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16
被兩個大齡幼稚兒吵得頭痛欲裂,旁邊還有個老不死的煽風點火,段容楓揉揉額角,看差不多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急忙把資料重點用手機拍下來,然後不等段名耀批準就一溜煙跑了。
段名耀:“……”老十三,你不能這麽對我!
裘五也站起來,呲着呀沖段名耀一笑:“二哥,時候不早了,我媽喊我回家吃飯,我就不打擾了,你們有任何消息随時聯系我。”然後像被狗追似的撒丫子跑沒影了。
段名耀:“……”為什麽不把你帶來的瘋婆子帶走!!
“老二啊,我年紀大了,先回去睡了。”十九叔拍拍任重道遠的段名耀,那語氣跟劉備托孤似的。
段名耀快化身咆哮獸了——十九叔,你就比我大兩歲好嗎!
所有能閃的都閃了,段名耀自暴自棄地縮在沙發裏翻資料,想了想又覺得不能這麽虧待自己,把管家叫進來,讓他弄一桌豐盛的菜肴,只擺一副碗筷……
段容楓離開太爺爺的別墅立刻給姜文曜打電話,彼時,姜文曜正手忙腳亂地炒菜煲湯,家裏沒有那麽多飯盒,他正發愁怎麽把這麽多東西搬到警局去。
“要我去警局接你嗎?”聽說段容楓回來吃飯,姜文曜立馬把裝進保溫盒的高湯倒出來,其他菜肴裝盤往桌上擺。他去市場的時候許多菜都賣沒了,只好打了個車去附近的大超市采購,幸好傳話賺了筆錢,不然他今兒妥妥虧本。姜文曜嘆了口氣,要是以後每天都過這樣的日子,他會崩潰的。
“不用不用,我已經到小區了!”一個潇灑的甩尾,騷包的紅色超跑穩穩停在小區停車場,段容楓把手機裝好,貓腰把暈頭轉向的阿丢從座位底下揪出來,吹着流氓哨心情大好往樓上走。
“臉色比早上好多了。”從一副快脫力模樣的某人手裏接過胖狗阿丢,姜文曜難得殷勤地遞過熱毛巾讓對方擦手,段容楓大爺似的癱在沙發上,坐等姜文曜投喂。
阿丢終于逃脫魔掌,憤恨地在段容楓小腿肚上咬一口,甩着尾巴回自己的小窩,雖然滿屋子都是飯菜的香氣,但它一點吃東西的*都沒有——誰坐段飯桶的亡命飛車誰明白!
看兒砸恹恹的,姜文曜心裏那個疼啊,可一想到兒砸逆天的體重和飯量,心腸又硬起來,聽說寵物體重超标也會像人那樣得很多富貴病,他可不想兒砸也天天去寵物醫院報到!
“晚上還去警局嗎?”把段容楓扶到餐桌旁,姜文曜拿出段容楓專用的大號飯碗盛了滿滿一碗飯,一擡頭,發現段容楓已經把離他最近的一大碗紅燒肉吃光了。
姜文曜:“……”胃口這麽好,哪有半點虛弱的樣子!
“不用去了,”段容楓把飯扣在紅燒肉的碗裏拌了拌,西裏呼嚕地邊吃邊說,“我給老霍打過電話了,那邊有專門人盯着,有異動會第一時間通知我。我明早再過去給他們檢查檢查,沒問題就可以解除警報了。”
對某人的吃相不忍直視,姜文曜默默給自己盛了碗飯,把自己愛吃的菜夾了點堆在飯上,生怕下手慢了連菜湯都搶不着。
把段公子伺候得舒舒服服,最後塞到自家客房,姜文曜總算抽空喘了口氣,把腦海中的地址寫在紙上。這是傳說中能把冥幣換成軟妹幣的店鋪,姜文曜有點後悔,他應該先去探探虛實再決定幫那個男鬼的,萬一對方給的是個假地址,他豈不是白忙活一晚上!
不過一想到那位白發蒼蒼的老奶奶,姜文曜無奈嘆氣,能幫老人見亡孫一面,好像也不算白忙。
躺在床上的段容楓同樣沒睡,拿出手機把那些資料重新看了一遍,裘五和傅绮彤都是在周邊市縣辦事時遭遇這種屍體,說明制造屍體的人就在附近,不過這人也怕在一個地區制造大量屍體會引起各大世家的關注,所以才會每個市縣制造一兩起,如果不是機緣巧合下彙總了這些信息,他們會只針對某個地區進行調查,而最終的結果很可能是徒勞無功。
既然不想引起驅鬼世家的注意,那對方為何不直接銷毀這些詭異的屍體,而是讓他們流到市面上?是故意,還是那人在進行某種實驗的過程中出了不可控制的狀況,從而引發了如今的局面?
段容楓正想着,手機突然響了,段容楓手忙腳亂下床找手機,最後在一大堆髒衣服裏翻出即将沒電的手機。
“老段,我已經和發現屍體的當地警方聯絡過,經過當地警方的調查,證實兩名屍變的死者生前都是瘾君子,我懷疑他們也都吸食過喪屍藥。”霍明亮快把頭發揪光了,一想到喪屍藥很可能流向其他市縣,他就煩躁,即使兩天沒合眼也睡不着。
段容楓挑挑眉梢,霍明亮查出的情報很重要,正想深入問下情況,看能否把那兩具屍體也弄到段家去,手機“滴滴”兩聲自動關機。
段容楓:“……”算了,裘家和傅家不會坐視不管,讨要屍體的事就讓他們去辦吧。
忙碌兩天累得夠嗆,段容楓剛想關燈休息,姜文曜突然推門進來,把手機塞到他手裏,然後又撓着鳥窩一樣的頭發迷迷糊糊走出去。剛才他正夢到那個年輕男人向他告別,結果就被電話吵醒了,是個陌生號碼,稀裏糊塗聽了半天也沒搞明白對方在說什麽,不過對方鬼吼鬼叫的,轉給段公子準沒錯。
手機另一端的吼叫還在繼續,段容楓耐着性子聽了會兒,腦仁都疼了,氣得沖那邊嚎了一嗓子,頓時,世界安靜了。不過這份安靜只持續了三秒,三秒後,那頭再度叫喚起來,調門比先前更高了:“啊啊啊啊,怎麽是你這個二把刀?高人呢?讓高人接電話,趕緊的,人命關天嗷嗷嗷!”
“想說人話就好好說,想放屁就找個沒人的地方脫了褲子慢慢放,別浪費我的睡眠時間。”段容楓的聲音突然冷下來,語氣裏還透着絲絲陰冷,電話那邊的人似乎被段公子這種奇異的氣場震住了,好半天才讷讷地開口,聽聲音似乎是換了個人:“我是王壯,你還記得我嗎,今年春天咱們在郊外山上遇到一群鬼,是你和高人救了我和我的同學。”
段容楓很想說“老子沒那多餘的腦細胞記住你這種無關緊要的人”,又覺得這種話太傷害祖國花朵們脆弱的內心,所以只是冷冰冰地“嗯”了一聲,等着對方繼續往下說。
王壯頓了頓,确定電話還在接通狀态,趕忙說正事:“是這麽回事,前兩天考完期末考試,我們寝室商量着去徐鵬家玩幾天再回家,徐鵬老家就在臨市,我們昨天到了之後打算先出去聚個餐,嘗嘗當地特色菜,沒想到徐鵬的高中班長約他說晚上有同學聚會,讓他務必到。我們想反正也沒事,就說跟徐鵬一起去……”感受到段容楓無聲中透露的不耐煩,王壯停頓片刻直接切入主題,“我們和徐鵬幾個玩得好的同學在酒吧玩到後半夜,一個叫劉徐的小子突然拿出個小小的塑料袋,說帶我們玩玩刺激的,雖然他沒明說,但我在電視上見到過,那是毒·品!”
段容楓真想把這通電話轉到霍明亮手機上,他是抓鬼的,不是抓賊的,管不了別人吸·毒。
“我們幾個都不敢,劉徐那小子就自己吸,誰知道他剛吸完就跟抽風似的亂咬人,我們好不容易才把他治住帶出酒吧。本以為那股勁過去就沒事了,誰知道過了一整天,他還是很不對勁,倆眼珠子發紅,見人就咬,也不吃飯,那樣子就跟狂犬病發作似的,我們不敢告訴家長,也不敢往醫院送。徐鵬說他那樣很像中邪,我們這不就想起你和高人了麽,你們方不方便過來看看劉徐啊?我們快扛不住了……哎呦,大炮你抓住他,小心點別被他咬了!”那頭又變成新一波鬼吼鬼叫,段容楓卻顧不得心煩,邊穿衣服邊找充電器,勉強開機後給霍明亮打了個電話,他們必須連夜趕到臨市去,那裏有個喪屍藥吸食者*!
“聽着,你們馬上把床單撕成布條把人綁結實了,再給他嘴裏塞上抹布,千萬要小心,別被他咬到!”挂斷霍明亮的電話,段容楓又對王壯這邊說,王壯立刻把他的意思傳達給同伴,緊接着就是刺啦刺啦撕床單的聲音。
收拾妥當,段容楓推開姜文曜的房門,看他已經睡了,就把手機放到床頭櫃上。阿丢從狗窩裏探出腦袋看了他一眼,段容楓給它個“機靈點”的眼神,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段容楓開車紅色超跑離開怡園小區的時候,霍明亮正好趕到,為節省時間,霍明亮一狠心,坐上段公子的亡命飛車,這會兒夜深了,段容楓一腳油門踩到底,這輛平時總學蝸牛爬的超跑立即體現出超凡的急速性能,把三個小時的車程縮短為四十分鐘。
從超跑上下來,霍明亮腳步虛浮,右手捂着胃,左手扶着牆,眼前金星亂轉。段容楓沒心情關注他,把車随便一扔,認準方向往徐鵬家跑。徐鵬父母知道兒子要帶同學回來玩幾天,特意去鄉下老家串門了,這倒是給幾個學生提供了相對私密的空間。
“怎麽只有你來了?高人呢?”出來迎接的王壯看到只來了段容楓一看,立馬露出失望的神情,山裏遇險那晚姜文曜大馬金刀痛揍餓鬼的形象太深入人心,在王壯這票當事人的心裏,只要姜文曜在場,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至于眼前這位嘛……王壯暗想退貨的可能性。
段容楓懶得理他,冷氣森森殺到徐鵬家,一眼就看到像被臺風刮過的客廳,幾個男生垂頭喪氣坐在沙發上,空氣中彌漫着嗆人的煙味。
“有人被咬到嗎?”段容楓逐一打量着這些學生,學生集體打了個寒顫,使勁搖頭。他們也算運氣好,每次劉徐咬人都被人從後面抱住,他們筋疲力盡,倒也沒受皮外傷。
段容楓暗暗出口氣,看看虛掩着房門的卧室,那個劉徐就在裏面。
即使沒開啓陰陽眼,段容楓也感受得到一股淡淡的陰氣在房內游蕩。
果然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