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不是在暗示他們:要踩着自己兄弟姐妹的屍體上位?

都說自古無情帝王家,這與帝王家又差得了多少?

一室的沉寂中,龍玉對面從頭到尾都沒開口說一句話的龍九霄突然開口,“玉兒重傷未愈,我認為她沒有參加的必要。”他語氣铿锵有力,眼神警告地看向對面優哉游哉的龍玉。

老爺子詢問的眼神看了龍玉一眼。

“哥哥什麽時候見我重傷未愈了?”在衆人火辣辣的目光下,龍玉慢悠悠出聲,直接無視了對面男人黑沉警告的臉色。

“我,絕、不、棄、權。”一字一頓地吐出堅定的字句,龍玉起身,收拾好手上的地圖,轉身上了樓,沒有管在場衆人面色各異的臉。

3434:酸來酸去

龍玉剛剛回到自己的房間不過片刻,意料之中的敲門聲響起,根據那似要将門給震碎的響度來看,不用多想她也知道是誰。

果然,門外傳來男人飽含怒氣的吼聲,“玉兒,開門!”

龍玉無奈地撇撇嘴,起身前去打開門,門口渾身煞氣炎炎的男人,龍九霄無疑。

門被他“砰!”地一聲摔上,龍九霄眼神惱恨地盯着面前神色自若的小女人,像是恨不得一口咬死她,“為什麽不選擇棄權?上次炸彈事件還沒讓你得到教訓嗎?”她難道以為此次前去孤島只是孩子般的小打小鬧嗎?

那是實打實地在玩兒命!

面對他的質問,龍玉無言以對。她能怎麽說?難道要她告訴他,她并不知道“炸彈”是什麽東西,更不知道那東西的威力竟能将整座高樓瞬間夷為平地?

看見她始終垂着眸不出聲,龍九霄終是忍不住上前一步靠近她,沉聲開口,“玉兒,聽話,別跟着去。”一次炸彈驚魂就已經夠了,他不想再一次承受失去她的風險,那樣的豪賭,賭注太大,他,輸不起。

聽着他近乎誘哄的口吻,龍玉陡然擡頭,“我不在乎能否成為所謂的繼承人選,也不想理會你們兄弟之間的明争暗鬥,所以我并不會妨礙到你們任何人,哥哥大可不必擔心。”片刻,她開口,語氣堅定。

“你該死的明明知道我擔心的不是這個!”她清冷涼薄的語氣徹底激怒了他,龍九霄雙手握住她纖細的肩頭,那力道,像是恨不得将她生生捏碎,省得她再說些這樣涼薄無情的話來膈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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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上的疼痛傳來,龍玉蹙了蹙眉,擡眸望向面前男人怒氣勃發的臉,雖然知道此刻情景不合适,可她就是控制不住的想笑出聲。這男人,貌似一直就像一個移動火桶,她一不小心一句話就能将他點燃,緊接着就是四處噴火。

雖然看噴火表演很有趣,可引火燒身就不好了。龍玉知道跟這霸道專制的男人講不通道理,要是她堅持要去,他指不定還會給她使什麽絆子讓她去不了,想通了這點,她也就不再與他争辯了,垂下頭百無聊賴地擺弄着自己的手指。

見她又不說話了,龍九霄只當他是同意了棄權,一手擡起她沮喪的小臉,他原本淩厲的眼神柔了柔,薄唇輕蹭了蹭她的面頰,開口道,“乖乖待在家裏,別四處惹是生非,我很快就會回來。”

語畢他放開她,轉身離開房間。

龍玉知他這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可她卻始終是不能如他所願,因為她有非去不可的理由。眼看着他大手已經觸上了門把準備開門,計無可計之下,龍玉幹脆破罐子破摔,大步上前追上他的腳步,纖細的雙臂從他身後緊緊環住他的腰。

“你不要我去,可我會想你怎麽辦……”她整個人貼上他挺直堅實的後背,聲音低軟中夾雜着委屈。

龍九霄高大的身形一僵,只感覺她纏在他腰間的雙臂像是兩條無形的枷鎖,不顧一切的将他狠狠纏繞,可偏偏他還甘之如饴,舍不得掙脫。

“你別讓我一個人留下為你擔驚受怕,好不好?”見他不說話,她繼續下猛料,微微從他身後探過身偷瞄了瞄他的表情。

“你別胡鬧。”他轉過身,皺着眉輕斥了一句,卻沒有用力掙開她抱着他腰的手。

龍玉看見他仍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這下也是真的惱了。她都已經這樣了他還拿一句“胡鬧”來敷衍她?莫非真的是她自作多情了,他其實對她半點多餘意思都沒有?他幾次救她都只是出于他們之間那點可笑的“兄妹情誼”!

這樣的想法讓她莫名煩躁起來。

重重抽回環在他腰間的手,龍玉不說話了,轉身整個人就撲到了大床上,撒氣似地伸手蹂躏着床邊的枕頭。

她這般突然的變化,讓龍九霄措手不及,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點招惹到了她,明明她上一刻還對他柔情似水,現在卻對他跟面對仇人似的?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女人心海底針’?

眼見那枕頭中的羽毛都已經被她扯出幾根了,龍九霄終是無奈地上前,人靠在床邊,輕輕伸手将她攬至懷裏,薄唇貼近她的耳際,聲音中是濃得化不開的寵溺,“生我的氣了?嗯?”輕吻了吻她玉嫩的耳垂,引得龍玉身子不由自主向床的另一邊側了側。

她将臉別開,沒有看他。

這是真的氣上了?

“你是不是非去不可?”他掰過她的臉正對着他,已經算是妥協出聲了。

她就是吃定了他拒絕不了她的要求,才敢這麽明目張膽地嚣張!

“我也不是一定要去的,反正不了也不受人待見……”聽見他明顯讓步的話,她水潤的眸子含怨瞟了他一眼,拿話揶他。

此時此刻,龍九霄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她這還真是要得寸進尺到極致了?他稍稍退一步,她便要舉兵攻得他勢必割地賠款為止。

可他偏偏就是吃了她這套!

重重啜了口她撅起的紅唇,龍九霄無奈出聲,“我從沒有不待見你。”語畢,果然看到她一下子亮起來的眼底,那眸底的光芒,明媚得像只偷到腥的小嬌狐貍,明明做了最最過分的事,卻就是讓人狠不下心來罰她。

“那我去收拾東西!”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她倏地推開抱着她的他,整個人 “蹭”地一聲從床上躍起,向着梳妝櫃臺而去。

“你只要帶好防身武器就行,其它東西我會為你準備,此行每人能帶兩名助手,明天出發時我會安排兩人給你。”不甘心被她忽視地徹底,龍九霄靠着床懶懶出聲。

“你不必為我安排人手了,我有雲齊就好。”擺弄着手中的一把飛刀,龍玉随口回了句,連頭也沒擡。

我有雲齊就好……

她如此自然信賴的語氣莫名讓他不舒服,她不提起雲齊龍九霄都快要将那個少年給忘了,那個她在“重華”第一次見面就堅持救下的少年,那個她帶他入部隊接受特訓的少年。現在想來,她為那個叫雲齊的少年破例可真多。

“咚咚咚!”龍九霄徑自越想越怒,門口敲門聲傳來,讓他突然回過神,看向對面的龍玉,她卻已經迫不及待地飛奔過去開門了,那速度,直叫人愣眼。

說曹操,曹操到,門外站着的一身淺白襯衣的精致少年,不是雲齊是誰?

龍九霄臉瞬間就黑了,龍玉卻渾然未覺。

“怎麽樣?東西做好了嗎?”話雖是問句,龍玉眼神卻灼灼地盯着雲齊拿在手上的一個小瓶子。

看見她急不可耐的模樣,雲齊幾不可見地笑了笑,向着她點點頭,将手中一只裝着黑綠液體的小瓶子教給她,開口,“這是二十毫升的樣品液,你可以先看看。”

龍玉接過東西,兩人進入房間,她一邊觀察着那瓶小小的藥水,一邊懷疑地開口,“這東西真能将動物催眠?我是指野生大型的那種。”

“這是将對人的催眠藥水改進之後制成的深層催眠液,我曾用藏獒做過實驗,只需要一滴,便能讓一只大型成年藏獒短暫陷入昏迷,然後在昏迷的時候由催眠師向它的大腦灌輸指令,它便能為人所控。”他語氣平淡,像是在訴說一件再小不過的事情一般,卻讓床上原本對他不屑一顧的龍九霄變了臉色。

他倒是真的小瞧了這個少年,難怪玉兒堅持要帶着他,威尼遜島上兇獸衆多,要是能用最簡便的方法将其中一部分野獸操控住,那就等同于增加了一支最無畏強勢的攻擊兵團,又何愁對付不了其他人?

只是,就算是明知她只是論事不論人,可她對着那漂亮得不像話的少年的燦爛笑意還是讓他止不住心裏發酸。

“出發時間是明日淩晨六點,你別忘了,記得帶上這東西。”龍玉又向雲齊說了些什麽,最後在他要離開的時候才提醒了一句,向他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子。

“嗯。”雲齊點了點頭,安靜地離開了房間。

“玉兒考慮得可真周到。”雲齊一離開,龍玉剛想坐到沙發上去研究研究那瓶神奇的催眠藥水,房間內龍九霄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龍玉這才想起了某個被她護忽視已久的男人的存在。

看着他黑沉沉明顯風雨欲來的臉色,龍玉手中舉着小瓶子的動作放也不是拿也不是,最終還是上前做到床沿,朝他不自然地笑笑,“聽說也能催眠人的,你……要不要試試?”

“玉兒!”他怒吼,眼神死死盯着她閃躲的眼。

“不試就不試嘛,老是吼來吼去地跟狂躁的獅子一樣……”龍玉揉了揉受驚的耳朵,小聲嘟嘟囔囔。

龍九霄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小瓶子扔到旁邊的床頭櫃上,雙手握着她的腰将她整個人往床上一提,兩人身體緊緊貼在了一起,他幽深的黑瞳正對着她水光盈盈的大眼,語氣頗酸,“我不喜歡你對着別的男人那樣笑,就算只是公事也不可以。”他握着她纖腰的手猛地收緊,兩人身體緊密貼合,她軟軟地趴在堅實的胸膛,被他禁锢着,不能動彈。

“你該回去休息了,明天還要早起呢。”半晌,龍玉從他懷中鑽出,開口道了句。

知她是有意回避他的話題,龍九霄臉色沉了沉,不過到底沒有再為難她,吻了吻她的唇角,他起身離開了房間。

總有一天,他會讓她的逃避閃躲變成心甘情願……

“明天別忘了帶好藥,我記得你從前好像暈船。”開門離去,他最後留下一句話。

暈床?

龍玉皺皺眉思索着他話中的意思,明天不是要去島上嗎?難道還要帶着床去?

這個世界的人真奇怪。

作者有話要說:PS:謝謝妹紙 飄 砸的手榴彈,麽麽!~(@^_^@)~~(@^_^@)~

3535:致命游戲

清晨,龍玉一行人從龍家主宅出發去前往A市港口,沒有驚動任何人,當外界都以為龍家無所動靜,仍然在各懷心思地揣度着這個C國第一軍政世家該用怎樣的手段來應對這次的軍區爆炸事件時,卻想不到,一切早已在暗中進行。

同行十幾人在C國最大的海港洛基港登船,當上了游輪的那一刻,站在甲板上看着遠方蔚藍浩瀚的大海,龍玉才見識到龍九霄口中的“床”并不是用來睡覺的那個,不過船上這種微微令人目眩的感覺可不怎麽好受,龍玉手撐在護杆上,臉色不怎麽好。

“啧啧,九少這是上哪兒搞的一套軍裝呢?穿在身上恁銷魂,相信玉兒妹妹肯定會喜歡的,你說對不對,陸謀?”相隔不遠處,董斌嬉笑調侃的聲音傳入龍玉的耳朵,她側過身,看向對面朝着她擠眉弄眼的男人。

說實話,她沒想到龍九霄會帶着董斌和陸謀兩人随同,她原本以為憑他那樣的自負與張狂,應該會不屑于帶幫手才對。哪曾想,不僅他,另外幾人也都不約而同的帶了兩人随行,她只帶雲齊一人倒反而顯得有點獨特。

想來,這次出行,應該是一場驚險刺激的游戲才對。

龍玉勾勾唇,徑自想着自己的心思,對面身着軍裝的龍九霄卻已大步向她走過來。

董斌有一句話說的很精準,這身暗綠軍裝穿在龍九霄的身上,的确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銷魂。不是沒有見過穿軍裝的人,龍騰墨,司夜,還有她在部隊見到的那些,可這身象征着正氣的軍裝穿在這樣一個張揚霸氣的男人身上,沒有強烈的違和感,卻偏生透出一股子別人穿不出來的矛盾的感覺,勾人心魂。

“這裏風大,為什麽不回船艙裏去?”走近她,他伸出手揉了揉她被海風刮得冰涼的臉蛋,出聲。

“頭有點暈,想出來透透氣。”龍玉不甚在意地開口,下意識地側首躲開了他親密的動作。

龍九霄眼神沉了沉,收回被她避開的手。

“不是叫你帶好藥的麽?”他聲音仍是一貫的冷硬,卻隐隐夾雜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龍玉沉默了一會兒,眼神穿過面前的龍九霄,看向他身後船艙拐角處正朝着他們這方看過來的龍騰墨,低聲開口,“在抵達島上之前,哥哥與我,還是別交往甚密得好。”語畢,她從他身邊走過。

“你什麽意思?現在來跟我玩兒欲擒故縱的游戲?”龍九霄臉色暗沉,健臂一伸,重重拽住龍玉纖細的手臂,令她堪堪撞入他的懷裏。

什麽叫“別交往甚密”?男人與女人之間該做的他們哪樣沒做過?就算是上次還該死的差最後一步,可她現在卻來矯情地跟他談“別交往甚密”?

龍玉盯着他怒氣勃發的臉,絲毫沒有顧及手臂上傳來的疼痛,聲音清冷,“哥哥難道忘了我們此次前去孤島的目的?我們不是游玩,這艘游輪上的所有人,都是對手。”

像是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她的口中說出,龍九霄憤怒中帶着猩紅的眼神死死盯着她清冷的眼,“你是怕我搶了你的風頭?怕我向你背後捅刀?還是懷疑我會為了那狗屁的繼承人位置而傷害你!”他字字有力,每問一句,握住她手臂的大手就收緊一分,像是要将她纖細的手臂生生折斷。

她将他當成是對手,多可笑的笑話,狠狠諷刺着他們先前曾共同經歷過的一切……

她,不相信他。

這個想法令他幾近瘋狂。

那邊陸謀與董斌發現了兩人之間氣氛的不對勁,停下了談笑,小跑過來。

“這是怎麽了?怎的一下子就吵起來了?”陸謀開口出聲,第一次見到龍九霄如此毫不掩飾表現出憤怒。

“都給我滾!”一聲怒喝,龍九霄重重摔開龍玉的手臂,臉側向大海,繃緊的下颚昭示了這個男人滔天的怒火。

“妹子,你……”董斌扯了扯龍玉,示意她上前說兩句軟化,好讓九少消消火,卻不想她像是鐵了心,就是死站着一聲不吭。

“你們先進去吧,我有話想跟哥哥單獨談談。”終于,龍玉細聲向着面色擔憂的兩人開口,眼神落在前方的龍九霄身上。

兩人離開後,龍玉上前一步站到龍九霄身側,眼神飄渺地望向遠方,像是在思索着該怎樣開口。

“哥哥想成為龍家下一任繼承人嗎?”半晌,她開口詢問,語氣無波。

“你信不信,二十多年來,我從沒将這個牢籠當做過‘家’,更不想做這牢籠的監獄長?”他靠近她,一手擡起她精致的下巴好讓她看清他眸中的神情,出聲冷厲。

龍玉輕笑。

“我當然信,可你還是參與這次角逐了不是嗎?因為無論他們中的誰接管龍家,對你,都是致命的威脅。”她輕松吐出的話讓龍九霄表情倏地一怔。

龍玉沒有去管他變幻莫測的臉色,轉身向着自己的船艙而去。

她不是傻子,這游輪上的幾個男人之中誰不是這樣的想法?即便自己不稀罕,可也不能讓龍家的掌控權落到別人的手上!為了破解這種被動局面,龍玉敢肯定,不用等到了島上,就在這艘游輪上,他們幾人之間也肯定會有一場激烈的暗戰。于她而言,明哲保身以節省體力才是最好的辦法,所以,她是肯定不可能會與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有過密的交往的,這樣才不會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她的身上。

可貌似,這男人的反應也太強烈了一點?

“玉兒!”他突然喚她,龍玉止住腳步。

“這個拿去。”龍九霄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交到她的手上。

“到了島上,不到萬不得已別用槍。我不管你計劃怎麽做,總之,答應我,別再讓自己受傷。”看着她,他眸底是化不開的幽光,留下一句話,他先她一步離去。

龍玉愣在原地,只覺得手中的槍燙得吓人。這東西意味着什麽她當然知道,此次前往威尼遜,他們六人中每人只被允許帶一支手槍,僅六發子彈,他現在将槍交給她,不等于直接将唯一保命的護身符交到了她的手上?

她猛地回過神,快速上前追上他的腳步,一拿抓住他的大手,皺眉看向他剛硬的面部輪廓,“我不需要這個東西。”

龍九霄怎麽會看不出她的心思,重新将槍塞回到她的手上,他唇角勾起一抹張揚的笑意,“有沒有槍,對于我來說并沒有太大的區別。”轉身,他大踏步離開。

龍玉這次卻是沒有再追上前去,緩緩收好槍準備回自己的船艙。

在剛剛經過長廊的時候,長廊拐角處一男一女的身影就映入眼簾,并非龍玉有意要偷聽他們談話,只是他們說話的聲音并不小,讓她想不聽都不行。

“上次爆炸起火,謝謝你。”這是唐婉的聲音,高傲中帶着刻意的溫柔,龍玉記得異常清楚。

“不必謝我,我只是救錯了人而已。”她對面的龍清影臉上表情動了動,語氣微諷,不知是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還是笑話自己的胡亂錯認。當時廢墟中火太烈煙太大,若不是匆忙中将這女人錯認成了那人,他又怎麽會為了救她而讓自己負傷?

聽見他的話,唐婉臉色變了變,他說的‘救錯了人’她當然不會以為他是客氣話,想到那個與她一樣的大火中活下來的女人,唐婉美眸中狠光一閃而過。

“無論你是不是有心,但我欠你一條命是事實,等到了島上,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收斂起眸中的萬千情緒,唐婉柔聲開口。

龍清影眼神看向她,狹長的風眸中浮動着飄忽不定的妖光,像是遇夜而出的山妖,只等着給予經過的路人最致命的一擊。

龍清影靠近她,一手執起她的下巴,勾人的鳳眸似乎要透過她閃躲的眼刺進她的心底,他鮮紅的薄唇張合,濕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面龐,“難道大哥讓你來之前,都沒有首先試試你的演技?”他一手輕撫着她左臉上一道淺粉色的痕跡,動作溫柔,聲音卻刺骨若深冬的寒冰, “跟我玩兒無間道,你,不夠資格。”重重抽回手,他眸中再沒有了一絲情緒。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唐婉強自鎮定出聲。他眸中噬人的寒光讓她忍不住心顫,與他相識已久,她從來不知道,這個看似溫和若翩翩佳公子的男人也會露出這樣堪稱殘戾嗜血的眼神。

龍清影輕笑,惑人的笑意像是綻放在他臉上至美至毒的罂粟,嘲笑着她無力而蒼白的反駁。

“你該不會還沒看清楚自己的立場吧?若真心想與我聯盟,就別對大哥露出那種愛慕癡狂的眼神,這樣,或許會讓我多信任你一分,我的好未婚妻。”滿意地看着她瞬間變得蒼白的臉色,他像是看着一場華麗而雍容的大戲,薄唇話不停,“有一點我或許該提醒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夜路走多了,說不定哪天就撞到鬼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唐婉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最終丢下一句話,匆匆轉身離開。

她一離開,龍清影表情頓沉,半眯着眸不知在想些什麽。

好戲貌似結束了,龍玉撇撇嘴剛欲轉身離開,一聲低沉性感的聲音自對面拐角處傳來,“玉兒,聽了那麽久,就只是轉身就走嗎?”

3636:陰謀陽謀

龍清影的突然出聲,讓龍玉原本欲離開的腳步頓住,上前,看着面前男人情緒暗藏的眼,她輕笑出聲,“二哥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呢,怎麽說人家也是你的未婚妻不是?”絲毫沒有偷聽人牆角被抓住的窘迫,龍玉臉上挂着清淺的笑意,完全忘記了他的這個“未婚妻“還是她用計塞給他的。

“玉兒老是這麽牙尖嘴利可不好。”聽見她稱得上諷刺的話,龍清影不怒反笑,傾身湊近她,他聲線優雅,“你也說了是憐香惜玉,她既不是香,更不是玉,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外人而已,又何須值得我費心?”他們之間的距離不過咫尺,龍玉能清楚地看清他那張美若豔妖的面容,也能清楚地讀出他眸中的涼薄與深意。

“那二哥可要小心才好,女人為了心愛的男人,難免會做出些瘋狂的事情來。”龍玉眼神暗沉,心中浮現出在部隊發生爆炸那日的情景,軍營的突然起火,唐婉出現對她的莫名攻擊,還有緊接着而來的大樓爆炸,這一系列的事情就好像是被事先精密計劃好的一樣,唐婉對她的恨意,不過是源自于龍騰墨,龍玉當然不會認為她有能力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策劃好這一切,幕後策劃者,一定另有他人。

至于到底是龍家幾兄弟之間的內鬥還是仇家的陰謀,這些龍玉都不關心,她所關心的是,一計不成,接下來這個幕後之人還會有什麽動作。

“玉兒!”在她欲轉身離開的時候,龍清影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低沉出聲。

“二哥還有什麽事嗎?”龍玉沒有掙脫他的手,卻也沒有轉身。

“如果……那天将你從火中救出的人是我,你還會對我如此不屑一顧嗎?”他出聲,語氣很輕,握住她的手卻很緊。

龍玉抽回被他握住的手,眼角眸光掃了他蹙眉的表情一眼,開口,“我還是更習慣那個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你。”

她的話,讓他表情一怔,卻突然不知該怎樣接口下去。

“玉兒,你到底想要什麽?”半晌,他靠近她,高大的身軀将她困在牆角與他之間,逼問出聲。

他從來不知道,除了利益與權勢,這世界上會存在這樣一個女人,讓他這般欲罷難休……

“那二哥想要什麽?這艘游輪上的人不都很清楚此行的目的嗎?”龍玉反問出聲,像是沒有看見他眸中的糾結與掙紮。

一種無形的壓抑氣氛彌漫的兩人之間,龍清影突然貼近龍玉,修長的指尖輕觸上她玉嫩的小臉,眸中光華缭繞,誘惑出聲,“玉兒,站在我這邊,我給你你想要的一切。”他的手自她的面頰劃過,最終停留在她嫣紅濕潤的唇瓣,緩緩摩挲,勾人的鳳眸緊緊纏住她的水眸。

這就是龍家二少,從來不願意委屈自己一分,既然這個女人讓她放不下了,那他就要不計手段得到,哪怕他的手段無恥到令人唾棄,毒辣到讓人膽寒。

“若我要的是整個龍家呢?”像是将他的話當了真,她擡眸輕詢出聲,明潤的眸子中水光迷離,誘人沉淪。

她的突然開口,紅唇張合,若有若無地摩擦過他置于她唇邊的拇指,濕熱綿綿的觸感,酥軟至他的心底。

龍清影喉結情不自禁一滑動,一手掌着她的後腦勺,将她拉向自己,薄唇貼向她的張合的唇瓣,沙啞出聲,“站在我這邊,一切都依你……”舌尖探出,他吻上她的唇。

“呵呵……”一聲清靈的笑意,龍玉側開頭閃躲過他熾熱的吻,動手微微推開他,兩人之間拉出一條可以自由呼吸的距離。

“開個玩笑而已,二哥何必當真,相信二哥剛剛說的也只是玩笑話對不對?”她面容嬌俏,沁着笑意,像是愛玩鬧的鄰家小妹妹,說着調皮不傷大雅的玩笑話。

龍清影神情不明,原本還是暗火浮動的眼此刻早已變得冷冽如冰,死死盯着她盈滿笑意的眼,像是要通過她的眼徹底看透她所有的心思。

“我是不是開玩笑你很快就會知道,你現在可以選擇避開話題,只要你日後別後悔今天的決定就好。”輕揉了揉她紅潤的臉蛋,龍清影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冷漠得與剛才的勾魂攝魄簡直判若兩人,沒有再看她的表情,他轉身大步離開。

龍玉一個人留在原地,半晌沒有動作,腦中不斷回放着他剛剛對她說的話,她不認為他是在危言聳聽,很快,一定會有大事發生。

“的确是出了龍家就肆無忌憚了嗎?妹妹果然是母親親生的無疑,瞧這勾引自己哥哥的功底,比之母親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空曠的走廊,一襲黑色緊身皮衣的司雅向龍玉緩緩而來,秀發齊肩,面容明豔,穿在她腳上的軍用短靴踩踏着船艙地板發出噠噠的聲音。

站定在龍玉面前,司雅面含嘲諷。

聽着她一口一個“母親”,卻絲毫沒有對母親該有的尊重,龍玉對這女人的厭惡總算在這一刻被重重挑起,對上司雅高傲諷刺的眼神,她聲音冷冽,“論肆無忌憚,做妹妹的哪比得上姐姐你,在家柔順得跟狗一樣,現在一出了龍家門,怎麽,狗仗人勢了麽?”

“你!”司雅臉色驟變,一手高高揚起扇向龍玉的臉,卻被龍玉反手制住,動彈不得。

“若還想在龍家過下去,那就安安分分扮演好你該扮演的角色,省得哪天你在我面前跳來跳去跳得我厭煩了,我一不小心廢了你!”手上猛地用力翻手一折,骨骼脫臼的“咔擦”聲在寂靜的回廊中異常響亮。

手腕上尖銳的疼痛傳來,司雅臉色倏地一白,緊接着眸中燃起滔天的怒焰,夾雜着痛苦與狠戾的表情使得她臉色變得幾分猙獰,身形一動,她一腳橫掃,另一只手已經向着龍玉脖頸攻去——

“噓……千萬別想着反抗哦,到時引來人看到你這樣狼狽的一面就不好了。”輕松閃身躲過她的一擊,龍玉挑眉提醒出聲,果然讓司雅猛烈的攻勢一收,眼神狠狠盯着她。

她當然不是怕被人知道她的所謂“真面目”,這船上的人中又有幾個人是絕對純潔的呢?真正讓司雅有所忌憚的是龍玉矯健的身手,她自進入龍家起便是每日不休的訓練,才有了今日的功夫底子,可身為龍家正牌小姐的龍玉,從小無所事事,且常年在國外,哪來如此靈活矯健的身手?

難道真是在國外習得的?還是這女人的身上有什麽古怪?

司雅徑自打量着龍玉,手上的疼痛已經漸漸麻木,她只能隐約感覺到錯位的骨頭似刺進血肉一般的鈍痛,痛入骨髓。

死死咬牙忍住疼痛,司雅眼神恨不得将對面淺笑盈盈的女人撕成碎片——可她不能。她很清楚,若她此刻不過一切地與龍玉大打出手令自己受傷,那自己就會瞬間成為板上魚肉,被船上的另外幾人頃刻間三振出局!

這樣弱肉強食的時刻,誰都不想将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成為讓他人對付自己的武器。

司雅眼神變幻莫測,唇都快被咬出血來,眼神死死瞪着龍玉,半晌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妹妹好手段,過去的十多年,我當真是小看了你——”

她一直以為,在龍家,她是演戲的能手,卻想不到,今天自己竟被這個她認為跋扈無腦的女人反将了一軍,龍玉,這兩個字像是一根非拔不可的刺,深深卡在司雅的喉嚨,不除不快。

“這一個月的時間還長着呢,姐姐有的是機會了解我,上次的綁架,我可是記憶尤深,只是有一點做妹妹的不得不提醒姐姐:風水總是輪着轉的,指不定哪天,黴運它就轉到你的面前來了,姐姐,你好自為之。”仿佛看不見她眸中蝕骨的恨意,龍玉清冷出聲,語畢轉身離去,臨走時留下一句話,“對了,以後別讓我聽見你诋毀母親的話,否則,後果,你承受不起。”沒有去看司雅是什麽樣的表情,龍玉大步轉身,纖細玲珑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她既然重生在了這具身體裏,無論這具身體的母親是怎樣的人,都是她給與了她生命,逝者已矣,她絕允許任何人對她有半點不敬。

司雅站在原地,目光若利劍般刺透龍玉的背脊,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她的視線,她終于再也抑制不住滿腔的怒火,一腳狠狠踢在船艙上,捂着手回到自己的船艙,一聲厲喝,“阿暮!”

“小姐有何吩咐?”身形高大健碩的黑衣男人恭敬地出聲,臉上面無表情。

“傳信給那個人,将計劃提前,我要讓那個賤人再也見不了明天的太陽!”司雅陰沉出聲,眸中恨意熊熊燃燒。

“可游輪還有一天的路程才靠近大洋中心,此刻動手的話,一旦游輪下沉,若是不幸遇到海上風暴,我們自己人也會全軍覆沒的。”聽見她不理智的話,被叫做阿暮的男人冷聲分析。

“究竟誰才是主子!”一巴掌狠狠扇在男人的半邊臉上,司雅表情陰狠,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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