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檢查
◎問的時候還挑了挑眉,怪好看的。◎
得償所願趴在林慕白背上的沈年異常的不安分。
大約是背着她的人太瘦了, 總之硌得慌。
林慕白直起身來,偏頭看了看背上的人,威脅:“你要敢吐, 今晚就把你賣了!”
昏黃的光線依舊, 筆直的側影依舊。
唯一不同的是, 在那影子上面, 多了一顆小腦袋。
林慕白沒了來時的慌張急躁, 走時一步一步落回實處, 他顯得耐心十足,人生突然有那麽一刻, 他并不急着拉快進度條。
突然就覺得, 其實沒必要急着長大, 這樣,有的時候也挺好。
少年的背很溫熱,少年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沈年半夢半醒,兩只手緊緊勾着他的脖子。
“你是林慕白嗎?”她問。
林慕白腳步沒停, 沒回話。
沈年抽回一只手拿小拇指掏他的耳朵, 沒什麽力氣,軟軟的, 在他耳旁亂晃。
林慕白癢的慌,偏頭躲。
“你在幹什麽?”
“掏耳朵。”沈年聲音悶悶的,“你都聽不到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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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白氣笑了:“別動了,我聽到了。”
沈年:“那你是林慕白嗎?”
“不是。”
沈年揪着他的耳朵擰花樣。
林慕白痛的倒吸氣,問:“這又是幹什麽?”
“撒謊的懲罰。”
“都這樣了, 還能知道我撒謊?”林慕白納悶, “怎麽判斷的?”
沈年“哼”了一聲, 沒了動靜。
“喂!”林慕白颠了颠背上的人, “沈年?”
沒人應。
行吧。
從燒烤攤到沈年家的距離并不遠,可能是背上還背了一個人,又或者今晚的月色太美,總之這點路林慕白将近走了半個多小時。
背上的人一開始還稀裏糊塗的搭兩句話,後面便一聲不吭的睡起了覺,隐約還有細微的打呼聲。
睡得還挺惬意。
上次他只是走到了這個巷子口,究竟是哪家,林慕白其實沒有那麽确定,只是眼下,這左鄰右舍的,只有一家還亮着燈,他抱着試一試的态度敲了敲門,半刻後師玉梅拉開了門。
然後被門口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這是……怎麽了?”
林慕白偏頭看了一眼已經徹底睡死過去的沈年,說:“喝多了。”
想了想又道:“不是喝多,誤喝了啤酒,醉了。”
林家傅從師玉梅身後探出個腦袋:“哥哥,姐姐不能喝酒的,一滴就倒。”
林慕白非常認同:“嗯,就喝了一滴。”
“快,先進來,別站外面!”
師玉梅連忙從林慕白背上接着人,跟林家傅兩人磕磕碰碰的将沈年拖進去。
林慕白站在門口,沉默了兩秒,不知在想些什麽。
屋內斷斷續續傳來師玉梅跟林家傅的交談聲,師玉梅急着煮醒酒湯,林家傅站在床邊捂着嘴偷笑,“咯咯咯”的笑聲從裏面傳出來。
就……挺好的。
也挺陌生的。
他突然有點羨慕,羨慕有能讓他示軟的人,也羨慕深夜還能只為某一個人留着的那盞燈。
林慕白沒有進門,半晌後轉身退了出去。
走之前還不忘替他們帶上了門。
關門落鎖聲“咔嚓”一響,師玉梅煮湯的手一頓,她太着急差點給忘了,門口那孩子還沒進來,可轉眼的時候,早就沒人了。
師玉梅穿着拖鞋小跑追出來:“你這孩子,怎麽一聲不吭的就走了?”
林慕白有些垭口:“我……安全送回來,沒別的事的話,就先回了。”
他其實不擅長打交道。
同齡人無需注意什麽禮節,可對這種年紀稍微長點的,就有點束手無策。
師玉梅看着他,越看越能在林慕白身上看出另一個人的影子。
他其實長得非常像他的父親,不論是面貌還是聲音。
“是叫林慕白是嗎?”師玉梅問。
“嗯。”林慕白點頭,怕這老太太誤會,介紹道:“我是沈年的同學。”
同學可能顯得不是那麽親切,頓了頓他又加了一句。
“……同桌。”
但顯然,師玉梅似乎并不是在意這個。
她問:“你媽媽,是不是姓白?”
林慕白一愣,他沒料到,師玉梅會問這個問題。
他沒有立刻回答,師玉梅也覺得自己過于唐突了。
“別誤會,就是你這個名字,挺特別的,是個好名字。”
林慕白。
好恩愛的名字。
林慕白冷嗤了一聲,教養瞬間散的幹淨。
“好個……”
屁!
轉身就走了。
沈年半夜就醒了,主要是渴醒的。
開了燈,看了一眼時間,夜裏五點,腦袋昏脹的疼。
她眯着眼摸索着下床,被床邊一個物塊差點絆倒。
沈年定了定神才後知後覺的看清,她床上還躺了個人,師玉梅。
大約是玉梅怕她夜裏出事,幹脆留在她這屋了。
沈年滿腔的負罪感還沒找到地方疏通,師玉梅先醒了。
“怎麽了!”看到她站在地上,師玉梅以為出了什麽事,吓得一骨碌爬了起來。
“沒事姥姥,我……我渴了。”
“別站地上,我去給你倒!”
“姥姥,我自己……”
話還沒說完,師玉梅已經利落的下了床,沈年只好又趴回床上。
師玉梅端着水進來的時候,沈年半趴在枕頭上,睜着眼睛在出神。
“還難受?”師玉梅碰了碰她的額頭,試了試體溫,“沒發燒,喝了酒都這樣,還早,再睡會。”
“睡不着了。”沈年整顆腦袋蒙在被子裏,出聲,“姥姥,我昨天喝醉了嗎?”
直到這時候她還是懵的。
半晌後,又悶悶的出聲:“對不起,我不是要喝酒。”
“知道。”師玉梅大概是昨晚沒睡好,臉上沒什麽精神,“送你回來那孩子說了,誤喝了啤酒。”
沈年敏感的揪住了幾個關鍵詞。
送她回來那孩子?
誰送她回來的?
于桦?
沈年擡起頭:“誰送我回來的?”
師玉梅揉着鬓角:“林慕白,說是你同桌。”
沈年:“……”
她想死!
師玉梅接着道:“以後要注意一點,你說你這孩子酒量不好還這麽粗心,連自己的杯子都分不清,誰人碗裏的你都敢喝,醉了還這麽胡攪蠻纏,那是你同學,你怎麽能讓人家大晚上的還背你回來呢?太不像話!”
沈年猛地擡起頭,破了音。
“背!”
“姥姥你說什麽!”
“林慕白他……背我回來的!”
記憶斷了線,拼起來困難,卻并非真的扯不着半點線頭。
她隐約記得,好像咬他了?
咬?!
沈年打了個激靈。
不可能!
就算真的醉了,按照以往,頂多不講理了些,不會做多出格的事,她酒品也沒那麽差。
難道是面對帥哥沒把持住自己的本性?
可是怎麽會呢?
卓雅量她都把持住了。
“這孩子,一大早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還沒醒過來?”師玉梅端了兩碗小米粥,“趕緊喝,上課不要遲到了。”
沈年胃空的厲害,渾身就跟散了架似的疼,實在是沒什麽食欲,又怕師玉梅擔心,她勉為其難的喝了幾口,看時間差不多,抓起書包就跑了。
前腳剛踏進教室,後腳于桦跟滿晨星就圍了過來。
“年年,好點了嗎?”
“回去沒挨罵吧?”
“還醉着?”
沈年吸了吸鼻,偷瞄了一眼旁邊,林慕白還沒來。
她得空緩了一口氣。
“沒醉……”
“那還叫沒醉?”于桦提高了嗓子,“你簡直一戰成名!”
“……”
“就你同桌那樣的,誰見了不得繞着走,你倒好,眼巴巴的還爬人家背上去了!”
越說沈年越坐立難安。
她眼巴巴的擡頭,悶着聲:“我不太舒服,能不能等會再說。”
于桦一卡殼:“好好好,我們不打擾你了,睡會睡會,實在不行就告訴我,我帶你去醫院。”
沈年點了點頭。
想要清淨是真的,不舒服也是真的。
沈年剛趴下,還沒合上眼,視線範圍內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依舊是單手拎着個黑色書包,一進門就扔在了桌子角。
統一的藍白條紋校服外套下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十一中那醜絕人寰的校服在他身上勉強能看得過去。
一進門,他就脫了外套塞進課桌,下一秒——
那人,好像是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
耳垂?
心虛的沈年一個激靈又爬了起來。
不知是不是心虛過了頭,她甚至覺得有一絲胃疼。
“你耳朵……怎麽了?”
林慕白摸着耳垂的手莫名一頓,偏過頭瞥了她一眼。
“……呵……”
這個呵可謂是非常形象生動了。
尤其配上他那張屌炸狂的臉。
“想知道?”他問。
問的時候還挑了挑眉,怪好看的。
沈年後悔了。
“我能……不想嗎?”
“看來也不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沈年想鑽進土裏去。
她小心翼翼的問:“我……咬你了?”
林慕白轉過身瞪着她:“你敢?”
沈年呼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情況至少不是最壞的。
“非禮還不夠,你還想咬我?”
“那……那不是,沒控制住嘛……”
不是,什麽叫非禮?
看了不該看的?
好可惜,一覺睡沒了。
“總之我錯了。”沈年認錯态度一流,“下次你要是見我喝多了,最好提前先跑的遠一點。”
畢竟,她對帥哥一向沒有抵抗力。
帥哥出門在外,也要保護好自己。
“你還想有下次?”林慕白提高了音量,一張臉黑的可怕。
“假如,我是說假如……”
“倒挺會假如!”
“……”
大爺你管的好寬。
大概是被氣的,沈年分不清疼的究竟是肚子還是胃,總之一陣一陣的刺痛折騰的她連話都不想說。
她原本想趴着睡會兒,好死不死第一節 課就是謝大腳的英語。
進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大家把試卷翻開,我們先檢查作業……”
沈年“嚯”的一下翻身起來。
緊接着,“唰唰唰”的翻卷子聲音。
謝承青黑着臉往下看——
“劉志強,這會就別抄了吧,老師又沒瞎,麻利點,課本拿着站後面去!”
沈年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要死了,壓根就不知道還有試卷什麽事。
“試卷?什麽試卷?”沈年問。
“?”林慕白偏過頭看她。
“……”沈年沖他眨了兩下眼睛,算了,自取其辱。
“沒寫的,自覺點,站後面去!”
話落,齊刷刷站起來十來個。
沈年剛想站,餘角裏林慕白把他的卷子推給了她。
寫是寫了,就是不知道寫的啥玩意,一眼望過去跟狗爬似的。
沈年又給推回去了。
“我字不長這樣。”
“……”
也不知道誰在侮辱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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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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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撒花。】
【按爪,大大加油,撒花撒花撒花】
【完了,我發現了一個很可怕的細節,姥姥說在林慕白身上看出了另一個人的影子,林慕白長的像他父親。林家傅也姓林,不會跟林慕白是同一個林吧?那他親爸是沈年後爸?】
【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你要笑死我!可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