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被淨身出戶的原配29 (1)
不知道是丢不起那個人, 還是生怕被東姝給扒上, 上次東姝一起訴她遺棄,嚴筝那邊就找了理由全程沒有露面,所有事情都是律師出面代她處理的。
所以東姝至今都沒見過嚴筝的面,自然也不知道她長啥樣。
但沒想到, 那事情都過去一年多了, 之前嚴筝也一直沒啥反應,怎麽到現在她突然就親自跑來開車撞她了?
“她腦子抽了嗎?”東姝非常費解地問, “沒事好端端地過來撞我幹嘛?難道不知道這殺人犯法嗎?她瘋了嗎?不要命了嗎?”
江湛攪涼着粥過來喂她,“現在原因還不清楚。”
“我自己來。”東姝嫌棄地接過, 她又不是什麽重傷人員,就是手被擦破皮的地方有點大, 被包裹起來了,所以有點方便,但也不至于不能動。
可江湛非要喂她, 還嚴肅着臉訓斥她,“別亂動!回頭小心恢複不好。”
她那漂亮白皙的小手又軟又嫩滑,他平時牽着捏着可舒服了,可不能留下疤痕什麽的。
東姝急于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也沒跟他計較這個,就順從地喝了一口他喂過來的粥問,“怎麽會不清楚?沒報警嗎?警方沒問她為什麽要撞我嗎?殺人總需要個原因理由吧?”
更何況是在大庭廣衆之下不管不顧地開車撞人, 這明顯是寧願把自己賠進去也要殺人的架勢, 怎麽會沒原因?
江湛一口一口地小心喂她,“報了警,只是她現在還昏迷不醒, 無法詢問她突然到底發什麽瘋。”
“昏迷?”東姝愣了愣,才想起來當時那女人滿臉是血的情況來着, 趕緊有些急地問,“她傷得很重嗎?”
江湛有些訝然挑眉,“你很關心她?”
她不是對這個生母一點感情都沒有嗎?更何況那女人都心狠毒辣到要親自撞死她了。
“我是在擔心你!”東姝無語地瞪他,“畢竟當時可是你把她的車給撞翻的。她要是出了什麽事,不會賴上你吧?!你會不會因此有麻煩?!”
江湛一聽是這個原因眉目柔軟下來微笑,“放心,我那是為了救人,屬于正當防衛,不用承擔任何責任的。這一點,已經跟警方确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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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就好!”東姝大大地松了口氣,再問起嚴筝的情況語氣就顯得冷漠無情了,“那她現在怎麽樣了?沒死吧?”
死了她就沒法跟她算賬了。
江湛邊喂她邊微微失笑,“沒有。只是受的傷有點重,到現在還沒醒過來,但沒有生命危險。”
東姝聞言卻有點擔憂,“那不會因為她受的傷重,就不用懲罰坐牢了吧?”
“不會。”江湛安撫她,“酒樓門口的監控、還有馬路上監控,都很清楚地把事情的原委給記錄下來了,她就是故意殺人未遂,逃不掉的。我也第一時間讓酒樓經理備了份也給了警方,等她醒了就可以審判她。”
而且還是情節比較嚴重的,因為撞了一次不夠,還想去繼續碾壓,這應該是屬于手段比較惡劣殘忍的那種,肯定要從重判。
尤其是現在又正值嚴打,從重判的話,要麽無期、要麽至少十年以上,死刑應該不太可能,因為東姝幾乎沒有受傷。
再加上嚴家的“鈔能力”,還有向家的影響……
所以東姝問他這次會怎麽判嚴筝,江湛估計是有期徒刑十年,想判她無期的話可能有點難。
但他們倆人怎麽都沒想到,嚴筝會自己自尋死路。
第二天她醒來之後,面對警察的審問,她居然第一時間問東姝死了沒死,态度非常的惡劣,好像只要東姝沒死,她就會繼續去殺她一樣!
總之就是死不認錯,也死不悔改!
整個人就跟沒了理智瘋了一樣。
東姝聽完這審訊結果無語了好半晌,她真的特別費解,“她這是真的瘋了吧?”
不然怎麽理解嚴筝這種自尋死路的行為?難道她不知道她死不認錯、死不悔改、且還要繼續殺人的态度會加重她的刑罰嗎?
嚴筝就算再怨恨她、甚至恨不得殺了她,但也不至于把自己也賠進去吧?
她們那種有錢又有勢的官太太不是最注重自己高貴的命和尊貴的面子嗎?
這下竟然連命和面子都不要了,不是瘋了是什麽?
江湛倒是有點明白嚴筝為何這樣瘋狂,“自從她被起訴遺棄罪判刑之後,向家就跟她離了婚。只不過向家怕落得個薄情寡義的名聲,就保密着沒對外公布,但他們那個圈子裏人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丢了官太太的身份就能要了她的命?”東姝不是很能理解。
她這個從小接受封建思想教育的女人都不覺得沒了丈夫給的身份就值得去死,她那個新時代女性離個婚就活不下去了?
江湛解釋,“雖然現在男女平等,離婚也不存在誰休棄誰,但她的情況卻是實實在在地被休棄回娘家。”
這并不是江湛還有什麽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而是他看透了本質:嚴筝就是向偉軍的附屬,是整個嚴家用來綁住向家的系帶。
可以說,嚴筝現在最大的價值就是向偉軍的妻子、向家的兒媳這個身份。
而現在她失去了她這個身份,也就失去了她最大的價值。
所以,“嚴家也因這一層姻親關系的斷裂,之前所得到的好處和照顧通通沒了。因此她回娘家不僅不受待見,還遭到全家上下的埋怨。”
這樣衆叛親離還不夠,最重要的是,“還有外界的看法和議論,不僅是她原先那個官太太圈子,個個都端着官腔義正言辭地指責她、唾棄她、鄙夷她,還有嚴家那個富太太圈子的人,也都嘲笑她、譏諷她,把以前高攀不上的、看不起她們的官太太趁機拉下來使勁地踩。”
因為怕嚴筝事後報複,江湛就一直有讓人盯着嚴筝以及向家嚴家的動向,所以這些事他比較清楚。
“你試想一下,從來都高高在上的她心态能不崩?據說她這一年多以來都沒敢出過門,也沒有社交過。”
東姝聽得微微點頭,正是因為這樣,上次馬家被人當刀使用來對付“珍馐百味”的事,嚴筝才會第一時間被她和江湛甚至警方懷疑是幕後之人。
只是,“我知道她或許很恨我,但我沒料到她會這麽瘋狂,會這樣不管不顧地親自開車來撞。”
這都不亞于同歸于盡了。
“那是因為她想站在背後動手卻沒能成功。”江湛始終認為上次馬家事件的幕後人,一定就是嚴筝。
雖然他和警方都沒有找到實質性的證據能證明那事跟嚴筝有關,但懷疑卻很大。
因此,向家嚴家都不僅被警方時刻盯着,還在江湛和酒樓各股東的運作引導之下,引起官方嚴查。
而一個大企業不可能完全幹幹淨淨的,就算東家真的幹幹淨淨,下面也會有小鬼,所以嚴家被查出問題一點都不奇怪。
還有向家,雖然沒有查出什麽嚴重的違紀犯法行為,但一些小貓膩卻不少,都是不查就不會有問題的小毛病。
但既然查出來了,一旦上綱上線地計較,那問題就不小了。
因此向家嚴家兩家都元氣大傷,本該要升遷為教育局正局長的副局長向偉軍在其他人的競争下,被連累得作風有瑕疵,而升遷無望。
這些事情,所有人都遷怒到了嚴筝頭上。
因為是嚴筝暗戳戳地要對付東姝,而引起她身後“珍馐百味”酒樓那些權貴股東的反撲和報複。畢竟酒樓不能白白被人給陷害一遭,這不是在打他們臉嗎?
所以東姝在馬家那件事中不僅安然無恙,甚至“珍馐百味”有各大股東護着都沒多少損傷。
這于東姝而言,簡直就是毫發無損。
這就等于嚴筝暗戳戳地暗害東姝一場,不僅偷雞不成蝕把米,還賠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沒能一解心頭之恨的嚴筝被指責、被嫌棄、被唾罵、被千夫所指,本來就在崩潰邊緣又壓抑了一年多的心理能不扭曲?能不瘋狂?
江湛把這一情況跟東姝一分析,最後還透露一個他前不久才得知的消息,“而且,嚴筝她自/殺過。”
之前車禍後嚴筝被送去醫院搶救,他确實在她的手腕上看到一條割脈的疤痕。看疤痕猙獰的程度,應該還割得很深很厲害,恐怕當時确實是奔着求死去的。
那連死都敢的人,會做出“拉上憤恨目标同歸于盡”的瘋狂行為也不是不可能。
東姝聽得一時無語又唏噓:這也太不抗打壓了。
她還以為能抛棄那麽小女兒的嚴筝該是個心狠手辣的人,這種人應該心性很堅硬很強大的才是,應該對她起訴控告她遺棄罪很不在意很不屑一顧才是。
不,或許嚴筝是真不在意東姝控訴她棄養女兒。她在意的,是因為這件事所造成的影響,所以才會隔了一年多才來報複。
所以說到底,嚴筝她就是自私薄情的人,也是個怯弱無能的人。
不然,遇到挫折和困境,她不會連站起來面對的能力和勇氣都沒有。在二十四年前,她只會對女兒下手;在二十四年後,她依然只敢對女兒下手。
自私又無能,卑劣又懦弱。
東姝在心裏鄙夷地輕嗤了一聲,沒興趣再去研究她的心理和動機了,“那她的判決下來了嗎?”
“還在走程序,等過幾天吧。”就算這車禍案再清晰明了,那該走的程序還是得走,不可能那麽快就判決下來。
這會江湛剛把她從醫院裏接出來,因為她的手受傷不方便幹廚房的活,就直接把她送回了家。但不是她在城中村的那小院子,而是他準備送給她的家。
所以東姝擡眼看到江湛把車子開進了一座非常漂亮的莊園裏面,驚訝地疑惑問江湛,“這是哪?你帶我過來幹嘛?不是說要送我回家嗎?”
“這就是咱們以後的家。”江湛單手開車,另一只手伸過去握住她的手輕輕地捏了捏,“昨天本來打算把它當成生日禮物送給你的,但沒想到會有意外發生耽擱了。”
不過現在送出去也還來得及,做不了生日禮物,做求婚禮物也可以。
東姝一時不太敢确定他這話裏的深意,“這裏是、我們的家?”
“嗯。”江湛眉目深情地示意她往外看,還特意把車子開得很慢,“看看,喜歡嗎?”
東姝愣愣地往車外看了看這偌大的莊園裏面,不僅處處風景如畫,還恰到好處地種了不少時蔬瓜果,有點休閑農莊的感覺。
江湛還特意開着車子帶着她往莊園裏所有的地方都繞了一圈,“這是按照你那小院子的風格打造的,知道你喜歡自己種菜,最初規劃的時候,我特意讓人劃出了好些地方做菜地菜園子,種瓜果蔬菜、養雞養鴨的都有。”
東姝被他這大手筆給驚得有些怔怔無語,這都相當于一個皇家避暑山莊了。
果然做房地産的人都這麽房多地多嗎?
繞着到處看完之後,江湛最後把車子停在一座跟童話故事裏的城堡一樣的大別墅前,先下車去給東姝打開車門,然後牽着她下來往裏走,“這屋子你也到處看看有沒有不滿意的,有的話回頭我讓人改,改成你喜歡的樣子。”
東姝一路無言地被他牽着到處看,給她介紹哪裏是哪裏,屋子裏面都有哪些功能和場所,甚至還讓她安排以後他們的卧室在哪、書房在哪,房間怎麽布置、客廳又怎麽布置等等。
“等等!”東姝一把拽住正興致勃勃介紹漂亮大花房的他,拽得江湛頓住回頭,“嗯?怎麽了?”
東姝抿了抿唇,直直地盯着他,“你這是,什麽意思?”
江湛見她終于問了,當即從口袋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鑽戒單膝跪下,“這莊園我已經放在了你的名下,回頭你簽個字就好。只是,你順帶把我也簽收了好不好?”
終于看明白他是什麽意思的東姝忍不住笑了,“那是買房子送你,還是買你送房子?”
舉着鑽戒仰頭看着她的江湛也笑,“都可以。買我很便宜,送一個你就行;買房子也很便宜,收下我就行。”
東姝忍俊不禁,“你這還強制買一送一的呀?”
“沒有,”江湛正了正色,無比虔誠地道,“我只是想送你一個家。那一個家裏怎麽可以沒有男主人對不對?自然也不能缺少女主人。所以……”
江湛牽起她左手,摸到無名指,無比期盼地看着她,“我可以戴上去嗎寶貝?”
東姝被他那灼灼發燙的目光看得實在有些招架不住,伸了伸直手指,“戴吧。”
江湛臉上的笑容霎時綻放,高興又激動地趕緊把戒指給她套牢了!
戴好後,還“啪唧”一口重重地親了親那戴着鑽戒的手指,然後起身沖上去一把把東姝給抱起歡呼——
突然離地懸空,東姝驚得“呀”地一聲趕緊扶住他穩住身形,剛想問他做什麽,低頭就看見他正仰着頭沖着她傻樂!
有這麽高興嗎?東姝感動又好笑,平時那麽穩重內斂、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這會卻笑得像個二傻子一樣,只差沖着她搖尾巴了。
這還是東姝第一次看到他這麽高興的樣子,心下柔軟得抱着他的頭俯首湊過去,主動地親了親他。
這還是東姝第一次主動親他,江湛愣了一下,随即就在東姝唇瓣離開的時候激動地追吻過去,激動吻得他情動,情動得他狼血沸騰——
沸騰得他不由自主地就把人給壓在花房的休閑軟塌上,情不自禁地從嘴角一直吻下去,吻得她長發淩亂,衣衫半解……
到臨界點,江湛艱難忍住地擡起頭,看見在昏黃柔軟的夕陽下,置身在繁花錦簇中的東姝竟然是最嬌豔最妍麗的那一朵,讓他恨不得化身為狼,去摘下去占有……
江湛不想再忍了,他伏在她耳邊又親又咬,“可以嗎寶貝?”
那情/欲濃到聲線都顫抖,東姝就算被他吻得再意亂情迷也聽出來了這是什麽意思,嬌怯無比地緊了緊攀着他肩膀的手,“回屋,不要在外面……”
江湛卻舍不得她此刻的風景,“莊園裏今天沒有其他人,就我們倆。”
所以他可以盡情地擁有這裏最美的姝色,用他最炙熱的感情。
東姝的矜持和理智被他那如岩漿般的炙熱給融化,縱着他胡鬧,不記得今夕是何夕,只記得四周的花瓣被震得紛紛揚揚地飄落,飄在她最旖旎缱绻的夢裏。
只是這禁欲了近三十年的男人太可怕,江湛帶着她從最初花團錦簇的花房,轉戰到迷疊香氛的浴池,到鋪滿玫瑰花瓣的卧室大床……
一次又一次,就像餓了近三十年的餓狼一樣,似乎要一次吃個飽。
最後都感覺自己要報廢了的東姝不得不忍着羞恥嘤嘤求饒,江湛才放過她。
東姝又困又累得陷入昏睡前,好像看到了那沒有掩實的窗簾縫隙裏,透着外面微微亮起的天光。
最後一次結束後,江湛抱着她去清洗,然後給她穿上衣服,接着把她抱出了屋,給抱到了車上。
東姝迷迷糊糊間,感覺到江湛好像帶她回了她那小院,問了她身份證和戶口本在哪,然後又離開那裏,上車去了另外一個地方,非要讓她睜開眼睛對着鏡頭笑,說是要拍什麽照。
最後還讓她填寫什麽東西,一直在耳邊吧啦吧啦說個不停——
“寶貝,在這裏,寫上你名字就行。”
“還有這裏,這裏也寫一下。”
“哎不是東姝,東姝是你小名嗎?要寫你大名,朱顏。”
“不好意思,麻煩你再給我一張,我媳婦她寫錯了。”
……
然後東姝好像還聽到似乎有人質疑,“請問,這位女士是清醒且自願的嗎?”
“當然當然!”江湛忙從懷裏挖出困得不行的東姝,親了親她半睜半閉的眼睛,“寶貝,你快說你是不是自願跟我領證結婚的?咱們昨晚說好的是不是?”
東姝困得迷迷糊糊地想起,昨晚被他折騰得不行的時候,确實答應他等天一亮就和他領證,所以就微微點頭,“是的。”
她若不是自願的,能讓他昨晚成就兩人的夫妻之實嗎?
既然有了夫妻之實,那自然得趕緊領證合理合法,不然豈不成了無媒茍合了嗎?
東姝困得窩進他懷裏,抱着他的腰蹭了蹭,“我好困。”
所以讓她好好睡一覺行不行。
“好好好,馬上就好,你再寫一下這個。”
“在這裏,寫一下你的名字,然後咱們就可以回去睡覺了。”
“不好意思,我們填好了,麻煩你了。”
……
拿到新鮮出爐的結婚證,江湛心滿意足地一把抱起東姝回到車上,可激動興奮的心跳卻怎麽都平複不下來。就像是有巨大喜悅在心中激蕩,急需找個出口宣洩一樣。
可看看在自己懷裏呼呼大睡、天塌下來都不管的東姝,江湛失笑地輕輕捏了捏她的臉,“有這麽困嗎?”
他昨晚還奮戰了一夜呢,可他絲毫不覺得累也不覺得困,整個人卻還精神亢奮得不行。所以他是有點理解不了,她怎麽這麽困?明明出力的都是他來着。
“別吵!”東姝嫌棄地拍掉他的手,把他當人形抱枕一樣抱着蹭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得昏天暗地。
喜悅沒人分享的江湛沒辦法,只好如答應她的那樣,領完證就把她送回了莊園裏讓她好好補眠睡一覺。
——
東姝這一覺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然後身邊還睡着個眉目英挺的男人,正抱着對她笑得歲月靜好,還溫柔地跟她說早安。
完全沒有這樣經驗的東姝就懵了,整個人呈一種“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麽?”的蒙圈狀态。
那可愛迷糊的樣子看得江湛忍俊不禁,“你是不是睡傻了?”
他這很有辨識度的聲音終于喚回了東姝離家出走的記憶,也終于想起了這男人是她新鮮出爐的丈夫來着,而他們現在應該是早上剛在一張床上醒來。
他身上的熱度、以及身上還未消失的酸軟讓她找回了那天晚上該有的羞赧,東姝不着痕跡地往被子裏縮了縮,遠離了他一些,故作淡定地尋常問,“早,現在幾點了?你怎麽還沒去上班?”
可江湛卻一把把她給撈回懷裏親了親道,“還早。不過咱們今天都不去上班,晚些去拍婚紗照,已經預約好了。”
“婚紗照?”東姝有些不明所以。
“嗯,婚禮上要用。”江湛說着還指指他們現在所在的卧室,“還有咱們家裏也要挂一些。”
東姝好像還沒回過神來一般,“婚禮?”
江湛眯眼看她,“不會證都領了你還想反悔吧?”
“證?”東姝這才想起來昨天迷迷糊糊間,好像确實被江湛纏得不行就去把證領了,“結婚證嗎?在哪呢?”
“在保險箱裏……”江湛說到這裏突然意識到不對,猛地把人一個抱緊,“你這什麽意思?準備耍賴三連嗎?”
不然她怎麽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東姝忙推了推他,“沒有,我就是昨天睡迷糊了,都忘了看那結婚證長啥樣,想看看來着。”
江湛失笑地揉揉她的頭,“回頭再拿給你看。”
說着輕輕地給她揉腰,“還累嗎?”
東姝看他蠢蠢欲動的眼神,忙不疊地點頭,“累累累,我最起碼要休息半個月!”
江湛才不信有那麽誇張,但他也聰明地沒有反駁,還一臉自責抱歉地給她揉腰,反正到時候人在他懷裏還不是任由他醬醬釀釀?
兩人在床上耳鬓厮磨了一會,然後就開始為一個月後的婚禮忙碌。
不過在婚禮之前,嚴筝的判決出來了:無期徒刑。
東姝不意外,因為在這段時間,嚴筝一直拒不認錯,也死不悔改,一副只要有機會就會去弄死東姝的樣子。
就她這樣還能不嚴懲?
難道放她出去危害社會、危害良民的生命安全嗎?
東姝甚至都有點懷疑嚴筝她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去坐牢躲避世間輿論。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确實是個怯弱無能的人,連自己犯下的錯都沒有勇氣承擔和面對。
這事塵埃落定,東姝就沒再多管,把系統呼上線問問她任務完成了沒有。
【我看看哈。】系統去查看了一下,【沒有,嚴筝她現在對你只有恨沒有悔。】
東姝心情平靜得一點都不意外,【其他人呢?】
【祝華勝嘛,他倒是沒有抛棄過原主,但他也不曾後悔對原主不聞不問不在意。他現在就是有點後悔沒有跟你打好關系,不然他得罪江湛後也不會被翻舊賬沒人求情。】
祝華勝那滿頭官司經過這快兩年的折騰,可終于清算清楚了,人也進去了,判了七年多。還有大部分資産,都被罰得賠償給了苦主。
可能就是因為此,任靳再也沒有跟東姝往來聯系過。
一大概是因為他媽媽不讓。
雖然說祝華勝之所以會進去是因為他自己本身就犯了錯,還有祝寶珠得罪江湛的原因,跟東姝沒有多大關系。
但這些事怎麽說呢?如果東姝不蹦出來,那這些事可能就不會發生,所以那胖女人不可能不遷怒東姝。
更何況東姝還是她丈夫前前妻的女兒,心裏不可能沒有疙瘩,總之不會歡喜。
二是任靳他自己可能也有點怨恨東姝。
畢竟他好不容易找回了親生家庭,有了個富豪爸爸,卻轉身因為跟東姝有關的一系列事情的影響給送了進去。
再加上有他媽在一旁言傳身教,他能對東姝沒責怪沒怨恨嗎?
對于這種沒有緣分的關系東姝也不強求,現在任靳抛棄之前的交情不認她,她能理解,也随他樂意。
但之後不管因為什麽原因,任靳若是再想續之前那段交情,那不好意思,東姝也不會認他。
今天任靳這一轉身,往後再見他們就是陌路。
反正原主的要求是讓所有抛棄過她的人後悔,并不包括這個任靳,就是不知道包不包括這個祝華勝,【還有呢?】
【馬志強現在還在懊惱悔恨自己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倒還沒有意識到他之所以落到今天這個下場是因為抛棄了原主,所以還沒有後悔抛棄原主這個想法。】
東姝輕嗤,這個她也料到了,馬志強那種人,就是意識到了抛棄原主會落到這個下場,再來一次他還是會搶奪原主的産業。
貪婪無恥的人本性改不了。
【馬湘湘現在對你是充滿了怨恨,怨你憑什麽不管她、恨你把她送進少管所,倒是還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的悔意。】
這個東姝也能理解,【這是因為她從頭到尾都不覺得自己有錯,哪怕她多次對親母下殺手,她都覺得她媽該承受着她給的任何對待且不能有怨怼。】
這話說得系統都忍不住吐槽了,【啧,這熊孩子怕是沒救了。】
【等她長大一些,受到社會毒打了,就該明白她媽并不欠她的,她對她媽所有的要求和想法有多麽的蠻橫無理。】東姝猜想,【到那個時候,她或許才會有點後悔吧?】
但也不一定,或許就是有人天生就認為:她過得不好,就是因為全世界都欠她的!
系統頗覺情況不太妙地道,【那現在或許就只有馬老太對抛棄原主一事,有着真心實意的悔意了。】
因為馬老太現在癱瘓在孤老院,被人伺候得不精心,飯菜不好也不準時,還經常有屎尿在身上,可謂是苦不堪言。
現在她就無比想念原主這個聽話懂事又孝順的前兒媳了,要是有她在,公司不會破産,哪怕家裏沒錢她癱瘓在床,也會被精心伺候得幹幹淨淨。
這一點馬老太非常篤定。
可惜呀,那麽好的兒媳被她給作沒了,她現在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東姝也覺得這任務被她做得有些不盡人意,【難道我用的方法錯了?】
系統安慰她,【第一次做任務嘛,業務不熟練很正常。沒事,這次任務如果沒有成功,咱們還有兩次機會呢!每個新人都有三個世界的試用期。】
東姝:“……”
謝謝,并沒有被安慰到。
系統看她似乎有些沮喪,給她瞎出主意,【要不,咱們改變一下策略?反正你要在這裏呆一輩子呢,還有時間補救。】
【補救?】東姝問,【怎麽補救?】
【我看看哈。】系統那邊是有些用來輔助宿主做任務的攻略,【按照前輩們經驗,像這次這種任務,你應該用大愛無疆去包容、去感化那些人,讓那些人從心而發地對原主感到真心的抱歉,和後悔曾經抛棄過原主。】
東姝聽得頓時一言難盡,忍着心裏的MMP微笑地問道,【怎麽去包容?怎麽去感化?是他們缺錢給錢,有困難就主動湊上去幫忙嗎?還是無論他們對原主做什麽,我都要微笑地原諒寬容?是要奉獻出原主的一切,讓所有傷害過她的人都過得幸福美好?!】
【呃……】系統聽她這滿滿的嘲諷有點小心虛,【那個,幸福和諧大團圓,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不是?】
【滾蛋!】東姝一點都不想采納它的建議,【我若真那麽做了,會把原主給氣得活過來吧。】
【那不好說。】系統也是用大數據分析,【就原主那種逆來順受的奉獻型人格,又特別渴望親情和溫暖。如果讓她自己來,說不定還真的會像我說的那樣,用一顆包容大愛的心去感化那些人。】
因為吃慣苦、受慣傷的人,不會把自己吃過的苦、受過的傷當回事。
那自己都不當回事都不愛惜自己,別人更不會當回事,也不會因此感到愧疚,甚至還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傷害還覺得理所當然。
所以東姝一點都不茍同原主或許會有的做法,【以德報怨,那何以報德?況且就馬家那三人還有嚴筝,原主要是還能包容原諒甚至握手言和去幫助他們,那得有多作賤自己?他們抛棄傷害原主可沒有任何苦衷緣由,純粹就是自私自利。】
反正在她看來,馬老太、馬志強、馬湘湘、嚴筝,這四人一個都不可原諒。
【可原主一定不會像你這樣,把馬家鬥破産、把女兒送進少管所,還有親生母親見都沒見過一面就直接把人送上了法庭。對誰都是直接杠上,把人都殺到只剩下劇名了。】
馬老太、馬志強、馬湘湘、嚴筝、祝華勝、祝寶珠……哪個不進去不倒下了?
系統是真的沒想到,東姝看着這麽溫溫柔柔、嬌嬌軟軟的可心人兒,卻是個狼滅。
特麽滴,她還是個在古代男尊世界裏從小受着三從四德教育長大的賢惠淑女呢!
系統感到有點幻滅。
可東姝不覺得自己有哪裏做得不對,【我只做了一個堂堂正正的人該做的事,自尊自愛自立,哪過分了嗎?還是我哪件事做得沒有道理沒有合法?】
【呃,那倒沒有。】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除了馬老太,沒人對抛棄原主一事感到後悔啊!】
東姝:【……】
這确實讓她有點麻爪了。
可感情這東西,真的,強求不來。
嚴筝的母愛、馬湘湘的孺慕、馬老太對兒媳該有的尊重、馬志強對妻子該有的敬重,他們沒有就是沒有,不會因為原主對他們夠好夠無私奉獻就會産生。
東姝寧願任務失敗也做不出來那種膈應自己的事,和這些面目可憎的人和諧大團圓。
可是任務……東姝想了想,【沒事,往後餘生,我會沒事就去他們面前刷刷存在感,讓他們深刻地了解到沒了他們,原主過得有多好、有多成功、有多幸福。愛情友情親情,她一樣都不缺,不需要那些人憐憫施舍感情。我就不信這樣誅心他們一輩子,他們還能不後悔?】
系統聽得嘴角直抽,【你是魔鬼嗎?】
東姝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過分,【誰讓他們不主動自覺地對原主感到抱歉?那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良知嗎?】
既然他們沒有良知,那就別怪她用特殊手段強制喚醒他們作為一個人該有的良知了。
東姝說到做到,往後餘生裏——
在監獄裏呆了一輩子的嚴筝時不時地就從電視機裏看到,那個“害”了自己一生的女兒不僅過得幸福美滿,還自強不息地自考上了大學,嫁給後來成為國內首富的恒安集團總裁,身價比她整個嚴家還要有錢。
而且,還因為在大學裏學了營養學從而接觸到不少醫學知識,繼而拜了大名鼎鼎的楊老為師,認了楊老夫人為義母,成為了赫赫有名的營養學家,是各行各界大佬追捧着的座上賓。
那些她以前引以為傲的、看得重若生命的“官太太”身份,根本就高攀不上她。
嚴筝一點點地看着,從“她憑什麽”的眼紅,到“她也配?”的嫉妒,到“要是我當初沒有抛棄她”的一遍遍去假設,到“如果我是她敬重的母親這會該有多風光”的悔不當初……
成功地悔青了腸子。
而同樣在監獄裏呆了大半輩子,後來因為江流犯事他以前讓人調換藥物導致兩人死亡的事情被人翻出而改判刑滿釋放的馬志強,也同樣看到了“前妻”光輝燦爛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