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的時候,一切正常。夜刈彌子擺了一節課的臉色,很遺憾,玖蘭紫姬直接無視。和小女孩斤斤計較有失身份,遷就小女生不懂事的任性,也不是她的責任。原因鬧就鬧吧,只要別在課堂上搗亂就好。

夜刈彌子将自己對玖蘭紫姬的不待見擺在了臺面上,之前的緋色謠言又添了一筆,卻因為當事人的冷淡應對,而缺少活力。知道了夜刈彌子與玖蘭紫姬不睦,錐生零不知腦補了什麽,看向玖蘭紫姬的目光總是帶着警惕與審視,還自以為無人知道地做起了尾随監視的活計。

且不說錐生零這種盯人戰術有效與否,更不論他內心對自己“默默守護人類”的行為的感想如何,單說這與怪蜀黍無異的行為,就惹惱了某位被嬌寵着長大的大小姐。玖蘭紫姬不在意有人跟蹤。在黑主學園,她沒有見不得人的事。錐生同學是很好的誘餌,有他在,觀察樣本No.1就會送貨上門。不滿的是朽木貞子。

朽木貞子早就有正經的工作了,學生只是兼職。她的工作在某種意義上來說,與吸血鬼獵人相同,都是見不得人的。萬幸的是,黑主學園這麽大一片地方,都是無靈壓人士。血族的魔力不是靈力。他們能看見死神一類的高密度靈體,對靈壓的感應能力,卻小的可憐。只要朽木貞子沒當着血族的面脫下義骸,就不會有大問題。以錐生零為代表的風紀委員一直密切監視日間部學生的動向。這給朽木貞子的工作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不過,知道這裏頭的來龍去脈,朽木貞子對他們還算體諒,雖然不滿,卻也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朽木貞子一直為自己的體質所苦,難得遇上一個不會被她的能力影響,又有着共同愛好的玖蘭紫姬,自然要好好交流一番。錐生零的盯梢行為,給朽木貞子帶來了不小的煩惱。面上苦大仇深,眼底卻閃動着“我為了你好”的醒目字幕,這樣面對無知之人的高高在上的姿态,讓朽木大小姐深感胃痛。不論陰謀水準如何,少女漫和少年漫的戰鬥級數完全不同。作為一名砍虛看得無比順手的死神,朽木貞子對某獵人的那點本事,真心看不上。可是這樣一位弱者,竟然對她擺出了俯視的姿态,朽木貞子可謂是憋了一肚子的邪火。什麽?不知者不怪?那又怎麽樣?要知道,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天生就有無理取鬧的權力。

把人拖到角落裏暴打一頓不符合朽木貞子的美學。幾句簡單的話語,在少男少女口中轉了一圈,事實就變成了另一個模樣。錐生零對玖蘭老師心生愛慕,并借職務之便,百般糾纏。夜刈彌子對錐生零一往情深,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夜刈彌子無力挽回心上人,就對吸引看錐生零注意力的玖蘭老師心懷怨恨。玖蘭老師是最最無辜的一位,她察覺了錐生零的心思,幹脆利落的回絕了他。可是錐生零不死心,依舊死纏爛打,令玖蘭老師十分苦惱。按理說,錐生零等人是學生,在學生中應該有廣大的群衆基礎。而玖蘭紫姬雖然容姿過人,卻太過嚴厲,不得人心。可是,風紀委員是個得罪人的活計,大家對他們很不滿。朽木貞子畢竟姓朽木。作為貴族家的女子,她很清楚怎樣引導言論,怎樣在不經意間敗壞人的名譽。和朽木貞子比起來,錐生零和夜刈彌子實在太單純了。他們甚至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一夜之間,自己就臭不可聞了。朽木貞子不似玖蘭紫姬那樣自持身份,折騰起人來,全無愧疚。

而之後的事情,已經不用朽木貞子做什麽了。如果看一個人不順眼,那麽,無論他做什麽,都會覺得那是錯的。錐生零和夜刈彌子現在就處于這樣一個境地。朽木貞子輕而易舉地挑起了日間部的諸位對風紀委員的嫉妒,就收手看熱鬧了。而三位風紀委員就各種倒黴了。是的,三位,都是風紀委員,黑主優姬怎能置身事外?反正有某些人護着,死不了,那就沒什麽大不了的——對朽木貞子這種專業死神來說,只要沒死,就沒什麽大事。

當然,朽木貞子這麽折騰,也不光是為了出那麽一口氣。一個敢把穿越司當成研究對象的純血之君,無疑是有交好的價值的。朽木貞子這種略帶孩子氣的謀算,其實是對玖蘭紫姬的讨好。

這種貴族間的小心示好,玖蘭紫姬是十分熟悉的。她收到了朽木貞子的善意,做出了回應:讓朽木貞子當自己的課代表。好吧,這也算是善意的回贈。或者說,這是一個在一定條件下,玖蘭紫姬會給予朽木貞子庇護的暗示。這種明明是把人家抓來當苦力,卻還要人家愉快地應下,這種事情,玖蘭紫姬做起來是萬分熟練。

不管怎麽說,錐生零沒工夫到自己面前蹦跶,玖蘭紫姬還是很高興的。夜間部的諸位,除了玖蘭樞,沒有哪個敢在玖蘭紫姬面前蹦跶。而玖蘭樞正在調查煽動學生的針對黑主優姬的始作俑者——話說這麽點小事兒,竟也驚動了這位純血之君——他将目标定在元老院上,找錯了方向,自然一無所獲。

玖蘭紫姬一邊工作,一邊研究感興趣的事情,偶爾與朽木貞子聊聊天,日子過得很悠閑。玖蘭紫姬說出的“穿越司”三個字,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穿越司對客戶的禁制。原來無論如何都無法洩露半點內容的朽木貞子,已經可以将自己知道的,盡數相告了。不過,這個告知的對象僅限于玖蘭紫姬,對着旁人,她依舊是無法說出來的。朽木貞子發現了這件事之後,就将它作為探查周圍有無他人的方法:說不出相關信息的時候,就是有人在偷窺(喂)。

朽木貞子說的只是有關穿越司的事情,自己的事情說得很少,只說自己失去了一樣東西,換了“瑪麗蘇光環”。而瑪麗蘇光環的效果,在最初的新鮮刺激過後,朽木貞子的評價只有一句:“那些陌生的人對我做出各種親密的舉止,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婊/子。”

朽木貞子這麽配合,玖蘭紫姬自然要給她一些好處。瑪麗蘇光環疑似邪修的魅惑之術,這一點,玖蘭紫姬已經告訴了朽木貞子。玖蘭紫姬給出了選擇,由她出手将這東西拔除,或是朽木貞子憑借自己的能力,将其收束。朽木貞子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朽木貞子的目的是徹底的掌控所謂的“瑪麗蘇光環”。這東西帶來的不是愛情,而是欲/望。對純情的正人君子來說,愛情或許就等于欲/念了吧,啊,純潔的小女生大概也是這樣認為的。而對那些有生活閱歷的人來說,這兩樣,是完全不相幹的東西。使用所謂的光環,朽木貞子沒有一丁點兒玩弄他人感情的負罪感。任何東西,用到恰當的地方,都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作為一名能夠獨當一面的死神,朽木貞子對這句話十分認同。瑪麗蘇光環,在很多時候,真的很有用。

想要徹底掌控瑪麗蘇光環,就要從最基本的東西學起了。普通人想要入門,已是十分不易,更何況 ,朽木貞子身上,還有一個天大的隐患。想着學校一邊上課一邊修行,顯然是行不通的。她需要挪出大塊的時間,到安全的地方,靜心修行。而在這之前,她要将諸多事宜安排好。學校這邊也就算了,關鍵是工作。屍魂界那頭的靈壓監控也就算了,時不時冒出的虛才是最讓人頭疼的——見玖蘭紫姬對死神感興趣,朽木貞子毫不猶豫地将屍魂界的信息如是相告——總不能讓玖蘭紫姬替她去砍虛。

玖蘭紫姬現在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電腦上,對教導朽木貞子的興致不高。後者還有時間好好考慮如何安排相關事宜,倒也不至于手忙腳亂。

玖蘭紫姬不好相處,這是血族中公開的秘密。現在突然冒出一個人類,和玖蘭紫姬相談甚歡,自然引起某些人的注意。血族的諸位将目光集中在朽木貞子的身上,然後不可避免地被瑪麗蘇光環影響……朽木貞子來到黑主學園落腳,就是知道這裏有一群光鮮的生物,或許可以幫自己分擔一下數目可怖的後援團,結果沒想到,他們自己也摻和進來了。朽木貞子已經不寄希望于玖蘭紫姬了——那姐們在那邊看戲看得正開心呢。

☆、風雨欲來

聖巧克力日什麽的,沒給玖蘭紫姬帶來影響。倒是有兩個特賢惠的男生想給她送巧克力,可惜完全找不到人。朽木貞子收到不少巧克力,男生女生都有送。第一次收到巧克力的朽木貞子興致勃勃的試吃了一塊,然後發現,自己高估日間部諸位同學的動手能力了。聖巧克力日之後的兩天,朽木貞子沒去上學,理由是食物中毒。

不知不覺,日歷翻過了好幾頁,日子看似平淡如水,卻每時每刻都發生着變化。

谷澤杏子已經敢在玖蘭紫姬家裏小範圍活動了。原因很簡單:小野美智子一連半個月,給她送到房間的飯菜都是一樣的,而且只能算是做熟了,遠遠說不上是美味。這姑娘終于忍無可忍了。當然,玖蘭紫姬沒對她做什麽,也是原因之一。

朽木貞子偶爾會來玖蘭紫姬家裏做客。在這裏,她見到了小白兔樣的谷澤杏子。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情形完全不曾出現。

“我是朽木貞子,請多指教。”朽木貞子很有禮貌地鞠躬,道。

“朽木?那個朽木?”谷澤杏子怪叫一聲,而後尖叫着逃開。

朽木貞子:“……我該慶幸她沒問我是不是那個‘貞子’嗎?”姑娘,你這是怨念?

“據我所知,死神亦是魂魄。”在一旁看熱鬧的玖蘭紫姬說。

“您是想看我從電視裏爬出來嗎?死神是高密度靈體,沒那個本事啊。”朽木貞子說。

“你只是缺少練習罷了。”玖蘭紫姬回答道。

長琴:【……】他正被迫“練習”閱讀耽美小說。

朽木貞子:“……”這東西要怎麽練習啊。

在玖蘭紫姬家裏轉了一圈,朽木貞子發現這裏很自在。玖蘭紫姬不會被瑪麗蘇光環影響。谷澤杏子的神經太過纖細,有一丁點兒的異樣,她都會像只蝸牛那樣,縮回殼子裏。她那可憐的膽量,竟然對理智有加成作用,讓她生生抵住了瑪麗蘇光環的影響。至于小野美智子,她确實拜倒在瑪麗蘇光環之下。不過,和玖蘭紫姬共處多年,她被調/教地很好,不會因為內心的沖動,做出失禮的行為,比如盯着客人看。被人偷偷有火熱的視線盯着什麽的,朽木貞子表示毫無壓力。最重要的是,這裏的人,要麽早就知道了死神的存在,比如玖蘭紫姬和谷澤杏子,要麽就是什麽都不會問的全職女仆,別說出去砍虛,就算朽木貞子脫了義骸在這裏晃蕩,也沒人會說什麽。比起黑主學園,這裏可真是太方便了。

上學很麻煩,住在玖蘭紫姬家裏很自在——死神很小氣,竟沒給外派人員準備住所——在不需要現世的文憑的情況下,朽木貞子辦理了休學手續,到玖蘭紫姬這裏安家落戶了。

觀察對象送貨上門,玖蘭紫姬沒有拒絕的道理。對朽木貞子的靠近,玖蘭紫姬欣然接受。

玖蘭紫姬還挂着黑主學園的美術老師的頭銜,要去上班。小野美智子乖巧得過分,不敢出現在客人面前。朽木貞子工作上網之餘,将逗弄蝸牛當成了樂趣(谷澤杏子:……)。

瑪麗蘇光環不是蓋的,朽木貞子在黑主學園有着為數不少的愛慕者。她的休學,自然引起了不少人關注,這其中就有錐生零。錐生零是一個很純情的少年。心思全放在吸血鬼相關事宜上的他,還不了解少男少女之間的那種朦胧的吸引。再見到朽木貞子時那種面紅耳赤的感覺,被他下意識的忽視了。他關注這件事,其實和玖蘭紫姬有關。朽木貞子是在和玖蘭紫姬交好之後,才突然休學的。錐生零懷疑玖蘭紫姬做了什麽。最大的可能,就是朽木貞子被咬了。被純血種咬了的可憐少女——錐生零瞬間想到了自己。他一定要弄清楚發生了什麽。如果真的……即使救不了朽木同學,他也會殺了那個披着人皮的野獸,為無辜受害的人報仇的。這孩子腦補過度,不用理他。

聽聞“瑪麗蘇”走了,夜刈彌子剛剛松了一口氣,就發現錐生零的心還沒收回來。而夜刈彌子只是錐生零的師姐兼同事,連吃醋的立場都沒有。而且,因為錐生零的理由太充分,太正義,她還得與錐生零同進退,為那個朽木貞子讨回公道。将自己腦補成無怨無悔的癡心女配的夜刈彌子,端着大和撫子的溫柔做派,心底酸澀異常。

整天散步未免無趣,玖蘭紫姬将畫板搬到了小樹林,借此消磨時光。在寧靜的所在,做些風雅的事情,雖然無琴,雖然這源于西方的畫技不符合心中風雅的定義,能夠遠離耽美小說,難得出來放風的某人已經很滿意了。

可惜,這樣的惬意,無法長久。

被人用槍指着,已是很煞風景了。被而稱為“披着人皮的野獸”,再和善的人都會心生不悅,尤其,說出這句話的人,本質上,與其更加接近。

玖蘭紫姬勾起唇角,說:“錐生同學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說出你的陰謀,吸血鬼!”錐生零冷冷地說。

“吸血鬼?”玖蘭紫姬笑容不改,悠然地伸出右手,在左手的掌心劃出一道口子,血瞬間流出,純血的味道飄散開來。“你是在說你自己嗎?”玖蘭紫姬看着錐生零,說。

此時的錐生零已經說不出話了。一個在堕落邊緣徘徊的Level D,聞到了純血的氣味,他沒馬上撲過去,已經是十分難得了。錐生零痛苦地蹲下,等他再次擡頭時,紫水晶般的眼眸已經一片血紅。果然已經到極限了,這樣一點點的刺激,就失去理智了。

玖蘭紫姬手上的傷口已經複原,純血的味道卻不是那麽容易消散的。她靜靜地站在那裏,等着看這次的戲碼能發展到何種地步。

“零!”尖利的女高音傳來,夜刈彌子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沖到錐生零身邊,單膝跪地,擔憂無比。她看見錐生零與野獸無異的眼眸,臉色慘白。她惡狠狠地瞪了玖蘭紫姬一眼,伸手抱住錐生零,任憑後者怎樣掙紮,都不放手。下一刻,一種異樣的力量在兩人之間流淌。

看着錐生零眼中的紅色漸漸退去,掙紮漸漸減弱,玖蘭紫姬眼中閃過一抹異樣,手指微微用力,修剪得十分漂亮的指甲,在細膩的皮膚上一劃,血再次流了出來。然後,玖蘭紫姬不意外的看着錐生零再次滑向失控的邊緣。

夜刈彌子也發現了錐生零的變化。自己的能力沒理由會突然失去作用的,那麽,就是有人做了手腳。她看向玖蘭紫姬,說:“你,做了什麽?”

“夜刈同學何出此言?我不過是在此作畫,錐生同學突然出現,說了一些話。我受了驚吓,不慎劃破了手指。至于錐生同學為何這般模樣,我就不知道了。”玖蘭紫姬笑容溫和地說。

“你!”夜刈彌子瞪大了眼睛。在和玖蘭紫姬對峙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放松了手上的力量。錐生零猛地推開她。“零!”夜刈彌子跌坐在地上,一臉受傷地看着錐生零。

“走開!”錐生零低吼道。

“零!我是不會放開你的,零!”夜刈彌子邊說,邊靠近錐生零。

“走!不用你管!”錐生零再次推開夜刈彌子。這一次他用了很大的力氣,夜刈彌子直接摔到在地,被地上的石子劃傷了手。夜刈彌子沒顧得上自己的傷,再次靠了過去。Level E會被含有強大力量的血液吸引。夜刈彌子血液中的力量,很是不錯。玖蘭紫姬的血液的味道更加醇厚,可終究離得遠了些。夜刈彌子的手還在流血,又不依不饒的将傷口送到錐生零面前。

這一回,錐生零沒有拒絕夜刈彌子的擁抱。獵食者不會拒絕送上門的獵物。在夜刈彌子靠過來的時候,錐生零将頭埋在她的頸項之間,咬了下去。

“零!”夜刈彌子瞬間瞪大了眼睛。脖頸處被吮吸的異樣,以及失血帶來的眩暈,讓她無法鎮定下來使用力量。那一刻,她羞怯又恐慌,想要擺脫這個尴尬又危險的處境,卻無能為力。會死嗎——這個想法瞬間閃過夜刈彌子的心頭,雖然在下一刻就消失無蹤,可還是留下了不為人知的痕跡。

忽然,頸間嗜咬吮吸的力道一松,扣住自己身體的手臂垂了下來,錐生零軟綿綿地倒在夜刈彌子懷裏。夜刈彌子一愣,而後擡頭,看見了一個一臉不耐煩的神色的少女——星煉。

“這裏發生了什麽?”玖蘭樞從樹林裏走了出來,問道,“紫姬,你,受傷了?”他看向玖蘭紫姬,神色溫柔,目光中帶着憐惜。

“無事,不過是劃了一下罷了。”玖蘭紫姬避開玖蘭樞的目光,說。

“要小心啊,我會心疼呢。”玖蘭樞說。

“……不勞費心。”玖蘭紫姬硬邦邦地說。

玖蘭樞包容地笑了,而後,他看向錐生零和夜刈彌子,收斂了笑容,露出苦惱的神色。他說:“錐生零已經到極限了啊。這樣的他留在日間部很危險呢。我會和理事長說,讓……”

“零不會去夜間部的!他不會和你們這群吸血鬼在一起的!”夜刈彌子打斷了玖蘭樞的話,大聲說。

“你要任性啊,夜刈小姐。如果傷了人,錐生君也會很傷心的吧。”玖蘭樞笑容溫和,似乎全然不在意夜刈彌子的失禮。

“閉嘴!他不會去的!零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操心!”夜刈彌子說。

“我會和理事長說這件事的,相信理事長會做出最好的安排的。這樣的錐生君,已經給身邊的人帶來了威脅呢。”玖蘭樞笑着說。

“你!你會後悔的!”夜刈彌子惡狠狠地說。她知道,在黑主灰閻心裏,比起心上人的遺孤,錐生零不算什麽。玖蘭樞這樣說,這件事基本就算是定下來了。除非優姬阻止。但是……難道真的要讓零戴上那條“狗鏈”?尤其是,鏈子的另一頭,還握在優姬的手裏。真的沒有辦法改變嗎?夜刈彌子恨恨地瞪着姓玖蘭的那兩人。都是他們的錯,如果不是他們,零怎麽會遇到這種事!如果不是要保護優姬,零怎麽會……如果沒有優姬——夜刈彌子被突然蹿出的念頭吓了一跳,她深吸一口氣,壓下這個罪惡的念頭。而這時,她的目光落在面帶笑容,眼神始終淡漠的玖蘭紫姬身上。玖蘭紫姬的面容……夜刈彌子的動作一頓,随即眯起眼睛,惡狠狠地說:“你們會後悔的!你們一定會後悔的!”說完,不再理會在場的另外三人,攙扶着錐生零離開了。

夜刈彌子和錐生零已經離去,玖蘭樞看向玖蘭紫姬,說:“紫姬,你……”

“我下午還有事,玖蘭同學,恕不奉陪。”玖蘭紫姬一邊說,一邊收拾東西,然後,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裏。

“紫姬……”玖蘭樞望着玖蘭紫姬的背影許久,直到那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裏,輕輕一嘆。

玖蘭紫姬一直防備着玖蘭樞對自己做些什麽,對身後的動靜異常關注,自然察覺了玖蘭樞那個深情男子的動作。玖蘭紫姬脊背一寒,決定回去就聯絡麻将先生,讓他給玖蘭樞找些麻煩。

本來是出來放風,就給受到精神攻擊,長琴心情很是不爽。他躲回意識深處,短時間內,是不打算出來了。

玖蘭樞将錐生零的事情告訴了黑主灰閻。黑主灰閻自然同意玖蘭樞的意見。錐生零雖然不想和一群吸血鬼朝夕相處,但是,這一次他傷到了夜刈彌子,下一次就可能傷到優姬,或是其他無辜的人。他不得不痛苦地承認,自己已經不适合于普通人生活在一起了。面對轉到夜間部這個決定,錐生零這個當事人自暴自棄地同意了。黑主優姬什麽都不知道。那個粗心的孩子,甚至沒發現錐生零身上的變化。這件事的讨論,黑主優姬沒有發言權。夜刈彌子是不同意的。她一點兒也不希望她的零送上門去給人當棋子。她和錐生零私下裏談了一次,又和黑主灰閻據理力争,最後還搬出了黑主灰閻的好友,錐生零的父母,以及自己的養父夜刈十牙,終于讓黑主灰閻收回錐生零的轉院要求。當然,必要的措施還是有的。錐生零依舊戴上了那個馴養吸血鬼的“狗鏈”。這一回,鏈子的另一頭攥在了夜刈彌子的手裏。

終于沒有優姬的事情了——夜刈彌子心底慶幸着,有為錐生零感到可憐。

夜刈彌子對錐生零說:“零,我是不會用這個東西的。”不會讓你像牲口一樣被人牽着的。最後這句,因為要顧全少年的自尊,夜刈彌子沒說出口。

“不,夜刈師姐,你要阻止我。如果我變成了嗜血的怪物,就殺了我。”錐生零斬釘截鐵地說。

“不,不會的,我永遠都不會讓你變成那個樣子的。”夜刈彌子堅定地說。

錐生零冷哼一聲,偏過頭。

夜刈彌子看着別扭的少年,垂下頭,嘆了口氣。

玖蘭樞在自己的房裏擺他的棋子。黑主灰閻默念着心上人的名字,發出一聲嘆息。黑主優姬什麽都不知道,快樂得讓人嫉妒。玖蘭紫姬暗暗盤算着怎樣還掉玖蘭家的生身之恩,然後飄然遠去,再不相見。夜間部的諸位一心一意地追随着他們的玖蘭樞大人。日間部的諸位依舊花癡。

一切安好,卻也不過是表面上的平靜罷了。

☆、引怪體質

黑主學園來了個叫做夜刈十牙的老師,在夜間部教倫理課。此人外表頹廢,右眼戴着眼罩,疑似失明。就是這樣一只大叔,讓無意中見到他的日間部女生冒出了粉紅泡泡無數。與他同姓的夜刈彌子為此受到了不少騷/擾。也有那大膽的女生特地去賭夜刈十牙。她們歡歡喜喜地去,淚奔着回來。唔,夜刈老師和錐生同學一樣兇,一點兒也沒有夜刈同學的溫柔和善。

夜刈十牙很不友好。如果說,夜間部的那些,因為黑主灰閻的關系,以及他們的領袖的“人類愛好者”的身份,夜刈十牙還能收斂敵意的話,面對與元老院關系密切(?)的玖蘭紫姬,他的惡意可就是毫不掩飾了。每次見到玖蘭紫姬,夜刈十牙都是一副恨不得馬上掏槍崩了她的表情。說實話,比較黑主學園的創辦者,以及夜間部的那一群,玖蘭紫姬看夜刈十牙更順眼。食物與獵食者本就不該出現溫情脈脈的情景。

比起錐生零,夜刈十牙無疑要聰明很多。他表露出了自己的敵意,卻不曾真的做出出格的事情。夜刈十牙不喜血族,業內人士都知道。對玖蘭紫姬表現出敵意,乃是理所當然。他要是和和氣氣的,才叫人懷疑呢。而他很清楚,能在元老院作威作福的純血之君,絕不是他一個人能對付的,哪怕他是所謂的“最強的吸血鬼獵人”。他有自知之明,自然不會去挑釁玖蘭紫姬。明明師父的腦子很正常,怎麽徒弟是那種沖動暴躁的模樣?難道是遺傳基因的問題,被緋櫻閑咬了之後,傳染了某些變異病毒,亦或是,被黑主灰閻養殘了?

因為夜刈彌子的幫助,錐生零的狀态還很好。夜刈十牙看見自己的徒弟還是個“人”,很是欣慰,對自己的徒弟,即驕傲,又心酸。

黑主優姬的心情不是很好。她感覺到,錐生零和夜刈彌子之間有一個秘密,她無法插足。黑主優姬不是那種對別人的秘密有某種癖好的小女生。只是,青梅竹馬的三人,兩個人之間有了自己的秘密,剩下一個一無所知,這讓優姬産生了一種被抛棄的感覺。黑主優姬不知道該向誰述說。玖蘭學長嗎?不,不可以給玖蘭學長添麻煩的。若葉沙賴嗎?她是優姬的好朋友,但是,她只是一個普通人,有些事情,不應該讓她知道的。

夜刈十牙怎樣,和玖蘭紫姬沒關系。和她有關系的,是一條麻遠。老麻将先生來探望小麻将先生。他來的時間是周二晚上。整個夜間部如臨大敵,集體翹了玖蘭紫姬的課。在空空如也的教室等了十分鐘,玖蘭紫姬微微一笑,撥通了老麻将先生的手機——小孩子逃課怎麽辦?找家長呗。

而另一邊,一條麻遠來到月之寮,強勢地表達了自己對後輩的“關心”。藍堂英為了維護玖蘭樞,冒犯了一條麻遠。玖蘭樞搶在一條麻遠發話之前,賞了藍堂英一個嘴巴。他剛想說點兒場面話,忽然聽到一陣蜂鳴從一條麻遠身上傳來——那是手機震動的聲音——動作不由一頓。

一條麻遠說了聲“抱歉”,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接通手機,語氣恭謹地說:“玖蘭大人。”

血族的聽力很好,一條麻遠又沒避開衆人,夜間部的諸位,自然聽見了這個稱呼。一條拓麻、藍堂英等人不由看向玖蘭樞。而玖蘭樞則大大地吃了一驚,而後生出一股子憂慮:能讓一翁這樣恭敬……難道玖蘭李土已經恢複了?可惡,時間不夠了啊……

在場的諸位的聽力很好,很清楚地聽見了手機裏傳來的聲音。

“一條先生嗎?一條同學身為月之寮的副宿舍長,竟然帶頭逃課。這令我十分為難。請您好生管教您的孫子,畢竟,他,還有他的同學,已經留級不只一次了。”玖蘭紫姬清冷的聲線傳來,在場諸位或僵硬,或黑線,不一一細表。

“嗨。我一定會好好管教他的,請您放心。”一條麻遠說完,等那頭挂斷了,才合上手機,轉身面向在場的諸位,嚴肅地說,“諸位請先去上課,千萬不要讓玖蘭大人久等啊。”

“……”好吧,夜間部的諸位被“一翁将至”這個消息打懵了,忘記了今天被他們放了鴿子的這位,更加的不好惹。

在上課鈴敲響半個小時之後,夜間部的諸位終于出現在教室裏。上課遲到的學生要受些教訓,嗯,通通罰站去。玖蘭樞自恃身份,看也沒看玖蘭紫姬,徑自走向座位,俯身坐下——一翁的态度說明了許多東西,有些事,他要好好想想——咦?椅子!

居高臨下地看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玖蘭樞,玖蘭紫姬說:“遲到了就要受到懲罰。玖蘭同學既然不喜歡罰站,那就蹲着聽課吧。”屬于玖蘭樞的那把椅子好好地擺在門外,還好這時候外面沒有人,不然看見突然出現的椅子,怕會以為鬧鬼呢。

玖蘭樞想站起來,卻發現辦不到。他好像被關在一個透明的盒子裏,無法逾越分毫。剛剛起身的時候,沒有準備,撞到了頭,他費了好大力氣,才沒摔回去。

玖蘭樞的支持者發現了玖蘭樞的異樣,他們或多或少露出了異樣的神色,有幾個頗有憤憤不平的味道。然而,因為為難玖蘭樞的也是為純血之君,還是玖蘭家的公主,樞大人的未婚妻——純血種向來近親通婚,作為玖蘭家這一代唯一的公主,玖蘭紫姬一直被視為玖蘭家下一任家主夫人,也就是玖蘭樞的未婚妻;玖蘭樞一直有意維持着這個誤會——衆人都保持了沉默。

玖蘭樞試着使用力量,依舊沒能掙開玖蘭紫姬的空間封鎖。而在這力量的對抗中,玖蘭紫姬一直是那種淡然的模樣。如果不是她太會演戲的話,就是與玖蘭樞的力量的碰撞,沒給她帶來絲毫負擔。無論是哪樣,對想要将一切掌控在手中的玖蘭樞來說,都不是好事。他被迫蹲在那裏,眼眸深處是濃濃的陰郁。

卻說夜間部衆人都去上課了,一條麻遠沒興趣和侍女大眼瞪小眼,就離開了月之寮,參觀起月色之下的黑主學園。

黑主學園禁止學生夜游,不過,這不意味着一條麻遠就遇不上旁人了。這裏恰好有三個學生,能夠光明正大的夜游。

“出來。”走在寂靜無人的道路上,一條麻遠突然開口道。

吸氣聲傳來,一個纖細的身影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是你?”一條麻遠打量着來人,半晌,漫不經心地說,“有什麽事嗎?”

“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一翁。”來人冷冷地說。

“唔?”一條麻遠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似乎被一條麻遠的态度極怒,對面的人握緊了拳頭,而後深吸一口氣,壓下了情緒,說:“不知道一翁是否注意過黑主優姬和玖蘭紫姬的容貌?”

“将區區一個人類與純血之君相提并論,你,太放肆了。”一條麻遠嚴厲地說。

那人冷哼一聲,說:“與其在這裏說我,不如好好看看她們的長相再說。”說完,轉身離去。初時,她只是慢慢的走着,後來速度漸漸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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