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玖蘭紫姬。

玖蘭紫姬說:“确實如此。”

朽木貞子沉默了半晌,說:“魂魄怎麽會好好的就分離呢?”

玖蘭紫姬說:“死神的靈力運轉之法,有此功效,長此以往,自然便是如此了。”

“怎、怎麽可能!”朽木貞子低呼一聲,又在下一刻捂住了嘴。

“也就是說,那些早早的找到斬魄刀的天才,其實是靈魂早早就散架子的倒黴蛋?所謂的‘天才’,其實魂魄很脆弱?”谷澤杏子點了點唇,說。

“以元神穩固而論,确實如此。”玖蘭紫姬說。

“你說元神?難道你其實是修真者?”谷澤杏子瞪大眼睛,驚奇地說。

“谷澤小姐聰慧遠勝常人,令人欽佩。”玖蘭紫姬笑着說。

“什麽聰慧?聰慧就不會被那裏的人忽悠着穿越了。我麻煩纏身,為了活得久一點,對這些個細枝末節,自然要多多注意。”谷澤杏子擺擺手,說,“為了能好好活着,最蠢笨不堪的人,也能學聰明呢。”

“這些話說出來,可就算不上是謹慎了。”朽木貞子回過神,說。

“你們都比我厲害,要是想害我,我怎麽掙紮也沒用,不如直接說出來。”谷澤杏子非常坦然地說,“怎麽樣?有沒有很感動?要記得我對你們的信任哦~”

玖蘭紫姬微微一笑,說:“谷澤小姐此言,确實,十分有趣。”

“哼,你這樣的小蝸牛,送到我腳邊,我也不稀罕去踩。”朽木貞子哼了一聲,別開頭,說。

“好了,又歪樓很久了。”谷澤杏子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說,“快說說解決的法子吧,不然,貞子就要急得爬電視機了。”

朽木貞子瞪了谷澤杏子一眼,看向玖蘭紫姬,遲疑着說:“你說的意思……是讓我修真?”

“是,也不是。求道之路向來艱難,朽木小姐若是有此心,我自然願意指點一二。”玖蘭紫姬說。

“那,您這是什麽意思呢?”朽木貞子疑惑地說。

“朽木小姐以為這所謂的‘瑪麗蘇光環’為何物?”玖蘭紫姬反問道。

朽木貞子搖了搖頭,說:“當初稀裏糊塗地就換了這個,到底是什麽,我,不知道。”

“那,朽木小姐可知道,那位浮竹伽椰子小姐,與你不同之處?”玖蘭紫姬說。

“浮竹……伽椰子……”谷澤杏子小聲說,“怨咒嫁給十三姨了?”然後在朽木貞子的瞪視下消音。

朽木貞子回過頭,說:“她,她與我一同兌換了瑪麗蘇光環,可是,大家更……喜歡她。我也是十分疑惑,難道那裏的東西,也是有假冒僞劣産品不成?”

“你被那裏坑得還少了?這穿越本身,就是假冒僞劣産品啊。”谷澤杏子說。

“朽木小姐可知‘資質’一事?”玖蘭紫姬笑問道。

“你說的是天分吧。就像有的死神擅長近戰,而有的,精通鬼道那樣?”朽木貞子說,“這……您的意識是,伽椰子的資質,适合瑪麗蘇光環的發揮?”

“別叫伽椰子,好像女鬼一樣……”谷澤杏子小聲抱怨。

玖蘭紫姬對朽木貞子點點頭,又道:“死神,可不就是鬼魂?”

谷澤杏子抖了抖,說:“我什麽也沒聽見。”

玖蘭紫姬微微一笑,說:“朽木小姐的資質,于仙道一途,可算是中上。而那位浮竹小姐,實乃修魔的好材料。”

“修仙?修魔?”朽木貞子驚訝地重複。

“而那個瑪麗蘇光環,其實是魔族的功法?”谷澤杏子瞪大眼睛,接道。

“還算不得是魔族的功法。”玖蘭紫姬說,“那‘光環’,截取自邪道的采補功法,确實算不得正道。”

“采補……采陰補陽的那種?”朽木貞子臉色難看地說。任何一個潔身自好的女孩子,聽說自己時時刻刻都在幹着勾引男人的勾當,臉色都不會好看。

“‘截取自’?為什麽聽見這三個字,我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谷澤杏子喃喃低語道。

朽木貞子:“……”

“若是完整功法,自然可以将媚态收斂自如。如朽木小姐這般……”玖蘭紫姬頓住不語。

“就會桃花滿天飛?為什麽我感覺不止于此呢……”谷澤杏子說。

玖蘭紫姬驚訝地看了谷澤杏子一眼,略帶為難地說:“此法意在采補元陽……自然不能任其消散……故而,易于受孕。媚态無法收斂,被迷惑之人不知顧忌……”後面的話,她不打算說了。

“所以,伽椰子流産,其實是……是因為這種事……”朽木貞子難以置信地說。她一直以為伽椰子發現自己懷孕之後,打胎了。

谷澤杏子嘆了口氣,說:“因為這種事流産,肯定會被當成……當成不好的女孩子吧。不管是不是自願的,這種事,吃虧的終是女孩子。”

朽木貞子嘆了口氣,沒有言語。

作者有話要說:繼續攢人品

☆、飛來桃花

在弄明白了一幹前因後果之後,朽木貞子接受了玖蘭紫姬贈送的修真功法。她到是沒有得道成仙的渴望,只是想将功法補全,能夠控制瑪麗蘇光環罷了。

朽木貞子閉門不出,安心修煉。谷澤杏子繼續挂在網上,宅得徹底。小野美智子向來是被忽視的那一個。玖蘭紫姬正常的上班。大家的日子分外的悠閑。

或許是老天爺見不得這幫偷渡之人過得太好,這不,才兩天,又有麻煩了。柿子撿軟的捏什麽的,老天爺不懂,他只會收拾最看不順眼的。這回不得安生的是玖蘭紫姬。

話說夜間部來了個叫紅瑪利亞的轉校生,這姑娘看着清純可愛,瓤子已經是大嬸一級的人物了。嫩包子裏塞的老陷叫做緋櫻閑,是個心裏有着仇恨,還保持着溫柔的性情,又生無可戀的寡婦(……)。這姑娘最後折在了黑主學園。玖蘭樞得到了緋櫻家的純血,得到了緋櫻閑的力量,卻不想背負傷害緋櫻家最後純血種的罪名。本來,他是打算将罪名推到和緋櫻閑有着滅門之仇的錐生零身上的。可惜,夜刈彌子早知道了劇情。她早早的拉着錐生零參加了一個初高中生知識問答節目——為了打通關節,夜刈彌子花光了自己的積蓄。該節目是現場直播,電視機前的觀衆朋友們都是錐生零的證人。這下子,玖蘭樞就是想栽贓給錐生零也不可能了。其實硬說錐生零殺死純血種,也是很牽強的,畢竟實力擺在那裏。不過是錐生零恰好有動機罷了。貴族是不可能對純血種動手的。那麽,除了玖蘭樞,另一個有能力弄死緋櫻閑的就是玖蘭紫姬了。恰好玖蘭紫姬沒參加那天的舞會,早早的回家了——回家?誰知道是真是假。于是,玖蘭樞一邊表示不相信自己的妹妹會做出這種事,一邊表示自己一定不會妨礙元老會辦事。真真是唱念俱佳,不去做戲子可惜了。

一條麻遠不是傻子。他現在要對上的是玖蘭樞,絕不會在這個時候開罪玖蘭紫姬。麻将先生進行了現場勘查,發現當時在那裏的人,除了一心癡戀緋櫻閑的錐生一縷,還有一個黑主優姬。一條麻遠和藹可親地詢問黑主優姬發生了什麽事。玖蘭樞幾次想要阻止,都被一條麻遠的随從引開了話題。黑主優姬記得這位大叔,他是一條學長的爺爺,給黑主學園捐了好多錢,一直很和藹,嗯,他是好人。黑主優姬傻傻的将事情全說了,比如,緋櫻閑說出了錐生零的秘密,并且說她能拯救錐生零,但是要黑主優姬的血液。而之後,她失去了意識,再醒來緋櫻閑已經死了——騎士不在,玖蘭樞只好親自救場;為了不讓心愛的妹妹看到自己殘忍的一面,玖蘭樞一出場就打暈了黑主優姬,而後者完全沒發現是誰打暈了自己。

被人用青梅竹馬要挾,險些被純血種吸血,本身是獵人協會的重點培養對象,手裏還有“狩獵女神”這樣頂級的獵人武器——好麽,作案動機和能力都具備,可以結案了。

玖蘭樞自然不會讓心愛的妹妹落在元老會手裏。為了保住自己的妹妹,他讓出了不少利益。這其中不僅僅是他玖蘭家的利益,還有他的追随者的。他為了黑主優姬這樣一個人類,竟然做了這樣多的犧牲,縱然夜間部的諸位對他崇拜異常,終究還是有了怨言。麻将先生從玖蘭樞這裏榨出了不少好處,基本确定了黑主優姬的身份,完成了離間夜間部衆人的隐藏任務,心情大好的離開了。而黑主優姬呢,她不知道玖蘭樞為她做了何等的犧牲,只知道大家都懷疑她,沒人相信她,玖蘭學長也不來安慰她——玖蘭樞要做樣子,在元老會的眼皮子底下,自然不能和她太親近。聽到黑主優姬的抱怨,玖蘭樞內心苦悶,難免生出心灰意冷之感。

玖蘭樞是愛着優姬的,但是,優姬無法成為與他并肩奮鬥的那個人。或許優姬并不适合成為自己的妻子吧——玖蘭樞心中生出了這樣的念頭,怎麽也壓不下去了。

玖蘭紫姬落腳的地方不是秘密,敢來打擾的,除了上門推銷和送外賣的,還真沒幾個。這天早上,玖蘭紫姬一開門,就看見了那個等在門外的人。那人衣衫濡濕,想來是站了許久,沾了露水的緣故。他看着玖蘭紫姬,深情中透着哀傷,又有着溫柔無限。玖蘭紫姬身上一寒,不由懷疑,是不是麻将先生把某人逼得太狠了,讓他不惜出賣色相,來此求援。

是的,這個渾身散發着棄婦氣息的人,就是玖蘭紫姬血緣上的哥哥,玖蘭樞。

玖蘭紫姬僵在門口的模樣讓兩位同居者好奇。谷澤杏子伸長了脖子,瞄了一眼,抖了抖,飛快地退了回去。害怕?不,她相信玖蘭紫姬不會讓人在自己的地盤撒野。她只是覺得胃部不适罷了。朽木貞子也是好奇的。她的教養不允許她做出谷澤杏子那樣破壞形象的事情。見谷澤杏子退了回來,她将疑惑的目光投了過去。

“你現在已經能控制那個瑪麗蘇光環了吧?”谷澤杏子湊到朽木貞子身邊,問道。

“還好。”朽木貞子說。

谷澤杏子指着門外,說:“最大功率。”

朽木貞子愣了一下,稍作猶豫,點了點頭,說:“好。”說罷,她周身氣息一變,嫣然一笑,當真是豔光四射,傾國傾城。

谷澤杏子捂住眼睛,哀叫道:“不行了,不行了,我要百合了!”

朽木貞子聞言,又是一笑,施施然向外走去。

“玖蘭君,請問發生什麽事情了?”朽木貞子的嗓音,柔和中帶着媚意,一下子就抓住了某人全部的心神。

屋裏兩人的小動作,玖蘭紫姬了如指掌,她非但沒有阻止,反而興致勃勃等着看玖蘭樞出醜。朽木貞子這點兒道行,也就能虎虎剛入門的修道之人,單以擁有的能量計,朽木貞子是絕對無法撼動玖蘭樞的。不過,血族是一群耽于享樂的生物。力量天生就有,哪還用得着修煉?所以,這群家夥的意志力,大概,連意志堅定的人類都比不上吧。不,人類是不會為了食物發狂的,而血族……

玖蘭樞看向朽木貞子,眼中溢滿了癡迷。他只覺喉嚨幹澀異常,心裏有個聲音不停地叫嚣着:“想要她!”什麽玖蘭紫姬,什麽優姬,什麽元老會,什麽玖蘭家,此時的玖蘭樞心裏已經容不下其他,滿心滿眼的,都是那個美麗的身影。

玖蘭樞的醜态,在場的兩位女士看得清清楚楚。朽木貞子暗自慶幸,自己不曾生在血族中間,不然,整天面對這種貨色,怕是早就瘋了。

玖蘭紫姬看着玖蘭樞,越發的覺得血族很可悲。瞧瞧,就是這樣一個意志薄弱的純血之君,領着一群還不曾掌控家族大權的後輩,就讓血族中實際的統治者元老會束手無策。難怪上萬年前血族還是這片土地實際的統治者,而現今只能淪為人類社會的寄生蟲。再過些時候,他們怕是只能在實驗室和動物園裏才能找得到了。

這時候,玖蘭樞神情恍惚地走向朽木貞子,伸出手,似乎想要将她掌控在手心之中。

意識到自己玩大了,朽木貞子收斂了氣息,順手甩了一個低級縛道給玖蘭樞——雖然知道使用鬼道對自己有害無益,可是那麽多年,習慣了,有事最先出手的還是鬼道,而非最近習得的道術。大抵強者,遇見危險,即使精神恍惚,也會本能地躲開,甚至下意識地反擊。可惜,玖蘭樞不屬于這個範疇,他不散不避,直接被低級縛道綁了。

看着雙手反剪的玖蘭樞,玖蘭紫姬淡淡地說:“玖蘭同學,學生的私生活,我是不會過問的,不過,我只是美術老師,不提供生理衛生教育,請您自重。”

玖蘭樞的臉色本就非常難看,聽見玖蘭紫姬的話,原本算得上賞心悅目的面容徹底扭曲。純血之君的實力在那裏,朽木貞子的瞬發縛道無法長時間的制住他。玖蘭樞用力一掙,恢複了自由。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一口氣,壓下了滿腔怒火,擠出溫柔中含着哀傷的笑容,說:“紫姬可真是冷漠呢。”

玖蘭紫姬冷冷地說:“玖蘭同學來此,有何貴幹?”

玖蘭樞似是全不在意玖蘭紫姬的冷漠,他掃了一眼朽木貞子,憂心忡忡地看着玖蘭紫姬,說:“紫姬和一些來歷不明的人住在一起,我,很擔心呢。”

“我身為純血之君,自保之力總還是有的。”玖蘭紫姬冷漠地說,“玖蘭同學究竟有什麽事?若是無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提到“自保之力”,玖蘭樞動作一僵,說:“紫姬是要去上班嗎?不過是幾個人類罷了,怎麽值得讓你如此辛苦呢?”然後,他看向敞開的大門,說,“我還從沒見過紫姬的住所呢……”

“在其位,謀其政,玖蘭同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曾聽聞?這可真是讓人心憂。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做人最基本的道理,我還是懂的。玖蘭同學,恕不奉陪。”玖蘭紫姬說着,向停在院子裏的車走去。

玖蘭樞被玖蘭紫姬說得怒氣上湧,回神不能,等他反應過來之時,玖蘭紫姬的車已經跑出老遠,而朽木貞子也早就回屋鎖門了。

接下來的幾天,玖蘭紫姬過得很不順心。玖蘭樞化身為大塊橡皮糖,黏在她的身上,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着過盛的荷爾蒙。在無人的時候,玖蘭紫姬會将玖蘭樞強制轉移,來個眼不見為淨,而有旁人在的時候,玖蘭紫姬就不好弄出這種白日見鬼的事情了。玖蘭樞也發現了這個情況,他總是選在大庭廣衆之下,對玖蘭紫姬示愛。玖蘭紫姬自然是不假辭色,冷顏以對。

玖蘭樞的人氣很旺,普通班的那群花癡,對收獲了玖蘭學長的愛情的玖蘭老師嫉妒異常,同時又在為玖蘭學長抱不平:玖蘭老師好冷酷好無情好無理取鬧!這樣溫柔深情的玖蘭學長她怎麽忍心拒絕呢?可憐的玖蘭學長都憔悴了。虧的是玖蘭紫姬身為教師,積威甚重,學生只敢在背後說上幾句,還不敢弄出不好的事情。

夜間部的諸位的态度就很微妙了。首先,玖蘭樞放棄了黑主優姬那個人類,選擇了高貴的純血之君玖蘭紫姬,大家很欣慰。其次,這位玖蘭家的公主個性很強,不好相處,又和元老會那邊不清不楚的,留在樞大人身邊,真的沒事嗎?第三,玖蘭紫姬仗着自己是純血種,就敢對樞大人這樣無理,太不識好歹了!他們也說不清到底希不希望玖蘭樞和玖蘭紫姬在一起。當然,這些貴族對純血之君有着與生俱來的尊敬,他們別說當面發表意見,就是背後議論也是不敢的。

黑主優姬見到心愛的玖蘭學長一心一意的愛着玖蘭老師,心中痛苦:難道我做了這麽多,還是沒辦法接近玖蘭學長嗎?她內心的苦悶無處述說,人不由沉默起來。

錐生零自然發現了黑主優姬的異樣。他一邊高興玖蘭樞終于不再做出那種讓黑主優姬誤會的行為,一邊又為黑主優姬的悶悶不樂擔憂。他是不會哄女孩子的,只能陪着黑主優姬一起沉默。

夜刈彌子呢?看見黑主優姬難過,看見玖蘭樞吃癟,她心裏暢快異常。而錐生零對黑主優姬的擔憂她也是看在眼裏,心底的酸澀不足言表。黑主優姬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夥伴,夜刈彌子也不是全無感情。錐生零的痛苦來自玖蘭家,夜刈彌子對這個姓氏的深惡痛絕,恨屋及烏,夜刈彌子對黑主優姬是有着憎惡的,同時,她又知道黑主優姬全不知情,那種“你的存在本身就是錯誤”的觀點,夜刈彌子無法接受。仍有良心剩餘的夜刈彌子對自己憎恨、陷害無辜的幼年夥伴,心裏存着愧疚,無處疏洩,最後竟發酵出了兩分自厭的情緒。這種種滋味混在一起,夜刈彌子自己也說不清,心底感觸為何了。

黑主灰閻呢,他覺得玖蘭樞這樣做是為了麻痹元老會,看着日漸憔悴的女兒,心底憂慮,卻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更加賣力地耍寶,不惜自毀形象,彩衣娛親,力求女兒臉上能多點笑容。

玖蘭紫姬被纏得心煩,幹脆辭了工作,繼續以剝削麻将先生為生。

玖蘭樞是不會同意玖蘭紫姬逃離自己的掌控(?)的,他直接追到玖蘭紫姬家裏。玖蘭紫姬的房子是擅闖不得的,這一點,玖蘭樞已經深切地體會到了。不過,這樣的小挫折是無法磨滅他的“深情”的。他每日站在玖蘭紫姬的院子外面——正對着玖蘭紫姬卧室的窗口——深情款款地凝視着。

“外、外面有怪、怪蜀黍偷窺啊!”谷澤杏子捏着嗓子,尖叫。谷澤杏子的膽子很小,很害怕吸血鬼這種黑暗生物。不過,所謂大樹下面好乘涼,确定了玖蘭樞無法傷害到躲在屋子裏的自己之後,她就把那位純血之君當成恐怖片裏的角色了。恐怖片呢,第一次看挺恐怖的,不過,次數多了,抖着抖着,也就習慣了。加上這幾日玖蘭樞在玖蘭紫姬手上吃了不少的虧,在谷澤杏子眼裏,這個恐怖片主角,已經轉型演爆笑劇了。

“怪蜀黍?那就報警啊。”朽木貞子擺弄着手機,頭也不擡地說。

“可是,警察能抓住他嗎?”谷澤杏子說着,拿出了手機。

事實證明,警察抓不住完全狀态的純血之君,但能将被加持了負面狀态的玖蘭樞扔上警車。玖蘭紫姬友情贈送空間禁制,保證玖蘭樞在24小時之內絕對無法掙脫。

第二天早上,接到小野美智子電話的一條麻遠去警察局将玖蘭樞保釋了出來。

☆、麻煩不斷

因為偷窺女孩子被帶到警察局,又被政敵保釋出來,這樣丢人的事情,仍無法磨損玖蘭樞的熱情。第三天,他依舊準時的出現在玖蘭紫姬院子外面。

都這個樣子,還能怎麽樣呢?總不能将他人道毀滅吧。弄死一個純血之君,牽扯甚廣,尤其,玖蘭紫姬身上還欠着玖蘭家的因果。

“和他談談吧,”被偷窺得心煩的谷澤杏子對玖蘭紫姬說,“最好激怒他,讓他對你出手。”她不知道玖蘭紫姬為什麽對玖蘭樞這樣忍耐,明明不喜歡那個純血之君的。

“谷澤小姐何出此言?”玖蘭紫姬說。

“自衛傷人從輕發落的。”谷澤杏子說。

玖蘭紫姬一愣,随即笑道:“多謝谷澤小姐指點了。”天道那裏,他們确實欠着玖蘭家的因果。恩情不好還,他們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幫玖蘭家做出種種蠢到極點的事情。不過,既然還不了恩,讓玖蘭家的人再欠下自己的因果也是可以,到時候兩相抵消,也就沒有關聯了。

谷澤杏子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說:“能幫到你就好了。”

玖蘭紫姬微笑道:“谷澤小姐心思通透,這般蹉跎歲月,當真可惜了。”

谷澤杏子聞言,動作一僵,嘆了口氣,說:“你覺得我這樣托庇于人不好就直說好了,玖蘭……另一個玖蘭。”她自嘲地笑了笑,說,“江湖上挨刀的,大多是那些會些把式,又沒大本事的人。普通的老百姓,除了那些真的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大多還是能留着吃飯的家什的。”

“哦?”玖蘭紫姬挑眉。

谷澤杏子又笑了兩聲,說:“有些東西,只要接觸了,就不可避免的要進到那個圈子裏。我這樣的體質,真的遇到危險,不等開打,就交代了。既然這樣,會不如一開始就躲在最後呢。沒準兒,前面的那些死了,我還活着呢。”

“總有鞭長莫及之時。”玖蘭紫姬說。

谷澤杏子滿不在乎地說:“意外總是有的。如果真的避無可避,那就死一死好了。”

“谷澤小姐竟然豁達如斯……”

“不是豁達,如果你每天都覺得自己有可能看不見明天的太陽……我只是習慣了。”谷澤杏子說,“那些東西我不想學,你就當我懶惰好了。”

玖蘭紫姬低笑一聲,說:“是麽……”

“不管是不是,外面那個,嗯哼~”谷澤杏子指着窗外,聳肩。

【紫華,時刻處于危險之中之人,為何會拒絕自保之力呢?】長琴忽然開口道。

【大概是因為,她還沒忘記最初的夢想吧。】紫華嘆息道,【确實是一個通透之人。】

【……萬衆矚目?】長琴想了想,說,【确實如此。】若是有了力量,就不會甘于平凡,那時候,谷澤杏子大概會想做那個英雄吧,而她那可憐的膽量,會害死她的。既然如此,還不如不留一點希望,也就不會不甘心了。

玖蘭樞一直在玖蘭紫姬家附近出沒,想見到他再容易不過。接到玖蘭紫姬的邀約,玖蘭樞分外高興。他将自己打扮得好似王子一般,早早地等在玖蘭紫姬門外。

玖蘭紫姬的作息時間與人類相同,約定的時間是午後。她堅決反對将聖光生物迎入自己的居所。附近有一家很不錯的冷飲店,就那裏吧。

血族大都是晝伏夜出,玖蘭樞不屬于那個特例。午後正是困頓的時刻,玖蘭樞卻要裝出神采奕奕的模樣,當真是痛苦異常。

冷飲店中,姓玖蘭的兩只相對而坐。玖蘭紫姬靜靜地啜飲這冰水,聽着玖蘭樞情話一籮筐。太子長琴剛剛陣亡,正躲在意識深處撫平內心的傷。紫華受到聖光照射,暴躁異常,表面上仍是平靜冷漠的模樣,內裏早已嘔斷了胃腸。

玖蘭樞說了半晌,見玖蘭紫姬全無反應,不由心下惴惴,停了言語,只以眼眸傳遞秋波無限。

玖蘭紫姬覺得自己的定力還不夠,竟無法保持淡漠的模樣。她放下杯子,說:“玖蘭先生這麽說,将優姬置于何地?她是你的未婚妻。血族的婚約,可是有魔力的。”

會吃醋(?)就是好事——玖蘭樞松了口氣,說:“優姬,是妹妹啊。答應過父親母親的,我會呵護照顧她,一直,作為兄長……”說着,他眼中含着憂郁,說,“紫姬啊,我身邊的位置,一直空着呢,你是唯一有資格站在這裏的人啊。”

玖蘭紫姬不為所動。

玖蘭樞繼續神情表演,說:“你是為了與我并肩而立而降生的呢,紫姬。”

“為你而生?有資格站在你的身邊?”玖蘭紫姬面上無悲無喜,說,“我立于何處,從不需要他人允許。玖蘭先生,你沒資格成為我降生的意義,沒資格站在我的身邊,追随者中,也沒有你的位置呢。”

這樣輕鄙的話語,足夠讓高高在上的純血之君怒火上湧,理智全消了。或許是吃虧次數太多,身體已經記住了玖蘭紫姬的危險,玖蘭樞還勉強保有一絲理智。他憤而起身,居高臨下,看着玖蘭紫姬,王八……呃,王霸之氣逸散開來。他說:“你是我的,紫姬!你一定會站在我的身邊。我等着你。”說罷,轉身離去。

【竟然走了?我還想弄一個防衛過當呢。真是可惜。】紫華嘆道。

【……防衛過當?紫華莫不是忘了因果之事?】長琴道。

【在這種東西手中吃虧,有失身份。】紫華不屑地說。

長琴微微一笑,說:【聽到這般令人感動的告白,當真不曾心動?】

【琴兒以為,他“愛”的是誰?】紫華似笑非笑地反問。

【自然是玖蘭紫姬。】長琴頓了頓,又道,【可這玖蘭紫姬又是何人?】

【不過是一具皮囊罷了。】紫華淡淡地說。

就在剛剛,在玖蘭樞的面前,他們交換了身體的控制權,可那個口口聲聲說“愛”的人,一點兒異樣都沒發現。這份所謂的“愛”,不過是玖蘭樞發現“心愛的優姬”無法成為自己的助力,為了讓玖蘭紫姬為他奉獻一切而找到的最好的借口罷了。

順帶提一句,在冷飲店的花銷都是玖蘭紫姬出的,玖蘭樞為此被服務員鄙視了好一頓。

玖蘭樞不只是純血之君,還是始祖,被血緣上的妹妹,靈魂上的後代(?)那麽鄙視,他心氣不順,也不再玖蘭紫姬的宅子外面秀深情了,隔三差五的噓寒問暖還是有的——那樣一個強大高傲美麗的女子,一定要折服在自己腳下。

少了玖蘭樞的每日騷擾,玖蘭紫姬心情好了許多。不過,正如先前所言,天道是見不得這群偷渡客悠閑的。這一回出事的,輪到朽木貞子了。

朽木貞子管轄的這一片地方,危害普通人生命財産安全的黑暗生物,排在前面的是Level E,虛真的不多。尤其是最近一段時日,竟然一只都沒出現。平日裏修行,朽木貞子都是套着義骸的。再次發現了虛的蹤跡,朽木貞子脫了義骸,懵了:靈體崩潰了。

衆所周知,死神是靈體,沒有靈力的人看不見。不過,這個靈體是可以觸碰現世的物體的,穿牆什麽的,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總的來說,除了身體素質以及專業技能,死神可以被視為透明人。而現在呢,朽木貞子發現自己的靈體變成了一種介于虛實之間的詭異存在。軀幹還是結結實實的,手臂已經可以穿過實物了。

絕對不能讓屍魂界的人知道——朽木·異類·貞子強忍着內心的恐懼,用最快的速度将虛人道毀滅,再次躲回義骸之中。回想方才的戰鬥,朽木貞子松了口氣:鬼道威力不降反升,進步顯着。随後,她又嘆了口氣,如果她的實力能一直增長下去,總用一天,屍魂界将不再對她造成威脅。可是,現在的她還不夠強大,而這種力量的增長會不會有極限,她也不清楚。眼下這詭異的狀态,足夠将她送進某科學怪人的實驗室了。而突然增長的實力,會給她帶來何等的災厄,她已經不敢想象了。

出了這種事,詢問玖蘭紫姬是最好的選擇。不過,事發之時,正值午夜——死神真是一項連睡覺都不得安生的工作——玖蘭紫姬正在休息。朽木貞子強自按捺內心的恐慌,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半個晚上。

死神的義骸的仿真度很高,卻也沒到提供黑眼圈這種東西的程度,除非在制作的時候自己畫上去。不過,即使沒有黑眼圈,朽木貞子的憔悴也是顯而易将的。

谷澤杏子有靈力,能夠看見靈體狀态的朽木貞子。見到了朽木貞子的新造型,她出了個口哨,說:“再加把勁兒,你很快就能爬電視機顯示器了。”話雖這樣說,她眼中含着凝重,想來是知道這樣的變化會帶來怎樣的危險。

玖蘭紫姬很淡定。她說:“已經開始了?你很努力。”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很欠打的好麽。

“這是修行功法的原因?修真不是凝練元神嗎?我的靈體怎麽會……”朽木貞子皺眉道。好吧,這麽一番折騰,她沒暴走已經算是修養好了,那點兒隐而不發的不滿,可以理解不是?

“錘煉肉身,凝聚元神,那麽,這靈體,又是哪一個?”玖蘭紫姬淡淡地說。

朽木貞子一愣,道:“難道,靈體的存在是沒用的?”

玖蘭紫姬搖搖頭,說:“你所謂的靈體,從某方面來說,與肉身相同,不過是靈魂的依托之所罷了。”

“這又是什麽意思?靈體不就是靈魂?書上……”朽木貞子瞪大眼睛,滿是不解地說。

“現世新死之人的魂魄能穿過實物,屍魂界的人,能辦到嗎?”玖蘭紫姬淡淡地說。

“死神是高密度靈體,所以不能,而普通的整……經過魂葬的整不可能回到現世……”朽木貞子說着,皺起了眉,不再言語。

“你的意思是說,死掉的人的魂魄,經過魂葬之後,穿上了一個殼子,就是所謂的‘靈體’?”谷澤杏子想了想,說,“也就是說,這個‘靈體’,其實是死人的肉身?”

玖蘭紫姬想了想,說:“确實可以這麽說。”

朽木貞子繼續皺眉,道:“那麽,‘靈體’和‘肉身’,都是錘煉的那個‘體’了?這麽多年,我已經習慣靈體了,為什麽……”

“因為我沒有與之相對的法門啊。”玖蘭紫姬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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