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想我了沒?”
牧遙幾乎是一晚上沒有睡。
腦海中一直循環播放着楚夢說的話。
明明知道楚夢說的都有道理,但是自己卻做不到不在季行止的身邊。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突然收到了楚夢的信息,說是不知道昨天是她的生日,禮物下次補上。
還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她母親因為她生日那天一整天都待在學校裏面,在加上學生最後一次模拟考,事情挺多的,所以忘記了祝她生日快樂。
母女兩個人難得靜下心來說說話。
“最近怎麽樣?”
“挺好的。”牧遙坐在學校路邊的長椅上,手中拿着手機。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米白色的長裙,腳下踩了一雙白色的帆布鞋。
“聽着你的語氣好像是不大好。”
“沒有。”
牧遙沉默片刻,突然開口。
“媽媽。”
“嗯?”
“你當初和我爸爸在一起的時候,外婆不是不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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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到這個話題,電話那邊的人似乎是停頓了一下,然後緊接着開口。
“你爸爸職業特殊,很忙,工作也和普通的人不一樣,你外婆不同意。”
每次談到這個話題,談到牧遙的父親,她的心總是會不自覺地柔軟下來。
“但是兩個相愛的人啊,只要心中足夠的堅定,就沒有什麽能把他們分開。”
“至于你爸爸,就算他已經離開了我們很長的時間了,但是我還是愛他。”
牧遙握着手機,笑了笑。
“那,如果只是單方面喜歡一個人怎麽辦?”
“如果單方面喜歡一個人,也不要怕。”
“勇敢一點,去試一試。”
“有些愛和喜歡,如果不說出口,以後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沒有什麽是會一直在原地等着你的。”
“嗯。”
電話那邊的人似乎是聽出了牧遙的意思,知道或許自己的女兒是有喜歡的人了。
頓了頓,緩緩開口:
“但是喜歡和愛并不是一味的付出。”
“有的時候,也要适當學會放棄,如果你真的打動不了他的時候。”
“我知道了。”
牧遙挂斷電話之後,在長椅上坐了很久很久。
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已經出走的思緒被一個籃球拉了回來。
牧遙低頭便看見了自己腳下的籃球。
牧遙順着籃球跑過來的方向,看見了對面的那個籃球場。
然後看見,一個穿着籃球服的男孩子朝着自己跑了過來。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他走近,彎腰将籃球撿了起來。
“沒關系。”
牧遙搖了搖頭,起身準備離開。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那個男孩子跟了上來。
“你好啊,我是計院的,大二的,我叫周晨陽。”
“美院,大二,牧遙。”
出于禮貌,牧遙回應了他。
“這麽巧啊,我們是同級的。”男孩子笑容燦爛。
牧遙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
“同學你吃飯了嗎?我請你吃飯啊?”
“不用,我還有事。”
牧遙加快腳步,朝着宿舍的方向走了過去。
被牧遙甩在身後的周晨陽看着牧遙的身影,緩緩地笑了笑,然後拿着籃球回到了籃球場。
季行止不在的這幾天裏面,牧遙還是和什麽都沒有發生的一樣,按部就班的上着課。
這幾天也沒有看見楚夢,或許是回家了吧。
她也趁着這幾天,想了想和季行止的事情。
在這幾天裏面,沈臨南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弄到了她的電話號碼,給她打過電話。
那時候牧遙正在畫畫。
她一接通電話,就聽見了電話那邊的沈臨南的聲音。
“牧遙妹妹,有空嗎?”
還沒等她回答,對面又傳來了沈臨南的聲音。
“我們這邊有個聚會,要不要來玩啊?”
電話裏面除了沈臨南的聲音,還夾雜着音樂聲,男男女女都說話的聲音,以及酒杯碰撞的聲音。
“不了。”牧遙拒絕。
“哎呀,妹妹,行哥不在你也可以來的,大家一起玩啊。”
“我還有事。”牧遙拒絕,除了季行止帶着她去,不然她是不會自己一個人去那種地方的。
“那好吧,等行哥回來了你和他一起來。”
沈臨南見狀也沒再堅持。
周六的那天,季行止回來了。
上午的時候,牧遙接到了司機的電話。
內容大致上是說根據季行止的安排,先來接她,然後帶着她一起去接季行止。
司機按照牧遙的要求,将車停在了學校大門口拐角的位置。
就是之前季行止來接她經常停的那個位置。
牧遙提前換了一件裙子。
雖然她的衣服并不像其他的女孩子那樣精致,但是也比穿着牛仔褲好。
牧遙上車後,司機就帶着牧遙去了機場,然後停好車,等着季行止出來。
季行止坐的飛機準點抵達機場。
牧遙沒下車,在車上等着季行止。
幾分鐘之後,牧遙看見了不遠處走過來的季行止。
季行止沒有穿的很正式。
一件簡單的白色polo衫,黑色的休閑褲。
手裏面什麽都沒有拿,倒是走在他的身邊的周南拖着一個小型的行李箱,手中還拎着幾個購物袋。
季行止打開車門上車後,看見了後座上的牧遙,眼神柔和了許多,伸手摟住了牧遙的腰。
“等了多長的時間了?”
季行止揉着牧遙的後腰,輕聲開口問她。
“沒有多久。”
牧稍遙感覺到了後腰的動作,稍微有一點不習慣的掙紮了一下。
動作不算大,很細微的動作,但是還是被季行止捕捉到了。
季行止不但沒有放過她,更加的變本加厲了。
整個人靠近牧遙。
“別動,讓我摟一下。”
牧遙聞言,真的就沒有再動了。
片刻之後,季行止放開牧遙。
“出差給你買了些禮物,讓周南放在後背箱了,等回去的時候一起拿着。”
“禮物?”
“嗯。”
季行止看了牧遙一眼,像是知道小姑娘肯定是會拒絕的,緊接着開口。
“不準不要。”
已經上車了的周南看了後座上的季行止一眼,然後小心的開口:
“老板,我們是回公司嗎?”
周南自己拿不定主意。
季行止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放在口袋裏面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喂?”
季行止接通電話。
“哥你回來了?”
是沈臨南打來的。
“剛回來。”
季行止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兒。
“來Blue玩吧,順便帶着牧遙妹妹。”
電話那邊的聲音很吵,沈臨南的聲音很大。
“不行,她還沒吃飯。”
“來Blue吃呗,這裏也不是沒有。”
“前幾天陸謙給這裏安了個臺球桌,來試試。”
季行止挂斷電話之後,朝着前面的周南說道:
“去Blue。”
季行止說完,司機心領神會,立馬改變了原有的方向。
車上季行止摟着牧遙的腰,将牧遙整個人都摟在了懷裏。
感受着季行止身上的溫度和氣息。
牧遙幾乎不敢動一下。
“幾天沒見,想我了沒?”
耳邊傳來溫熱的觸感。
牧遙聞言,頓了頓,要說想他嗎?
心裏經過了一番掙紮之後,才緩緩地開口,聲音稍微有一些小。
“想了。”
似乎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季行止輕笑了一聲。
牧遙靠在季行止的胸口處,也感覺到了季行止胸口處的輕微震動。
然後,牧遙的頭更低了,幾乎就要埋進季行止的胸口裏。
季行止帶她來的是一家酒吧。
酒吧裝修挺低調的,位置也低調。
酒吧是兩層的,普通的顧客在一樓。
二樓是私人的地方。
這家酒吧是陸謙開的。
二樓是他們幾個人私人聚會的地方。
二樓裝修挺豪華的,有着一整面牆的酒櫃,燈光很特別。
中間還放着一個臺球桌。
陸謙和沈臨南正在打臺球。
兩個人見季行止來了,放下了手中的球杆,朝着季行止走了過來。
“哥來了。”
“牧遙妹妹也來了。”
陸謙領着牧遙坐在了沙發上,然後拿了一本菜單遞到了牧遙的面前。
“妹妹想吃什麽,盡管點。”
季行止坐在了牧遙的旁邊,順着牧遙拿着的菜單看了一眼。
“點吧,想吃什麽和他說,上面沒有的他也能給你弄來。”
“點吧妹妹,你要是想吃城東的那家私人糕點,我也能給你弄來。”
牧遙沒有真的就點城東的那家糕點,犯不着讓人跨越整個北京城給她去買東西。
牧遙随便點了個意大利面,點了杯橙汁。
“就這些?”
季行止看了一眼菜單。
“再給她來個你們店那個招牌甜點。”季行止朝着陸謙說。
“好的哥。”陸謙将菜單遞給了經理,讓他去準備去了。
季行止陪着牧遙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
牧遙的餐上來了之後,季行止就看着她吃。
牧遙被季行止這樣看着,有一點不習慣。
“你不吃嗎?”
“我不吃,之前在飛機上随便吃了點,現在不餓。”
“你吃吧。”季行止摸了摸牧遙的頭。
“嗯。”
“哥來一局?”沈臨南遞給了季行止一個球杆。
“行。”季行止接住,然後朝着臺球桌走了過去。
牧遙坐在沙發上,看着季行止打臺球。
他的動作和他的人一樣,幹淨利落。
這個時候,身邊突然坐下了一個人。
是陸謙。
看着牧遙正在看打球的季行止,笑着朝着她開口:
“行哥臺球很厲害的。”
陸謙自言自語道:
“球風和他本人不像,倒是像他的名字。”
“什麽?”牧遙沒有聽懂。
“季行止啊。”
“他家長輩給他起名字的時候,翻了好久的那啥。”
“《詩經》。”
“《詩經》裏面不是有一句。”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哥幾個現在還記得他名字的出處。”
“是形容做人什麽的?”
陸謙一時間想不起來是怎麽形容的了。
“形容做事光明磊落,前途坦蕩。”牧遙補充道。
“對對對,就是這個。”
“他前途是坦蕩了,但是商場上啊,還是要有手段的。”
陸謙說的很隐晦,但是牧遙也懂了其中的意思。
“又在說什麽呢?”
這個時候季行止已經走了過來。
“說行哥你啊,還能說什麽。”
季行止沒有說話,而是走到了牧遙的身邊坐下。
“吃完了?”
“嗯。”牧遙點頭。
“會打臺球嗎?”
“不會。”牧遙搖了搖頭。
“要不要試一試?”
牧遙是第一次接觸臺球這種東西。
連最基本的動作都不會。
季行止靠在她的後背上,兩個人貼在一起。
他手把手教她怎麽打臺球。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極近,身體幾乎是貼在一起。
隔着兩層薄薄的衣料。
牧遙甚至是能幹感覺到季行止身上傳來的體溫。
以及他的呼吸聲,在她的耳邊萦繞。
周圍都是人,他們都在看她。
她很明顯的感覺到了其他的人的眼光。
有大膽的,看着緊貼在一起的兩人,朝着牧遙所在的方向吹了個口哨。
像是調侃,戲谑的感覺。
牧遙在這一瞬間,感覺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倒流到了大腦。
渾身上下都充斥着難掩的羞恥感。
但是她還是強忍住了心中的不舒服。
配合着季行止打完了一球。
晚上季行止送牧遙回宿舍。
在車上,他似是無意的提起了關于林老的事情。
“林老有打算收一個徒弟。”
“你考慮考慮?”
“只要你開口。”
牧遙坐在他的旁邊,聽着他說話。
眼睛是看着窗外的。
夜晚的北京城,車水馬龍,燈光搖曳。
黑色的轎車彙入車流。
她好像發現,在這個偌大的北京城,她實在是太渺小了。
像塵埃一樣。
“我考慮一下。”
“這可是別人想要都得不到的。”
牧遙自然是知道的,但是這個并不是她靠着自己的努力得來的,而是靠着他季行止的關系。
她并不想要。
如果讓別人知道了,應該覺得她有病吧。
放着季行止這麽大的後臺不靠着,整天只想着自己努力。
努力有什麽用呢?
明明在別人的眼睛裏面,她和季行止的關系就是包|養,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故作清高。
用那僅剩了一絲的尊嚴包裹着自己,來尋求片刻的自我安慰。
“你不想要也行,不是只有這一個途徑。”
季行止覺得牧遙其實不接受也是可以的,他也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勢力來幫牧遙成名,開個畫展,搞個營銷,這些對于他來說,簡直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了。
牧遙沒有說話。
季行止對于牧遙仿佛是特別有耐心。
沒有逼她。
兩個人說着話,說道了牧遙放假的事情上來。
季行止聽了牧遙的開學時間,緩緩的開口:
“暑假早點回來。”
牧遙看着季行止,有一些疑問,并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要求。
“我的生日。”
季行止直接将放在車裏面的駕駛證拿了出來,放在了牧遙的面前。
然後牧遙便看見了季行止的出生年月日。
八月二十六。
“好。”
牧遙回到宿舍之後,才打開了季行止買給她的那些東西。
這些袋子的logo,她有幾個認識,之前楚夢經常帶着這些購物袋回宿舍。
牧遙看了一下,有裙子,包包,還有項鏈。
牧遙沒有動,将東西放進了衣櫃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