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作者其實不想讓他們這麽早相遇的

銀灰色警車頂部刺目的紅藍警燈刺破綿綿雨霧。

它們屬于這幾年在各個行政星,特別是在首都聲譽鵲起的特務部門,第七課夜莺。

一群穿着灰色軍服,長相漂亮的纨绔公子哥所組成的特務部隊。

第七課的課長是聯邦人民十分熟悉的一個年輕人。

322年災難和平日的首都國大國旗團執旗手,在蟲族突襲戰裏和同伴以兩人之力對抗蟲族那位如今在戰場上橫行無忌的首領蟲不落下風,在軍部三年前的征兵宣傳片裏,他和另一個目前軍隊塑造的典型英雄人物,已經成為王牌步兵的鄀九州一起成為标牌之一。

若不是在夜莺們某次追捕蟲族間諜的行動中,讓他的臉被記者拍下來,人們甚至不知道他并沒有去前線,而是留在了首都。

夜莺成員全部是李道林派系,可謂總統的走狗特務。

“不然,這樣嚣張的特務,有幾個時代能見到?”

聞風而來一個記者小聲對他的同伴說。

在限量版跑車改裝的警車的包圍下,戰争神教和綠色和平會來集會的人正在一個又一個被登記,穿着灰軍服的特務們穿梭在廣場上,而記者們則在對着地面的血紅大字和女總統銅像上的字跡油漆連連拍照。

夏佐一邊脫下自己報廢的灰色大風衣,一邊帶着一衆下屬們走出來的時候,正好被閃光燈拍了個正着。

至今沒法适應記者們的熱情的夏佐被閃花了眼。

他剛才還開着微光視覺呢,眼淚差點沒有流出來。

好在三年中夏佐已經鍛煉出應對媒體的手段——以不變的冷臉應對萬變的問題,雖然不在前線也經歷了衆多殺伐的他直接放出殺氣,等記者們被逼開一條大道,才蹬蹬蹬帶着人上車。

記者們正要悻悻散去,就看到兩個穿着夜莺專屬的灰軍服的男人走過來,徑直向他們伸出手。

一個娃娃臉笑眯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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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先生,這次事件涉及國家機密,我們要檢查你們剛才拍攝的照片哦。”

記者們:“……”

……你們是想說你們課長的臉是國家機密嗎?真是夠了。

不提被吐槽的兩只夜莺,另一邊的夜莺衆人上了車,直接在車廂中開會。

夏佐的下屬們并非和外界所稱那樣,是嬌生慣養沒有才能的公子哥,一位向導隊員閉目,用精神力追尋逃犯逃跑的方向。

“二號已經搜尋到逃跑路線,現在就去逮捕它嗎?”隊員問。

夏佐搖頭。

對這只魚餌,線還要再放長一點。

隊員們也沒有要夏佐解釋,他們秉承着課長下的命令不需要任何理由這條夜莺部隊行為準則,收拾好車裏的東西,等待夏佐下令追擊。

逃走的腦蟲潛伏期患者,正是之前被夏佐踹飛的那一只名為約翰遜的卧底。

早就整裝待發的夜莺們駕車沖進廣場時,聚集在廣場上的黑雨衣和綠雨傘們陷入混亂——主要是某人這張臉不要太眼熟,一擊不成功的卧底借着被踹飛從衆人視線消失,偷偷摸摸地逃跑,卻不知道是夜莺們故意放他走的。

夏佐一隊人追查戰争神教這條線索已經幾個月了。

這個不知道該稱為政治結社還是該稱為邪教的玩意兒在半年前突兀出現,短短幾個月人數發展上千萬,甚至打算推選人員參加明年的議會議員選舉。

就算這樣,也該是國家安全局對這個組織進行檢測,不關專門應對蟲族間諜的夜莺的事情。

但在兩個月前,追查米斯特研究所人員資料的夏佐發現戰争神教某個不露面高層和一位研究所的研究員曾經是情侶關系,後來分手,在米斯特研究所齊齊叛國的那一年,這個人也失去蹤跡了一年。

可疑。

有關戰争神教的這次非法集會以及集會的根本目的,夏佐都通過各種渠道的情報了解,自認為是自己想出一個絕妙主意的領頭者大概不知道他被精神暗示操縱,也不知道被腦蟲寄生的約翰遜是被人有意給他介紹認識的。

領頭者只是一個小頭目,戰争神教的高層必定會發聲明說和他們無關,是王某的個人行為。

就在夏佐皺眉沉思的時候,随身智能在他腦中滴了一聲。

“鄀九州向您發來簡訊。”

恍然回神的夏佐眨眨眼,打開光屏,瞄了一眼。

車廂裏陡然安靜,夏佐底下,隊員們交換一個果然的眼神,都伸長脖子想要瞄到光屏上寫的什麽。

夜莺隊員們最好奇的事情之一。

他們課長,首都星上目前最有名氣的鑽石單身漢,好像有女朋友!

每天早中晚有三條文字簡訊雷打不動,有幾天沒有收到短信課長甚至魂不守舍,抓嫌疑犯的時候差點被某只蟲子咬一口。

一定是女朋友吧?隊員們想。

隊員們不知道那是因為戰事緊張某個人抽不出時間發簡訊,而夏佐的魂不守舍……他不想承認是擔心。

擔心那個在前線的人。

這三年他和鄀九州只用簡訊進行交流,沒有音頻通話,也沒有進行過視頻通話,有一半原因是前線的保密條例,也有一半原因是,夏佐不太想見鄀九州。

有關鄀九州臨走前說要自己了解清楚的事情,他确實……去做了一番了解。

然後……

沒有然後了。

兩個人三年沒見面了好嗎?

他和鄀九州的通信也不是像隊員們想的那樣是甜蜜蜜的*。

只在首都國防軍事大學學習了兩學期沒到,一參軍就就職課長,還帶領了一群有各種毛病的下屬,夏佐壓力不可謂不大,兩人之間的簡訊不過是當初補習的某種延伸,夏佐請教鄀九州關于如何成為領袖而已。

天天來往,很少說私事。

不過今天,夏佐瞄簡訊的時候,發現鄀九州竟然只發來了四個字。

“想你了。”

夏佐:“……”

這人發什麽神經。

他眨眼就把這句情話忘在腦後,擡頭詢問:“二號到哪裏了?”

隊員查詢電腦:“快要接近機場。”

夏佐:“一號呢?”

隊員:“已經到了機場。”

夏佐轉身坐上駕駛位:沉聲命令:“出發。”

梭車升空,車後噴出三條幽藍色火焰尾巴,丢下一片旋風,完全沒有違反交通規則卻硬是從車流中擠出一條道路飛速前進。

哪怕是經常進行飙車的公子哥隊員們面對這種速度也不由瑟瑟發抖。

結果他們發現今天的課長大概沒有吃藥,他竟然開着梭車以接近音速的速度對着機場導航塔撞了過去。

梭車智能滴滴滴滴發出警報,而夏佐控制的速度未減。

這個時刻,他竟然還悠閑地詢問:“位置?”

“已經傳到您的随身智能……哎喂!”

确認了一號二號的位置,夏佐在撞上機艙導航塔之前一甩車尾,順手打開車門,頂着倒灌進來的冷風和雨水,跳了下去。

隊員們紛紛探出頭,還沒有來得及驚呼,就看到他們酷帥的課長一個翻身,正好落在了逃跑的卧底二號身上,将他砸暈。

夏佐對着周圍震驚的人點頭,說:“執行公務。”

機場中登機的乘客們靜默幾秒,一起尖叫:“啊啊啊啊啊是夜莺上校啊!”

有了一張可以當通行證的臉偶爾還是有好處的。

随身智能在他腦中指示一號的位置,一號沒有因為騷亂移動,依然待在前往碧森星的穿梭機中。

不對勁。

隊員在頻道中和他聯絡,“課長機場塔方面表示穿梭準備完畢,不可逆。”

夏佐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打開艙門。”

他隐約聽到頻道中隊員和機場塔交涉,一通亂哄哄的“不行這是違反規定的!”和“我們課長說開門就必須開門!”的對吼之後,已經開始緩慢旋轉的圓柱艙門打開。

以公子哥蠻不講理的态度逼迫機場方面打開這個穿梭機的艙門,梭車中待命的隊員看着逐漸加速的圓柱喃喃:“這不可能進得去吧。”

連門都看不清好嗎。

“課長,碧森星那邊也有隊員埋伏,或許……”

夏佐:“不行。”

穿梭機的圓柱艙穿梭要密閉一個小時,裏面發生什麽意外事情不可預知。

圓柱的旋轉逐漸加快,電龍如同長河要将圓柱包圍,夏佐抓住腰側長刀,猛地沖上去。

撕拉——!

刀刃切進圓柱的金屬外壁,成功将夏佐挂在上面。

通過光屏監視的機場導航塔向導們還沒有來得及大叫,就看到夏佐松開刀柄,一貓腰鑽進艙門。

他的動作淩厲仿若一把筆直匕首,炫目地讓人移不開眼。

這種動作做起來不輕松,如果沒有納米機械加強他的肌肉都會因為巨大的離心力而撕裂,夏佐咬牙忍下疼痛,進入圓柱裏還沒有來得及喘一口氣,迎面就看到一只巨大蟲鉗向他揮下來。

過于靠近的距離讓夏佐能看清蟲鉗上一枚枚猙獰的剛毛。

一道光迎上。

軍用特制,個人斬艦刀003號。

被夏佐留在圓柱金屬壁上的那一截刀刃并非真正這把刀的正體,而是刀鞘。

極薄而削長的光片震動着,如同切開一個西瓜一樣将蟲鉗砍成兩半,灰綠的血液紛飛,已經脫離潛伏期,個頭堪比一輛坦克的腦蟲揚起腦袋哀嚎,圓滾滾的眼珠盯着夏佐,滿滿都是食欲。

夏佐卻沒有看它,這幾年死在夏佐手裏的各種蟲子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這種小喽啰他都看不上眼。

夜莺上校盯着的躲在腦蟲後面的那個男人。

精神力掃描中,保護男人的竟然還有一只精神蝶蟲,難怪到哪裏都找不到幫助他的向導。

男人震驚地看着夏佐突然出現在他人為絕對安全的穿梭機艙裏出現追捕他的特務,還沒有反應過來要跑,就看到保護自己的腦蟲沒有幾下被砍成幾塊。

手持光刀的夏佐衣角沾染上灰綠血液,神情冰冷看着他,男人捂住胸口,白眼一翻。

夏佐:“……”

這個家夥暈倒了。

随手把僞精神射線将精神蝶蟲絞成碎片,雖然機艙內部并不會随着圓柱一起旋轉,但微微的眩暈一驚泛上他的大腦,知道穿梭馬上就要開始的夏佐點開通訊頻道,試探地問:“有人?”

頻道中只有電流的哧啦哧啦聲,信號十分不好。

幾秒後他才聽到隊員的回答:“導航塔方面表示因為您的暴力拆卸,這臺穿梭機的主腦出現問題,空間穿梭不穩定,我們發出了救援信號……請您等……”

夏佐:“來不及。”

做出這個判斷,他皺皺眉,僞精神射線從終端中噴湧而出。

已經被事情發展吓呆的穿梭機乘客口瞪目呆看着軍裝男人周身浮現出一片遙遠的橙黃色光子,遠遠看去仿佛置身在火焰中。

火焰向着周圍四散開,将整個穿梭機艙包圍在裏面。

三年中已經将僞精神射線運用的爐火純青,撲向穿梭智能主腦進行入侵的僞精神射線還沒有接入系統,猛然察覺到此刻圓柱外一個微微閃爍的光點由遠至近,疾馳而來。

下一秒,整臺穿梭機猛地震動,像是被什麽東西撞上來一樣,一面金屬壁還癟了一塊。

僞精神射線不受控制地改道撲向那個光點,夏佐眼前一花,星光璀璨的光河中,一架橋梁在他和光點之間架起。

這是……連結?夏佐想。

然後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回蕩在他的僞精神領域中。

難得回首都就被拽過來進行任務支援,發現和夏佐距離很近還沒有高興三秒的鄀九州穿着武裝骨骼抱住圓柱不讓圓柱轉動,莫名其妙連結上的兩人心意相通,他首先說的不是甜言蜜語,而是“喂!你到底是不是向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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