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求老夫人拿了主意
琉璃閣，五姑娘屋內。
五姑娘把屋中的東西砸的七七八八，遍地的殘骸。
丫鬟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五姑娘正破口大罵。
“一群沒用的賤人！在清風閣怎麽不動了手，眼睜睜的看那低賤的下人欺辱我！要你們何用！”
五姑娘此時氣的紅了眼，哪有一絲大家閨秀的樣子。
“還有你！就知道站在那裏！沒看見你姐姐我被欺負了嗎！”
這話是對跪在地上的六姑娘說的。
六姑娘身形嬌小，此刻哭的梨花帶雨的跪坐在那，哽咽道：“妹妹當時也是一時吓傻了，後來···後來妹妹還想着為五姐姐争辯幾句，可是四姐姐她···她又将我辱罵了一番，妹妹實在是沒什麽法子的。”
五姑娘見六妹妹一副受人欺辱的可憐模樣，暗罵一句果然和那劉姨娘一個德行，眼淚不值錢一般，做那個可憐相，一窩子騷貨。
她瞥了地上的少女一眼，冷冷道：“沒用的東西！”
六姑娘捏緊了手帕，誰都覺得自己只會哭，軟軟糯糯的瞧着沒骨頭，可是如果不這樣，如何能活的下去，三夫人看着豁達，私底下對她們這些姨娘庶女根本就是厭惡至極，自己但凡露出一絲頭腦，恐怕都活不過現在。
所以只能委身在這個蠢貨之下求生，自己早晚要将把她踩在腳下！
六姑娘心中這般想着，表面卻還是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垂着頭抹着眼淚。
此時不見人影，聲音卻穿了進來。
“哎呦，是誰又惹了我的心肝兒了，快叫娘瞧瞧。”
進來的婦人身穿大紅羽紗面鶴氅，梳着傾髫，戴着赤金柳葉的耳環，雙燕眉，丹鳳眼，體格風騷，是個面豔心狠的角兒。
“娘～”
五姑娘趕緊撲到這婦人懷中。
原來這就是三夫人劉氏，最是嬌寵懷中的愛女。
“怎麽了？快給娘說說？”
劉氏牽了女兒到裏間坐下，看都沒有看過地上跪着的六姑娘和衆丫鬟，仿佛在她眼裏，她們就如同那散落一地的碎屑一般。
都是一堆不值錢的物件兒。
五姑娘縮在劉氏懷中，将剛剛在清風閣的來龍去脈都複述了一遍。
劉氏面上一冷，敢欺負自己的寶貝女兒，二房啊···
“娘知道了，你呀以後在外面不許同她們有口舌之争，我們萱兒又是個嘴笨的，說不過她們，回來等娘将她們一一記着，好給萱兒讨回來。”劉氏囑咐道。
“可是···”五姑娘還是不甘心，嘴撅着一副不情願的模樣。
“沒什麽可是，以後也不要惹你大姐姐，我們畢竟現在還是大房當家，不過以後可就說不定了。
所以我的乖女兒先忍忍，二房的死丫頭，哼～病了一場嘴皮子還溜了，她以前也就是仗着老爺子的喜愛，如今老爺子走了，老夫人可是不得意她的，老太太疼的是我們萱兒，所以有什麽事，去求了你祖母就是了，自有人收拾她呢。”
五姑娘聽了劉氏的話才笑了出來，還是娘厲害！然後就要馬上去找老夫人。
劉氏一把将女兒攔住，嗔道：“現在還去什麽去，等着你祖母訓斥你嗎。”
五姑娘不解道：“娘剛不還說以後有事要找祖母的嗎····。”
劉氏憐愛的拍拍女兒的頭，道：“那也要分事情，就算你祖母再向着你，今日的事你還是不對，失了大家閨秀的氣質了，老太太又不是聾的，你今日那如同潑婦一般的，如何能不被說，所以以後啊，一定還要端着大家閨秀的樣子，再去同你祖母哭訴，你要是那個弱者，才會惹來憐憫，知道了嗎？”
五姑娘很想說不知道，可是又怕娘親說自己笨，所以就敷衍的點點頭。
三夫人如何能不了解自己的女兒，只怕也是個不懂得，不過，女兒還是要好好教養一番了，論禮儀談吐，終究還是比不過大房的臭丫頭。
劉氏心中有了打算，就起身準備走了，臨出門看見跪在地上的六姑娘，眼裏盡是嫌棄。
同她那姨娘一般惺惺作态，不過諒她也翻不起什麽風浪，只要乖乖的陪在女兒身邊，自己也可以留她一命在，不過今日···
“把六姑娘送回去，未能勸谏約束五姑娘，罰禁足一月。”
六姑娘低着頭，道了聲：“母親罰的是，明玉知錯。”可是咬緊的嘴唇又宣照着她的不甘。
劉氏擡腳出了屋門，只留了一句：“那幾個丫鬟換掉吧，主子都伺候不好。”就離開了。
只剩那幾個丫鬟臉色慘白的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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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心居。
老夫人的院子內，丫鬟都輕手輕腳的做着份內的事。
屋內檀香飄渺，老夫人正歪在一旁小憩。
有丫鬟上前通報了一聲，一個歲數偏大的婆子揮了揮手，叫她退了下去。
此人是李媽媽，老夫人身邊的的老人兒了，從小就伺候老夫人，而且已經除了奴籍，嫁給了府中的管家。
如今的地位就算是三位老爺見了也要敬重的。
李媽媽在老夫人耳邊說了什麽，老夫人閉着眼，問了聲：“又鬧出什麽動靜了？”
李媽媽将今日的事說了與老夫人聽，老夫人睜了眼，被李媽媽扶了坐正，吩咐道：“讓她進來吧。”
不多時，劉氏就被帶了進來，不見剛剛的淩厲勁，多了些溫順，倒也不奇怪。
老夫人雖說年紀大了，卻也精明着呢，這全府三個兒子就沒有不敬重于她的。
當年老侯爺一心只在舞文弄墨上，家中的事都是一概不管的，所以大大小小的事都是老夫人負責的。
也虧了老夫人是老曹國公的嫡女，那心機眼界手段都是個不一般的，才将這侯府打理的有條不紊，要不早就亂了套了。
因此老夫人的地位在這府中是最高，就算劉氏多厲害，在老太太面前也是耗子見貓，不敢造次的。
劉氏進來就坐在了老夫人下首，賠笑道：“母親應該也是知道兒媳今日為何來，所以兒媳也就不賣那個關子了，今日萱兒做的實在是不妥，我思來想去覺着也不能這般縱容她下去，所以還是來請了母親給拿個主意。”
劉氏這一襲話讓人挑不出錯來，直接就認了錯，卻又不說領罰，只說讓老夫人出了主意。
老夫人活了這麽大歲數又怎能不明白，她是偏愛三兒子一些，只因生老三的時候實在是不易，老三生下來又瘦瘦小小的險些養不活，所以自己也就偏疼一些，連帶着愛屋及烏，對那三房都偏愛一些。
可是偏愛歸偏愛，她也不是個瞎的，三兒子是個混不吝的，這孩子也都随了他，确實是沒了規矩。
于是開口道：“小五這般口出惡言該罰，口出惡言對親姐妹更是該罰！”
劉氏也是變了臉，老夫人應該是疼愛萱兒的，怎的說了這般重的話了。
“明日我去遞了帖子請了房嬷嬷過來，房嬷嬷一直在宮中，才放出了宮不久，教授禮儀最是權威不過，若不是我們有些交情，也請不來她，明日就教了小五一些禮儀，在府中這般就算了，若是在外面犯了這笑話，可就不好了。”
老夫人緩緩道。
劉氏臉上一喜，宮中的老嬷嬷啊！那老嬷嬷教授的禮儀可是了不得，這下可是因禍得福了，老夫人果然還是疼萱兒的。
“等等，我這歲數倒是大了，竟是忘了，既然請來了宮中的嬷嬷，就連帶着府中的丫頭都一塊兒教了吧。”
老夫人這一席話可是又叫劉氏變了臉，不是只給萱兒的了，憑什麽那些臭丫頭也要一起，她們也配！
可是在老夫人面前也是不敢說了這話，于是臉上又帶了笑，謝過了老夫人就退了下去。
李媽媽倒了一杯茶，送到老夫人面前，說道：“老夫人這是在敲打三夫人吧。”
老夫人接過茶抿了一口，笑道：“不愧是你呦。”
李媽媽笑了笑，道：“伺候您這麽久，怎麽也學個幾分，話說回來，還不是老夫人您厲害嗎。”
老夫人笑的嗔她一眼：“你盡會拍了我的馬屁了，話說回來，老三媳婦确實有些太慣着小五了，将那孩子慣的失了分寸，我雖說疼愛她，卻也不是老糊塗了，這般口無禁忌的樣子出了家門，嫁了人可怎麽辦？老三媳婦也是仗着我的疼愛才這般為所欲為，我就是要她看看，我也不是只能疼她一個的，小五能有的房嬷嬷，其他丫頭也能有，叫她小心一些。”
李媽媽笑笑，三房的她做為局外人看的倒是清楚，老夫人的寵愛确實寵的她們有恃無恐了，可姑娘家總是要嫁人的，總是這般的确是不妥，還好老夫人是個拎得清的。
“是是誰，還是老夫人英明。”李媽媽笑着應和道。
老夫人笑過了，突然又想起什麽，轉而問道：“你剛剛是不是說了四姑娘醒了有些不一樣了？”
李媽媽拍拍手：“可不是！聽說性子變了不少，笑的多了，哄起人來嘴那個甜，二爺和二夫人出了清風閣笑的嘴都合不攏，二爺回去吃的好睡的香，也是放下了心。
就連大姑娘三姑娘回了院子都到處的誇呢，說是如今四妹妹變的讨喜的不得了，兩個姑娘都稀罕極了，就連三姑娘那少話的，也是不停的說着四妹妹好。
還有二姑娘同四姑娘原本十分生份的，今日四姑娘更是留了二姑娘用飯，二姑娘要走了還舍不得，也是有那個親人的勁兒了呢。”
老夫人聽了也是面露驚訝，這還是自己那個冰娃娃般的四孫女嗎？
“你可沒聽錯？”老夫人不信。
“哎呦我的老夫人呦，奴婢聽的真真兒的。”李媽媽拍着胸脯保證道。
老夫人張着嘴，想了半天，也放下了心來。
難道是菩薩開眼了，讓自己這個特殊的孫女正常起來了？
“倒也是好事，四丫頭之前那性子實在是不怎麽讨喜的，變了也好，等下你去了庫房，挑些滋補的藥物送過去瞧瞧吧。“
李媽媽應聲，扶了老夫人躺在，叫丫鬟在一旁候着，就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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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老夫人：菩薩開眼啊！我家四丫頭終于像個正常的姑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