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說不定就答應了

彼此肌膚相觸,岑慕柔弱的身形微微一頓,幾乎同時,一聲輕嘲從旁邊傳來,正是淳于珖。

岑慕慌亂的退了下去。

秋辰逸眉心微凝,側目看向了一旁的岑寐寤。

岑寐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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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清脆的一巴掌打在了岑慕的臉上。

岑慕悶哼扭頭,含淚的臉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老爺,你這是做什麽?”

岑三夫人驚呼,岑三老爺猛地把岑三夫人甩到了身後。

屋子裏就那麽幾個人,岑三老爺又一直盯着那兩位貴人,岑慕的小動作當是看的清清楚楚,知女莫若父,岑三老爺怒不可遏,“你是沒看到,不然也非打死這個丫頭不可!”

“三弟,算了!”

岑二老爺拉住了岑三老爺的胳膊,“小丫頭嘛,看到俊俏的郎君難免不想多看幾眼,再說,不是還有寐兒嘛!”

“她?”

岑三老爺苦笑,轉頭看向書房的方向。

即便是岑寐寤和那兩位貴人有些交情,可若是那兩位貴人發起火來,又豈會把她放在眼裏!

**

岑家的書房。

原來是岑寐寤父親的書房,後來岑寐寤父親過世之後就變成了岑三老爺的。

此刻,濃郁的茶香萦繞而起,書房中一片安寧。

秋辰逸看着眼前神色自若的岑寐寤,眼底贊賞不掩。

已經換了兩盞茶,岑寐寤竟然還能安然若素!

就算是岑家寐寤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可他們是客,自家的姐妹都做出這等疑似引誘之事,她竟然還能當什麽都沒發生!

秋辰逸放下茶盞,道:“若非親眼所見,還真不敢相信寐寤竟只有二八之齡!”

岑寐寤道:“謝秋公子贊譽!”

“……”

而後,又是寂靜。

秋辰逸無奈,“你就真不怕我因此怪罪你岑家!”

岑寐寤道:“若大人有心治岑家之罪,先七盞琉璃之前便可。何況我家小妹此舉只是人之常情!”

語氣還和先前一樣,可已經變成了“大人”,就是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女子心生不滿。

且說的這般信誓旦旦,竟是全然不顧禮法!

秋辰逸瞧了眼淳于珖。

淳于珖總算是擡起眼皮看過去。

“你倒是膽子大!”淳于珖淡淡開口。

以往總是靠着椅背慵懶閑坐着的姿态散去,本就俊美的面容更顯尊貴,平波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惱怒,也讓人感覺到威壓。

曾位居一國之君的岑寐寤又豈會放在眼裏,當即微笑道,“若不大,又豈敢相迎!”也就是說若是膽子小,根本就不敢招待他們!

淳于珖颦眉,秋辰逸低頭掩了下嘴角。

旁邊冷哼傳來,秋辰逸斂了嘴角的笑意,正色道:“事到如今,我也就直言了……”

這般女子,若是委婉卻是會讓她小觑!

秋辰逸指向一旁的淳于珖,道:“這位是大齊陛下的親子,十一殿下。”

“……”

岑寐寤霍得擡頭,眼底的訝然至少有一半兒是真的。

過了五百年,她知道眼前這個和珞一樣的人是皇室宗親,卻沒想到是大齊皇帝的親子。

四目相對,那和珞一模一樣的人冷眸似冰。

現下她不過一商女,而眼前這位卻是皇子貴胄。

岑寐寤斂下眸光,垂首行禮。

“見過十一殿下!”

淳于珖目光深幽的看着岑寐寤的頭頂,“岑家寐寤,你願視本殿下為主?”

“……”

一直低垂着頭頂的岑寐寤一震擡頭。

那張面孔一如剛才她所見的冰冷寒涼,而微微勾起的唇角又似有安撫之意。

一剛一柔,相附并進。

正是在位者慣用的伎倆。

若是聽從,給你的便是一飛沖天榮華富貴無數。若是不從,說不定就是人頭落地滿門災禍。

當初她用的爐火純青,沒想到現在竟是在一張和他相似的人臉上看到。

岑寐寤唇角彎起,如霞的的面龐嬌豔無比。

她笑了。

“民女不願!!”

字句铿锵。

淳于珖眼底微光閃過。

秋辰逸看淳于珖似乎并沒有什麽怒色,問道,“為何?”

既然這帖子是她給的,也就說她早有了依附之意,現在他們主動招手了,她又說“不願”,若是說欲擒故縱,倒是連他也不信。

岑寐寤低垂下頭,掩去了眼底的波動,“民女雖不才,卻有自知之明,雖這些日子在邕城看似風光,實則是民女被逼無奈才掙這麽一掙。何況,民女想要的只是嫁個如意郎君,日後也好相夫教子,平淡度日,确是無法為大人,為殿下盡心竭力!”

秋辰逸的面色微沉,“寐寤自謙了,你所為我和殿下都看在眼裏,難道說我們看錯了人?”

“既大人如此說,那寐寤也就坦言,那日從知州府出來,寐寤确是存了依附大人的心思,可又自知愚鈍,便買了些書回來苦讀,一讀之下,民女才知道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鼠目寸光。大齊四百年國祚,英才輩出,且不說皇室宗親歷來功績卓著,但說朝中官員,民間隐士何不是胸有大志,民女那時便知道憑着民女的小聰明根本幫不上大人什麽!”

“只是帖子已出,民女便自當盡力。今日殿下和大人到來,民女也竭盡全力,雖七盞琉璃和珍馐都能入了殿下和大人的眼,民女也佯作安寧,可卻是心懷忐忑,生怕哪裏錯了使得大人不喜,直到剛才大人相送貴禮,民女才松了口氣,可沒想到竟又出了這等事兒。”

“若只是大人,民女最不過舍了這條命,可不想竟是殿下……天子一怒,伏屍百萬。為了岑家滿門,民女不敢,更不願!”

言罷,岑寐寤盈盈跪倒,五體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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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家的大門前。

有着知州标識的車隊緩緩離開,直到那行車隊看不到蹤影,立在門口恭送的岑家滿門才回府。

邁進岑家大門,衆人均松了口氣。

那兩位貴人離開的時候面上并無惱色,應該是有驚無險吧!

岑二老爺走到岑寐寤身邊,“寐兒啊,這兩位還來嗎?”

岑寐寤道:“二叔很想那兩位貴人再來?”

“別啊,一次就快要了我的老命了,還來!”岑二老爺低呼道。他覺得這一天就是祭祖的時候都沒這麽累過。

“不過要是再來,可是要先告訴我一聲,我也好先去別處轉一轉。岑家也就是我沒什麽用,別再拖累你們!”

岑二老爺說的無心,岑三老爺聽着老臉卻是一紅,“今兒慕兒這事兒……”

“三叔!”岑寐寤笑道,“都是一家人,何況那兩位大人風格高雅,并沒有放在心上,還說若非早有了心上人,慕兒又太小,說不得會如何呢……”

岑寐寤的聲音雖小,可岑家衆人都聽到了,先前臉上被拍了一巴掌還有些泛紅的岑慕當即更紅豔似火。

“既然那位公子都這樣說了,你總該放心了吧!”

岑三夫人瞪了眼岑三老爺,拉着岑慕先行離去。

看岑三夫人離開,岑二夫人也帶着岑柔退去。

岑亦寒岑亦霜岑亦蘭三兄弟早就溜走了,先前他們接過了那兩位公子給的禮物,還沒來得及打開就聽說岑慕似乎是出了些事情,一時都沒顧上,現在總算是有機會瞧瞧。

轉眼院中竟是一下子空蕩下來,岑三老爺立在岑寐寤面前,說不清自己此刻是什麽心情。

剛才岑寐寤說的那些,岑慕相信了,岑家的衆人也都信了,可他不信。那兩位貴公子來自京城,又怎麽會看上一商戶之女!

應該是岑寐寤為慕兒掩了這一次,自以為岑寐寤不會為了慕兒得罪貴人,可岑家三房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岑寐寤比他還明白清楚。

岑三老爺嘆了聲,“寐兒,以後長房就靠你了!”

“是!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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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大的車馬,随着馬蹄踢踏搖晃。

透過車簾,秋辰逸瞧了眼已經遠去的岑家宅邸,轉頭看向一上車就神色陰沉的淳于珖,“這般的不識擡舉,是不是稍事懲戒?”

淳于珖眸光瞥過,“此話當真?”

“當然不是!”秋辰逸笑道,“我不是怕殿下惱嘛!不過一女子,只是看了幾本書就有如此的見識,又哪兒能這麽容易的放了去?”

當他聽到岑寐寤在書房裏說的那番話,不得不說被驚了下。

看似是有自知之明,可卻是沒有半分遺漏半分破綻的表明了她的“不願”!

就是男兒也鮮少有之。

淳于珖瞧着興味,“你待如何?”

“以撫為上。”

“……”淳于珖似笑非笑。

秋辰逸面上微微一熱,解釋道:“聽家母說過,女子總是心軟,這法子雖慢一些,可若是成了,定會讓岑家寐寤歸心!”

“呵,随你!”淳于珖道:“反正我總要在行宮住幾日!”

秋辰逸颌首,“嗯,那是應當,我也是要跟你一起!”

“不過說起那岑家寐寤,還是要怪殿下,弄什麽銀針試毒,我看要不是這,岑家寐寤說不定就答應了!”

“哦,現在就開始為日後得而不成找借口了!”

“殿下,我這只是實言!”

“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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