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誰知道這倆長尾闊嘴鳥兄弟不但沒離開,還經常叼着果子來找他,扔到他頭上。

肖雪兒看着手裏大小不一的野果,有點困惑,“這是幹嘛?給我們的?”

林珉卻一語道破天機,“我們,這是吃上鳥的軟飯了?”

栾玉深深深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

不過經過這兩天的相處他也知道了尾巴淺的那個是弟弟,深點的是哥哥,一大家子都喜歡看熱鬧。一天下來,這一隊的人都知道這兩只鳥很親近栾玉深,看見它們圍繞在栾玉深身邊也不覺得奇怪了。

栾玉深沒有再想着趕它們離開,但是還是警告它們還是不要太靠近其他人類。

下午栾玉深在準備做飯的時候,兩只鳥覓食回來了。

一路上都在争執,栾玉深老遠就聽見他們叽叽喳喳的聲音。

“你肯定看錯了。”哥哥不耐煩地說道。

“不可能,我真的看見有個人挂在懸崖邊上。”

“什麽?”栾玉深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那個人在哪兒,還活着嗎?”

弟弟在樹枝上蹦了蹦,歪了歪腦袋,“好像在東邊,活着還是沒有,就不知道了。”

栾玉深低頭思考了一瞬,将手上的東西扔在前面,站起了身。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齊齊看向他。

栾玉深沖衆人笑了一下,“我想去找個東西,你們先看着火。”

說完就轉身進了深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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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像連忙提起機器,小跑着追上栾玉深。

“你要找什麽?”路上攝像忍不住問他,“你現在是要去哪兒?”

栾玉深卻搖了搖頭,“得找到再說。”

走了沒多久,攝像突然發現那兩只平時很親近栾玉深的鳥正飛在上空,向前飛一段距離,又飛回來,還真的像是要帶着他去什麽地方。

栾玉深觀察着長尾闊嘴鳥指引的方向快步進發,攝像緊跟其後。

走了好一段距離,弟弟停在半空中,喊出聲來,“到了到了,就是這裏!”

栾玉深連忙趕上去,就見一道裂谷橫穿,裂面已經風化成黃色土壤,稍有動靜土塊就散落下去,邊緣還堅強地生長些矮灌木。

“它帶我們來這裏幹什麽?”肖雪兒有些恐高,不敢往下望。

栾玉深身子往前一伸,探出頭去,就看見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像只無尾熊一樣正緊扒着裂面突出的一塊石頭上,旁邊樹叢的樹葉已經被他啃了一半。

底下的外國人突然看見一顆黑色的腦袋冒出來,停止了咀嚼的動作,愣了好一會兒,“hi,bro”

栾玉深一看,低聲說道:“找到了。”

說完他站直身來。

那個外國人見這顆頭伸了回去,連忙大喊,“help!help!”

攝像組:“???!”

他們瞪大了眼睛對視一眼,連忙撲到地上湊過去看。

這外國人就看見又冒出幾顆腦袋驚恐地看着他,還都是亞洲人面孔,他咧着嘴笑了笑,“泥嚎?”

攝像組不敢置信轉頭看向栾玉深。

不敢耽擱,攝像組連忙聯系到了節目組負責人,最後派了直升飛機來救人。

好不容易将這個人救上來,看起來已經瘦骨嶙峋的男人不急着要水和食物,反而上前觀察着攝像機,和他們聊起了設備的問題。

經過交談他們這才了解到,他叫道森,是一個攝影師,這次就是來這裏拍攝野生生物,中途和團隊走散不小心掉下了裂谷,随身的相機和手機都掉到谷底摔得粉碎。

道森嘿嘿一笑,“還好你們找到了我。”

衆人已是無語,這外國人也太心大了,但凡再晚一點,或者直接沒人能發現他,那他不是餓死就是體力透支摔下懸崖。

還是栾玉深拉着道森到一邊,讓攝像組的人給了他一些食物,然後用着非常流暢的英語提醒了道森,麗嘉“以後在這種危險地帶還是要做兩全準備,否則下次可能就沒那麽幸運了。”

“是是。”道森連忙道謝,看向栾玉深藍色的瞳孔滿是好奇心,“但是我很好奇,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在他們過來的時候道森處于半昏迷狀态,都沒有聽見聲音,連呼救沒有喊出聲。

“我當時在找一樣在懸崖的藥草。”

“原來是這樣。”道森知道他們在拍攝綜藝,所以沒有多想,握住了栾玉深的手,“還是很感謝你,要不是你我可能真的熬不過今天。”

最後在對栾玉深的千恩萬謝下,道森轉身坐上飛機揮着手走了。

這邊趣事不斷,還連帶救了個人,另一隊就顯得危機重重了。

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他們靠着有上一頓沒下一頓的水果勉勉強強過活,蘑菇是一個都不敢吃,他們可不知道哪個有毒哪個沒毒,上次那個木耳把徐子菲吃害怕了。

但即使這樣,王旻威還是吃壞了肚子,開始上吐下瀉。

徐子菲和餘傑都紛紛離他遠了些,他看見了又低聲罵娘。

要不是他急用錢堵上自己賭錢賭出來的窟窿,他何苦來這種破地方。

那邊的人已經說了,一周之內還不上錢就要剁自己手。

沒有辦法他才接了這個節目。

誰知道這次遇見的也都沒有一個好東西。

王旻威還以為那兩個小白臉很快就能放棄,卻沒想到是現在這個局面。

他勉強打起精神繼續往前走去,沒走幾步,他就聽見了水流。

越過一片灌木,果然就看見一條不小的河流。

他連忙上前雙手捧着喝了起來,虛弱的餘傑看了也連忙跟上前去。

之前在河邊找不到食物,他們饒了遠路就再也回不去了,所以他們已經兩天沒有喝水了。

兩人忙着解渴,卻沒想到危險漸漸來臨。

這邊栾玉深回到林珉他們身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林珉和肖雪兒自己處理了一下食材,坐了一頓飯,像模像樣的,還給栾玉深留了一些。

在他嘗第一口的時候,兩人就期待地看着他,“怎麽樣?”

雖然肯定比不上栾玉深親手做出來的,但也是學着他一點一點做出來的。

栾玉深點頭肯定,“很不錯,色香味俱全,是可以放上餐桌的水平了。”

“真的?!”

“我從不說謊。”

三個人正其樂融融,攝像這邊突然起身說道:“有突發情況,另一對很有可能退賽,我們需要和他們彙合。”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餘傑正捂着腿嚎叫着,徐子菲滿臉恐懼地躲在一塊石頭上抱着膝蓋像是受到了驚吓,王旻威捂着額頭滿臉不耐煩。

旁邊肖雪兒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栾玉深低頭看去,地上躺着一只死蛇,應該是被攝像解決的。

體型較短,頭部呈三角形,身上間隔分布着可怖的橙色橫紋,栾玉深神情一凝,“死亡蝮蛇。”

餘傑的攝像擡眼看了他一眼,訝異他居然看了一眼就能認出蛇的種類。

“林珉,肖雪,去找半邊蓮,白色花冠,細花梗我們過來的路上就有,還有蒲公英,蛇麻子認識哪個摘哪個。快。”栾玉深思維極快地判斷了當下的情況,吩咐着旁邊的人開始進行急救。

他撕了餘傑的外套,将腿部上下都紮緊,邊處理邊問着攝像組,“聯系了血清沒有?”

“聯系了,很快就來。”

栾玉深搖頭,“再催一下。這種蛇毒素擴散很快。”

“好。”攝像開始不自覺地聽從栾玉深的吩咐。

之後栾玉深用火給刀消了毒,割開了餘傑的傷口,手包裹上紗布擠出一些黑色的血液。

栾玉深看了一下時間,解開綁在餘傑腿上的繩子防止壞死,然後再次紮緊,“他已經有些癱瘓的症狀了,需要盡早治療。”

王旻威腦袋還渾渾噩噩的,這時有點緩過勁來了,他問攝像,“餘傑走了,我們還能繼續嗎?”

攝像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王旻威咬牙,“不行!他不能走!”

這時林珉也帶着一堆草藥回來了,栾玉深坐在地上挑了幾個出來,拿着石頭碾碎,全部敷在了餘傑的傷口上。

“啊!”

嘶聲裂肺的一聲慘叫,驚起了一群鳥飛遠。

半邊蓮能抑制蛇毒,應該可以稍微緩解一下餘傑的狀況,但也只是稍微。

他擡起眼來,看向王旻威,眼眸深沉,“死亡蝮蛇的致死率高達百分之五十,這麽簡陋的環境根本無法将毒素徹底去除。最保險的辦法就是讓他盡快就醫。”

“那也不行!憑什麽因為他,我就必須被迫退賽!何況,不是百分之五十嗎?那就表明可能還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不會死!”

栾玉深看了他一眼,“人命不是這麽讓人拿來假設的。”

這時,直升飛機的聲音遠遠的傳來,王旻威表情變得狠厲起來,食物中毒讓他失去了控制,他上前勒住了餘傑的脖子往後拖,惡狠狠地說道:“他就是不能走!”

餘傑張大了嘴,困難地呼吸着。

“蝮蛇的毒最強能夠在六小時內破壞生物的呼吸系統,他現在只有五個小時。王旻威,人的性命是很脆弱的。”栾玉深凝眉眼盯着王旻威,希望他能分清輕重緩急。

王旻威卻完全聽不清他的勸說,此刻直升飛機越來越近,他咬了咬牙,抽出了左輪□□,“他已經沒事了,可以繼續參加節目,餘傑你說對不對?”

徐子菲睜大了眼,“王旻威!”她沒想到這個人已經沒下線到用□□對着人。

“閉嘴!”王旻威将槍指向他,“就是你這個女人一路上那麽多事!。”

看見黑漆漆的槍口,徐子菲一下子就僵住了身體,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

栾玉深站起身來,王旻威立馬将槍口對準了他。

知道他已經神志不清,不用再多言,栾玉深直接朝他走去。

王旻威見他步調穩健,臉上也沒有一絲害怕的神情,他不禁有些慌了,“不許動!不要過來!”

“栾玉深。”林珉和肖雪兒都擔心地想讓栾玉深不要靠近了,王旻威已經瘋了。

王旻威拖動着餘傑朝後挪去,差點崴了一下,再擡起頭來,栾玉深已經走到了他的對面,他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将槍口對準了他。

“啊——!”

在肖雪兒驚恐的叫聲當中,栾玉深速遞極快地用斜着手打到額王旻威的手腕,在他吃痛松手的時候順勢借助了槍把,然後手腕一轉,槍口也随之轉向了王旻威。

與此同時,直升機也飛到了衆人的上空,飛快轉動的螺旋槳攪動着空氣,落葉都随之旋轉着。

栾玉深就站在人群中間,發絲在空中飛舞着,卻站得筆直,他拿着槍,眼中卻無半點戾氣。

在轟隆的飛機聲中,栾玉深緩緩開口,“沒了這把槍你就什麽也不是,即便有,在我眼裏依舊什麽都不是。”

他卸了彈夾,把剩餘的幾枚子彈,盡數丢了下去。

金黃色的子彈,在空中被陽光照的閃了閃,就掉入了落葉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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