一震,不可思議地瞪着因為今天分店開張又是在新年正月裏而穿得格外明豔大方的東姝,“你、你是朱顏?!”
自從離婚後,他還是第一次再次見到這位前妻。
雖然早就聽他媽說朱顏現在過得好了,又開酒樓飯店了,而且就開在他們家餐館的斜對面,但可能是因為朱顏不做酒樓管理的原因,很少出現在人前,所以他從來都沒有碰見過她。
而他對前妻的印象,還停留在他恢複記憶回到闊別五年多的老家時,看到原本就算是豆芽菜但也還算清秀可人的前妻好像老了十幾歲不止,都快跟他媽一個輩兒的人了。
但沒想到,才兩年不見,他這位前妻倒成了跟他差輩分兒的人,嬌俏鮮嫩得說是他女兒都不為過。
倒不是他自己老得快,而是他回來的這兩三年裏工作忙、壓力大,老娘和媳婦又幹架。
好不容易媳婦懷孕終于和諧相處了,兒子又被拐了,頓時老娘哭天搶地,媳婦悲痛欲絕,急得差點流産;
雖然沒能找到,但日子總要過下去,可事情稍稍平息時,女兒又落水發燒變傻了,老娘罵罵咧咧,媳婦兒悲悲切切……
這一天天的,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這兩三年裏馬志強過得是殚精竭慮、心力憔悴,本就比前妻大十歲的他現在看着可不就像是東姝父輩的人了。
可在他二十多年根深蒂固的認知裏,前妻還是那個勤勤懇懇、衣着樸素的老黃牛,所以一下子沖擊得他完全不敢認,也完全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從容大方的明豔女人會是他印象中那個怯弱自卑的沉默影子。
江湛很不喜歡馬志強那種好像看到自己所有物大變樣的驚豔眼神,上前一步擋在東姝跟前,兇戾警告的眼神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和唾棄:就這麽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