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這一定不是真的!
第八十章這一定不是真的!
第八十章這一定不是真的!
羅世宗只覺得右眼突突地跳,閃爍着一陣陣劇痛,讓他差點以為自己的眼就此廢了。伸手一摸,才發現還好,沒有流血。
“別讓老子再看見你!倘若你們這對狗男女敢在老子眼前晃蕩,老子見一次揍你一次!”一把推開羅世宗,白玉霆沒了往日裏的總裁風度,爆着不入流粗口,氣急敗壞地踩着重重的步子離開。
臨出門,還将門甩得哐當作響,吓壞了走廊上的護士和別的病人家屬。
羅世宗跌坐在地上,一只手掩着半張臉,低低地笑了起來。狗男女?原來白玉霆竟也會這樣沒教養地罵人狗男女?
“你在笑什麽?”肩上忽然一重,他卻沒有回頭的興致,因為這聲音,實在太熟悉。
“連傑,別以為你是我的表弟,我就會把她讓給你。”他的話音擲地有聲,在這狹小的病房裏,特別嘹亮。
“很抱歉,你早已經三振出局了。她說過,要跟我在一起。你,沒戲了!”方連傑一只手扶着羅世宗的肩,走到床邊坐下,雖然一只手挂了彩,被繃帶吊着挂在脖子上,嘴角卻彎彎的,心情顯然還不錯。
“是麽?出不出局,不由你說了算吧?”羅世宗從地上站起來,褶皺的襯衫遮蓋不了他從身上散發出的淩厲氣勢,左眼綻放出矍铄的精光,似換了個人般,恢複了自信和神彩。
方連傑撇撇嘴,挺了挺胸脯,他可不是小孩子了,才不會被這樣的表哥吓到!争就争,有什麽了不起的,他才不怕,現在居上游的可是自己!
兩男的在那争得頭破血流,作為争搶的主角辛柔倒是睡得沒心沒肺,一躺,就是五天。
“怎麽還不醒?”羅世宗結束了新聞發布會便急急忙忙地趕到醫院,踏進病房,再一次看到躺在那兒悄無聲息的辛柔,忍不住心慌起來。
辛柔該不會也像當年的芯嬈那般,一躺,便是兩年多吧?
“等不了就別等。”方連傑早早就起來了,占據着辛柔的床邊最好的位置,眼巴巴地瞅着床上的辛柔。
羅世宗走到頭也不回就說風涼話的方連傑身後,擡腳,不留情地一踹,得意地霸占最好的位置。
方連傑從地上爬起來,黑着臉瞪着踹自己又鸠占鵲巢的黑手,一屁股坐在黑手的腿上,在拒絕聲響起之前率先開口:“我可是傷患,你敢在辛柔面前欺負我,她肯定不會要你!”
話裏的意味再明顯不過,但,卻是很有道理。
羅世宗無可辯駁,只好讓方連傑坐在自己身上,忍一時之氣。
“唔~”床上發出一聲輕吟。
兩人立時緊張起來,視線膠着在辛柔的臉上。只見她的臉微微動了動,眉頭微蹙,似有轉醒的跡象。
兩人大氣也不敢出,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雙眸。
“唔~”
辛柔的鼻子皺了皺,又密又長的黑睫毛扇動着,眼底開出一條縫來。
果然醒了!
兩人一喜,異口同聲地喚道:“辛柔!”
眼睛半睜着,泛着迷離的流光,辛柔複又合上了雙眼。
“诶?”
方連傑一張臉瞬間垮了下來,明明已經睜開了,怎麽又合上了?
羅世宗原本雀躍的心情也跟着墜了下去。
“你們,是誰?”辛柔忽然出聲,嗓音裏透着初醒的沙啞慵懶,而那雙黑亮的眼眸已然全睜開了。
“小柔,是我,小傑。”方連傑激動地一把握住辛柔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蹭啊蹭的。
後頭的羅世宗看着方連傑這樣大膽的行為就覺得礙眼,胳膊圈住方連傑的脖子,使勁往後一收,咬着牙,微笑地對着初醒的辛柔道:“辛柔,我是世宗,你還記得麽?”
方連傑的脖子被勒得死緊,喘不過氣來,說不出話,卻又舍不得放開辛柔的手,一副不怕死的摸樣。
“你們…是那種關系麽?”辛柔抽回自己的手,扯掉了氧氣罩,眨了眨眼,彎起嘴角,不論是語調還是表情,均透着滿滿的愉悅。
羅世宗的胳膊一松,僵硬地問道:“哪種…關系?”
“唔,放心,我不歧視你們。無視我,沒有關系的。”說罷,辛柔還體貼地将臉轉向另一邊,不去看兩人見鬼的表情。
“嗚嗚~小柔,我是你的,從頭發到腳趾,哪裏都是你的!跟表哥一點關系都沒有!”方連傑連忙從羅世宗的身上跳起來,以示自己的清白。
羅世宗也不敢再欺負表弟,坐得極其端正,正色道:“辛柔,你放心,我絕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更不會跟表弟有任何牽扯,我可以發誓!”
辛柔轉過頭來,在兩人的臉上瞅來瞅去,恍若大悟般地眼睛一亮,張嘴揶揄道:“唔,看你們倆這**被抓包的焦急摸樣,難道沒聽過此地無銀三百兩?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別這麽害怕。”
兩男人只聽得耳邊雷聲轟隆,鼻尖隐隐飄來被閃電劈到的焦味。
“辛柔,你不會是,不記得我們了吧?”驚愕了好一會兒,羅世宗才找回自己正常的聲調。
他已經見識過芯嬈的失憶,再來一次,他相信自己,還能承受。他有勇氣背上名氣盡損,接受白家和父親的冷眼,只為了追回辛柔,現在自然也有勇氣接受她的失憶,重新追求,讓她再度愛上自己。
唔,好吧,他承認,他很奸詐,他想的是,只要辛柔失憶了,那麽他和方連傑就都在下游了,同在起點。
唔,果然,老天爺是公平的!
“唔,你們是誰?”辛柔眨眨眼,一臉無辜地問道。
“小柔,我是你男人啊!你怎麽可以忘記?”方連傑連撞牆的心都有了,明明他都快修成正果了,這時候來個失憶,是老天要整自己還是怎麽地?
“我男人?”辛柔努着嘴,努力回想,片刻後,搖搖頭,滿眼戒備道:“你不會是登徒浪子,以為我失憶了,就随便捏造事實吧!”
“哈?”嘴巴大張着,下巴都快掉了,這回,別說撞牆了,方連傑連上吊以示清白的心都有了!
他們之前還那麽親密地手挽手,走在商場裏,戴一樣的情侶戒,怎麽能說忘就忘呢?忘記也就罷了,怎麽能把他想得跟羅世宗似的,那麽壞呢!
等等,情侶戒!
一想到這,他連忙伸出手,得意地道:“小柔,你看,這是什麽?”
“就一豬爪,沒什麽可看的。辛柔,你餓不餓,我去買粥給你吃,怎麽樣?”羅世宗拂開擋在身前的方連傑,面上堆着燦笑,一派體貼又不失溫柔的摸樣。
辛柔點點頭,張嘴補充了一句:“謝謝,你真好。”
“他是好人,那是在銀幕上,他是壞人,那是本質。小柔,你要吃什麽粥,我幫你買。你看,這是我們愛的見證,海豚戒指,還是你買給我的呢!”方連傑的腦袋從羅世宗的肩上探出來,舉着手,曲着無名指,提醒辛柔注意無名指上的銀戒。
辛柔半信半疑地舉起自己手,仔細看了看,沒發現什麽銀戒,撅起嘴,狐疑地看向方連傑。
“不是這只,是另一只手。”方連傑自信滿滿地說道。
辛柔複又舉起自己的另一只手,前後看了兩遍,看向方連傑的目光不再是狐疑,而是警惕。
“诶?怎麽會沒有了?不可能的!一定是出車禍的時候掉在車裏了!小柔,你千萬別不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方連傑急得雙眼霧蒙蒙的,隐有下雨之勢。
他萬萬沒想到,辛柔手指上的戒指會消失不見。那可是唯一的見證,怎麽能不見?完了,辛柔一定以為自己是個謊話連篇的壞男人了!
“辛柔,連傑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太喜歡你了。我明白這種心情,你也別太怪他了。他從小就受女孩子歡迎,唯有你一直拒絕他……而且,他有假想症,他真不是故意的。你別怪他,我會帶他回去,好好吃藥的。”羅世宗裝出一臉真誠的表情,言辭懇切地說道。
面上是在為方連傑說話,實際上卻是在加深辛柔對方連傑的壞印象,徹底抹黑了方連傑。
方連傑自然是不樂意了,一急,他就用完好的那條胳膊勒住了胡說八道的羅世宗的脖子,狠狠地向後拽。
辛柔驚呼一聲,驚愕地看着氣憤的方連傑對羅世宗實施暴力,卻說不出一句勸架的話。
羅世宗又豈是吃素的?當即頭向後一仰,用後腦勺撞方連傑的額頭,在後者驚呼的時候又給了一記手拐子,頂得方連傑立時松了胳膊,跌坐在地上,痛苦地抱着肚子。
“辛柔,讓你見笑了,真不好意思。”打完收功,羅世宗也不戀戰,微笑地向辛柔致歉,顯得彬彬有禮。
而打不過羅世宗的方連傑則是狼狽不已,更重要的是,他的表現一直在跌自己的份,恐怕在辛柔心裏,他不止謊話連篇,還是容易實施暴力又打不過別人的蹩腳流氓。
天哪,他也太衰了吧!明明就句句屬實,明明就善良可人,怎麽會變成這副狼狽樣?
“我餓了。”辛柔扁扁嘴,不滿意地嘟喃出聲。
她這反應,倒像是沒有看見方連傑出糗的摸樣,全然只有對餓肚子的抱怨。
“我馬上去買!”羅世宗自告奮勇,擡腳就走,速度快得像一陣風,一眨眼,就不見了。
方連傑一邊揉着肚子,一邊思考,該如何挽回自己的美好形象。剛剛他好像話太多了,所以才會出現纰漏。趁着現在羅世宗不在,他還是少說點話,裝一把深沉男比較妥當。
“喂,你幹嘛賴在地上不起來?”辛柔奇怪地看着死賴在地上不起身的男人,口氣聽起來很生硬。
滴溜溜地轉着眼珠子,方連傑在思考,該不該出聲回應,萬一又說錯話,怎麽辦?
“芽芽,醫生說了,你還不能走動!”
“我就去看看辛柔而已,走兩步,沒關系的!”
“媽咪,我扶你。”
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方連傑扭頭,只見門被打開,杜莫一家三口相持着走進來。
蔡雅的整張臉都被紗布包着,又穿着白色的病號服,活像個木乃伊,她的右手跟方連傑一樣被紗布包着,看來是跟方連傑一樣,被碎玻璃割傷了。
杜莫的腦門上跟辛柔一樣包着紗布,不過比辛柔更悲催的是,他的左腿也纏着紗布,走路都是一蹦一蹦的。
唯一沒有包任何紗布的就是小草,他一見到辛柔,便屁颠屁颠地奔了過去,雙手趴在病床上,欣喜道:“辛阿姨,我好想你!你睡了好久,爸媽都不讓我過來吵你。”
“你是誰?長得好可愛。”辛柔伸手戳了戳小草的鼻子,好玩地問道。
“啊?辛柔,你不會是把我們都忘了吧?”蔡雅尖叫出聲,疾步走到床邊,伸左手覆在辛柔的額頭上。
“你是?”辛柔無辜地眨眨眼,不解地看着行為怪異的蔡雅。
“天哪,完了!辛柔,你失憶了,那還怎麽演戲,怎麽唱歌?完了,完了!”杜莫連連搖頭,他原本還想帶着辛柔,讓她成為最耀眼的明星。這節骨眼上竟然失憶了!不得不說,一切都是他的錯!要不是他置氣,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他對不起蔡雅,對不起辛柔!他出院後,一定會加倍努力掙錢,不止養妻兒,還要養辛柔!誰讓他這麽莽撞地開車,害了辛柔!
他低下頭,沉聲道:“辛柔,你放心,我會賠償你的。”
“誰能解釋一下麽?你們說得好亂。”辛柔撓撓頭,迷茫地掃視着病房裏的所有人。
“我是你的雅……嫂子。他是杜莫,你的經紀人。你是明星,很有潛力,你演的電視劇現在很火,還有你和小羅一起出的唱片,現在銷量很不錯。我們關系很好的,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蔡雅認真地盯着辛柔的臉,試圖找到一絲破綻,卻沒發現一丁點可疑之處。
忍不住在心中感慨,難道辛柔真的失憶了麽?往後的星途就這樣沒了?
“哦。那他是誰。”辛柔伸手,指了指地上的方連傑。
方連傑緊張地繃着一張臉,可憐兮兮地瞅着辛柔。這會兒,他可什麽話都沒說,別把他當成登徒子啊拜托!
蔡雅這才注意到方連傑,瞥見他那一臉衰樣,就知道他一定大受打擊。雖然之前辛柔斬釘截鐵地說方連傑是她的男人,但,這厮怎麽看都配不上她呀,又沒工作,又沒氣勢,又不強壯的男人,怎麽看兩人都覺得不登對,于是她故意歪曲事實道:“他?你的一個普通朋友罷了。你常常叫他小傑,好像是當成弟弟來着。”
方連傑的一張臉皺起來,跟苦瓜差不多了。他還以為就只有表哥陰險,哪知道這個蔡雅也好不到哪裏去!
他明明就是辛柔的愛人,卻非得說成普通朋友,有這麽坑爹的嗎?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啊,有木有道德意識啊!
他轉頭看向微愣的杜莫,将希望的曙光寄托在杜莫身上。杜莫看起來比較成熟老實,應該會幫自己說話吧?應該…吧?
杜莫不自在地摸了摸下巴,幾天沒刮,胡子渣都長出來了,有點刺手。他輕咳了兩聲,對于自家老婆的瞎話不大認同。
人可是情侶,怎麽能這麽無情地拆散?縱然辛柔不記得了,也不能撒謊這麽不道德吧?
蔡雅回頭,兇悍的眸光掃向正欲開口的杜莫,半眯着眸子,形成危險的一條縫。
杜莫連忙蹦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乖乖地閉嘴不語。他已經犯過錯了,再說錯話惹老婆不高興的話,怕是再也無法挽回老婆了!為了自己的家庭美滿,他向眼巴巴的方連傑投去歉意的目光。
真不是他不仗義,而是老婆猛于虎,不敢得罪呀!
方連傑失望地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屁股,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走到蔡雅身後,可憐兮兮地瞅着辛柔。
如果語言不能使她相信自己,他決定用行為藝術,來表達自己的無辜和真誠。
不過,倘若辛柔能回個安慰的眼神,那就更好了!奈何他一心向明月,明月的眼裏卻只有惡婆娘!
“辛柔啊,雪峰這幾天總是打電話來,詢問你的情況呢。他還想來醫院看你,不過我知道你不喜歡睡覺的時候被打擾就阻止了。他對你很有意向,你就給他個機會吧。等我們出院了,再把他約出來見見,怎麽樣?”蔡雅咧着嘴,當着方連傑的面,盡說雪峰的好話。
辛柔轉了轉眼珠,似在斟酌蔡雅的意見,但她很快便将視線移到了不開心地鼓着包子臉的小草身上。
“小朋友,你是不是也餓了?”她用指頭戳了戳小草鼓鼓的臉頰,好玩地問道。
“辛阿姨,我叫小草。很小很小的小,青青草原的草。辛阿姨,雖然我還很小很小,但我肯定會長大的,長得比爸爸還要大,到時候就能保護你。你等我長大,好不好?”小草奶聲奶氣地說着,雙眼雖小,卻晶亮得很,肉呼呼的臉粉嘟嘟的,煞是可愛。
“嗷!”
沒等辛柔應聲,蔡雅已經擡手,捏住了兒子肉呼呼的臉頰。要不是因為右手受了傷,她才不會下手這麽輕!這個臭兒子,一段時間沒教訓,越來越得瑟了,還敢大言不慚地說這麽不入流的話,簡直是找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