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被淨身出戶的原配28 (1)
江湛雖然沒有第一時間點頭, 但神色卻并不輕松, “剛我給盯着的人打電話,說是指向不明顯,事故的原因是孕婦的鞋底不知道什麽時候沾染上了食用油,而剛好又踩上了不知誰打翻在樓梯口的水, 然後孕婦下樓的時候就腳底打滑從樓上滾下來了。”
東姝:“……”
沒想到她還挺聰明, 倒是完全看不出她的痕跡。
畢竟在餐館酒樓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那粘在鞋底的油和打翻在樓梯口的水, 就指不定是誰不小心弄的。
因為極有可能是服務員送菜的時候,不小心給颠灑出來了一點, 然後不幸被路過的孕婦踩到了。
如果馬湘湘在家裏做的話,人口少, 那指向就很明顯。
但就是因為馬湘湘這份聰明,東姝才覺得心寒齒冷:這麽小就這麽心狠手辣,以後長大了還得了?!
東姝想了想, 有些納悶地問,“馬家那個媳婦什麽時候又懷孕了?”
不然早知道,也好提早預防。
畢竟馬湘湘都敢下手害弟弟妹妹,那孕婦她難道就會放過嗎?
“是馬老太受傷住院的時候。”江湛拉她回休息室裏把她抱在懷裏安慰,跟她細細說事情的原委,“去年她不是把馬老太打進醫院了嗎?馬老太鬧騰了一番趕不走她就開始想方設法地磋磨她。她忍受了一段時間實在受不了就想辦法懷孕了, 因為這樣馬老太就不會再折磨她。”
東姝:“……”
這還真是道高一尺, 魔高一丈。
“尤其是那小男孩被拐之後始終沒有找回來,一心想再要個孫子的馬老太自然就不敢再過分。”
說到這裏江湛忍不住眼底浮出嘲諷,總覺得馬家這是自作孽遭了反噬。
如果不是馬老太唯利是圖, 怎麽會言傳身教出馬湘湘這樣自私自利、冷血無情的孫女?小小年齡就知道争奪權利,甚至為了争權奪利不惜手刃親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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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有馬湘湘這樣心狠手辣、自私冷血的孫女, 那個小孫子和小孫女又怎麽會被拐的拐、被淹的淹?
這都是馬老太自己造的孽,卻反噬到自家子孫身上。
由此可見,出生在他們馬家,可真是三生不幸!
東姝聽到這裏沒忍住問了一句,“被拐的那孩子到現在還是沒找回來?”
江湛點頭,“都過了這麽久,被找回來的幾率應該微乎其微了。”
現在馬家自己都放棄了,只有警方還在那裏堅持。
東姝無聲輕嘆了一下,“那孕婦的情況怎麽樣?”
“現在還不知道,我讓人一直盯着,一會有消息了我再來告訴你。”江湛擔心地看着她,怕她被馬湘湘給影響,“你不要擔心,我在讓人盡量想辦法收集罪證,那個孩子确實該送進去好好管教管教才行。”
不能放任不管了。
不然等她長大,江湛怕馬湘湘危害社會的第一個對象就會是自己的親媽。
她那種連生她出來、養她長大的親媽都絲毫不懂感恩的人,冰冷的血液裏只有利益兩個字,以後為了財富利益,怕是什麽沒底線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東姝微微點頭,也只緩了一會,又收拾起心神繼續為開張忙活。
一直等到晚上,盯着醫院那邊的人才傳來消息:王玲玲六個多月的肚子都流産了,而且受傷太重不能再生育了。
冷血刻薄的馬老太當即就在醫院裏要死要活地鬧天鬧地,非要兒子跟王玲玲離婚再娶個老婆好生兒子,絲毫不顧剛流産的王玲玲聽到了會怎麽樣。
而王玲玲的娘家人聽到這話就直接炸了,紛紛怒罵馬老太冷血沒人性,還威脅馬志強說要是他敢跟王玲玲離婚,那他們就沒完!
現在一家子還在醫院裏鬧騰個不停。
東姝聽得心下無比複雜地唏噓,好半晌都無語,不知道該有什麽想法才好。
這會正夜深人靜,江湛沒讓已經忙了一個白天的她繼續在酒樓裏加班,強硬地把她塞到了回家的車上,順便把馬家的消息給她說了說。
見她聽完半天沒有言語,江湛擔憂地把她抱進懷裏,安撫地輕輕拍着,“怎麽了?是覺得那女人可憐嗎?”
畢竟她也曾為馬家兒媳,同樣被馬家母子冷血無情地苛待過。
東姝卻微微搖頭,其實她一點兒都不同情王玲玲。
雖然在原主的事情上,那個女人從頭到尾都一副清白無辜樣,甚至連原主都沒怪過那個“無辜”的女人,但東姝從來都不覺得王玲玲是無辜的。
因為從王玲玲和馬志強那雙兒女的出生年月來算,應該是她撿到馬志強之後沒多久,估計不到一個月就迫不及待地跟他圓房了。
一個陌生的、且沒有記憶的男人,年齡也到了這個時代基本上都結婚生子的三十多歲,而且長得又不是很好,失蹤的時候穿着又不是很富貴,試問哪個正常女人會了解都不深入仔細地了解一下,就迫不及待地跟他成就好事的?
這王玲玲跟馬志強好上明顯有貓膩——
要麽是這雙兒女不是馬志強的種,王玲玲想找個接盤俠。不過東姝覺得不太可能,畢竟馬志強不是笨蛋。而且她見過那雙兒女,長得确實很像馬志強。
要麽就是……東姝大膽推測,這女人就是故意想要賴上馬志強。
那麽問題來了,為什麽這麽一個年紀輕輕還貌美如花的小姑娘非要賴上馬志強哪哪條件都不怎麽樣的陌生老男人不可?
這不合理啊!
原主沒有多想,東姝也懶得去深究。因為她和原主都清楚地知道,原主會被淨身出戶的根本原因在于馬家母子想奪她的公司産業而已。
不是因為什麽生不出兒子,原主又不是不能生,王玲玲都能罰款超生,她為什麽不能?馬家一家子又沒人在事業單位,怕犯錯丢了職位。
所以原主從沒跟王玲玲計較過,東姝也沒針對過她。
但沒針對過,不代表東姝會同情那個本身就有問題的女人。因為王玲玲在她看來,本身就是個品性有瑕疵的女人。
就算之前她真的是單純地因為“愛情”,而非要給一個年齡可以做她父親且底細不明的老男人生兒育女。
那之後呢,馬志強恢複記憶之後呢?她明知馬志強有妻有女,為什麽還要帶着兒女跟着馬志強來到京市?
來到京市之後,還冷眼旁觀原主被欺負被趕走,然後堂而皇之地住進原主奮鬥來的別墅裏坐享其成?
難道她不覺得她這樣的行為“亵渎”了她偉大的愛情嗎?
而且通過馬家母子對待原主的行為,她難道看不出馬家母子是個怎麽樣的人嗎?她既然知道一切還敢扒着馬家媳婦的位置不放,就該明白做馬家的媳婦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所以東姝不僅不同情王玲玲,還隐隐覺得她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可能就是她自作孽的報應。
報應嗎?
此刻臉色慘白的王玲玲睜大着一雙無神的眼睛望着醫院的天花板出神:兒子被拐了、女兒傻了,現在肚子裏的孩子也沒了,而且她還不能生了……
這一切,是她非要搶那女人的一切所遭受的報應是不是?
好不容易安撫好老娘和王家人的馬志強進來看見她如枯萎的幹花一樣,還心如死灰的表情,心中的憐惜不知為何突然就沒了一大半。
原本想要好好安慰她的溫言軟語也成了幹巴巴地讓她好好休息別多想,然後就說公司還有事忙轉身出了去。
王玲玲躺在床上沒有反應,連眼珠子都沒有動一下。
轉身出了病房的馬志強松了口氣,原本還打算“等等再說、不能做得太刻薄太難看”的內心突然也覺得要盡快離婚另娶——
不然他總不能沒有兒子傳宗接代,而且他還有那麽一大份家業也需要人繼承不是?
雖然現在餐館的生意不是很好,但總比一般人家要強很多,至少是窮鄉僻壤裏的王家高攀不上的。
當初要不是為了擠兌走前妻,而王玲玲正好給他生了兒子可以當離婚借口,他也不會娶王家這種窮得叮當響的家裏的女兒,一點好處都沒有。
如今終于有借口可以擺脫掉,他要不要學那些豪門富戶趁機找個有家底的女人商業聯姻什麽的。最好是獨生女,再生個兒子,可以繼承雙方家裏的資産合并成他們馬家的産業……
馬志強思索着這些匆匆地往外走,卻在拐彎處不小心差點撞到一個人。
馬志強剛不悅地皺起眉,就聽到對方說對不起之後立馬非常熱情激動地搭讪,“哎您是百味樓的馬總對吧?!”
京市餐飲業內的人幾乎都知道馬家跟百味樓的恩怨,而這個人卻故意說馬志強是百味樓的老板,這意思可就夠意味深長的了。
而馬志強對“百味樓”這個名字是刺激又敏感,尤其還聽到對方這樣稱呼他,不由地停下來仔細看對方,“你是?”
對方脖子上挂着大金鏈子,笑得富态可掬,“我剛來京市發展想投資餐飲業,所以對這裏餐飲行情了解過一番……”
馬志強聽得眼睛猛地锃亮,“你想投資餐飲業?!”
“是的,本來還挺看好你們馬家百味樓的,只可惜有珍馐樓的針對……”對方意猶未盡地遺憾,“要不然,你們馬家百味樓可大有前景。”
“那問題不大!”實則餐館生意已經搖搖欲墜正急缺資金的馬志強立馬激動地保證,趕緊拽住這個可能眼瞎的冤大頭,跟他好好畫大餅說投資他們馬家酒樓将會有多賺多劃算……
因為他知道,最近确實有很多發了橫財卻什麽都不懂的煤老板跑來京市求發展搞投資。眼前這個大金鏈子明顯就是塊自己撞上來的大肥肉,他豈能錯過?
殊不知,能從天而降的從來都不會是餡餅,而是陷阱。
——
東姝原本以為上次給了馬老太一次深刻的教訓之後,馬家應該不敢再來招惹她了。
更何況,馬家現在正值兵荒馬亂的多事之秋,自顧不暇,哪有時間和精力來找她茬?
但沒想到馬家涼薄冷血得根本沒把流産兒媳當回事,不僅籌劃着換媳婦生兒子,還有閑心和精力暗戳戳地來陷害她——
在第二分樓開張沒多久,生意正紅紅火火時,突然就發生了好幾個食客在賓客滿座的大堂裏好好地吃着飯卻突然昏厥倒地、口吐白沫直抽搐的事情。
而且現場還有人未蔔先知一般,配合着大聲驚呼食物有毒,引起大堂裏一片騷亂和恐慌。
好在酒樓經理是個經驗豐富的管理者,再加上酒樓開張之前江湛和東姝就跟他說過極有可能會有人使用卑劣的手段來惡意競争。
所以他反應迅速地第一時間截留證物證人、叫救護車、報警、調監控等等,并安撫食客,贈送禮品優惠券等物壓驚道歉。
一系列的安排有條不紊,及時地處理得妥妥當當,驚起騷亂的食客們也逐漸安定下來,靜等調查結果。
畢竟酒樓的态度坦蕩又負責,而且百味樓開了也有一年多,之前一直沒事,不可能會好好地自壞招牌。
大概是酒樓反應迅速,也可能是因為東姝和江湛早有防備,再加上現在酒樓的後臺強硬人脈又廣,沒過幾天,事情的調查結果就出來了——
是馬家餐館花錢雇了那幾位食客自導自演食物中毒的戲碼來栽贓陷害百味酒樓,屬商業上的惡意競争。
本來這種毀人商譽的惡意競争行為最多是賠償道歉,最嚴重不過也是花錢推個替罪羊出來判個三年以下,再來個緩刑基本上不用坐牢。
但現在除了大問題的是,那幾個被送去醫院檢查醫治的食客竟然有兩個死了!
鬧出人命了!
因此這事就給鬧大了!
東姝都被吓一跳,“馬家母子是瘋了嗎?!連殺人都敢?!”
江湛一邊連連安撫被吓着的她一邊自己也臉色鐵青,“馬家這是被人當刀使了,幕後人的目的應該是整垮百味樓,甚至是對付你我。”
“到底是怎麽回事?”東姝穩了穩心神問,“是沖我來的嗎?是誰?向家?還是祝家?”
她除了向家祝家也沒得罪過旁人,可祝家不太可能,人家現在自己都滿頭官司忙不過來,哪有空來招惹她?
再說,祝家在京市沒根沒基的,哪有能力做這種殺人嫁禍的事?
那就是向家嗎?
東姝有點驚疑不定地猜測。
江湛給她倒了杯熱茶壓壓驚,“現在還不清楚具體是誰,還在查。馬志強太笨了,他被誰利用了都不知道。”
東姝捧着熱茶微怔,“怎麽回事?”
江湛就大概說了說警方那邊從馬志強嘴裏審訊出來的情況——
因為鬧出人命了,其實沒見過什麽大世面也沒經過什麽大風浪的馬志強也吓壞了,忙不疊地交代了前前後後都是怎麽回事。
據馬志強交代,起先是有人想投資馬家餐館,但礙于他們現在被正炙手可熱的百味樓針對,對方有些猶豫。
馬志強為了争取到這投資,承諾一定會把這個隐患給解決。
其實就算不為了那投資,馬志強原本也打算要“反擊”珍馐百味的。
他倒閉的第一家餐館難道他不遷怒東姝嗎?
遷怒的。
他可不覺得是因為自己經營不善,而是東姝刻意刁難跟他作對搶客源,把自家餐館給擠兌得生存不下去。
更是因為東姝開的酒樓,讓他成了慘烈的對照組。不僅馬家餐館的口碑成了笑話,他自己本人在同行之間更成了人人可笑的笑柄。
現在誰不知道搶了前妻産業的他廢物得都不夠他前妻一根手指碾壓的,好多合作商都紛紛抛棄他們馬家跑去跟珍馐百味合作了。
這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他臉上,印記還永遠消不下去,都快讓他在業內擡不起頭了!
還有東姝當街羞辱他母親的事他不記恨嗎?
也記恨的。
尤其是後來那事都傳開了,正當衆人議論紛紛他們馬家跟朱顏關系的時候,竟然還有以前筒子樓的老鄰居特意跑來他家餐館吃飯。
然後,就把他們母子倆從小怎麽欺負虐待朱顏、他怎麽不負責任丢下老娘孩子一走五年不管、回來後又是怎麽無恥搶朱顏的餐館公司、怎麽讓她淨身出戶、怎麽霸占她的財産等等事情都宣揚得一清二楚!
導致本來食客都稀稀落落的餐館,更加慘淡得都快沒人上門了。
現在誰經過他家門口,不呸地一聲吐一口痰表示自己的唾棄?
這如果不是東姝刻意安排的,那些老鄰居會吃飽了飯沒事幹,故意跑來宣揚他們家這些私事?她這不是有意整垮他們馬家餐館是什麽?那他豈能坐以待斃?
其實并不是東姝安排的,而是江湛怕她名譽有損特意安排的。反正他讓人說的都是事實,又不是什麽造謠污蔑,省得有別有用心的人把屎盆子硬扣在東姝頭上。
但馬志強不知道啊,他自然把這一筆賬給記在東姝頭上!
試問這樣他還能不記恨?
不,他骨子裏其實早就已經恨毒了東姝!
要不是殺人犯法,他都恨不得弄死東姝,讓她再也不能出現礙他眼!
因為東姝的存在就是他無能又無恥的證明!
他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所以一有人暗中稍微那麽一引導,他就立馬去付諸行動了。
當然,他不敢明目張膽地幹什麽違法犯罪的事,但在商業競争上用些卑鄙手段還是行的。
就比如,若是有顧客在飯館酒樓裏一旦吃出什麽問題,那生意應該就做不下去了。就像他們馬家餐館一樣,上次因為食物中毒事件,直接關門倒閉了一家。
就算最後查出了什麽,他也能花錢請人去頂罪,再罰些款,不痛不癢的,最重要的是能把珍馐百味給徹底搞垮。
那樣,這一片地區的客源不就屬于他馬家餐館了嗎?
那生意起來了,投資也來了,那把餐館做大做強、以及洗掉身上無能的恥辱不就指日可待了嗎?
到時候他發達了、賺大錢了,還會有幾個人會再嚼舌根說他搶占了前妻産業?
這世界就是笑貧不笑娼,只要他夠有錢有勢,就能讓人自動閉嘴不再逼逼。
但他獨獨沒想到的是,他給那幾個食客用來栽贓陷害的藥物不知怎麽被調換了,由本來只會造成輕微症狀的藥物變成了致命農藥,直接吃死了人!
這可是要償命的,之前一早被他安排頂罪的“餐館負責人”自然不肯幹。
沒人頂包,馬家餐館真正的負責人馬志強自然因此被抓。
這可把馬志強可吓壞了,警察一審,立馬什麽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可據馬志強的供詞,不管是最初突然出現的投資者,還是他買藥物的途徑,以及找到那幾名行使栽贓陷害的食客,都能隐隐約約看得出來這些事太巧了,他能找到辦到也太順利了。
所以,他應該是被人給牽着鼻子走了而不自知,被人暗中引導着針對東姝和珍馐百味都沒察覺到,還一直以為是自己主觀意識上的自主行為。
殊不知,是有人在幕後操控着這一切。
可馬志強卻絲毫沒有察覺到,所以江湛嫌棄他太蠢了。
那些違禁藥物、那些願意違法犯罪的食客真的就那麽好找?他一找就找着了?他怎麽就不多用腦子想想!
東姝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馬志強那腦子确實不适合用來玩陰謀詭計,“那警方沒有查查那個投資者以及那些食客嗎?”
“查了。”不僅是警方查了,江湛私底下也查了,可是,“那投資者确實是個外地來京市發展的,他也确實投資了一些餐飲業,身份沒有問題。跟馬志強的接觸,純粹是在醫院偶然遇到随口聊了兩句而已。”
“還有那些食客,原本就是地痞混混,想賺點錢花花,他們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幹,也看不出有什麽貓膩。”
“那個藥呢?”東姝問出最關鍵的點,“那個會致命的藥沒問出來源嗎?”
江湛蹙眉搖頭,“那個藥就是農民經常要買的除草劑,範圍太廣了,沒法追溯來源。又是那幾個食客混在自己喝的水瓶裏,也就沒法懷疑是誰調換的、又是怎麽調換。對于這一點,那幾個混混也不知道,不然只是想賺點錢花花的他們不可能不要命。”
東姝聽得點頭,“所以一定有一只幕後黑手趁機把這個事情搞出人命鬧大,搞得沒法收拾?搞不好直接鬧毀我們酒樓的名譽,甚至需要酒樓所有者出來為人命負責。”
哪怕這事最後警方澄清了,那對他們酒樓都還是有一定的影響。畢竟沒有哪個食客會為了一頓飯,冒着生命危險去成為別人鬥法而被殃及的池魚。
江湛也是這麽認為的,“所以一定要把那個幕後黑手給抓出來,不然不僅食客沒法安心來我們酒樓吃飯,我們自己也沒法安心開門做生意。不然,誰知道那藏在陰溝裏的老鼠又什麽時候來使壞!”
東姝想了想,篤定地道,“盯着那個投資者,一定是有人授意他那麽暗示馬志強。”
江湛贊賞地看着她,“我也是這麽想的,已經讓人一直盯着了。放心,是狐貍,總會露出尾巴。”
暫時也只能這樣了,東姝無奈地呼出口氣,“那這案子,暫時就讓馬志強頂了嗎?”
江湛點頭,“警方是這個意思,暫時默認那致死藥物就是馬志強給那幾個混混的,以這樣的說法結案,放松幕後之人的警惕,看看能不能讓幕後之人露出馬腳,從而找出蛛絲馬跡。”
“那要是一直不能呢?”東姝突然就懂了,“就直接這樣定案了?”
那馬志強豈不是被自己給蠢死了?
要直接認了這過失殺人案?!
江湛也無奈,“如果馬志強沒法證明自己給的藥被調換了,而警方也實在找不到相關證據,那就是的。”
說着看見她失望的表情,有些愧疚地緊緊抱住她,“放心吧,就算警方找不出來,我也會繼續找,左右不過就是那幾個人!”
就算最後還是找不出,他就想辦法把那幾個可疑人選直接滅了,就不怕還除不掉這隐患!
東姝也想着跟自己有仇有怨的不就是那幾個人?
首先馬家排除,他們不會坑死自己。
然後祝華勝也不太可能,他現在在老家忙滿頭官司還沒忙完,哪有空直接用人命來對付她?仇恨也沒到那個份上。
東姝能感覺到,祝華勝對她頂多有點“她不肯放過祝寶珠”的怨氣,還不至于恨。因為祝寶珠就算被判刑也不只是因為砸了她酒樓這一件事,她身上的案子多着呢!
然後就只有向家了?
可向家一直被多方人馬盯着,可沒見他們有什麽動靜啊!
還有,他們被那麽多人虎視眈眈地盯着,就等着抓他們家的錯誤。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還會為了對付她這麽一個小蝦米願意冒那麽大的風險嗎?
要是被人發現他們家敢這麽草芥人命,那他們家的仕途也就完了!
東姝覺得不太可能。
那麽只就剩下……東姝輕輕推開他仰頭問,“嚴筝現在怎麽樣了?”
江湛一怔,擡手理了理她剛被他抱亂的鬓發問,“你是在懷疑她?”
東姝輕輕點頭,“我實在想不出能有誰這麽恨我入骨,不惜用人命來拉我下水。”
江湛微微蹙眉,“沒聽說有什麽動靜,好像自從被判刑之後一直深居簡出,沒有任何應酬社交。”
東姝覺得她指不定心裏憋着壞,“可以注意一下她。”
“好。”就算她不說,江湛也準備把幾個可疑人選全部關注起來。
而這起出了兩條人命的商業惡意競争案,就暫時由馬志強結案了。
要說他冤,他也不完全冤枉。
因為所有事情都是他主動做的,只不過他沒想鬧出人命而已。
可不管是他還是警方都沒法證明他給的不是致命藥,所以這故意殺人罪他不認也得認。
所以原本三年以下、最多一年多的刑罰要變成死刑,但有緩期兩年,就看這兩年內能不能翻案。
不能的話看他表現,好的話能改無期,不好的話就得執行了。
判決下來,馬老太當場中風癱瘓。
馬家兩家餐館和別墅以及一些不動産被拍賣抵賠償和罰款,兒媳王玲玲卷着家裏僅剩的現金首飾跑了,留下一個癡傻女兒和馬湘湘。
癡傻女兒被送去了王玲玲的娘家,而無人撫養的馬湘湘自然被送到了東姝面前。
看着奢華豪氣的大酒樓,還有眼前美麗又矜貴的東姝,知道家裏倒了沒錢了的馬湘湘眼中立馬委屈示弱地流露出思念而又讨好的淚光,“媽媽,我好想你呀……”
說着就要撲進東姝懷裏。
東姝冷笑地避開,這段時間,系統已經把把馬湘湘醫院拔原主氧氣管、勾結人販子拐賣弟弟、把妹妹摁在水裏意圖淹死她、以及害後媽流産等諸多證據或者痕跡給搜集全了。
東姝把它們統統上交給了警方,表示這種天生惡毒的壞胚子她教養不了,請求國家政府接手。
本來馬湘湘的年齡太小,不符合進少管所的最低年齡,但她的情況實在特殊,這麽小就犯案累累,甚至連親媽都敢一再下殺手。
東姝也表示她肯定管教不了這樣的馬湘湘,怕她會給社會造成危害,畢竟連她自己都中招過兩次。
因此,特事特辦,罪行累累的馬湘湘一秒都沒在東姝那裏多呆,就被送去了少年管教所。
而随着這件事的塵埃落定,可能存在的幕後之人還真的漸漸地浮出了水面。
首先是楊老夫人跟東姝透露,嚴筝好像跟向偉軍離婚了。不過很保密,外人都不知曉。
東姝就猜想,堂堂的官夫人被她“害”得離婚了,那嚴筝能氣得過?能不恨她?
然後是江湛一直讓人盯着“投資者”,從他投資的項目以及社交圈中,逐漸發現了一個有點眼熟的身影頻繁地與之來往。
而那個身影則是江流的頭號狗腿子。
至于江流,就是曾經頂替江湛高考成績和學籍去上大學的江家那個孫子。
所以這件事江家也參與了不成?
江湛繼續抽絲剝繭地查下去,查到那個投資者可能就是聽從了那個狗腿子的示意,而那狗腿子又是給江流辦事的。
知道結果的東姝和江湛驚訝得面面相觑,“他怎麽也參與其中?”
江湛也百思不得其解地搖頭,“不知道。”
按理說,江流他就算再蠢,也應該知道現在珍馐百味酒樓的後臺不僅僅是他和東姝,那麽多權貴可不是他能輕易構陷到的。
就算不知道酒樓有啥後臺,特意來針對他的話,那也應該去動他的大本營恒安集團,而不是構陷這麽一個才發展不到兩年的小酒樓。
因為就算酒樓被弄沒了,他也不痛不癢啊!
尤其他還不是酒樓的管理者,只是單純的股東。就算酒樓出了什麽事,他頂多就是損失些錢財,牽扯不到他身上。
所以,江湛懷疑對方的目的還主要是為了針對東姝。
畢竟,東姝才是酒樓明面上的所有人。
可江流又不可能認識東姝,他怎麽會好端端地針對她?
江湛覺得蹊跷,再繼續追查下去,然後就查到江流最近在瘋狂地追求向薇,他極有可能是為了讨美人歡心才去特意針對東姝的。
知道這個真相,東姝反而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所以,追根究底,還真的是嚴筝在報複我?”
“可能……”江湛遲疑地說道,“向薇本人也有這個意思。”
因為他的人查到,向薇因為上次被他否認說不認識的事而成為圈子裏的笑話,她那種驕傲慣了的名門貴女一向最要面子,也最丢不起面子。
而那天晚上他讓她那麽丢面子,她能不記恨他?
更何況,東姝還是她同母異父的姐姐,這個姐姐還讓她母親身敗名裂、父母離婚、家庭破碎,就連向家清正的作風都沾染上了陰影,她能不恨東姝?
所以,這就很好理解她的動機。
東姝對向薇倒是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怎麽把這事給扣到嚴筝頭上,但明顯不可能。
他們這一層層的下來,都轉了多少道人手了,而且很多都是意會,甚至是下面的人為了讨好主動去做的,并沒有實質性地讓人去幹嘛,這還真捉不到他們的證據。
甚至連底層的“投資者”都沒有違法的痕跡,他就是那麽閑聊了幾句暗示引導了一下而已。
唯一能計較的點就是:到底是誰調換的藥?藥又是誰提供的。
抓不到他們的證據,江湛就抓住這一點往下查,但始終查不出什麽,倒是警方那邊查出了些端倪。
因為有個中毒昏迷至今才醒的混混交代,他好像記得有個人有調換藥物的痕跡,只不過他那天晚上喝得醉醺醺的,看得不是很清楚,第二天也只當自己喝多了沒在意。
但警方估計那個調換藥物的嫌疑人也是被騙了,因為他就是死者之一。而且,馬志強最先也是找到他,然後通過他請來一幫混混去幹吃飯中毒的戲碼。
這等于就是說,幕後之人讓他換藥的同時,也在殺人滅口!滅掉他這個唯一能把幕後兇手給扯出來的線頭。
這個真相,怕是要永遠沉于海底不見天日了。
東姝知道這個結果心情倒是沉重的,“真狠。”
對他們來說,一條人命是不是就跟一只螞蟻一樣,可以随意地碾死?
江湛揉揉她的頭,把她摟進懷裏,“算了,在這件事上計較不了,以後從別的事情上找回來。他們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
遇不到鬼,他也要給他們制造幾只鬼!
“嗯。”也只能這樣了,東姝悶悶不樂地趴在他肩頭,無聲呼喚系統,【我這樣任務算是完成了嗎?】
她總覺得對嚴筝只是起訴一下遺棄罪的懲罰力度不夠,太便宜她了。可人家不再犯錯、或者犯錯她也找不到把柄的話,她總不能去做違法犯罪的事。
【算的吧。】系統也不是很确定,【我去查看一下。】
東姝正想問它查看什麽,系統就查看回來了,【好像沒完成欸,因為她對原主沒有什麽悔意,倒是有很濃烈的恨意,恨意值都爆表了。】
【恨意值?】東姝懵了一下,【怎麽她對原主還有恨意嗎?】
明明是她對不起原主,是她抛棄了原主,她只是按照正常程序起訴了她一下,她憑什麽還恨原主啊?!她哪來的臉恨原主?!
原主是因為她最初的抛棄才有了這麽慘淡的人生,身為人母的她難道都不為此感到內疚和羞愧嗎?!
【有的。】系統是不太懂人類的這些複雜感情,它只理性分析,【大概是恨你起訴她,曝光她曾經抛夫棄女的事,讓她身敗名裂了吧。畢竟她現在在貴婦官太太圈子裏,已經是人人唾棄鄙夷的存在了,她已經沒臉出門了。】
東姝不太能理解,那不是她該承受的嗎?她做得出傷害別人的事,還不許苦主讨回公道?這是什麽道理?
難道就許她傷害別人,還不許別人反擊?
江湛把她像個樹懶抱在懷裏輕拍着,像哄孩子一樣走來走去哄了半天也不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