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二姑娘

傅清墨這一睡,傍晚都不見醒,香草和蘭亭也不敢吵了姑娘,只是禀了二夫人派來的秋菊,姑娘早上用了兩次藥,還吃了不少的魚粥和糕點青菜,現在還一直睡着。

秋菊走了進去輕輕的掀了帷帳,不是她想打擾姑娘,而是夫人下了命令,一定要她瞧瞧姑娘現在如何了,她才好放心。

姑娘現在睡的倒是很熟,臉都微微紅着,看着倒是睡的極香,這屋中也十分的溫暖,可見香草蘭亭兩個也是會伺候人的。

秋菊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你們兩個好好伺候着姑娘,夫人那邊好處是不會少了你們的,還有等下還是去小廚房再要了易消化的吃食來,若是姑娘醒了還是要用上一些的,若是不醒也不要叫,讓姑娘好好睡着。”

秋菊叮囑的仔細,他是二夫人身邊最得力的丫鬟,心思缜密,還有一顆七竅玲珑心,被夫人嫁給了自己鋪子上的掌櫃,還還了她身契,如今也是個正經的掌櫃娘子了,一直都是她們這些小丫鬟們豔羨的對象。

香草和蘭亭應下,送了秋菊出去。香草又一路去了趟小廚房,吩咐楊婆子再熱了一碗粥,給姑娘備着。

秋菊這邊回了淺雲居,蘇氏已經用過了飯,坐在那不知在想些什麽。

傅二爺見女兒已醒,一顆心總算是放下,吃了飯就睡的鼾聲如雷。

秋菊上前禀道:“回了夫人,我去四姑娘那瞧過了,姑娘睡的香着呢,聽香草說姑娘早上用了不少的魚粥,糕點和青菜,胃口極好,倒是比平日裏還要多,然後就一直睡着,那屋中也是暖的,我還叫了她們在小廚房備些吃食,等姑娘醒了就可以用些。”

蘇氏滿意的點點頭,笑道:“還是你心細些,墨兒睡着身子恢複的快,且叫她去睡,不要打擾。”

“夫人說的是呢,我也是同她們囑咐了一番的,姑娘正是需要多休息的時候。”秋菊馬上附和着夫人說着。

蘇氏嗔笑着看她一眼:“什麽話都讓你說了全,我這個當娘的恐怕都不及你心細。”

秋菊趕緊手上給夫人遞了熱好的牛乳,笑道:“這夫人可是折煞奴婢了,奴婢的心啊可是不及夫人的一半,再說了,四姑娘也是我看着長大的,我也是惦記的緊呢。”

秋菊這一襲話,不光捧了夫人,連帶着還關心了四姑娘。

蘇氏也是心喜的,喝了那碗牛乳,緩緩問道:“那慧兒和誠哥兒可有去探望過?”

秋菊一垂眸,思量着答道:“許是擔心擾了四姑娘修養,所以還沒去,她們心裏也定是十分惦記着四姑娘的。”

蘇氏放下那碗,輕嘆了口氣:“我心裏清楚呢,她們雖會惦記,卻也是不久的。我不讓旁人來打擾,可她們是我一個肚子裏出來的,又怎會和旁人一般,這都沒有去看望,還是心中沒有,不過也不能怪他們,墨兒的性子确實是冷淡些,所以他們三個并不親近。”

“夫人也不必太過擔心,畢竟都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的,而且奴婢看今日四姑娘倒是同往日變了許多,有些親人的勁兒了。”秋菊笑着勸道。

蘇氏聽了秋菊這一番開導,倒也是想起了女兒今日的不同,心下一時也期盼了起來:“是呢,我瞧着墨兒這孩子還真是變了不少,以後也定是更好的。”

秋菊見夫人露了笑顏,也忙伺候着夫人洗漱睡下,自己也退了出去。

豎日清晨。

清風閣。

今日太陽難得的露了頭,家雀兒們也都現了身,在枝桠上亂跳,震的那樹枝上的積雪撲碌碌的往下掉。

傅清墨這一覺睡的是神清氣爽,好久都沒有睡過這麽舒服的一覺了,說來也奇怪,來到異世自己居然也沒有認床,她伸了一個懶腰,全身痛的地方也見少了,身子也有勁了,不過可能是睡了太久,有些口幹舌燥。

“香草?”

香草馬上來了床邊,将帷帳挂起,問道:“姑娘有什麽吩咐?”

“我有些口渴,拿些溫熱的水來,不要茶。”

香草這邊倒了一盞溫熱的水,那邊吩咐着蘭亭端了熱水和帕子來。

香草的動作都是快的,過來時傅清墨已經自己做了起來,香草還想了自己喂了姑娘喝,結果姑娘徑直接過了自己手中的水,然後一飲而盡。

真是暢快,傅清墨感嘆道。

蘭亭此時也端了盆子過來,放在床邊,将帕子打濕,然後給姑娘的臉都擦洗一下。

傅清墨此時十分享受,這布的料子十分的柔軟,還熱着,蘭亭的手法也輕柔,好像做了一次按摩。

蘭亭擦完了,又端了盆下去,秋菊緊接着又坐了床邊,給姑娘梳理下頭發,昨日睡的有些亂了。

秋菊和蘭亭這一套動作熟練又快速,既有默契又得心應手。

傅清墨一個現代人是沒有享受過這種程度的伺候的,不過也不覺得令人不适,只覺得她們做的都特別的自然,所以自己也就自然而然的接受了,當然也是享受了。

“香草,等下叫小廚房再做些好消化的,我沒什麽忌口,只不過昨日大夫祝福過的還是不宜吃,所以還是要那楊婆子随意發揮吧。”

傅清墨起了就覺着這肚子有些餓了,昨日的美味她現在可還是念念不忘呢。

香草手上也正好停了,給姑娘随意挽了一個發髻,再用一朵蘭花簪固定,姑娘就算在這床上躺着,穿着白淨的裏衣,看着也還是那麽的清麗絕俗,再加上現在姑娘嘴角常帶着笑,又多了些明豔動人。

香草答應了一聲,起身去了小廚房。

也不知是不是說香草和蘭亭兩人商量好的,這個不在了,那個一定也要回來,反正姑娘這邊是一直不離了人的。

傅清墨看着蘭亭,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那日原主落水,應該是蘭亭相救的,那水那樣冰,後來只說了原主,卻沒有再提蘭亭怎麽樣了,不過自己還是要問問的。

“蘭亭,你下水救了我,那水中那樣冷,你身子可有什麽事。”傅清墨是真的一臉擔心的看着她,這兩個丫鬟都是個好姑娘。

蘭亭見姑娘擔心自己,笑的燦爛:“姑娘不用挂念奴婢呢,奴婢這皮糙肉厚的,當時二夫人也叫了大夫給奴婢看過了,一點事都沒有呢,不過也喝了兩天的傷寒靈,現在活蹦亂跳的!”

傅清墨聽完也是放了心,沒事就好,不過畢竟救了自己的命,以後還是要找機會好好賞了的。

香草是不久又回來,然後見蘭亭坐在床邊和姑娘聊着什麽,笑的花枝亂顫的,她見了也微微笑了一下,坐下給姑娘繡了大氅,蘭亭的性子活潑些,不過以前的姑娘喜靜,所以她也是壓抑着,如今倒是放開了。

自己不善言,不能讨了姑娘一笑,但是論手藝,她的繡活也是最強,所以姑娘穿的用的大小件大多出了她的手。

香草看着手上的大氅,還是姑娘受傷前做的,如今繡了一半,不過這顏色卻是姑娘自己選的,月白色的面兒,茶白色的裏,領子用了一圈白色的狐貍毛,顏色都是素雅的,可是這一身放在冬日難免瞧着更冷些。

姑娘現在和以前是天差地別,所以思來想去,還是将這做了一半的大氅拆了開,将面兒換成了一匹丁香色的布料,這顏色也不明豔,可是和那月白色的比還是暖了不少。

香草剛将那大氅拆開,小廚房的丫頭百靈就在門口叫了香草的名字,想必是送了餐食過來。

香草趕緊開了門,小丫頭年紀不大但是機靈的緊,看見香草就是一陣香草姐姐的叫,香草點了一下她的額頭,接過了食盒,就趕緊回了屋子給姑娘擺上。

這次楊婆子是做了針細一般的面,裏面的湯是用雞湯足足吊了一個時辰的,還配了些軟爛的雞絲和時令的青菜,旁邊是一盤牛乳糕,奶香四溢的還冒着熱氣。

傅清墨是食欲大動,剛要動筷子,院裏的丫頭跑到門口通報道:“回了四姑娘,二姑娘來了。”

傅清墨筷子一頓,腦中迅速翻找着二姑娘的信息。

原身的親姐姐傅清慧,比她年長兩歲,生的端莊大氣,聰明伶俐,那才是世家嫡女的典型,要氣質有氣質,要腦子有腦子。

不過和原主的關系卻是一般,雖說是一母同胞,可是原主的性子實在是太過冷了些,對誰都是那個樣子。

傅清慧倒是個好姐姐的,因着原主才女的稱號,也是受了不少的欺負,傅清慧沒少替了妹妹出頭,也是個寵妹狂魔來的。

不過氣就氣在原主她不領情啊,她覺着那些人欺負她是因為她們愚昧無知,自己不反駁是因為不想同她們那般俗人為伍,免的弄低了自己的身價,她姐姐實在是有些過于熱心了。

然後這話就是傳到了傅清慧耳朵裏,這任誰聽了也都傷心不是。

我疼妹妹,見不得妹妹受欺負,給妹妹讨回公道,然後妹妹那是什麽意思?自己和她們計較就是自己俗人,就是低賤了,然後就落了一句多管閑事?傅清慧饒是再好的脾氣也是受不了的。

更何況傅清慧其實随了母親居多,也是個厲害的主兒,寒了心,也就不再用那熱臉去貼了那冷屁股,傅清墨又還是那冷清的性子,漸漸的姐妹的關系也就那樣了。

傅清墨将姐妹生疏的前因後果都想了清楚,也就不再緊張了,這才是一個好姐姐呢,原主不珍惜,那自己珍惜了就好了,于是就放了筷子,在那裏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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