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鑰匙 我學習強國一萬七了
陸珂回答他,“報警了。”
“先去你家看看。”許言臣合上房門,窗臺的風在後面推波助瀾,砰地一聲,劇烈的動靜驚得陸珂一個激靈。
她在剛才的路上腦補了無數驚悚的內容,不知道有誰想害她,巨巨現在又怎麽樣?越想越怕,她現在的心理狀态堪比驚弓之鳥。
許言臣見她身上只在小禮服裙外面套了個深藍色羊絨大衣,以為她冷,把睡袍脫了,披到她肩上。
許言臣的睡袍……許言臣的睡袍……
上面沾染着他的餘溫,松木香氣清和平淡,和白天風格明顯的香氛不同。或許說明他私下的性格也同樣柔軟平和。
陸珂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把思緒扯回當前的事上。
許言臣搬開房門口的花盆,底下沒了鑰匙。他微蹙了眉,伸手,“鑰匙給我。”
陸珂的手指白嫩修長,柔若無骨,指尖劃過他手心時,在肌膚上留下一陣麻癢的戰栗。
許言臣收回手,用她給的鑰匙開了門。
牆上的大片鮮紅觸目驚心,房內東西淩亂,沙發上也有幾道抓痕。他走近牆面,湊近看了看,陸珂急急喊道,“不要碰!萬一血裏有毒呢!”
“怎麽了。”許言臣說,“這不是血,假的。應該是某種繪畫顏料。你沒見過黃時雨畫畫麽。”
“她一般都在電腦上畫。不是,我們去找狗吧,在這看也看不出什麽啊。”
“先找點線索。”許言臣看了看地面,突然說,“你往左邊去去。”
陸珂依他所言,往左手邊走了兩步。
在她原來站的位置,有幾滴不太明顯的血跡。
“這裏離牆面太遠了。不是顏料吧。”陸珂說着,就見到許言臣蹲下身,他研究了一會兒,起身,“地上的這些應該是血。”
“那人把我狗帶走了?還是把狗殺了?”
許言臣環顧四周,看到了玄關處木質衣帽架旁邊地板上有條狗繩,“先別慌。在家你給狗栓狗繩嗎?”
上次他來陸珂家裏,那條狗繩還不在衣帽架那裏,是在玄關處牆面的挂鈎上挂着。
那挂鈎是北歐風格的純實木,造型挺別致,加上巨巨撲倒他一陣舔臉,許言臣對此印象深刻。
陸珂順着他的視線看到了狗繩,眼皮一跳,“平常在家不栓。而且我平時都是挂在挂鈎上的,就算掉也不會掉這麽遠。”
許言臣說,“走吧,找狗去。”
“什麽意思?你是說巨巨還在附近嗎?”陸珂急忙跟上他的腳步,出了門。
“進門時,鑰匙開鎖流暢,沒有撬鎖換鎖的痕跡。”許言臣邊下樓邊給她分析,“牆面上潑顏料的動作連貫,一氣呵成不見滞澀,說明在那個人做這一切時沒人打擾,或者說沒狗打擾。”
“巨巨認識那個人。”寒冬的夜風灌進衣領,陸珂手指攥緊了睡袍領口。
“沒錯。你剛才清點財物沒有?”許言臣問。
“我哪敢多待。”陸珂說,“就看到有血,然後狗不見了,我立馬報警了。”
“嗯。如果我推斷得沒錯,那個人應該做着保潔之類的工作。經常在樓道附近活動,熟知你的生活習性,見過你遛狗,而且認識這條狗。”有一層樓道聲控燈明顯較暗,許言臣扶了她一把,“你有點夜盲?”
“對。”陸珂經過他提點,“我心裏倒有真有個人。是做保潔的,我遛狗時經常見到那個大伯,他還扔過一塊烤鴨的鴨屁股給狗吃。”
許言臣見她順利下了樓,松開手,“嗯。”
“那他應該是個愛狗人士吧?不會傷害狗吧?”
許言臣心說難說。客廳後來多了厮打痕跡,應該是薩摩見來者不善,在家裏搞破壞,發了狂,跑去試圖攔住那人。
地板上的血,不出預料,是薩摩咬了來人的腿。來人大怒,開了門要拿狗繩栓它拖走教訓,結果被薩摩掙脫逃跑。
剛才下樓時,他看到了樓梯地面上斑駁的星點血跡,但陸珂好像沒看見。
這些血一直綿延到樓底。很可能,是那人拿刀具或者別的利器刺傷了薩摩。
狗受傷了跑不遠,所以許言臣說下樓找找。
“巨巨!巨巨!”陸珂一路走,一路把手并成喇叭狀,提高了音量喊狗的名字。
“……”許言臣在旁邊,此刻的心情找不到合适的語言形容。
她竟然到現在還沒給狗改名。
“幫我一起找吧。”陸珂差點喊啞了嗓子,回頭看他,眼中的水光瑩瑩淺淡。
“找着呢。”許言臣一直引着她順着血跡走,到後面血跡越來越淡,薩摩也不叫一聲,他此刻也無心追究名字問題,加快了腳步。
他們最後在小區花園的一處草叢裏找到了巨巨。
它的左邊腿根處被什麽刺傷,傷口還在往外流血,旁邊結着暗色的血痂。它聽到陸珂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費力地擡了擡眼皮,見到陸珂的臉之後又疲憊地合上。
“天。”陸珂跪倒在它身邊,眼淚模糊了視線,她早已把巨巨當成自己的家人,看它傷得這麽嚴重,她心疼得像自己被紮了一刀一樣,想伸手去捂那口血泉,卻又不敢碰觸。
許言臣找到自己身上衣服的線頭開口處,迅速撕下一塊,在狗的腿根處打了個結。他抱起了巨巨,“走吧,帶它去寵物醫院看看。”
巨巨溫馴地躺在許言臣懷裏,一動不動。陸珂催促他,“再走快點呀。”
哭腔明顯。許言臣對女孩子哭完全無計可施,只能說老實話,“別哭了,一會你要是再絆倒了,我騰不出手來抱你。”
公寓樓下,警車、物業都到了。立秋和強偉也聞訊趕來,立秋見巨巨大半邊身子都是血,白毛都變成了紅毛,心疼得無以言表。
強偉帶巨巨先去了寵物醫院,陸珂要留下來配合警方調查。她從物業那裏的保潔員工手冊照片上認出了那人。
她把照片資料都給了警方,“我跟他不熟,沒做什麽觸及他利益的事。他做這些不能是因為恨我吧?”
“被人買通。”許言臣說。
警方動作很快,犯罪嫌疑人被鎖定,帶回了警局。他跟陸珂打了個照面,連擡頭都不敢。
做過筆錄,陸珂終于空閑下來,和許言臣一起去醫院看巨巨,聽強偉說情況穩定,失血過多,現在還要輸液觀察。
嫌疑人招供是周森指示的,他被錢迷了眼,想到就只是把陸珂家裏弄亂,吓吓她,也不傷害人,財迷心竅,就答應了。
他掃地時見過陸珂家門口的花盆下有房門鑰匙,不費吹灰之力就進了房間。那狗也認識他,但沒想到後來他把房間弄亂時狗會撲過來咬他。
他氣急了才想給狗一個教訓,就對着它的腿紮了一刀。
“他氣急了?我才該氣急了吧!”陸珂氣得發抖,登了微博把之前拍的家裏淩亂血腥的現場圖片和巨巨受傷的圖、派出所證明都發了上去,圈了周森。
陸珂v:有本事明着剛,搞什麽陰謀詭計!你會付出代價的。等着收法院傳票吧@周森
即使出了視頻事件,周森也只是黑紅,道德問題不像法律問題,他只要改過自新,觀衆或許還會給他一次機會,還有翻紅的可能。
誰知道他連這點挫折都受不得,這口氣咽不下,還反過來報複到陸珂身上,只能落得個糊穿地心的下場,迎接新一輪的全網嘲。
“我的天爺呀,我以前是瞎了眼了,才覺得周森帥。”
“奶油小生,呵呵,奶個屁啊,他實際年齡都二十六七了吧,把奶字去掉還差不多。沒有奶只有油。”
“樓上xswl,油老生哈哈哈哈。”
“他配叫生嗎?油佬!”
“莫名心疼陸珂,深夜回家看到滿屋子血,狗狗還不見了。得多害怕啊。”
“是啊,陸珂招誰惹誰了,周森自己不幹壞事怕什麽鬼敲門,又不是陸珂放出去的。”
“之前明華娛樂發了周森拍戲時騷擾可可的視頻,當時還有不少人給周森洗地,說是角度問題。還有一群男權狗罵可可穿得少,我呸!”
有人在這層評論問,“視頻在哪?我想去看看。”
層主發了鏈接,很快,評論更多了。
“我的媽啊,就這種人還能火起來。吃幾年牢飯反省反省吧!”
“周森當時發的才是角度問題吧,只發了陸珂用膝蓋碾他dd的視頻,卧槽,今天看了這個原版視頻,虧得陸珂控制住了脾氣,要是我,蛋給他踢掉。”
……
巨巨暫時被寄養在醫院,強偉和立秋見現在沒事,一個說去開車,一個說陪他一起去,都找了借口溜之大吉。
許言臣問陸珂,“你打算住哪?”
她的房間已經成了那樣,起碼要等明天家政來清理之後才能住人。
今天特殊情況,如果她開口,去自己家擠擠也行,他可以去睡沙發。
“我待會去立秋那擠擠吧。”陸珂有些無精打采,完全沒往許言臣預計的那方面想。
“嗯。”她都這麽說了,許言臣自然不會再提。他開解了一句,“無妄之災,給惡人應有的教訓就行了,不要太往心裏去。”
陸珂看着他身上那件缺了角的衣服。布料被他随手撕下一塊,不太像他平常人模人樣的穿衣風格,清矜氣質竟也沒減半分。
今夜她情緒莫名豐富,“要是這次是我在家,受傷的人是我,你會不會有一點點的擔心或者難過?”
許言臣屈指彈了下她的腦門,“別做這種不存在的假設。心理上受了影響就去看醫生。”
見她捂着額頭瞪眼看他,他繼續教育,“看什麽?要相信科學。我有幾個朋友就是心理醫生,需要去的話我可以跟你推薦一下。”
陸珂:“……算了吧我無藥可醫。”
能治她心病的醫生就在面前,人家不願意治而已。他談笑風生,看她在情海中随波浮沉,旱鴨子嗆水,半死不活。
許言臣看出她抗拒這個話題,“起碼你下次不能再把鑰匙放花盆裏了。”
“我有時候會忘了帶。那怎麽辦,備用鑰匙放你家?”陸珂說,“但是你要是不在家呢?不然你把你家鑰匙也給我一把,我好進去拿。”
許言臣沒出聲。她說完沒覺得有什麽,還看着他等着答複。
強偉在前面開車,咬着嘴唇才沒笑出來。立秋在副駕駛瘋狂給陸珂發微信,“你醒醒啊!你自己家鑰匙忘了帶,偏偏能記得帶許公子家的鑰匙,邏輯呢???”
陸珂看清彈出來的消息,面上爆紅,她是真沒想到這點。二到家了。
眼前突然多出來一個金屬銀色鑰匙,“別丢了。”
“噢。”她捏着鑰匙,感覺狂跳的心落了地。
“在車上不要看手機。”許言臣又說。她那雙眼睛生得清澈純明,萬一度數加深,整雙眼就呆了。
她說,“看一下學習強國,壓壓驚。”
大學時許言臣除了績點就是足球,陸珂和他專業不同,又煩英語,選了次英美電影賞析之後就不想再修,只能從足球入手。結果PDF還沒做完,他就出國了。
自從他去了外交部,陸珂的手機應用裏多了國際新聞和學習強國,有事沒事就看看,多學點總沒壞處。
“不錯。”她學了一年,得到一句誇獎。
“你多少分啊。”陸珂給他看自己的頁面,“我七千多了。”
“一萬七。”許言臣說,“一萬以下在我們組裏都排倒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