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養貓

“頭稍微側點。”陳安拿着鉛筆朝窗戶的位置指了指。

趙西維聽話地往那邊歪了歪頭,“是不是我這個角度比較好看?”

“不是,”陳安無情地戳破了他的想象,“你正着頭的話,下巴會被柿餅的耳朵擋住。”

柿餅是陳安和趙西維養的貓,是他們從國外回來那天撿到的。

那天c市下了很大的雨,柿餅就在地下車庫嗚嗚叫着,聽起來凄慘異常。

趙西維下車後就開始找,最後在一輛價值不菲的車底盤下發現了它。

“咪咪。”趙西維半跪在車旁,伸出一只手輕輕勾着,試圖把那只貓叫出來。

那是只極親人的貓,趙西維喊了幾聲就出來了,然後勾着尾巴仰着頭在趙西維西褲上蹭來蹭去。

“安安,他好可憐。”趙西維伸手在貓下巴上勾了兩下,然後向陳安表達了想把它抱回家的想法。

陳安贊成把貓抱回家,但不贊成趙西維的觀點,“……你确定它可憐?”

彼時柿餅正眯着渾圓的貓眼,被趙西維盤得呼嚕連天,順便用它龐大的體型向陳安展示了它作為一只橘貓的強大自信。

陳安保守估計這只貓的體重不會低于10斤。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真的很可憐,柿餅開始用它那副并不優美的公鴨嗓哀嚎,在雨夜的停車場裏格外瘆人。

“他可能受了內傷。”趙西維擔心之情大過潔癖,他小心翼翼把貓抱上車,然後冒雨去了寵物醫院。

“沒什麽事,”醫生是個年紀很大的男人,他指了指貓胃的地方,“應該就是吃多了沒消化。”

趙西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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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沒忍住笑出了聲,“嗯,也算內傷。”

醫生把洗過澡又打了頭針疫苗的貓交給他們,并囑咐他們以後要給它控制一下飯量,“你看看這臉,大的跟個柿餅似的。”

于是柿餅就有了和自己毛色與體型都十分相配的名字。

柿餅适應能力良好,在陳安家裏快速熟悉了起來,并跟着他們回了幾次b市,也是同樣的毫不費力就融入了環境。

但趙西維明顯沒有剛開始那麽慣着它了,因為柿餅總是在他和陳安做愛的時候跳上床,然後趴在床角跟着陳安一起喊。

往往這個時候陳安都會笑場,這讓趙西維覺得自己的能力受到了質疑,但如果他更加賣力,柿餅就也會喊得更加賣力,陳安笑得也更張狂。

這天趙西維躺在陳安膝蓋上翻陳安那本素描本,陳安突然就很想認認真真地畫一次趙西維。

“你抱着柿餅,”陳安把畫架支在陽臺上,指揮趙西維把柿餅抱來。

“它太重了。”趙西維很抗拒,“我抱着它胳膊會酸。”

“我畫得很快。”陳安支好畫架開始削鉛筆。

趙西維只好把這個點還窩在貓窩睡覺的柿餅抱來,然後聽陳安的指揮坐好。

柿餅平時不算乖,但陽臺陽光很好,它窩在趙西維懷裏睡的很香,一直到陳安一幅畫畫好都還在睡。

趙西維湊到陳安畫板前仔仔細細的看,陳安畫中兩人一貓,抱着貓的趙西維以及在畫趙西維的陳安。

“總覺得,這樣才算完整。”陳安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畫過很多次趙西維,卻是第一次畫自己。

“特別好,”趙西維把貓放回貓窩,然後攬着陳安與他接吻。

陳安偏頭看了看貓窩裏打呼嚕的橘貓,湊到趙西維耳邊說,“貓睡了,現在要麽。”

趙西維點點頭,把陳安托抱起來朝卧室走。

趙西維來c市後他們就搬到了二樓住,樓梯不長,但趙西維走得很慢。

“安安,以後就在這挂滿我們的照片,每個紀念日都要有。”趙西維剛搬來c市,第一次上樓的時候這樣說。

後來他也确實這樣做了,樓梯側壁挂了幾張照片,都靠近一樓的樓梯口。

趙西維說,以後拍了新的就往上挂,等他們老了再走樓梯時,就可以仔仔細細看他們這一生。

從風華正茂,到白發蒼蒼,這些照片見證着他們在彼此心裏的幾十年。

陳安從沒想過趙西維會做什麽浪漫的事,但每當趙西維抱着他緩慢上樓時,他都覺得這是獨屬于趙西維的浪漫。

每張照片後面都有趙西維寫的備注,幾月幾日,陳安如何如何,流水賬一樣記錄着陳安當時的狀态。

陳安認為,這可以算做是趙西維的另類情話,畢竟他每天都會認真拜讀《說話的藝術》,雖然并沒有什麽效果。

他們卧室很大,今天早上新換的床品,淺灰的單色床單讓人很舒服,趙西維微微俯身把陳安放到床上,然後慢慢壓上去。

陳安指了指外面大亮的天,“不關窗簾了嗎?”

趙西維低頭吻陳安的眉心,鼻尖,嘴角,下巴,輕聲說:“不關了。”

兩人在天光大亮的房裏觸摸彼此,兩顆心像沒有阻礙般貼近,随着對方的節奏跳動。

室內溫度漸高,趙西維粗重的悶哼和陳安的喘息聲交錯着,陳安偏頭向窗外看了一眼,被泛白的太陽光刺了眼睛。

趙西維伸手蓋住他的眼睛,跟他說不要分心。

“你只看我就可以了。”趙西維說。

陳安拉開他的手,輕輕吻他,問他為什麽。

趙西維說:“因為我很愛你。”

我眼裏只有你,所以你也只許看我一個。

趙西維依舊強勢地不講道理,陳安卻在他眼裏看到了自己,開始他是依偎着趙西維取暖的流浪貓,而後是只愛着趙西維一個人的不良家貓。

他與趙西維的照片會挂滿樓梯側壁。

“5月13日,晴

我在你眼裏看到了自己,而我會一直愛你,直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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