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背叛
因為病房短路,輝只能回家休養,美和子讓宮原臨哲一起住下,自從發生了這種事,美和子已經不放心讓孩子一個人出門了。
今天的事對于宮原臨哲來說應該是沖擊不小,輝回抱住他給他安慰,今天花費了太多精力,輝很快就睡去。宮原臨哲輾轉反側,他知道那個人是沖輝去的,追随,只有追的上才能跟随。宮原臨哲眼睛微黯,他一定要變強才行。
輝也急需掌握自己的力量,因此當宮原臨哲說要去找海哥時,輝也不在意。他們現在還只是學生,海哥若不想答應也不會對宮原臨哲怎麽樣,所以輝并不擔心。輝覺得正好他可以去找南谷呂肆,剝去好好先生的假面,一個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妖孽。
輝清楚自己所面對的危險是什麽,比起海哥這樣的普通人,南谷呂肆可以輕易地殺死他,這不是在開玩笑,那個家夥雖然在笑,但是笑意卻不曾達到眼底。
輝與南谷呂肆的接觸非常隐秘,因此即使是宮原臨哲也沒有發現。輝甚至想過,如果他真的被南谷呂肆殺死了,大概也只有宮原臨哲能夠幫他報仇了吧,即使殺不死南谷呂肆,傷他手腳也是足夠了的。
“八田輝!你給我站住!!”輝不屑地做了個鬼臉,得意地翻過了牆又一次甩掉了藤野隼人。藤野隼人氣得跳腳,看到身後追着他要錢的大叔欲哭無淚。
自從藤野隼人下了戰書後,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最後宮原臨哲都不耐煩了,以妨礙他人無故滋事挑釁為由繞暈了他,最後輝就以想打架先入夥的條件,成功讓藤野隼人自己把自己莫名其妙的賣了。“混蛋老大……”
隼人捧着扁了一圈的錢包以及一盒寫着生日快樂的蛋糕,也不知道他是該生氣還是該感動,那紅色的字跡,除了輝以外還有誰會寫的這麽張揚。今天是藤野隼人的生日。自從他成為不良少年和父母的心願大相徑庭後,家裏就再也沒有關注過他,更別說是他的生日了。
宮原臨哲接住輝的書包,看着輝從牆頭利落地跳下,仔細打量了一番,挑眉笑了:“奶油都掉在袖子上了,果然是給藤野買蛋糕了吧。”輝不自在的切了一聲,轉過身不理他,只是微紅的耳朵還是洩露了他的秘密。
宮原臨哲低聲悶笑,雖然他們都長大了,但是輝還是這麽可愛,真好。“對了,情況怎麽樣,是誰下的黑手?”輝突然問起這事,最近在帝江附近抓了幾個吸□□的,沒多久下面的幾個兄弟就遭了殃,肯定有關系。說到這件事宮原臨哲臉色一沉,心情也立刻差了起來。
按理說不可能找不到線索,那麽一定是有內鬼,帝江紀律不算嚴厲,但是不過人命不沾□□,只要你犯了就不要怪他們不留情面。輝的神情有些不耐,近兩年來帝江已經被發展成一個可觀的團體,不僅僅是一個學校社團,帝江這個名字更就要在東京有立足之地。
但是同樣,越發展問題越多,首先錢就是一個大問題。“經費還有多少?”宮原臨哲默默地計算了一下,光靠黑吃黑還有社團、個人資助,這些錢平時看看還可觀,可是一旦發生這樣的惡性流血事件,這錢就像流水一樣花了出去。“切!”
輝明白了宮原臨哲的沉默,黃玉色的貓瞳閃爍着暴戾的氣息,畢竟都只是高中生,家裏富有的拿出一些零花錢已經算勉強了,附近輝都掃蕩過了沒有人敢在這裏搶劫,所以最近的資金真的不足了。
輝心情煩躁,離放學還有半天,他讓宮原臨哲追着那幾包□□和醫院裏受傷兄弟的口供去找。“好,你自己注意。”宮原臨哲直接答應了,把手機給輝。輝把手機放進口袋裏,看見宮原臨哲稍微安心的神情才踏上滑板。“啰嗦的像個老太婆,知道了宮原老奶奶。”
輝抖了抖肩,而後不再看宮原臨哲飛馳而去。帝江高中部,輝依舊是學生會會長,所以美和子至今都沒發現輝翹課多次的事情。宮原臨哲望着輝遠去的背影,嘴角柔和的笑容逐漸消失,眼底浮起一層晦暗,一片冷凝的冰藍。“必須盡快進程了……”記得有誰說過,背叛從一開始就存在,不背叛的理由只是籌碼不夠。
群魔亂舞的單色酒吧,輝穿梭在舞池間,旋轉搖擺,輝有着足夠世人癡迷的資本。那兩個吸□□的就是在這附近被抓的,輝懷疑這間酒吧是東京哪個幫派的社團的點,他的幾個兄弟應該是撞槍口了。只是輝向來護短,自己的人在別人那裏吃了虧怎麽也要讨回來,況且他也看上了這間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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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輕松地駕馭着滑板躍上歌臺,燈光聚集,舞臺上還在大跳熱舞的妹紙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輝傲氣的揚了揚下巴,滿意得看見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扯過麥克風說:“今夜你們将由我主宰!”
輝滑到鼓手身邊,輕聲說了句什麽,而後狂亂緊密的鼓點響徹全場,無論舞臺上有多少人,最耀眼的只有輝,也只是輝。這是他的舞臺,疾風暴雨般的鼓點配合着輝的舞步,滑板與地面相撞發出獨屬于金屬的冷硬擊響,急促的足以令人窒息。可即使這樣也舍不得移開目光,就這樣看着他,任由自己窒息逼近死亡。
“真是妖精……”是誰的輕喃埋沒在金屬樂聲和衆人的尖叫中。輝貓着腰仔細傾聽着房內兩人的對話,越聽臉上的笑容越大,昏暗暧昧的燈光分辨不出人影,輝黃玉色的貓瞳熠熠閃光。【找到了……】
□□直接交易的證據,單色酒吧的确是別的社團的一個交易點,現在東西齊全了,而輝卻不可能傻到直接把這些證據交到警察局去,所以輝只能通過中間人。輝的中間人自然是南谷呂肆,兩人的關系在這兩年來也算是突飛猛進了。
南谷呂肆翠綠色的眼睛蒙上一層紅霞,緋色豔麗,妖媚的模樣和學生平時所見的溫柔好老師判若兩人。“呵,輝好過分,就這麽信任他嗎?”南谷呂肆抱住輝,雙手不安分的到處游走,垂下的一絡銀發騷撓着輝白皙的脖頸,讓南谷呂肆的眸色更加幽深。
輝皺緊了眉頭,拍開了南谷呂肆蹭着他脖子的腦袋。“很癢。”輝不客氣的表達了自己的不悅,獠牙和肌膚摩擦都産生了熱度,南谷呂肆捂着嘴悻悻地松開了輝,他有些後悔教輝使用火焰了。輝眼下還帶着青色,坐到沙發上打了個哈切,看着南谷呂肆操作電腦。
“困了就睡一會。”南谷呂肆頭也不回的說,仿佛身後長了眼睛。輝撇撇嘴略嫌棄地掃了幾眼,猶豫地說:“睡這?”鍵盤輕擊發出有節奏的響聲,南谷呂肆蒼白纖細的手指更像是在鋼琴鍵上彈奏,靈活飛舞的手指令人眼花缭亂。
“嗯,搞定。”南谷呂肆轉了過來,讓出電腦銀屏,剛才侵入了單色酒吧的賬號管理,果然找到了。□□買賣可是一筆大利潤,這筆錢不可能是用現金支付,所以肯定是通過網上賬戶交易,輝就順藤摸瓜讓南谷呂肆查了下去,而後把裏面的錢秘密轉入其他賬號。
輝只是瞄了眼,又打了個哈欠,勉強地誇了一下南谷呂肆聰明能幹。南谷呂肆也不在意,抱起了沙發上懶散的輝,讓輝坐在他的腿上。輝蹭了蹭,無視南谷呂肆加重的呼吸,找了個舒适的位置躺了下來,把頭靠在南谷呂肆的肩上手也自然地放在他的胸前。
南谷呂肆感覺到輝的動作,不由笑了,輝看似信任,實際上只要他一動輝的手指就會刺入胸膛。心髒被擠壓的窒息感令人難以忍受,南谷呂肆只是加深了臉上的笑容。“最喜歡這樣的輝了,太可愛了,這樣不知死活,真想一口咬斷你的脖子,讓你滾燙灼熱的鮮血流入我的喉嚨……”
南谷呂肆的神情迷醉,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像是在說什麽醉人的情話,而那陰冷的語調又說明了這殘酷的真相。輝神情不改,驕傲自信無所畏懼,紅色的火焰跳躍着,南谷呂肆急忙側臉避開,但還是被燒了一縷銀發。
南谷呂肆愣了一下,而後吃吃地笑了,抱着輝的臉對準嘴就親了一口,翠色的眼中閃耀着興奮玩味的光芒。“所以說,輝最可愛了!”
【變态!】輝瞪了南谷呂肆一眼,惡狠狠地擦了擦嘴唇,推開南谷呂肆直接走窗戶。
南谷呂肆也不阻攔,笑着看輝離開,翠綠色的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興奮。“感情真好,就這麽信任他嗎?讓我看看當信任破碎,被隐瞞被流放,那樣的神情一定很美麗……”痛苦憤怒像火焰一樣燃燒的眼睛,那不可置信的神情……
“嘭!”南谷呂肆望了眼破碎的玻璃窗露出了一個無辜的笑容,幹渴地舔了舔嘴唇。“光想想都很興奮吶,都是輝太可愛的錯。”
帝江已經容不下輝的野心了,一味的快速擴張已經引起了部分成員的恐慌不安,他們還只是學生,不是所有人都能承擔的起混黑社會的風險。
厚重的帷幕落下,遮住了窗外令人不安的夕陽,白色的窗簾被染成了橘紅色,輝雖然面對着宮原臨哲,但是因為逆着光,所以宮原臨哲只能看見那一如既往張揚的紅發。在這令人難以忍受的沉默中,宮原臨哲攥緊了手心,指節被握得發白。
【你會這麽做呢?面對已經被認定背叛的我……】宮原臨哲神色複雜,輝隐沒在光影中看不清模樣。“宮原臨哲,你這是要背叛我嗎?”還沒有說話,心髒就傳來一陣密集的疼痛,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這一切的代價,可是他也不曾改變主意。宮原臨哲看着輝,忽然想起那時他握住輝的手幫助輝保持平衡,那樣小心翼翼,現在也是一樣。
想要守護是心情,始終不曾改變。
“輝,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承擔這種後果的,帝江再怎麽發展它也只是一個學生社團,和真正的黑社會無法抗衡,這次他們吃了虧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你怕了是嗎?想離開了,是嗎?”輝終于擡起頭,認真的神情讓宮原臨哲事先準備好的話語統統鲠在喉中,他該怎麽開口告訴輝,這個‘是’字竟是這麽難說出口。
“是的。”宮原臨哲怔住了,輝倔強的貓瞳閃過一絲脆弱的水光,心髒處的抽痛提醒着他,他不能挽回。宮原臨哲強壓下沖過去抱住輝的沖動,僵硬地打開門離去,合上門就是真的背叛了。
宮原臨哲最後看了眼輝,帷幕已經被拉開,落日的金色使房內更添了一分凄美,紅發少年始終挺直着腰,不可示弱的倔強反而更讓人心疼。
“咔噠。”
【他哭了……】
宮原臨哲怔在門口,向來以冷靜著稱的他此時內心卻茫然失措着。
帝江,輝是孤高的帝王,宮原臨哲是背叛的将軍。
單色酒吧的事黑社會的幫派的确不會善罷甘休,帝江內部本就有所分歧,內憂外患之下輝的統治岌岌可危。但是将軍背叛了,帶走了所有不安分因素,留下了最忠誠有用的骨幹,那些有二心的人暴露無遺,而想要追究的黑幫此時也無處下手,他們為了最好的結果能夠漁翁得利是不會貿然出手的,所以輝暫時安全了。
背叛的将軍會在暗處守護,無論你是否相信,從此不離禦前謹随诏命。
作者有話要說: 又要去吃飯,補……
南谷呂肆的好好先生假面,請自動想象成翠綠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