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裏,裏德爾的第一反應是,這不是他們需要的那位教授——那些擁有神奇力量的人,怎麽會到來的這麽平凡?

佩裏似乎在發呆,其實呢,這位先生突然一出現在孤兒院附近,佩裏就發現了他。現在,他正在研究這位先生周身萦繞的力量——比裏德爾的強大有序,卻少了自然,多了刻意。一名教授,實力應該是中等偏上——如果巫師是以實力說話的話——佩裏以這位教授的标準,評估着所謂的巫師的平均實力,得出了還不錯的評價(人類水平)。等他真正接觸魔法界,就會知道自己的錯誤,并且,十分失望。

雖然當面研究效果更好,但那是不禮貌的,佩裏收回自己的神念,站起身,看向這位先生,說:“您好,我是艾伯特·佩裏,請問您是誰?找我有什麽事情?”

“你好,艾伯特。”這位先生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裏德爾——後者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往前走了兩步,伸出手。

平等的交流,或者說,營造出平等交流的情狀——佩裏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作為來歷特殊的人,佩裏對師長的态度,和這位先生的想法,有很大的不同。他退後一步,讓出身後的椅子,說:“您請坐,先生。”椅子是早就擺好的,這屋裏也就這麽一把,還不是原來的那個。這屋原來的椅子被裏德爾的力量暴走弄瘸了腿,佩裏特意從別人那裏借了一把好的,事先擺在那裏。接待師長,哪有現挪椅子的?師長坐着問話,學生自然要站在回答——不管佩裏的來歷怎樣,他的理念就是這樣。看到方才這位教授的表現,佩裏覺得,自己似乎弄錯了一些事情。

“哦,謝謝。”這位先生也不客氣,坐下來,說,“我是鄧布利多教授。”看見佩裏還站在那裏,他又說,“艾伯特,你也坐。”

“你好,鄧布利多教授。”佩裏也不推辭,直接坐在了床上——唯一的椅子在鄧布利多的屁股下面,總不能讓他席地而坐——說,“雖然我想我已經知道了您的來意,但是,還是再确定一下為好。”

鄧布利多笑了,他說:“哦,一個謹慎的小家夥。謹慎是對的。是的,我是霍格沃茲魔法學校的變形學教授。我想你已經知道霍格沃茲了,不是嗎?”說完,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裏德爾的目光飄向了鄧布利多,屋裏的另外兩位都發現了,也都裝作不知道。

“是的,我确實已經知道這個名詞了。不過,您知道的,魔法,在普通人眼中,只是一個傳說。能否請您拿出更多的證明?如果冒犯了您,我很抱歉。”佩裏保持着得體的笑容,說。

鄧布利多一愣,說:“好奇的小家夥,當然,很多人要求我這樣做。”

裏德爾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他眼睛緊緊地盯着鄧布利多,手中的書已經不知不覺地垂下。

佩裏沒什麽劣跡,鄧布利多自然不會燒他的什麽東西。這位巫師拿出魔杖,輕輕一揮,将原本放在一旁桌子上的水杯變成了一直麻雀。這小東西繞着眼珠子快掉出來的裏德爾飛了一圈,乖巧的落在佩裏的肩膀上。佩裏伸手點了點它尖尖的喙,笑容不改地說:“像真的一樣,真是神奇。”

佩裏的态度太過淡然,鄧布利多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說:“謝謝。那麽……”

“碰”的一聲,鄧布利多的話本打斷了。裏德爾重重的合上了書,盯着那只麻雀,說:“那是真的嗎?告訴我!”

“我想不是,畢竟,創造生命,屬于神的領域。”佩裏回答道。那麻雀是停在佩裏的肩上的,裏德爾盯着的,自然是佩裏。他問話的對象,自然會被認為是佩裏。所以,佩裏開口回答了。

“你怎麽知道?”裏德爾命令式的說,“那些!告訴我!這就是魔法!不是魔術師的把戲?”他轉向鄧布利多,半大孩子,倒是氣勢十足。

這樣行為無疑讓人不喜。好吧,有了先前佩裏的對比,鄧布利多對這兩個孩子做出了評價:一個淡定過頭,一個暴躁過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真相了。

“這只是一個小把戲罷了,不過,确實是魔法,我的孩子。”鄧布利多好脾氣地說,“唔,這位應該是湯姆·裏德爾先生吧?抱歉剛才忽略了你。”

“魔法?哦,是的,當然不是騙人的把戲。”裏德爾略帶激動地說,“我也可以去那裏,去那所學校,是嗎?”最後的問句,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小心和期待,如今的裏德爾,也只是一個孩子,一個沒接受過多少像樣的教育的孩子。

“哦,是的,你也有這樣的天賦,湯姆。”鄧布利多說。

“當然,我就知道!我一定可以!”裏德爾興奮的說,“我會做很多事情。”

“你會什麽?”鄧布利多饒有興致的問。作為一名不年輕,卻也不老的教授,鄧布利多對引導普通人世界的小巫師很有興致,佩裏冷淡的反應打擊了他的積極性,既然裏德爾湊上來了,那就在這裏找回來吧。

{“什麽都會,”裏德爾喘着氣說。一抹興奮的紅暈出現在他凹陷的臉頰上;他看上去很狂熱。“我不碰到東西就能讓它們動起來。我不用訓練就能讓那些動物聽我的話。我能讓惹惱我的人吃苦頭。如果我想要,就可以讓他們受傷。”}最後,他的聲音陡然停止,想來是意識到,有些事情,說出來,不是很好。他低下頭,不知是什麽表情。

“我就知道我與衆不同,我很特殊,這一定有什麽原因。”停頓半晌,裏德爾低聲說道。

“是的,非常正确。”鄧布利多收起笑容,說:“你是一個巫師。”他語氣鄭重,承認了裏德爾的歸屬。

{裏德爾擡起了頭。他的臉變了形: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不過由于某種原因它并沒有讓他變得好看;恰恰相反,他雕刻精致的容貌不知為何顯得更粗糙了,表情近乎于殘暴。}

這個時候,被遺忘在一邊的佩裏開口,說:“很抱歉打擾你們,但是,我想我們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做。”

“啊,是的是的,時間已經不早了。”鄧布利多笑着說,“我們有很多東西要買……”

“可是你一點錢也沒有!”裏德爾的聲音高亢而尖利,然後,在另外兩人的注視之下,他輕咳一聲,說,“我們只是孤兒,沒有錢。”

{“那很容易解決,”鄧布利多從口袋裏掏出一只皮革錢袋。“霍格沃茨設立了一個為需要購買書本和長袍的困難學生提供幫助的基金。你需要買一些二手的咒語書之類的,不過——”}

裏德爾緊緊盯着那個錢袋,專注而貪婪,最算他還記得那不是給他的,沒做出更失禮的事情。

裏德爾的行徑讓鄧布利多微微皺起眉頭。一時之間,氣氛冷了下來。

佩裏看了看那兩人,說:“這些錢幣能在普通人的世界使用嗎?”

“不能,但是他們可以兌換成普通人錢幣。”鄧布利多說,“我可以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問嗎?”

“去吃一頓好的。”佩裏笑着說,“湯姆先前那麽貪婪的盯着那只麻雀,”佩裏轉頭,看向不知何時已經回到桌子上,又變回原形的杯子,“之前的貓頭鷹也是,總要讓他吃一頓肉啊。”

“我才不需要!”裏德爾漲紅了臉,低吼道。

鄧布利多笑了,說:“不要害羞,”他看了看這兩個瘦弱的孩子——人家只是偏瘦——和善地說,“霍格沃茲的夥食不錯,一定能将你們養胖。”

佩裏笑着說:“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幾句話的功夫,空氣變得歡快起來了。

接下來,就是出發去對角巷了。裏德爾是一定要跟上的。其實,照他的意思,是和佩裏一起去,不用鄧布利多領路。如果那些錢的主人不是佩裏的話,或許,他會想要自己去。無奈,這次要去買東西的是佩裏。佩裏選擇毫不客氣的壓榨鄧布利多身為引導者的價值。

在對角巷,佩裏見到了其他的巫師,和身邊的某人做了對比之後,他确定,這位鄧布利多教授的力量,在巫師中,即使不是最頂級的,也是一流水準。一個隐藏在學校裏的高手,是淡泊名利的隐世強者,還是野心勃勃的陰謀家——這兩個極端選項之間,已經包括了幾乎所有的可能。佩裏想了想,決定把鄧布利多定義為後者——不穩定因素,需要小心防備,留心觀察。謹慎是好事,即使弄錯了,也沒人知道,用不着道歉。

在一位經驗豐富的巫師引導下,除了魔杖,購買其他的物品,沒花多少工夫。鄧布利多知道小孩子需要什麽,也知道,他們會對那些不合适的東西好奇,比如裏德爾看中的那本《詛咒與反詛咒》。

買魔杖花了不少時間。每根魔杖道佩裏的手裏都十分聽話,一樣的聽話,根本看不出區別。這讓奧利凡德先生——魔杖店喜歡故作神秘的主人——很是驚奇。他從沒遇見過這中情形。相信他的長輩也沒有。他興致勃勃的想讓佩裏将所有的魔杖都試一遍。佩裏沒興致折騰下去了。這些魔杖太弱了,對他臣服是正常的,不管屬性契不契合,都乖乖的裝孫子了。他選了一根造型不錯的——橡木,鳳凰尾羽,12英寸(1)。這讓店主很失望。

裏德爾也想得到他的魔杖。不過,奧利凡德對顧客的隐私的保密意識不強,對小巫師的年齡卻很堅持。所以,結果是,裏德爾空手而歸,奧利凡德上了他的黑名單。

——————關于本章——————

{}為原着內容,此段模仿了原着鄧布利多和裏德爾的初見,太零散,就不一一标出了。

(1)橡木:強大、有力、持久、堅定

橡樹是宙斯(Zeus,希臘主神),朱庇特(Jupiter,羅馬化的宙斯),赫拉克勒斯(Hercules,希臘傳說中的大力神),達格達(Dagda,愛爾蘭主神),托爾(Thor,北歐雷神)和其他雷神的樹木。橡樹擁有無可複加的王權。橡樹是代表耐久和勝利的樹木,像岑樹一樣,傳說橡樹可以控制雷電。橡樹是一種男性的樹木。雷擊引起的林火總是從橡樹開始,自發的林火也總是在橡樹樹幹裏發源。

魔性:耐久,勝利,力量,權柄,繁榮,犧牲獻祭,守護者與解放者

選擇橡木,是想說,主角會讓人雷雲罩頂,也常常會被劈到……

鳳凰尾羽當杖蕊,和鳳來很搭,不是麽?

長度是随手寫的,弄不懂英寸那東西。

☆、魔法傳奇

從對角巷回來,裏德爾一直報怨,因為鄧布利多在,他沒能買到自己心儀的書籍。佩裏微笑着開導他說:“你已經知道了那個地方了,不是嗎?”

“可……”裏德爾把後面的話噎了下去:可是我沒有錢。

佩裏不再理會他,低頭看書。裏德爾哼了一聲,也拿過一本,看了起來。佩裏看的是歷史類的。雖然他感興趣的是巫師的魔法,可畢竟要生活在魔法界,還是先了解一下他們的社會比較好。可惜,在那個叫麗痕書店的地方,沒有專門介紹魔法界的政治和經濟的書籍,而訂報紙顯然不是他的財力能夠承受的。裏德爾喜歡的,是實用的那些,比如魔咒。

在一個月之後,裏德爾得到了他的那封信,以及随信寄送的屬于他的那份助學金。理論上,引導他去對角巷的,是作為“前輩”的佩裏。不過,獨立自強的裏德爾先生完全不需要什麽引導者。他自己就解決了一切問題。

從對角巷回來,裏德爾的神色有些怪異。他開始模仿那些所謂紳士的舉止,言行不再那麽的粗暴。當然,因為沒人指導,他這樣的模仿有些不倫不類,總比原來那個小破孩讓人覺得順眼就是了。

裏德爾遇上了什麽事情,佩裏并不關心。佩裏一門心思的研究他的書籍。裏德爾的變化?那是什麽?能吃嗎?

之後的日子很平淡。其間佩裏和裏德爾又去了對角巷幾次。他們是自己去的,沒通知對方。佩裏喜歡在書店消磨時間,裏德爾,大概也是如此吧。

一轉眼就到了佩裏和裏德爾去上學的日子。孤兒院當然不會有人送他們去,這樣也好,不然那個九又四分之三站臺,還真不好解釋。

裏德爾畢竟還是一個小孩子,他故作老成,卻還是忍不住偷偷瞄着四周的景物。佩裏看似不經意的将周圍的一切觀察了一番,就上了車,靜靜地看着窗外,一言不發。什麽?在火車上看書?真的喜歡看書,在家裏早就看完了。這麽一點時間,這麽嘈雜的環境,就不要表演給別人看了。對眼睛不好。

走過了難行的小路,坐着小船,新生們抵達了霍格沃茲的城堡。佩裏默默的觀察這個巫師的聖地,探索着隐藏在古老牆壁之後的神秘力量。

在分院帽完成震驚了無數人的千古絕唱的之後,佩裏的腦海裏已經全是玄奧的魔文了。分院帽在他的腦子裏看見了這些,然後,毫不猶豫地将他送去了拉文克勞。而在不久之後,裏德爾走進了銀綠的陣營,開始了在魔法界的生活。

在最初的新奇之後,霍格沃茲,也不過是一所學校。當然,總能讓自己陷入奇怪狀況的調皮的孩子們,不在此例。佩裏按部就班的學習。他感興趣的,本就是這裏的知識,那些不知所謂的事情,他是不在意的。學習之餘,佩裏喜歡一個人行走在城堡靜谧的走廊,感悟這裏留存的,來自久遠年代的信息,或是不引人注意的進入禁林,觀察所謂的魔法生物的生活。

裏德爾在斯萊特林立住腳跟的時候,佩裏在拉文克勞塔看書。裏德爾在斯拉特林建立威信的時候,佩裏将看書的地點挪到了黑湖邊的大樹下。裏德爾開始為自己的野心奮鬥的時候,佩裏已經研究透了魔文,看完了圖書館的書籍——不要懷疑佩裏的閱讀速度,以及記憶力——打上了貴族家的收藏的主意。

三年級的暑假,佩裏和裏德爾回到孤兒院,發現這裏多了一個很奇特的女孩子。她大概七八歲,漂亮得像是個小公主,完全不似生活在孤兒院的孩子。不過,這并不是說她奇特的原因:她的身上時刻萦繞着溫暖的氣場。孤兒院的小孩子都喜歡她,年紀大一點的,也會明裏暗裏的照顧她。這是一個脾氣溫和的小姑娘,對脾氣怪異的裏德爾很熱心,對佩裏卻有着隐藏得很深的敵意。面對小女孩的敵意,佩裏只是了然的笑了笑,沒說什麽。裏德爾對這個小女孩很不耐煩:她打擾他看書了!

這個女孩子最後死了。沒有人為難她。不過,這裏畢竟是孤兒院。長期的營養不良,以及突如其來的寒流奪走了她的生命。她終究沒能熬過這一年的聖誕節。

沒有人在意那個女孩子的死亡,孤兒院的人們已經習慣了死亡。死去的人會被遺忘,即使那是一個很讨人喜歡的小姑娘。

在四年級的時候,裏德爾發現了一個密室,屬于斯萊特林的。那裏面有許多古老的書籍,文字很玄奧,難以解讀。

說也有趣,裏德爾不願與他現在的那些朋友分享秘密,對來自同一個孤兒院的佩裏,卻保有一份單薄的信任。裏德爾知道佩裏對魔文很有研究,他拿了一本來自密室的書,對佩裏說,這是他從一位貴族朋友那裏借來的,但是看不了,想請他幫忙翻譯。當然,裏德爾真正希望的,是佩裏能教他魔文。但是,他已經習慣了貴族之間的那套利益交換。他會遵守它,即使他對這個,非常的厭煩,并打算在自己有足夠的能力之後,再不去理會這東西。裏德爾相信,對照佩裏的翻譯,憑借自己的頭腦,一定能學會這種與魔文十分類似的文字,然後,他就可以獨自享有這個密室了。

裏德爾拿來的書籍,是用一種古老而神秘的文字書寫的。它不是魔文,即使它們确實很像。這,或許是某種魔法種族使用的文字吧。佩裏無法馬上破譯它,不過,他有辦法解讀,就像他當初只憑借最基礎的書籍,就自學了魔文一樣。到了他這個層次,表面上的東西已經不會限制他了。他可以從更深的東西入手,比如,這些文字鏈接的法則。用一個契約,佩裏将這本書帶回去一個月。一個月後,佩裏将原件以及譯本還給了裏德爾。

裏德爾高高興興的抱着這兩樣東西,研究這種讓他耗費了大量心神,仍沒有頭緒的文字。佩裏則想到了借閱貴族家的收藏的方法。魔法的文明在衰落,每個傳承已久的家族,都會有幾件不知用途的魔法道具,都會有幾本無法閱讀的書籍。佩裏覺得,做一個魔文翻譯,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霍格沃茲圖書館裏,也有一些難懂的古代魔文寫成的書籍。最開始的時候,佩裏翻譯了幾本,并将譯本簽上名字,放在了圖書館。不久之後,有些高年級的學生會拿一些關于古代魔文的問題詢問佩裏。佩裏并不會事無巨細的解答,他會指導他們去找那樣的參考資料,而那些不想自己做作業的人,則被直接拒之門外。這樣的态度,反而讓人們覺得他是個有真材實料的人。有人開始拿自己家的藏書向他請教,佩裏會提出些有價值的建議,卻不會指出最合适的方法。好吧,有些直腸子的學生,對他的态度不滿——這些沒有耐心的人,很少有能觸碰到高深的知識的,佩裏可不是免費的家庭教師。那些有耐心的,會回去将這些方法挨個嘗試,再把結果與佩裏分享——他們通常是拉文克勞。懂得人情世故的,則會送些貼心的小禮物——這些,大多是斯萊特林。

斯萊特林送來的東西,讓佩裏見識了魔法五花八門的應用,以及魔法界貴族對享樂的追求。

裏德爾好歹與佩裏相識多年,知道這位朋友最喜歡的,從來都是書籍。他在斯萊特林做了一些宣傳——其實只是幾句話——然後,有貴族家的孩子,拿着一些古代魔文的書籍找佩裏翻譯了。那些書的內容,大多是詩歌之類,想來是耍帥用的吧。這些東西,在貴族家裏,當是有人認得的,只不過,裏德爾的面子要給,這位佩裏的水平,乃至誠信,都需要試探,不是麽?

這是一個不錯的開端。

佩裏也會投桃報李。裏德爾既然幫了這個忙,他自然會回報。一些實用的書籍,一些産自禁林深處的原料。他們不打擾對方的生活,不幹擾對方的計劃,在不影響自己的情況下,卻也能幫上一把,應該能算是朋友吧。

在霍格沃茲因為一名女學生的死亡,面臨關閉的時候,佩裏的事業已經走上了正軌。他已經有了自己的人脈,讓他離開霍格沃茲,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不能研究這座城堡吧。

裏德爾當然是不願意回到孤兒院的。所以,在最後關頭,他抓住了兇手。格蘭芬多的那個邋遢的半巨人被折斷了魔杖,失去了作為巫師活着的機會。

佩裏旁觀着這一切,在裏德爾獲得特別貢獻獎的時候,依舊是淡然微笑,不作評論。

最後一個學年,裏德爾的情緒一直很暴躁,這讓他那些以他馬首是瞻的朋友們,面對他的時候,總是帶着一份的小心翼翼。

這幾天,裏德爾很不順心。他總覺得心煩,卻不知道原因。他将這歸結于鄧布利多。那位先生對他總是帶着警惕,好像自己随時會跳出來大殺四方一樣。在最後這一年,大家都開始為自己的前程打算。裏德爾想要留校。現在的他還沒有那樣深遠的謀算,他只是不想離開這個第一個讓他找到歸屬的地方。鄧布利多以裏德爾太年輕為由,拒絕了他的請求,并說服了對老眼昏花的校長。

在公共休息室,因為一件小事,裏德爾發了一頓脾氣。心中的怒火依舊沒有平息。在金桃娘死亡事件之後,裏德爾已經明白分寸的重要。他決定到黑湖邊透透氣。

很巧的,這個時候,佩裏正拿着書,在黑湖邊的大樹下閱讀。他喜歡這裏。只要沒有學生在附近鬧騰,這裏就是個很完美的地方,即使沒有暖烘烘的壁爐,以及放置茶杯的桌子。

“真是好久不見了,艾伯特。”裏德爾說。

“是啊,很久不見了。”佩裏放下書,靠着樹,說。原來裏德爾不喜歡“湯姆”那個名字,現在,“裏德爾”這個姓氏成了他的逆鱗。伏地魔什麽的,不符合佩裏的審美,而“主人”之類的稱呼,佩裏是不可能接受的。所以,在佩裏這裏,裏德爾成了沒有名字的人。

他們本就不是多話的人,選擇了各自前進方向的兩人,更是沒什麽好說的了。裏德爾将一顆石子踢進湖裏,看着濺起的水花,他沉默了許久。忽然,他回頭,說:“我做得不夠好嗎?”

“在某些人眼裏,确實如此。”佩裏微笑着說。

“某些人?”裏德爾挑眉。

“是的,某些人。”

“該死的鄧布利多。”裏德爾牙咬道。

佩裏将書合上,放在一邊的草地上,站起身,拍掉身上的草屑,說:“喜怒形于色,你确實太年輕了。”

裏德爾動作一頓,做出了一個傷心的表情,說:“哦,我當你是朋友。”

“這是我的榮幸。”佩裏笑着說。

“你總是這個樣子,總是這麽笑着,別人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麽。”裏德爾歪歪頭,說,“你的成績總是最優秀的。可那些并不能說明什麽。我還不知道你的魔咒究竟怎麽樣呢。來吧,朋友,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那沒有意義。”佩裏說。

“當然有意義!最優秀的也有差別!艾伯特!”裏德爾抽出了魔杖,遙遙的指着佩裏,說。

佩裏沉默了一瞬,說:“你只是想找人打架罷了。”

裏德爾挑起唇角,說:“哦,我的朋友,既然知道了,就來證明我們的友情吧!”

“我的榮幸。”佩裏說,也拿出了魔杖——他擅長的是無杖魔法,不過,還是不要太引人注目吧。

比試的結果不值得期待,佩裏用簡單的躲閃和防禦生生磨光了裏德爾的魔力,然後一個繳械咒讓他認輸。整個過程,他唯一的變化就是袍角多了幾根草屑,那是躲避魔咒的時候沾上的。

裏德爾坐在地上,把其喘勻了,看着佩裏,神情怪異地說:“你這麽厲害,卻從來不讓別人知道。”

“因為那對我來說,是沒有意義的。”佩裏說。他再次拿起那本書,靜靜翻看。

又過了許久,裏德爾恢複了體力,他站起身,向城堡走去。

“存在即是合理,貿然的嘗試,只會帶來災難。”佩裏忽然開口道。一看見裏德爾,他就發現了他的靈魂出了問題。作為一個知道所謂劇情的人,經歷很是特別的某只,感覺很微妙。

“你指的是什麽?麻瓜?還是別的什麽?”裏德爾回頭,失望地說,“我以為你即使不幫我,也不會妨礙我。”說完,他扭過頭,快步離開了。

溫文爾雅的少年垂下眼簾,心中微微一嘆: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的選擇。作為朋友,他已給出忠告,聽的那個人,完全不曾明了。

那次不歡而散之後,裏德爾和佩裏還像原來一樣,好像那一次的事件從來不曾發生。

很快,佩裏和裏德爾畢業了。大家進行了最後的狂歡,然後各奔東西。

裏德爾出乎衆人意料的放棄了進入魔法部的機會,到翻倒巷當了一名店員。

這個時候,普通人的世界,蔓延全世界的戰火漸漸熄滅,只剩下太平洋戰場的戰事還沒結束,卻也可以看出結局了。

這是一個百廢待興的時代。佩裏看了看落後守舊的巫師界,決定先在普通人的世界發展一段時間。

☆、魔法傳奇

魔法界出現了一份神秘的雜志,上面會介紹各種或古老,或新奇的魔法理論,又或是對政局的評論。前者涉及了黑白魔法的紛争,後者,哦,直接踩了好些大人物的痛腳。這些在某種程度上,堪稱禁忌的話題,最能引起閑得發慌的巫師們的注意。當然,仁慈博愛的政客們是舍不得為難廣大的人民群衆的,這種邪惡的東西,從源頭上禁止就好了。可是,他們發動了所有的人力物力,翻遍了整個魔法界,就是找不到這份雜志出自哪裏。無論采取什麽樣的措施,這份雜志總能按時送到訂閱它們的人的手裏。

該雜志的名字是《密語》——哦,這可真是符合實際。它的主編自稱是普莉西拉(1),姓氏不明。聽起來像是個女人。人們喜歡稱呼她為“普莉西拉夫人”。用這個名字做關鍵詞,搜索人物,魔法界的人們已經做過很多次了,但是,結果不盡人意:沒人相信一個和啞炮差不多的女巫,或者是在翻倒巷讨生活的老婦人,會弄出這樣一份——好吧,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有格調的雜志。

魔法界的那些人當然什麽都找不到,因為他們要找的東西本來就不在魔法界。科技是好東西,科技與魔法結合,更是大殺器。至于派送問題?其實巫師們有很多古老隐秘的法門傳遞東西,現代的巫師反對這個,反對那個,最後把古老的傳承弄丢了,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佩裏忙完了工作,将幾位聊得來的筆友的信件一一回複,也就到了就寝的時間了。當初他弄來了幾個魔法漂流瓶,加上了一個小魔咒,讓他自動尋找魔力高深的巫師或者魔法生物,表達了想要交流的願望。雖然魔力不代表一切,不過,在魔法界,通常,魔力高深,代表肚子裏有貨。當然,也有那麽幾個不識趣的,或是想多的,覺得這個交流應該不只是筆頭上的……啊,反正現在的佩裏過得很舒心,其他的,就不要計較了。他們交流的內容,一些不是特高深以至于沒人能看懂的,佩裏會咨詢起原主人,在得到同意之後,發表在他的雜志上。這些出衆的人們,或許有很多怪癖,大多數還是願意将自己的知識分享給那些願意學習的人的。

這一天,注定佩裏不能好好的安寝了。

佩裏的合作夥伴,克利斯·霍華德一通電話,鬧了半個晚上。其核心內容只有一個,他再次報廢了一根魔杖,讓佩裏幫他弄一根新的。

“你的魔杖出了什麽問題?”佩裏問。

“我的寶貝兒子拿它,咳,拿它和泥玩了。”電話那頭,霍華德有些尴尬的說。

佩裏冷冷地說:“那有什麽?擦幹淨就可以了。”好吧,不是他不願意幫忙,但是,如果這種事一個月能發生個七八次……

“呃……好吧,他和的不僅僅是泥……你明白的,小孩子……”霍華德讪讪的說。

“事實上,我不明白,我的朋友,”佩裏嘆了口氣,說,“我以為,巫師很看重自己的魔杖。”

“哦,不不,我不是巫師,我只是資本家,會一點兒小戲法而已。親愛的,你會幫我的,對嗎?現在巫師界很危險,親愛的,你不能抛棄我。”霍華德可憐兮兮地說。

“是的,你是資本家,資本家,不需要魔杖。”佩裏冷漠地說。

“哦~”霍華德誇張的抽泣一聲,說,“別這樣,親愛的,我需要它!”

“需要它給你的孩子和泥?”佩裏的聲音更加的冷漠了。

“事實上,你要相信我,這只是個意外。”霍華德無奈地說,“好吧,我要出遠門,帶着手槍顯然很不方便,但是,安檢不會在意一根小木棍,不是嗎?它連戳瞎眼睛都很勉強。”

“事實上,”佩裏學着霍華德的語氣,說,“對角巷也很安全。”

“哦,不!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是的是的,對角巷現在很安全,但是,可能因為我去了那裏,就被某些危險分子注意到,然後在N年之後發展出一幕虐戀情深,虐身虐心。哦,親愛的,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霍華德開始挑戰女高音。

“公主病犯了?”佩裏冷冷地說。

“……你是珊曼莎……”霍華德立馬老實了,他哀聲道,“哦,殘忍刻薄的珊曼莎,把溫柔可親的艾伯特還給我啊……”

“你已經把他吓跑了。”佩裏淡淡地說。

“哦,好的,我知道了,親愛的。我想我的魔杖……”霍華德說。

“……可以。”佩裏無奈地說。

“哦,太好了,你答應了,還有魔藥、門鑰匙、防護的咒語……”霍華德興奮地說。

“……可以。”佩裏淡淡地說。

“……這麽好說話?”霍華德不确定地說。

“反正也是做生意,不是嗎?”佩裏笑着說。

“哦,我的朋友,憑我們的交情,談錢多傷感情啊?”霍華德悲傷的說。

佩裏一言不發。

霍華德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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