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甜圈

◎炙熱的吻再次落下來。◎

林慕白用他雷打不動冰凍三尺的冷容迅速打發了周圍看熱鬧的過客, 沈年小心翼翼的擡眼瞥他,被對方撞了個正着。

像是一個偷東西被抓包的小孩子,頓時無措不安。

“早些回去。”林慕白開了口, “注意安全。”

“……”

這就完了?

沈年半信半疑。

林慕白看着她, 半晌又接了一句:“尤其像你這樣的。”

“?”沈年眨了眨眼睛, 問:“我哪樣?”

“漂亮。”他說。

兩個字, 依舊冷淡, 聽不出什麽溫度。

卻兀的, 在沈年心中種下一株毒玫瑰。

長勢滔天。

擋不住的挺拔。

他是說了她好看嗎?

沒聽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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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什麽呆?”林慕白非常順溜的再次擡手在她額頭上很輕的彈了一下,問, “傻不拉幾的, 第一次被人說漂亮?”

“不……不是。”沈年結巴, “只是你第一次說而已。”

印象裏,林慕白似乎從未對一個人的相貌做出過半分評價,無論美醜。

對女孩子,那更是不可能。

沈年總以為, 這個人不像凡人膚淺, 不看臉呢。

“還以為我在你眼裏沒眼看呢。”

沈年不是一眼就讓人驚豔稱絕的美女,尤其混在一堆愛打扮, 喜化妝的同齡人中間,的确不出色。

林慕白眼光不是一般的高,這在沈年聽說他拒絕了楚顏的時候就知道了,她的确以為,她這樣的, 在林慕白眼裏排不上號, 更不可能得到“漂亮”兩個字的評價。

林慕白垂眼看着她, 在某一個瞬間, 差點就脫口而出了。

他并非在意得不到回答,或者說得到的不是一個很好的回答。

他在意的,是得到沈年最好的回答後,他應該拿什麽讓她去賭?

現在的他,一無所有。

“林慕白?”沈年輕聲喚他的名字,問:“只是這話你第一次說,比較驚訝而已,我一直以為你……”

“又沒瞎。”

他兀的開腔,将沈年到嘴邊的話悉數賭了下去。

少年依舊冷淡,卻在那冷淡背後,悄悄攀了一圈細膩柔和,連他自己都可能沒發現。

因為這句話,沈年再次很不争氣的失眠了。

她翻來覆去的在床上滾,咬着手指甲想象今日林慕白在說那句話時的神情樣貌。

目光深邃,如同一條看不見盡頭的漩渦。

她在那條漫天漩渦裏,不斷下沉,沒有落腳點。

大概喜歡,總是如此。

讓她在無盡的揮之不去的一點興奮裏又感到些許的低迷。

“睡了嗎?”林慕白的微信消息突然彈出來的時候,沈年有半瞬的懵,她差點以為是她做了個有林慕白的夢。

“沒。”沈年敲字,擔憂的問,“你怎麽了?”

怎麽到現在還沒睡?

難道出了什麽事?

沈年騰的一下翻身起來,困意瞬間煙消雲散。

“跟你說個事。”林慕白沒有換衣服,抱着電腦支撐在桌子邊敲字。

他似是在猶豫,也在醞釀,盡量做着合适的開場。

“有急事,我明天得回學校了。”

一句話,瞬間讓沈年的心涼了半截。

這麽快嗎?

也是,他那麽忙。

久久等不到沈年的回複,林慕白一時後悔自己做了這個決定。

“還在聽嗎?”他問。

“在。”沈年問他,“幾點的飛機?”

“明早。”他說,“八點。”

這麽殘忍。

“太早了,不想打擾你明早休息,提前跟你說一聲。”

“我能起來的!”沈年穿着睡衣,盤着腿,手指飛快的敲字,“我一直都起很早,平時也不賴床,反正這兩天閑着也是閑着,我送你。”

林慕白猶豫半晌,說:“好,那六點半,在你宿舍樓下等你。”

沈年想都沒想,說:“五點半。”

五點半屬實有點過早,林慕白本來是不想在這時候叫醒她的,稍晚點也是能趕的上的。

他在女生宿舍樓下站了幾分鐘,剛要轉身,瞥眼就看到一個非常不清醒的人肉團子一搖一晃的出了門,看見他,毫無力氣的伸手打了個招呼,似乎是連眼睛都沒睜開,就這麽摸索着下的樓。

這到底是多困?

“還早,你再上去睡睡?”林慕白道:“走的時候我一定叫你。”

沈年吸了吸鼻,慢吞吞的擡手看了一眼時間,說:“不早了,吃完早餐六點多了,再打車到機場也七點了,剛好合适。”

這麽困,還能把這點時間給算明白,也真是難為她了。

直到倆人吃完早餐,出租車到機場的時候沈年還沒有完全醒過來。

林慕白先下了車,囑咐司機:“把她按原路送回,一定要安全送到學校。”

司機連連點頭,一時分不清兩個人究竟是誰在送誰。

直到身邊的位子猛然一空,她往左靠空了的時候沈年才攸的睜開了眼,睜眼的時候,林慕白的身影已經越來越遠。

“林慕白!”沈年想也沒想,一把推開車門。

聽聞聲音,林慕白回過頭來。

沈年踉踉跄跄的還沒來得及站穩,一點鳴着號的摩的就擦着她胳膊肘而過。

“咔嚓”一聲,她直覺她胳膊要斷了。

劇烈的疼痛感讓她一時意識模糊,只隐約記得林慕白大步朝她跑了過來。

腿很長,跑出來當年4*4接力的架勢。

沈年心想,完了,她又闖禍了。

“沈年!”

林慕白的聲音像是繞在她頭頂的餘音,聽不真切。

但她知道,他将會一直都在。

脫臼,沈年抱着胳膊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林慕白正站在門外數落摩的主人。

明明摩的主人看上去要比他大好多歲,但在林慕白那盛氣淩人的強大震懾力下,倒像個被自己父親訓斥而毫無還口之力的小孩。

“你知道她将來是幹什麽的嗎?!美術生!畫畫的,胳膊對她來講有多重要!”

“你最好祈禱沒什麽事,否則我當場卸你一條胳膊下來!”

摩托主人被林慕白兇的一臉煞白,結結巴巴幾乎語無倫次。

“我……是那小姑娘突然開了車門,我那不是……”

“我就問你,你超速了嗎?是不是超速了!人那麽多,再往前兩步就是人行道,你拿來當賽道呢!”

“我承認……我是,是速度快了些,可那姑娘确實是突然開的門,換誰都來不及,咱也得講講道理不是。”

林慕白沉着臉,一字一句的問:”你覺得我現在是在跟你講道理?”

誰他媽要跟你講道理!

“林慕白。”沈年小心翼翼的開了口。

林慕白聽聞聲音,猛地轉過頭往身後看來,一動不動的注視她吊着的右胳膊。

沈年被他這麽一看,瞬間慌了神,生怕他一拳頭砸在摩的主人臉上。

只好趕緊道:“沒事了,醫生說沒大問題。”

看這包裹的嚴實程度,怎麽都不像是小問題!

“航班已經錯過了,你……要不要買下一趟?”

“不走了。”林慕白說。

醫院這種地方,漫天充斥刺鼻久散不去的酒精味,沈年非常不習慣。

“我能不能出去住?”她眼巴巴的問。

“不能。”林慕白的語調涼飕飕的,看似并無溝通的可能。

“可是大夫說的是……可以。”

只不過後面還加了個最好。

當然,林慕白只認那個“最好”。

“林慕白……”沈年小心翼翼的用左手扯着他的衣袖,輕輕拉了拉,一臉的委屈,“我不喜歡待這裏。”

沒病也得待出病。

林慕白被沈年這小心翼翼的動作搞的頭疼,他側過身不着痕跡的盯着沈年拽着他衣袖的手愣了半秒。

心問——

難道她不知道,撒嬌犯法嗎?

下一秒,只見林慕白幹脆利落的撈起桌上的書包,像是下了什麽重大的決定。

“走!”喊的非常有氣勢。

“……”沈年沒反應過來,問:“走哪裏?”

他轉過身看着她:“出去住。”

得償所願,連疼都好像瞬間消了幾分。

“你不是急着回學校嗎?”沈年跟着他,道:“我其實沒啥事了,一個人可以,你看看還有沒有票,別耽擱。”

“不急。”這會表現的倒是跟個閑散大爺似的,“反正回去也來不及了。”

“啊?”沈年一頓,“那怎麽辦?”

“總有辦法,不是你操心的事。”

好吧。

林慕白在醫院附近找了一家酒店,要了兩間房,付錢的時候沈年非常眼疾手快,先行将自己的手機擱在了桌臺上。

她一只手操作不方便,便指着林慕白吩咐:“用我的。”

林慕白只瞥了她一眼,順手将她手機塞進了自己兜裏。

直到辦完入住,都沒得見陽光。

“我在你隔壁,有事直接喊我。”林慕白道,“別自己逞強。”

“嗯。”沈年應他。

沈年刷了卡進了門,一時無聊。

想洗澡,不能碰水——

心想,要不就洗個頭發吧。

醞釀了半天,看起來,好像還是可以的。

以至于林慕白突然發現沈年的手機還在自己兜裏,怕她有事不能及時聯系,敲開隔壁門的時候見到的是個如同落湯雞的沈年。

她長發搭在臉上,跟剛出水的妖怪似的。

眯着眼,滿臉的水滴,一時狼狽至極。

“你搞啥呢?”林慕白問。

“洗……頭。”

沈年被水蒙了眼,有點看不清人。

林慕白見狀,二話不說撈起一條毛巾就在她臉上擦了一通。

那力度,差點掉層皮。

沈年踢了踢腳底一個櫃子,說:“裏面,吹風機,幫我拿一下。”

插了電,沈年一只手一頓吹,由于風勢只沿一個方向,活生生要往非主流拐。

她正艱難的想換個方向,突然手裏一空。

沈年一愣,擡頭便撞進一雙深不見底的眸色。

林慕白離她很近,她又這麽仰着頭,甚至能看到少年好看的喉結微微一動。

“別動,我來。”

僅四個字,好像經歷了一段漫長的時光。

長的她在心裏臨摹了一遍此時林慕白的模樣。

一筆一劃,沒偷半分懶。

對林慕白而言,這也是他第一次,第一次為一個人吹頭發。

不僅手法不順,就連他最得心應手的淡定,此時都散的幹幹淨淨。

女生的頭發不比男生,不僅柔順,還帶着陣陣飄香。

從他手心滑過,如同一把抓不住的流沙,只激起半分漣漪。

擾動人的情愫。

沈年沒敢擡頭看,自然也錯過了此時少年的神色。

性感的喉結一上一下,不知滾動了多少次。

“好了嗎?”

半晌後,林慕白終于出了聲。

聲音打破了萦繞于兩人之間那存續已久的沉默與尴尬。

“嗯。”沈年輕輕點頭,說:“好了……”

頓了會又道:“謝謝。”

沉默。

要不是因為呼吸聲,沈年差點就以為這間屋子眼下只有她一個人。

她偏過身去看身後,林慕白已經先她動了腳。

“嗯。”聽不出什麽語氣,“你先休息,我去……”

沈年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

林慕白腳步一頓,視線穩穩的落了下來。

“我有件事對你撒了謊,現在能坦白嗎?”沈年問。

預料之內的沒有任何回複。

只是少年的視線未曾挪動半分,眸色燙人,沈年不敢擡頭看一眼。

“上次,去你學校,那條朋友圈,我現在還沒删。”沈年心跳的極快,幾近在猝死的邊緣徘徊。

“那條朋友圈,僅你可見。”

林慕白垂下來的視線微閃。

突然,像是幾百年沒喝水,渴的他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

“還有……”沈年道,“我很愛賴床,周末的時候一般都會睡到中午才起,我從來都沒有在五點半起來過,我騙了你。今天只是因為……因為我想再多一點時間,我……”

“林慕白。”沈年狠着心終于擡了頭,看着他,像是堵上了她這一生僅剩的一點勇氣,“跟你待一起的一分一秒對我來講都很珍貴,我其實,我其實是想告訴你,我……唔……”

猝不及防,落下來的吻吞下了她艱難開口的後半句話。

少年的體溫灼人,唇只是輕輕碰着,未曾輕舉妄動,稍縱即逝。

沈年一時懵了眼。

她沒料到自己的告白還沒說完,已經光速的進展到可以接吻的地步!

她死死扣着自己的手。

心裏只一個聲音,這人,怎麽能不打聲招呼就親?!

“年年。”少年聲線沙啞,在那一刻性感的要命,“以後這種事,讓我先說。”

那不是,等不到嗎?

沈年憋屈,憋屈的突然想哭!

“怎麽了?”林慕白見人眼一紅,瞬間慌了,他半蹲在沈年跟前,柔聲,“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沒經過你同意就親你,我是……”

情難自禁?

說出來像個變态,再別吓着小姑娘了。

林慕白輕輕抱着沈年,輕聲:“對不起,對不起沒有顧慮到你的情緒,我的錯。”

就連沈年,也是第一次見這麽溫柔的林慕白。

溫柔的,說出的每個字都像是把她捧在手心。

沈年不好說她哭其實是因為太激動。

高興哭了的。

說出來太丢人。

只好随意扯了個謊。

“宋建元,其實挺好的,你把他打跑了,那不得……不得賠我一個嗎?你怎麽能這樣呢?”

“……”

林慕白輕笑出聲,跟哄小孩似的開口:“賠,賠你,白哥能比他更好。”

說罷,炙熱的吻再次落下來。

這次,卻不再是淺嘗辄止。

像極了林慕白。

瘋狂而霸道。

作者有話說:

那個說我白哥不行的人給我出來!

◎最新評論:

【太牛了!!!!!!!!!!!!!】

【哇哈哈哈哈哈】

【白哥行 白哥最最行了!!!甜甜的戀愛安排上】

【啊啊啊啊啊白哥666終于親上了嗚嗚嗚,來自老母親的欣喜】

【從此白哥是我神】

【這可太行了哈哈哈】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哈哈哈哈哈,笑出了土拔鼠的聲音!白哥當然行啊,怎麽會不行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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