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做才女
“墨兒,把今日公主府的事情都一一說了與娘聽。”
蘇氏坐在榻上拉着女兒的手,一臉的擔憂。
傅清慧坐在一旁,臉上也并不輕松,若不是自己和許姐姐出去私聊,妹妹她就不會……
傅清墨将手搭在蘇氏手上,笑着将那發生的事都講了清楚,不過掉下去的事也是沒說,免得她們擔憂。
蘇氏又喜又憂,喜的是小女兒同郡主交好,憂的是被順德侯府的壞丫頭惦記上,往後怕是再被她算計。
傅清墨看出兩人的擔憂,連忙安慰道:“總不能為着沒發生的事就這樣憂愁的道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便是了,再說寶珠的身手還可以,保護我足夠了呢。”
蘇氏看向外面站着的虎頭虎腦的丫頭,還真是個結實的,終于知道女兒為何要選這樣一個丫鬟了。
“就屬你猴精呢!”
蘇氏嗔女兒一眼,丹蔻在她額間一點。
“娘笑了就好。”
傅清墨轉頭看向還在抑郁的親姐,趕緊把頭歪在了她的肩上。
“姐姐還在自責嗎?”
傅清慧眸子沉了沉,低聲道:“姐姐以後一定不會輕易放墨兒一人的。”
傅清墨噗嗤一笑:“姐姐真當我是三歲的小孩了。”
蘇氏也知道大女兒心思深些,也跟着附和:“慧兒還是不要多想,你做的已經很好了,若是有人怪到我女兒身上,娘第一個饒不了他!”
傅清慧看看娘親和妹妹,終于也悄悄放寬了心。
不過這一句卻叫傅清墨想到一個問題,就是蘇氏的脾氣不大好,大概是美人都是傲氣的。
但是面對這個婆媳關系這個世紀難題,還是要小心再小心的,原書裏也是因為蘇氏這不羁的性子,所以引得老夫人越來越不待見她。
于是說道:“娘~有一件事,還請以後不管我們發生了什麽事,娘都不要和祖母對着幹,就算娘心中再不願,也不要表現出來,省的祖母對娘心生不滿。”
傅清墨這一句倒是引得蘇氏和傅清慧深思。
雖說做兒女的管不到老子頭上,但是仔細想想這話也确實有道理的。
蘇氏明白小女兒的意思,沒有絲毫責怪,反而認真的點了點頭。
傅清墨心中一喜,本來都做了挨罵的準備了,沒想到居然這麽開明。
“娘親不氣墨兒管的寬就好,以後得罪人的都由墨兒來講就好,娘親還是要做那好人才對,挑着祖母愛聽的說。”
傅清慧也笑着嗔了妹妹一眼:“你現在的嘴可是甜着呢,又怎會惹祖母生氣。”
傅清墨尴尬的摸摸鼻子,她嘴甜也經不住這不斷給她找麻煩的啊,這不剛惹了祖母生氣回來嗎···
傅清慧一愣,想到這個眉頭一緊,遲疑着問道:“祖母要你把詩書都分了,你當真不生氣嗎···”
蘇氏的笑容也是頓住了,趕緊說道:“你大伯母剛剛可和我私下說了,詩書送到她那,也只是保存,這還是墨兒的,墨兒想要就去要。”
傅清墨雲淡風輕的搖搖頭:“沒關系,給了就給了,其實也沒什麽值錢的了。”
當然值錢的字畫書籍早就被她秘密轉移了。
蘇氏和大女兒面面相觑,這?真是變了性了?
蘇氏還是放心不下,盯着小女兒的眼睛問了一聲:“墨兒心裏若是有什麽苦衷大可和娘說。”
傅清墨悠哉悠哉的吃着桌上的葡萄,含糊道:“沒什麽呀。”
蘇氏問不出,就給大女兒一個眼神,傅清慧微微點頭,直接就問道:“那妹妹是不稀罕當這才女了不成?”
蘇氏瞳孔擴大,這問的是不是也太過直白了些,墨兒她能回答才···
“不稀罕了。”
蘇氏這一口茶被嗆的差點吐了出去,不稀罕了?努力癡迷了這麽多年,就這麽不稀罕了?
傅清慧也沒比娘親好哪去,一口氣卡在嘴裏上不去下不來的。
于是這一晚,傅清墨睡的香,蘇氏和傅清慧可是睡不着了。
而百花居的劉氏和祠堂罰跪的五姑娘,更是難以閉眼,因為仇恨已經徹底蒙蔽了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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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日清晨,傅清墨難得沒有被香草和蘭亭叫就起了身,驚的蘭亭忙放下手中的衣裳跑了過來。
“姑娘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傅清墨狠敲一下她的頭,佯怒道:“你家姑娘不過就是早起了一次,瞧你那樣子。”
蘭亭撅着嘴摸摸頭嘟囔道:“那奴婢就服侍您起了。”
待穿衣洗漱過後,傅清墨今日食欲正好,将早點都吃了個幹淨還有些意猶未盡。
香草擔憂道:“姑娘可不能再吃了,再吃可就要積食了。”
“哦?那再吃點助消化的糕點不行嗎?”
香草:“·····”
“姑娘···”
傅清墨見香草一副難為情的樣子也就沒有再難為她,于是漱漱口就起身吩咐道:“備馬車吧,別叫郡主等。”
昨日和安寧郡主惜別之際,郡主特意叮囑了明日再過去,她也應了,所以這早早的就乘了馬車過去,不過這次卻是帶上了蘭亭。
丫鬟迎了她進了廂房,恭敬道:“郡主今日睡的沉,現在還未醒,麻煩傅姑娘多稍等。”
“好,叫她睡上一會吧,我等着。”昨日嫣兒應當是累了,今日多睡會應該的。
丫鬟退了下去一會又上來,手中端着糕點和茶水:“傅姑娘慢用,若是有什麽許需要,可以吩咐。”
“那個,我可以出去走走嗎?也不亂走,就在花園裏坐坐,這屋中有些悶。”傅清墨詢問道。
丫鬟頓了頓,随即馬上又點了頭:“那奴婢帶姑娘過去。”
傅清墨還是喜歡昨日那個差點讓自己摔死的山,只因那山的視野實在是開闊,看一眼就覺得心曠神怡。
“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傅清墨禮貌的同丫鬟說道。
丫鬟點點頭,就站在山腳下:“姑娘有什麽需要的只管吩咐。”
傅清墨在前,蘭亭跟在身後,等傅清墨剛邁上亭子一步,就被眼前的人驚的差點倒了下去。
勉強站住以後,對着身後的蘭亭吩咐道:“我想一個人靜靜,你也在下面等我吧。”
“可是,姑娘有危險怎麽辦····”蘭亭一臉的擔憂。
“現在又沒人推我了,你家姑娘還能自己往下跳不成,有事我便喊你。”傅清墨直接命令道。
蘭亭點點頭,依依不舍的下了山。
傅清墨深吸一口氣,因着被吓了一跳,所以不爽道:“恩公這是等我?”
楚臨淵坐在石椅上,還是一襲黑衣 ,左手拿着茶杯輕抿,那股威嚴的氣勢渾然天成,讓傅清墨的雙腿都跟着綿軟。
“難道這亭中只準你去不準人來。”楚臨淵放下茶杯,輕描淡寫的說。
傅清墨呼吸一緊,這是人家工作的地兒,自己只是個客人,可不自己才是那個外人嗎,于是也就收斂了些,然後大大咧咧的就坐在了他的身邊,拿起那桌上的糕點就吃了起來。
“你這個活計好像還挺自由的,想去哪就去哪。”傅清墨嘴裏塞的滿滿的,圓鼓鼓的松鼠一樣。
楚臨淵心情不錯,把糕點往她那微微挪動了一下,居然還認真的回道:“自由卻也身不由己。”
就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改變不了身不由己。
傅清墨想的卻是,她也是打工人來的,當然體會他的心情,都辛苦着呢,于是用沾滿渣子的手,上去對着他的肩膀拍拍,安慰道:“都不容易,都不容易。”
在遠處觀望的沉明:敢碰主子這姑娘的手爪子保不不住了。
楚臨淵看着小姑娘那正兒八經的樣子笑意更濃,然後輕輕的撫下了肩上的渣子,居然也沒有生氣。
在遠處着站不住的沉明:那茶水一定是有問題!不然主子可是個重度潔癖,怎麽會不剁掉她的手爪子!
于是沉明摘掉一個樹葉,對着那壺茶就精準有力的飛了過去。
楚臨淵眸光一閃,頭也不回的用雙指夾住那枚葉子,然後看了對面一眼。
沉明:完了···這下是自己的手爪子不保了···
傅清墨吃飽喝足了,恰巧一陣微風拂過,帶過了一陣清香。
她拱着鼻子對着自己的身上聞聞,也不是自己身上的,那是恩公的?
于是楚臨淵就看到小姑娘像個小狗一樣在自己身上到處嗅聞。
怎麽會有如此坦蕩有趣,又對男女之間不設防又不害羞的姑娘呢。
“恩公熏的什麽香,這般好聞。”
傅清墨抱着楚臨淵的袖子就深吸了一口,有些上頭,還有些上瘾……
“楚某從不熏香。”
诶?那不熏香香味哪來的,傅清墨此時正擡頭,那完美如刀刻一般的臉龐近在咫尺,呼吸像羽毛一般打在她的臉上,溫暖又撩人……
她好像知道這是什麽味了……
這該死的男人味!
傅清墨趕緊轉過頭,生怕自己做出什麽丢人的舉動,可是巨大的吞咽聲也已經出賣了她。
這味道一定是有毒,要不然自己怎麽會鼻子發麻,大腦缺氧,心跳加速,昏昏欲睡了!
“恩公……我有些困了,我眯一會。”
傅清墨說完就靠着閉了眼,不知是不是被男人味迷昏了頭,反正不一會呼吸就放緩了起來,顯然是睡熟了。
楚臨淵将那來回亂動的頭輕輕放到自己的腿上,好讓她睡的舒服些,女孩子的側顏潔白可愛,雙睫纖長,楚楚可憐。
仿佛異世精靈般,闖入這個陌生的領地,她是那樣的特別與靈動。
等傅清墨一覺睡醒,哪還有楚臨淵的影子,難道是場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