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然後呢,在吃飯的時候,長琴差點沒哭出來。雖然曾經将蜈蚣這種東西下鍋,長琴喜歡的,還是清淡的食物。猝不及防,吃到了某種神奇的味道,古怪的感覺直沖鼻腔。藥膳的味道也沒有這麽獨特。虧他教養極佳,才沒出醜。

紫華微微一笑,默不作聲。那麽明顯的味道,還能吃下去,不習慣,那就自認倒黴吧。

你聽說過芥末嗎,親~

作者有話要說:有個不更新的家夥說在聖誕節我應該更文……我更了,你們去催催她吧——聖母皇太後,就是書頁上的鏈接,去吧,她需要你們的鞭打。

☆、所謂宴席

朽木家總算還有一個能和他的名望相匹配的圖書館——當然,那東西不叫這麽現代化的名字,也不對外開放。作為某些人內定的朽木家未來的家主夫人的貴客,朽木家的人對紫華和長琴進入這裏保持沉默。這裏也不是什麽都有的,比如某些禁忌研究,比如某些見不得人的歷史記錄。前者在把基礎知識弄明白之前,是很難理解的,而後者,抱歉,在多次雷擊之後,紫華和長琴已經放棄研究一切和這裏的人文有關的東西了。

朽木貞子回來的日期很巧——當然,也可以說,這是某些人特意安排的——正好趕上中秋佳節。作為四大貴族之首,朽木家一改往年的低調,置辦了盛大的中秋宴。作為代理朽木家諸多事務的女眷,這辦理中秋宴的重任,自然落在朽木貞子的肩上。好吧,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這是朽木家在秀新一任的家主夫人。

中秋宴邀請的客人有很多,比如靜靈庭的貴族,比如護庭十三番的死神,再比如,朽木家家族成員的至交好友。好吧,最後一項,基本上都包含在前面兩項裏面了,除了紫華和長琴。也不知道朽木貞子和家族長老說了什麽——當然,在此之前,朽木貞子已經确定那兩位對屍魂界的宴會感興趣——原本死活不同意“賤民”登堂入室的老頑固,竟然同意讓這兩位入席,并且座位安排的還很不錯。

自打宴會開始,朽木貞子就保持着端莊而羞澀的姿态,低眉順眼地坐在那裏,悄聲細語地應付着來自各方的試探。朽木白哉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與其說他是朽木家的家主,不如說他是朽木家的吉祥物——除了那副皮相,他那裏都不像一個貴族。

紫華和長琴安靜地坐在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屍魂界的政要們。朽木家的長老們整整齊齊地坐在一邊,端着四大貴族之首的架子,親近之感肯定是沒有的,而尊敬,抱歉,那種倨傲的神态,讓人難以生出這樣的情感。至于畏懼,唉,他們也就能吓唬一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其他的貴族也是一路貨色。真不知道這裏的政客們到底是幸運還是倒黴——過一段時間,某個陰謀家就會高調的告訴衆人,最頂級的那幾十個政客,絕對是不幸的,而苦熬着資歷,等着接班的諸位,勉強算是幸運的。

軍方的代表人物,護庭十三番的隊長副隊們,很有趣。在這裏,你能找到你感興趣的所有類型,禦姐、蘿莉、大叔、正太、冰山、笑面癱、怪蜀黍、病弱美男、戰鬥狂人、科學怪人,對大爺感興趣的請找山本總隊長,母性過盛的有殘疾隊長供人愛護,另有重口味想玩人/獸的,請去七番。倒扣的籮筐不能擋住某兩只的窺探。妖怪死後不歸屍魂界管,那麽,這位狛村隊長究竟是怎麽長成這麽特別的模樣的?

作為主人,朽木白哉冷冰冰幹巴巴的致辭,爽朗的秋風瞬間變成了冬日的寒風。朽木家的宴席,客人們給足了面子,即使是許久不參加這種年輕人的活動的山本總隊長,也坐了足足一個小時,才找了個理由退場。最最老成持重的離開了,借着酒意,衆人終于擺脫了朽木家主帶來的寒流,把氣氛炒起來了。

突然,一個帶着醉意的聲音傳來:“好久不曾見過小貞子和小伽椰子的舞蹈了。可惜小伽椰子不在,咯……這位司徒小姑娘既然是小貞子的朋友,也,咯,也擅長這個吧……來一個吧……”說話的是京樂春水,一個看似粗俗的花大叔。

京樂春水的聲音,只要沒醉得不省人事,衆人都聽見了。朽木家的諸位瞬間冷了臉色。旁的貴族也默不作聲。朽木貞子似乎羞澀低下頭,沒人看見她藏在袖子裏的手已經緊緊握起。

看起來很柔弱的白發男子似乎想說什麽,終究什麽都沒說。那些流魂街出身的死神則開始起哄。

“真是有趣呢。”紫華冷冷地說。

“此話怎講?”朽木貞子溫軟的聲音裏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

“我只是好奇,這位京樂隊長,是以什麽身份說這話呢?”紫華垂下眼簾,漫不經心地說。

人們漸漸的安靜下來,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幾位當事人的身上。

“司徒小姑娘在說什麽啊?”京樂春水扶了扶頭上的鬥笠,一副很茫然的模樣。

“這話,是上級貴族京樂家對四大貴族之首的朽木家說的呢,還是八幡隊長對一位死神席官說的呢?”紫華微微擡頭,依舊是漫不經心的語調,“若是前者,那京樂家可是将朽木家的小姐當成了伶人戲子之屬?若是後者,堂堂隊長竟将保衛屍魂界的戰士當成了那等上不了臺面的玩物嗎?”

紫華話音落下,四下裏已是一片寂靜。京樂春水想要說什麽,卻沒抓住機會。

“纖雲怕是錯怪京樂隊長了。”長琴悠悠然開口道,“京樂隊長口中的‘伽椰子’,是浮竹小姐吧。朽木家當不會教導自家小姐歌舞之技,定然是那位驚采絕豔的浮竹小姐教導有方,才有讓京樂隊長念念不忘的舞姿。京樂浮竹兩家素來親厚,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在這等事情上,看法相近,亦是難免。京樂隊長應是不清楚其間關鍵,才會如此。”

“确實,不知者不怪,是纖雲刻薄了。還請京樂隊長勿怪。”紫華淡淡地說。

京樂春水動作一頓,伸手撓撓後腦勺,又扶了一下被碰歪的鬥笠,說:“怎麽會,咯,會呢……”

不得不說,紫華和長琴的話不好應對。紫華的話明明白白,就是在挑撥離間,還全是不好處理的敏感話題。貴族間的争權奪勢,一直掩在風光霁月的表象之下,自然不能都到人前。而後一個問題,在政客的眼中,隊長都是可以被舍棄的高級炮灰,何況是區區席官?可是,這話,更是不能說。這兩個問題,一個應對不好,就會帶來天大的麻煩。他這個老資格隊長,也不一定兜得住。長琴的話看似在打圓場,其實卻把京樂和浮竹兩家都罵了。自己家風有問題,還帶壞了朽木家的小姐。如果只是這麽一說也就罷了,偏偏,浮竹伽椰子的某些作為,還真的經不起推敲。可是,這樣的話,他還不得不應下,不然,就是有意為之,問題轉回上一個。

京樂春水又喝了兩碗酒,就趴在桌子上,似乎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這種情況下,他說什麽都是尴尬,比起之前出的醜,在正式的宴席上醉倒,已經不算什麽了。如果衆人能把他之前說的那些話當成酒後失言就最好了。

惹禍的已經陣亡了。作為副官,伊勢七緒不得不出來收拾殘局。這位秘書氣質十足的副隊恭恭敬敬的向朽木貞子和紫華道歉。

朽木家一位身材臃腫的長老憤憤不平,似乎想要說什麽,卻被朽木貞子搶先。她說:“都說了不知者不怪。而且,這事兒怎麽能怪罪伊勢副隊長呢?”說完,她輕輕一嘆,說,“京樂隊長這個樣子,伊勢副隊長很辛苦吧。每次出了事,都要伊勢副隊長解決,京樂隊長可真是……”朽木貞子用繪扇遮住半張臉,留下語意不明的半句話。不管這句未完之語是什麽,都沒人會把它當成誇贊。而事後京樂春水也不能追究,因為朽木貞子沒說半點不敬之言。

伊勢七緒被客客氣氣的請回座位。朽木家那位長老似乎仍有不滿,終于還是選擇隐忍了。浮竹十四郎無辜被牽連。自己尊敬的隊長落到尴尬的境地,朽木家的養女,露琪亞小姐想要說點兒活躍氣氛的話,卻被朽木白哉一眼瞪了回去。浮竹是真正的溫柔而正直的人,并不擅長這種不見硝煙的戰争。他咳了幾聲,假裝發病了。善解人意的卯之花隊長将他帶走了。最擅長打圓場的老好人隊長罕見的保持了沉默,只是不着痕跡地瞄着紫華和長琴。

經過這麽一出,氣氛變得很微妙。諸人似乎還是興致十足,舉止間卻帶了一分小心翼翼,真是別扭異常。

宴席變成了這個,自然不能繼續下去。不多時候,諸人就散了。

紫華和長琴繼續和朽木家的書籍親熱去了。因為這次的事情,一直看他們不爽的朽木家的長老們,罕見的對他們報以和善的笑容。朽木貞子留在現場,處理後續事宜。

紫華和長琴回房的時候,恰好看見正在虐待院子裏的花草的朽木貞子。

“朽木心中不痛快?”紫華說,“草木無辜,便是心中不爽,也別遷怒無辜之物啊。”

“貴族之間的龌龊,朽木小姐當是習以為常才是,為何這般失态?”長琴笑着說。

朽木貞子扯着樹葉,說:“我只是沒想到,京樂隊長竟然……呵,我一直當他們是令人敬仰的隊長,是……卻忘了,他也不過是局中人……”

“既然知道,又何必這般在意?”紫華淡淡地說。

“我也不知道,只是心裏不痛快。”朽木貞子嘆了口氣,說,“他們想要壓朽木家一頭,這回從我這裏下手。是我連累你們了。今天的事,多虧了你們幫忙……”

“今日之言,由我來說,難免有越俎代庖之嫌。朽木怎的不自己去說?”紫華說。

“我做不到。”朽木貞子搖搖頭,說,“我也沒辦法。”

“怎麽,被人欺到頭上,還顧念舊情?”紫華挑眉道。

“不,他們都這麽欺負人了,我又怎麽會顧忌先前的情誼?我只是緊張。”朽木貞子嘆了口氣,說,“只要是大庭廣衆之下,我就會緊張,說句無關緊要的話,也會面紅耳赤,手足無措。從……很久以前,就是這樣了。這輩子,貴族的教養……我已經好了很多了。”

“依你之言,也不過是缺少練習罷了。”長琴笑着說。

“……練、練習……”朽木貞子神情木然的重複。

長琴颔首微笑。

“不、不必了……我這樣很好……”朽木貞子說,“抛頭露面什麽的,我真的不需要……你、您這麽笑,我很緊張……”

長琴微微搖頭,笑道:“不過是一時之言,朽木小姐若是不喜,忘了便是,委實不必這般小心翼翼。”

“是麽……有些人,天生就能讓人記在心上……”朽木貞子說。

“是麽……”紫華淡淡地說,“時候不早,朽木還是早些休息吧。”

朽木貞子聞言,看了看天空中的明月,說:“是啊,不知不覺,已經很晚了。”說着,她又看了看狼藉的地面,說,“我把這裏收拾一下,就去休息了。”

“既然如此,我等就不打擾朽木小姐了。”長琴說。

“好……”朽木貞子打了個呵欠,忽然想到了什麽,說,“哎,等一下!”

“怎麽?”紫華回過頭,說。長琴亦停下了腳步,回首看向朽木貞子。

“今天你們的表現很搶眼,給了京樂隊長這麽大的難堪,靈力也不弱,”朽木貞子頓了頓,似乎在整理措辭,然後,她繼續說道,“可能會有人對你們有些想法……你們小心……”

“多謝朽木小姐提醒。我等自然會小心的。”長琴微笑着說。

紫華輕輕一笑,說:“朽木,他們怎樣都沒關系的。”大不了清場,雖然天道那裏不好交代,不過,最多就是被驅逐出境,離開這種地方,沒什麽大不了的。

朽木貞子忽略了突然升起的那絲寒意,說:“那就好。”

紫華和長琴離開了這裏。朽木貞子看了看地上的花草殘枝,蹲下/身,撿了幾分鐘,失去了耐性。她站起來,将手裏的那些扔到草坪裏,然後,一個鬼道,毀屍滅跡。因為控制的不好,周圍的草木略有波及。朽木貞子伸手将旁邊的往這裏撥了撥,退後兩步,端詳了一番,點點頭,離開了。

紫華和長琴看書的速度很快,半個月的工夫,就把朽木家的藏書,看得差不多了。當然,他們關注的,大多是關于力量的運用的。偶爾翻看兩眼歷史,當成消遣。而那些個和歌集,在翻看了兩眼之後,這兩位就徹底的失去了興致。不幸的是,朽木家,最多的就是這種熏陶氣質的文學作品。

總是窩在屋子裏看書,對身心都沒好處。他們也會外出看風景。哦,他們才不會告訴別人,他們盯上了技術開發局的資料庫,所謂的散步其實是踩盤子呢。

所謂夜路走多了,總有遇上鬼的時候。嚴格地說,屍魂界的居民都是鬼。紫華和長琴散步的時間,從來都是白天。不過這不妨礙他們遇上某些人。

橫沖直撞的十一番隊的正負隊長給靜靈庭的治安帶來了負面影響。而在知道了那一對其實是強強聯合的路癡組合之後,兩位外來者徹底無語。那種橫沖直撞的走法,即使本來認得路,也要找不到地方了吧。

那次中秋宴之後,病弱美男就被卯之花隊長扣在了四番隊。這一事件為靜靈庭的八卦事業提供了重要素材。

花花大叔向來是躲着紫華和長琴的。死神随身自備靈壓定位系統。為了不顯得特殊,紫華和長琴沒掩飾自身的靈力。京樂春水很容易就能确定他們的位置,提前離開。

因為中秋宴的表現,流魂街出身的死神對紫華和長琴的印象不好,見着了也當沒看見。很好,少了許多麻煩。

二番隊的隊長派人來調查某兩位的底細。很不幸,可憐的調查員沒有對抗仙人的法術的能力,什麽都查不到。

冰山貴族、狗狗怪人、正義狂人、科學怪人沒有閑逛的習慣。德高望重的總隊長也是見不到的。喜歡柿子的狐貍一天到頭見不到人影——連他的副隊都找不到人,更別說某兩只外來者了。

咦?還有誰沒說?哦,裝模作樣的老好人隊長已經在前面等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攢人品什麽的,你們懂得的。

☆、所謂見聞

看着迎面而來的棕發男子,紫華和長琴并不意外。上一次相見,他們并沒忘記。如果以這位隊長的洞察力還發現不了什麽的話,那麽,這所謂的死神,大概早就不存在了。

藍染做出巧遇的模樣,微笑着說:“謝君,司徒君,真是巧啊。”謝和司徒不是這裏的姓氏,由這裏的人念出,總是帶着幾分怪異。這位藍染隊長,雖然也帶了那麽幾分口音,卻是除了朽木貞子以外,最标準的了。

“藍染先生,确實很巧。”長琴亦是笑容溫和。紫華微笑颔首,不發一言,一副一切以長琴為主的模樣。這裏的女子大多是依靠男人生活的,紫華這般作為,倒也不顯怪異。惟有長琴唇角僵硬了幾分:某人這是怕再遇上奇葩,幹脆不打交道了。

“請問兩位來這裏做什麽?”藍染問道。

“随便走走。”長琴答道。

藍染聞言,皺起眉頭,一副為難的模樣,說:“前面是一番隊的駐地,恐怕……”

如果說護庭十三番是屍魂界的軍方力量的話,一番隊就是司令部了。在人家軍區閑逛就算了,還要往這種敏感的地方去,就是大大的不該了。是以,長琴歉然道:“如此,是我等魯莽了。”

“謝君客氣了。兩位初來乍到,不知我是否有幸請兩位同游?”藍染露出了略帶感激的友好笑容。他的這份感激,自然是為了長琴的暫時退讓,免去了先前的為難。這笑容恰到好處,沒有一丁點兒誇張做作的痕跡,分外的真誠。

“榮幸之至。”長琴笑着說。

藍染是一個好導游。他引經據典,繪聲繪色地介紹着靜靈庭的風景。他說的也只是風景,沒有一點兒逾越的地方。嗯,暫時沒發現異常的地方,就是不知道深處的東西,正不正常——自認為被天道涮了的兩位外來者給出了如是評價。

待走到一處安靜的所在,藍染似是漫a不經心地說:“我看着兩位頗為面善,好似在什麽的地方見過一樣。”

“能與藍染先生這樣傑出的人物一見如故,乃是我等的榮幸。”長琴不動聲色地說。能遇上一個看似正常的智慧生物,真的太難得了。

“謝君客氣了。”藍染低頭輕笑,似乎因為對方的贊語而羞澀。

紫華和長琴但笑不語。

藍染領着兩人,轉過兩個拐角,到了一處相對熱鬧的街道。來來往往的人,有很多都認得這位溫和的隊長。他們笑着想藍染打招呼,後者溫和有禮的一一回應。

“兩位的言行,不像是這裏的人,不知是否有幸知道你們來自哪裏?”藍染忽然說。

“正所謂‘落葉歸根’,若不是迫不得已,哪個人願意遠離家鄉呢?所謂故土,已經是再也不能抵達的所在,不提也罷。”紫華幽幽一嘆,多愁善感的模樣,完全符合這裏的人對女性的認知。不過——長琴輕輕攬住紫華的肩膀,似是安慰。他才不會承認他被紫華的演技驚到了呢。

藍染聞言,馬上做出七分愧疚夾雜着三分關切的表情,說:“是我失言了。惹得司徒君傷心,真是抱歉。”

紫華微微搖頭,沒有言語。長琴笑容淺了兩分,似有失落地說:“無妨,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他和紫華的默契很好。紫華想玩,他自然會奉陪。

紫華和長琴自認是來學習的,對屍魂界的大小事宜不感興趣,也就沒有套話的打算。和旁人打聽來的事情,也不過是“過去時”的,“現在時”的事情,恐怕都沒幾個人肯說與兩個外來者聽。若是真的想知道什麽,他們會直接從朽木貞子那裏打聽,“将來時”的都能知道呢。藍染呢,他一直在對這兩位外來者套話。遺憾的說,這兩位太過圓滑,還找不到弱點,自然是一無所獲。不,也不能算是一無所獲,至少,他知道這兩位深谙語言藝術了。

對于這次的游玩,三位當事人似乎都是樂在其中,一直到夕陽西下,這三位才回過神,打道回府。因為本身就是客人,紫華和長琴沒做出客套的邀請。藍染也十分識趣的以隊務繁忙為由,率先離開了。

“怎麽看?”坐在朽木家的庭院裏,紫華淡淡地說。

“善于僞裝之人。”長琴說。貴族與平民,向來是兩個難以真正和平共處的階層。流魂街與靜靈庭的矛盾堆積已久。偏偏是來自流魂街的人在大庭廣衆之下,給貴族出身的死神隊長難堪,還讓對方無從反駁。靜靈庭,至少是這裏的軍方勢力,對這兩個外來者,絕對是排斥的。這位藍染隊長言行舉止,真誠友好,全無破綻,這本就是最大的破綻。好吧,确實有那麽幾個隊長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那樣的人絕對無法在文書番隊居于高位。就是不知道他的這番刺探,是因為上層的安排,還是自己的意思了。如果是後者,他又是為了誰呢。

“一個不安分的人。”紫華補充道。

長琴一愣,随即道:“是我疏忽了,确實如此。”在他們看來,死神的實力,沒什麽差距,也就是一招秒殺,還是兩招清場的區別罷了。可若是在他們的同類中對比,藍染的戰力值絕對有問題。人們隐藏實力,原因有很多種,比如仇恨,比如避免上司的忌憚,比如,力量本身見不得人。最後這一種,朽木貞子就面臨着最後一種。仇恨那種歷史遺留問題暫且不提。四十六室的職位,大多是貴族世家代代相傳的,藍染沒那個門路。而在軍方勢力中發展,除非山本總隊長哪天挂了,藍染這個隊長絕對沒有升遷的機會——原諒兩位外來者,沒有人會将“莫須有”的零番隊告知他們;那種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升遷,也很難讓人甘之如饴吧。那麽,隐藏實力有什麽用呢?如果說,總攬軍方文書,五番隊隊長讓某些人忌憚,所以不能擁有強大的武力的話,旁人對藍染的評價是不善戰鬥,雖然也算是老資格的隊長,實力在同僚中,屬于墊底的那一類。要當隊長,就要有過硬的實力。藍染的個人戰力再多出幾分,可能會有人因此注意他,卻不會有人就此打壓他。可是,他無論是武力值,還是性情,都太過無害了。至于力量形式見不得人?不,他的力量沒有超出死神這個範疇的部分。這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想法多,想法多,私心也就多了。當然,在這方天道之下,什麽樣的奇葩都可能存在。聰明而無私的人,或許有吧。但是,那樣的人,絕對不會藏拙到這種地步。那就是有所圖謀了。

在一個武力至上的世界,有人隐藏了足以刷新本陣營,甚至是世界戰力排行榜的實力,那就意味着有陰謀。如果這隐藏的實力與陰謀的大小成正比的話,相信這裏絕大多數人都會哭出來。對兩位外來者來說,這能讓許多人哭出來的危機,也不過是打發時間的消遣罷了。這個消遣,似乎不小,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趣了。

在那日之後,藍染就經常上門拜訪,俨然友人模樣。朽木家的兩位客人和屍魂界最最溫和無害的隊長有交情,沒人覺得有什麽不好,除了朽木貞子。

即使過了許多年,劇情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哪個是需要小心的危險人物,朽木貞子總還是記得的——攸關性命,傻子才會忘記。她知道疑似老鄉的某兩位是不知道劇情的。作為同一根繩子上的蚱蜢,她一點兒都不希望他們被危險人物騙了。但是,要怎樣提醒那兩位呢?那兩位都是強者,強者都有着自己的驕傲,對他們的事情指手畫腳,會被厭惡的。自己與他們相處,從來都是出于弱勢的。說出自己還記得的劇情麽?隔牆有耳,還有某把神奇的斬魄刀——主角在談論機密的時候一定會被偷聽——不是她主角病發作,實在是,這事兒太要命了,一定要小心謹慎才行。

最後,朽木貞子也沒想出一個穩妥的法子。現在她迫切的想念谷澤杏子。那只小蝸牛膽小怕事,大多數時候不靠譜,卻能一下子指出事情的關鍵。她肚子裏的壞水那是一灘一灘的。那些個馊主意,聽着比她這個人更加不靠譜,細想想,還都是能用的,只是效果很囧罷了。可惜,她現在和谷澤小蝸牛陰陽兩隔,聯絡不上,只能孤軍奮戰。或許她可以樂觀點兒,畢竟那兩位那麽厲害,或許,推個BOSS,也是輕松異常的。可是,這樣的話,終抵不過“不放心”三個字。

即使心裏有事,朽木貞子依舊能打理好朽木家的各項事宜,讓人看不出半點破綻。

不管朽木貞子自己是怎麽想的,在旁人眼裏,她即将成為朽木家的女主人。她自然是要參加貴族之間的社交活動的。夫人外交,總會伴随着許許多多的八卦。女人麽,總是愛好這些。這些高貴的女子,已經厭倦了歌功頌德的言辭,那些個見不得人的家長裏短,更能引起她們的興致。她們做出鄙夷的模樣,好似聽見這些事情,就侮辱了自己一般,其實早把耳朵豎起,聽的津津有味。

在一次聚會上,在說了某位風流俊美的貴族少爺的韻事之後,一位頗有身份的老夫人拉着朽木貞子的手,嘆道:“我記得你和浮竹家的女孩玩得不錯的,怎麽後來就不怎麽來往了?”

“您說的是浮竹伽椰子小姐嗎?”朽木貞子嘆了口氣,遺憾地說,“确實啊,只是後來,怎麽都合不來了。”

“遠着她也好啊,”這位老夫人說,“那位啊,啧啧……”

“她,出了什麽事情嗎?”朽木貞子驚訝地說,“聽說她去現世了。我還奇怪呢,浮竹隊長對弟弟妹妹甚為愛護,怎麽舍得她離開?”

“她做的那些事啊,還是不要說了。”這位老夫人語氣嫌惡,臉色挂着的,卻是“我等着你來問”的表情。

“是浮竹小姐做出了失禮的事情嗎?”朽木貞子嘆了口氣,說,“從小她就是無拘無束的,難免活潑了些……”

“要只是活潑也就算了。”另一位夫人插言道,“她掉了孩子。”

“孩子?浮竹小姐,不,她什麽時候嫁人了?”朽木貞子驚訝地說。女子嫁人之後會從夫姓,如果嫁為人/妻,自然不能再用“浮竹”稱呼她。

“不,她還姓浮竹。”一位容妝豔麗的夫人說。

“浮竹家的哪位男子竟然贏得了她的芳心?她的追求者,可真的不少呢。”朽木貞子好奇地說。她當然知道是怎麽回事,可是,在這種時候,她只能裝作不知道。

“她啊,可不是嫁了。朽木小姐心思單純,沒見過這種事,當然想不到了。”又有一位夫人說道。

“難道是……”朽木貞子掩唇驚呼,随即道,“是我失禮了,我只是,從來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年輕人啊……”拉着朽木貞子的手的老夫人說,頗有倚老賣老的意味。

朽木貞子小心應付着這些貴族女子,決定回去打聽一下自己的老鄉幹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竟然把自己弄成了貴族間的笑柄。

朽木貞子很快就得到了浮竹伽椰子的消息。浮竹伽椰子喜歡勾搭劇情人物,這點朽木貞子知道。那位一直以為發生了什麽,就是定下了——朽木貞子不奇怪浮竹伽椰子有這樣的想法,因為在很傻很天真的年紀,她也是這樣以為的。浮竹伽椰子一直把自己當成了對手,趁着自己離開,做點什麽,把某些人定下來,也沒出乎朽木貞子的預料。可是,朽木貞子怎麽也沒想到,浮竹伽椰子掉了的那個孩子,有可能姓浮竹。以那位的性子,能吸引她的,只會是劇情人物。和她有親密關系的姓浮竹的男人,只會是十三番隊的那位病弱美男。可是,那位,确實浮竹伽椰子這一世的親哥哥。在這個神奇的世界,朽木貞子一次次的刷新自己的下限,可是,它的極限,也不過是貴族之間的聯姻這種近親結婚級別的。兄妹的那種看似青梅竹馬,實際上是亂/倫的CP,她接受不能。

曾經的好友弄出了這種事情,朽木貞子被雷得不行,不知道是應該遺憾曾經的好友走上了這條路,還是慶幸自己已經和她分道揚镳。

而不管怎麽說,作為曾經的好友,浮竹伽椰子的行為給朽木貞子帶來了不好的影響。她開始着手處理這方面的事情,自然也就忽略了某兩位外來者的交友狀況。

潛入技術開發局的資料庫沒什麽難度。兩位外來者一點以大欺小的愧疚都沒生出來。他們翻看着複制來的資料,日子過得十分悠閑。

藍染還是經常來的,他打着探望友人的名義,探尋着這兩位外來者的來歷——基本不抱希望。當然,他不僅僅在這邊使勁兒。這兩位,明顯是朽木貞子在現世認識的。她在現世的行蹤,很容易就能探知。藍染已經開始打探朽木貞子在現世的所行所為,以期找出某兩個深藏不漏的人物的來歷。

屍魂界民用科技落後,沒有民用網絡,也就是說,沒有某一類令大部分男人深惡痛絕的文學作品。本就是一個古人的長琴覺得這裏不錯,直到他發現,自己的同伴竟然和這裏的某個組織有了接觸。

哎呀,以太子長琴的武力值,還有擺不平的事情麽?當然是有的,比如這個大名叫做“女性死神協會”,簡稱“女協”的東西。天知道在古老守舊的屍魂界,怎麽會有這麽開放的女孩子?

還能怎麽樣呢?在不能把身邊這個禍害源頭清除了,長琴也只能埋頭書本,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期末考試,1月12日之前沒有更新,大家見諒啊。

☆、所謂紫姬

經過十餘天的相處,在表面上,藍染和長琴已經成了交淺言深的知己,至于實際情形,請參照百裏少俠的經歷。當然,藍染不是那種被人家賣了還要幫忙數錢的熱血少年。通常都是他去賣別人。具體情形,請參考日後的雛森桃。什麽?紫華?朋友妻不客氣,錯,是不可欺,紫華端着大家小姐的款兒,藍染自然很有眼力的以禮相待,絕不越雷池半步。

鬼道那東西,對兩位靈力數量質量以及控制力都絕對超标的外來者來說,記住了咒語,就等于學會了。至于從咒語中分析為什麽會這樣,或者說,撥開表面的那些東西,研究其中蘊含的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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