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毒入骨髓,無藥可治
===================================
這天江陶回到家,突然刷到美食頻道的牛肉黃金鍋貼,回來到現在都沒去吃過,那家在春楊街,開了二十多年,每次都要排長龍,自網上走紅,更是想吃難排,一貼難求。
刷着圖片揉着肚子,江淮的電話過來了:“在哪?”
“剛到家,有什麽吩咐啊,江家老大。”
“江家二少,沒吩咐,我剛忙完,還沒吃晚飯,要不要一起?還有夏川。”
“你們去吃什麽?”
“醉春樓,用去接你嗎?”
江陶懶懶的癱在沙發上,“醉春樓啊,算了,要是離春楊街近我還能考慮考慮,我想吃春楊街的老陳鍋貼,可惜離春楊街太遠了,你跟夏川哥去吃吧,我懶得動,待會兒叫個外賣。”
“行吧,累就早點休息,挂了。”
又躺了大半個小時,好像一躺就跟沙發粘在一起,強迫自己去洗澡,洗完出來,電話響起,是夏川。
“江陶,你住哪個小區?給你送老陳牛肉鍋貼,方便把定位發給我嗎?”
江陶愣了下,“太麻煩你了吧?”
“不麻煩,買了你的份,涼了不脆了。”
江陶沒再扭捏,把地址發了過去,自己換了身衣服去小區門口等。
夏川來得很快,他降下車窗,笑着看着江陶,說:“還是熱的,對了,還買了他家隔壁的鴨血粉絲湯,我沒吃過,網上查了下,評分挺高的,應該不錯,買來了兩份來嘗嘗。”
看着他的笑容,江陶突然想起陸馳嶼,陸馳嶼在寒冷的夜裏抱着湯圓回家,說:“快起來,趁熱吃,不要在床上吃。”
Advertisement
等江陶坐到沙發上,他又怕江陶冷,把被子抱了出來,江陶覺得他好矛盾,被子放沙發也有可能被弄髒。
但他們是完全不同的,陸馳嶼說話永遠都是生硬沒什麽溫度的,哪怕做着最暖心的事,也是直來直往沒有技巧的,不像夏川,夏川做任何人都妥帖到今人找不出破綻也拒絕不了,就像現在,他說:“我剛發現好像忘了跟店家要筷子,我那裏什麽餐具都沒有,能上去你家借用下筷子和餐桌嗎?”
江陶失笑,無情的戳破他:“這個借口未免太牽強,你其實可以直說的,走吧,你開車進去,有空位的地方都能停,我家在F棟東梯。”
夏川買了兩份鍋貼兩份鴨血分絲湯,江陶家的餐桌很亂,最近的資料都扔在上面沒時間收,兩人只好在茶幾上吃,茶幾太矮,兩個大男人坐凳子太高,只能坐地上。
“我哥呢?”
“你哥聽說你不出去吃他也不去了,可憐我只能打包來找飯伴了。”
江陶笑了笑,看着黃燦燦的鍋貼,嘗了一個,跟記憶中的味道沒差,美食就應該分享,江陶拿過手機拍照。
拍照時夏川突然伸手拿紙巾,江陶沒注意,拍完直接發了朋友圈:“沒吃過的看過來。”
此時瑞典時間下午兩點,陸馳嶼剛上班,今天有個小型會議,一進會議室,剛劉宵宵和龔哥他們圍在一起看着什麽,陸馳嶼坐到自己的位置,人還沒到齊,他聽着劉宵宵在說:“哇,好想吃啊,江哥拍的照片也太誘人了吧?”
龔哥說:“等你回國了,去蘇城吃個夠,那邊挺多小吃的,蟹黃包也不錯。”
“咦?照片裏還有另一個人诶,你看,龔哥,這裏有只手,看手表應該是男式的,還有還有,玻璃桌下能看見腿,一看就是男人的腿。”
龔哥放大圖片:“對啊,這手和西褲,一看就是男人,怎麽了?男人怎麽了,不是正常的嗎?”
“哎呀,對你來說正常,可江哥他是喜歡男人的,你說這該不會是他一直喜歡的男人吧?哇,不行不行,我得給江哥評論問一問,我的好奇心啊!”
陸馳嶼冷不丁開口:“人齊了嗎?開始吧。”
這個會開得陸馳嶼頻頻走神,最後不得不把剩下的章程交給龔哥,他坐在一邊聽着,腦海裏全是江陶。
江陶把他拉黑了,他看不到江陶的朋友圈,剛他們聊的男人,是江陶以前大學時的男朋友嗎?
應該不是,江陶的性格從不吃回頭草從不走回頭路,這麽一想陸馳嶼心沉了下,他才是那條江陶永遠不會回頭看一眼的只留下荊棘從來沒開出愛情花朵的路。
散會後陸馳嶼跟龔哥借手機:“我微信出了點毛病,我在你手機登錄試試。”
龔哥随手把手機遞給他:“給,你把我的退了吧。”
陸馳嶼拿着他的手機走到站到一旁,以最快的速度點開江陶朋友圈,看見了他們口中的男士手表,男人西褲,還有,兩雙筷子,兩份餐點,下面有劉宵宵的評論:“江哥江哥,這是你朋友嗎?看手是個帥哥!”
江陶回她:“小丫頭,有眼光,鑽石王老五一枚,有才有貌又有財。”
陸馳嶼退回去,把手機還給龔哥,龔哥接過:“這麽快?可以登嗎?”
“不用了。”陸馳嶼說。
劉宵宵在陸馳嶼走出去後,小聲八卦:“诶,你有沒有發現今天陸經理怪怪的,開會的時候一直在看手機。”
“有嗎?沒注意。”
“算了,你們這些個大男人,才不會注意到這些。”
晚上,陸馳嶼出去買了一張新的SIM卡,注冊了一個微信,試探着去加江陶微信,不敢抱太大希望江陶會通過,但江陶設置了陌生人能看十張照片,陸馳嶼還是在搜索的時候看完了他的十張照片。
今天的鍋貼是江陶自上次回國後第一次發朋友圈。
上一次的還是他飛往瑞典前的一張照片,照片上一兩朵挨在一起的白雲,當時陸馳嶼并不知道他要飛去瑞典,給他點了個贊。
如今,只能像個偷窺狂在江陶不知道的地方注視着他偶爾遺漏的一個小缺口,陸馳嶼想,他一定是中了江陶的毒,那是一種慢性毒,從前只是沉澱,自江陶消失在他的世界後開始狂瘋的向外發散,毒入骨髓,無藥可治。
陸馳嶼也不想去治,江陶過得好就好。
可是,為什麽心總是在半夜那麽痛,陸馳嶼不知道,只知道每晚醒來想到的都是江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