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最佳惹她戰栗不已

第44章 最佳 惹她戰栗不已

陸珂緩過神, 見他真以為她不舒服,忙道:“我沒事。”

只是作曲時神思不受控制,險些把一首悲傷的詞填成情歌。

她已經過了得到顆糖就追着問在哪買的跑了多遠的路的年齡。要是從前, 或許她會把這件事張揚得天下皆知,不把這顆糖的甜度發揮到最大限度不罷休。

現在她只要吃到糖就很開心,隐秘的甜能甜很久很久。

甜到她寫了半小時沒憋出一句音符。

倒是應許言臣的要求, 又寫了篇《當代青年應如何報效祖國》的策論文。

濯玉回到劇組,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勁。

陸珂病房裏那個男人,劍眉星目,那眉毛極濃, 眼神炯然,即使沒說話氣場也蘊含威勢。怎麽可能只是個小小的生活助理。

再聯想到他身上那股正得不能再正的氣場……

濯玉問和陸珂搭檔的男演員:“最近新聞裏火起來的人,有沒有眉毛特濃,長得周正, 家喻戶曉的?不是娛樂新聞, 可能是社會新聞, 國際——”

她想起了在哪裏看到過這張臉。

翻國際新聞,在BPC專訪中找到了這個男青年。她屈指彈了一下手機屏幕, “我就說。”

外交部嶄露頭角的新星,出現在祖國最偏遠的高原區域, 給一個尚且不算頂流的女明星當生活助理?

哄孩子都沒這麽哄的吧?

濯玉拍電影特別注重美感,對演員的長相要求也很苛刻, 美醜不論, 必須有張銀幕臉。她對人臉的記憶堪稱一絕,在猜出許言臣的身份之後,順藤摸瓜,又回憶了一下之前接觸過的C城區領導的樣子, 幾番搜索,查到了許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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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父子有如出一轍的濃眉,許父面容更加威嚴,眼眸明亮,犀利如鷹。

濯玉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中。她曾經參與過C城區主題宣傳片拍攝,許致安給劇務組開過會。會後,濯玉恰巧和許致安同乘電梯,他态度溫和,問她電影籌備方面有沒有遇到難題。聽聞缺乏好演員,許致安提及自己的夫人,當場給了她一張明華的名片。

那時濯玉只是個剛從電影學院畢業的新導演,因為有許致安的介紹,才順利與明華娛樂搭上線。有了影後春華傾情出演,宣傳片爆火,連同濯玉名氣一齊水漲船高。

原來許言臣竟然是許致安和明華的孩子。他和父母一樣優秀,卻願意跋山涉水,來苦寒之地悉心照顧一個小姑娘。

濯玉給陸珂發消息:“好好養病,拍戲的事不急,抽空談個戀愛也行。”

陸珂:“……好的。”

總感覺導演知道了什麽。

幾天時間轉瞬即逝,醫生說陸珂可以出院,就是出院後仍要多加注意,幾款藥還要再吃一段時間。如果還覺得喘氣困難,可以在家做霧化。出院單最後龍飛鳳舞地寫着幾個大字:随訪複查。

陸珂彈彈單子,出院證明被她炫得像獲獎證書:“解鎖人生新體驗,畢業了!”

“不能說畢業。”許言臣糾正,“有的地方的風俗,畢業就是人沒了。”

“……你跟我奶奶肯定很有共同話題。”

許言臣不贊成陸珂繼續拍戲,打算帶她一起回C市再養幾個月。

陸珂再三保證之後拍的都是文戲,只是說說臺詞,根本不需要她怎麽挪動。

許言臣:“你以為我沒看過劇本?”

高原上是青果成年後的人生中最悲苦的時刻。生孩子、被家暴、倉促逃離幾場大戲,沒有哪場是輕松的。據許言臣所接收到的小道消息,只有逃跑的情節拍過了。

他随手拿起床頭櫃上的劇本,翻到她即将要拍的戲份,遞到她面前讓人看清:“這是文戲?”

劇本上用粉色熒光筆标注出的那一段,青果被丈夫一巴掌打裂了嘴角,男人還嫌不夠,又抄起擀面杖對她拳打腳踢。

陸珂一梗脖子:“我拍的是文戲,人家是武戲……”

許言臣被她的詭辯氣笑了。合着因為她只需要站着挨打、趴着挨打、抱頭挨打,家暴戲對她來說就成了文戲?

“不行。”他斬釘截鐵,“我不想喪偶。”

“我看你是不想轉正。”

兩人又對視了一陣,陸珂突然拽住他襯衫,踮腳對着人的嘴唇啵唧一口。

許言臣表情有了些許松動。

陸珂再接再厲,試圖用美色誘惑對方。許言臣握住她的手,陸珂重心不穩,幾秒之間,壓着他一起躺在了床上。

心跳聲急促鮮活,直到門吱呀一聲打開,立秋和強偉說着話走進來,見病房沒人,齊刷刷往床上看去。

只見女土匪壓着俊公子,摟摟抱抱難舍難分。看那架勢,女土匪今天勢必要造出三胞胎才肯罷休。

“沒看見沒看見。”

“繼續來繼續來。”

立秋推着強偉出門,雙雙把門合上。

陸珂保持那個姿勢沒動,“學長,你在尼格爾怎麽想的,我現在就是怎麽想的。”

因為熱愛,無懼安危。

她一向認準了事情就去做,對則盆滿缽滿,錯就撞牆回頭,擦幹血繼續往前走。

“我不同意。”許言臣平時聲色懾人,在她面前卻像只收起利爪的豹。他耐心地跟她擺事實講道理,“不是不讓你拍。前提是先把身體養好。”

大葉肺炎起病急,病程長,陸珂的病情又比較嚴重,最起碼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來恢複。

“我現在很有感覺。接下來會小心的。”陸珂埋頭抵着他的額,鼻尖對着鼻尖輕蹭撒嬌,“就讓我拍完嘛?拍完馬上去找你。”

許言臣皺眉:“不行——”

态度太過冷硬,陸珂不悅,挑起他下巴:“我真的好了,要不現在來一發看看?”

許言臣目光朝下看着她,眼眸微咪:“你就躺在那動都不動,好意思說。”

陸珂悟了,松開手,俯身湊近:“那我這次在上面?”

許言臣:“等你徹底恢複吧。現在不适合劇烈運動。”

陸珂不想再跟他一本正經地探讨這個問題,坐在他身上直接下通知:“要麽啪要麽拍,要麽啪了再拍。你看着辦吧。”

許言臣探手夠到床頭櫃上的手機,給強偉發了條語音:“在病房外面放個牌子,随便你放什麽,不要讓人進來打擾。”

陸珂只是想撩他一下,他越冷靜她越想撩,但見那人真的開始有條不紊地解襯衫扣子,她瞬間如坐針氈。

“光天化日大可不必,啊大可不必。”陸珂說着要從他身上下去。

卻被按住了腰。

高原寒風凜冽,吹得窗戶啪嗒作響。室內動作極盡溫柔,偏偏惹她戰栗不已。

——

陸珂如願回到劇組,帶着一個經紀人,一個助理,一個半路大風刮來的生活助理。

許言臣給她的湯婆子裏灌滿熱水,目光注意到在拍的戲份,臉色不算好看。

導演喊卡後,陸珂向許言臣的方向跑過來,左唇角帶着烏紫淤紅,上面沾着幾縷鮮血。

許言臣把軍大衣給她披上,湯婆子放到她懷裏。陸珂看了眼他的神情:“我渴了。”

“杯子裏有水,自己喝。”果然在暗自生悶氣。

“我手忙不過來。”她說,“哎呦,這特效做得太真實了,我嘴巴都張不開。剛才我都沒敢喝水,就怕妝花了。”

水杯被插好吸管,吸管遞到她嘴邊。

“下一場還挨揍?”

“不挨了,下一場逃跑。”

濯玉在休息間外聽到兩人最後兩句對話,樂不可支,擡手叩門:“有時間聊會兒?”

“有啊。”陸珂點頭。

“這位……生活助理。怎麽稱呼?”

“叫他小許就行。”陸珂說。

濯玉态度和藹:“小許,你媽媽明董最近可好?”

大型社死現場。許言臣摘下口罩:“您好。我母親狀态還不錯。”

“要不是你爸媽,也沒有我的今天。”濯玉說,“你回去前跟我說一聲,我在這買到了正宗紅花和冬蟲夏草,捎給他們二位。可可也可以一起吃。”

“那謝謝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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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臣的休假日即将結束,要回部裏報道。

回C市的飛機上,他座位旁突然來了個姑娘,香水味刺鼻,爆炸頭、大墨鏡,烈焰紅唇,胳膊上還有明晃晃的紋身。

姑娘落座姿勢灑脫,揮手一撩,爆炸長發貼着他的西裝一掃而過,餘光偷瞄他好幾眼。

許言臣:“看夠了?”

紅唇輕啓,冷哼:“呵。”

像是在說,你有什麽好看的。男人總是這樣,雖普卻信。

許言臣不再同她廢話,閉目養神。

姑娘見他不理會自己,愈發造作,空姐過來時她說要杯紅酒。

許言臣的假寐再也寐不下去:“不要紅酒,給她一杯熱橙汁,謝謝。”

肺炎剛好,喝什麽酒。

陸珂摘了墨鏡:“你早認出來了?耍我呢?”

“只許你耍我?”許言臣捏起她一簇發梢,“劣質假發吧,摘了扔垃圾桶,味道太大。”

“我不。下飛機的時候還要用呢!”

“想通了?知道回C市養身體了?”

“百玉蘭頒獎晚會,邀請我去。”陸珂意氣風發,“我通告很滿的。”

她這副志在必得的模樣讓許言臣微微笑起來:“做好兩手準備。”

“嗯?”

“打好獲獎感言的腹稿,同時做好沒拿獎的準備。”許言臣說,“如果最後念的名字不是你,別沖上臺打主持人就行。”

陸珂笑,露出雪白牙齒:“放心好了,如果我沒管住脾氣沖到臺上,我當場原地後空翻66個。”

她話中含着篤定:“咱是體面人,拿獎的話我當場官宣咱們的關系,給你個名分。”

C市的冬季空氣幹燥,剛出機場幾人就被風沙糊了一臉。

“這鬼天氣。”陸珂套上立秋遞來的羽絨服,問許言臣,“晚上去你家下餃子吃?”

“可以。”許言臣跟面露垂涎之色的強偉二人說,“你們也過來。晚上吃火鍋吧,暖和暖和。”

就着火鍋,還可以吃酸湯餃子。

只是陸珂萬萬沒想到,許言臣會在火鍋裏放冬蟲夏草。

她從番茄鍋裏夾起一根條狀物:“你至于?”

“一級蟲草。”許言臣解釋藥理,“味甘性溫,補肺止咳,平喘化痰。适合你。”

陸珂:“這是濯玉導演給你媽媽的。”

“給她兒媳婦,她更開心。”許言臣撈出鹌鹑蛋和牛肉餃子放在她碗內。

陸珂聞着他們碗裏的酸辣味,羨慕極了,“我想吃辣鍋。”

強偉勸:“不行啊可可你肺炎剛好!醫生說要清淡飲食!”

立秋也勸:“明天頒獎晚會,你不想現場流鼻血吧?”

許言臣幹脆陪她只吃番茄鍋。他本身就不愛吃火鍋這類,易上火,味道難散,只是想到剛回國,陸珂喜歡熱鬧,才臨時起意,喊他們來家中小聚。

最後陸珂只加了一點點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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頒獎晚會。

陸珂身穿D家高定,黑色抹胸連體闊腿褲,頭發梳到背後紮成高馬尾,複古紅色唇膏,盡顯幹練。

進場時碰到駱相聞,他面露驚喜,異常熱情,胳膊肘一彎等她來挎。

陸珂存着晚上就官宣的心思,只捶他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駱相聞明了她的意思,放下手臂。

時簡和春華盛裝出席,恰好到場,閃光燈達到白熱化。四人一同走過紅毯,只是影帝影後兩口子穿情侶裝公開撒狗糧都沒人信,陸珂恨不得跟駱相聞撇清關系,卻總被CP粉曲解為“真正的CP就是這樣!用生命裝不熟!”……

就連座位,主辦方都把他們倆排在一起。

陸珂入座時無奈地看了眼鏡頭。晚會是現場直播,粉絲激動,“我老婆是跟我對視了嗎?”

“可可終于出來營業了!事業粉垂淚!”

“這無奈又寵溺的小眼神,哎呀媽呀,看你們還怎麽裝不熟。”

“一人血書求今晚官宣!”

“附議!”

陸珂的手機震動,是許言臣發來信息:“今晚很美,離他遠點。”

上下句八竿子也打不着關系。

卻讓她知道他也在看直播。

陸珂悄悄坐直身子,刷了一下粉絲群,看到有人評論說今晚官宣,心情頗好,對晚會多了幾分期待。

主持晚會的是老熟人光哥,氣氛炒得很熱。

《牡丹盛放時》成了全場大滿貫,春華拿了最佳女配,時簡是最佳男配,駱相聞得了最佳新人獎,文老爺子的最佳導演獎由春華代領。最佳美術獎、最佳攝影獎、最佳編劇……狂攬七項大獎。

最佳女主角即将揭曉,大屏幕上浮動的是幾個入圍女演員的影像資料——

《牡丹盛放時》陸珂

《芒種之後》顧瑤

《親密關系》白瑤

……

一共五個女演員,白瑤因最近卷入gg代言糾紛,很可能提名即巅峰,只剩下四個,陸珂拿獎的概率有百分之二十五。

光哥說着主持詞,陸珂在下面比查高考成績還緊張。

高考考H大才能和許言臣同校,現在拿獎才能官宣關系。她在給自己設門檻這方面總是孜孜不倦。

她又溫習了一遍獲獎致辭。

光哥語氣激動,“讓我們恭喜最佳女主角——”

全場鴉雀無聲,陸珂的心髒提到嗓子眼,像被什麽揪住嗓尖,口舌發幹,半句聲響都發不出。

“最佳女主角,《芒種之後》,顧瑤!”

一束熾熱的白光打在陸珂身後,顧瑤恰恰坐在她後面。

陸珂平常忙得沒時間追劇,也聽過顧瑤這個名字。《芒種之下》顧瑤的演技口碑很好,雖然劇和人都不夠火,但就演技而言毋庸置疑。

陸珂佩服自己在強烈的失落之下還能用殘存的理智跟顧瑤道賀。

駱相聞在她身邊借着鼓掌輕聲安慰:“下次就是你了。”

“謝謝。”陸珂仍能維持體面微笑。

當晚暴雨陣陣,像要把沙塵沖刷幹淨。

繼【顧瑤爆冷獲最佳女主角】之後,【陸珂意難平】登頂熱搜第一。

許言臣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過來敲門,陸珂沒開,隔着門對他說:“你先回去吧,陸珂不在家。”

陸珂神魂出竅,只想靜靜,一個人靜靜。

手機信息裏塞滿了來自朋友的安慰話語,她一條條認真看完。

甚至明華也發來語音消息:“別難受啊。我查到了,是白瑤搞的鬼。很早之前她就暗地活動了,想把你拉下來,自己上,結果不是代言出事了嗎。你倆誰都沒上,讓顧瑤撿了個好處。”

這些條條道道、人情來往,超出陸珂所能接受的範疇。

最佳女主角,那個最佳,是資本角逐之後幸存的最佳。

那她這麽多天的努力,算什麽?

如果光明正大地輸給顧瑤,她認。

但她一開始就得了個假提名,被排除在選項之外……

公平嗎?

轟隆隆的雷雨炸響在窗角,吹動簾幕,白紗似是要沖破束縛,卻被厚重的絨布阻擋,只能微微随風搖擺。

冬日驚雷,白光劃破天際,連雨的味道都帶着腥黏。

陸珂臉上還帶着未卸的妝,眼尾線條慢挑細長。心尖像浸泡在苦瓜汁水裏,直浸得嘴巴發澀。

她想起自己去面試人生中第一部 古裝網劇時,滿懷信心地進門。試鏡室內煙霧缭繞,幾個中年男人坐在桌後,導演和旁邊的人聊完天,可有可無地看了她一眼,“轉過去我看看。”

轉過去能看什麽?有什麽好看的?

隐約聽見有人說“屁股挺翹”。

演員像被挑選的貨物,被分成三六九等。

陸珂為了這部劇做了不少努力,但最後入選的女一不是她。

現實的刀鋒總是殘酷地劃破想象,脈搏裏的血液叫嚣着心有不甘。

世俗喜歡刻寫磨難,歌頌成功,仿佛只有來之不易的東西才最可貴,如果沒有成績,之前所付出的心血和努力等同于無。

陸珂死命跟自己較真,鑽牛角尖鑽得頭疼,她打開電視。

連電視頻道都欺負她,恰好在重播今晚的頒獎典禮。

門吱呀一聲打開,許言臣剛進門就看到小姑娘抱着抱枕坐在沙發上,沒哭。許巨巨趴在她腳邊,一人一狗都很乖順。

他松了口氣,問:“肚子餓嗎?我下餃子給你吃?”

“不餓。”陸珂說,“你怎麽有我家鑰匙?”

“以前你給我的。”

陸珂想不起來自己是哪次給他的,也不欲細究,“我沒事,就想自己待着。你怕我想不開?放心好了,我其實膽特小,怕血怕疼怕死。”

“我是擔心你酗酒。”許言臣開冰箱把剩下的兩罐黑啤、一瓶幹紅拿出來,“我陪你喝點?”

“喝酒?”陸珂話音剛落,手中多了一包牛奶。

“哪能呢?哪有那麽多天才,哪有那麽多故事。大家不過都是努力生活的平凡人而已。拿不拿獎無所謂。開心最重要。”

陸珂的手心把牛奶盒都捂得溫熱,她喝不下去。随口附和:“你說得對。”

關鍵現在她不開心。

許言臣開了罐黑啤,微小的酒珠迸濺在罐口,白沫漂浮。

他抿了一口,提議:“要不,給我提前轉正?七情六欲多了,能消解大部分人生煩惱。”

他親眼見證過陸珂一路走來多不容易,只想給她一個累了倦了時能夠依靠的栖息之所。

陸珂面無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一會兒,聲音冷了:“你好像有那個大病。”

“?”許言臣看着她,目光探詢。

“《牡丹》我能參加試鏡,是你在背後出力了吧?文導和你關系親近,最大投資方是明華娛樂。這次《刺梨》也是。濯玉導演也認識你。”陸珂冷笑,“費這麽大功夫,擱這兒完養成呢?失望不?”

“好好說話。”許言臣覺出她話裏帶刺,“對,文老那裏是我引薦的你,但真正讓你在劇組留下來,演活虞曉禾的,是你自己。”

他補充:“我之前沒跟濯玉導演打過交道。如果認識,在醫院時我會不告訴你?”

見陸珂不說話,他擡手把小姑娘的高馬尾解了,讓她放松,順手揉揉她的腦袋:“想拍就拍,不想拍就先幹點別的。條條大路通羅馬。”

“一會兒說演一會兒說不演的。”陸珂深吸一口氣,“你到底想看我堅持呢,還是想看我放棄?”

她披散着頭發,紅着眼眶:“我只是臉皮厚了點,不代表我不要臉。自尊心弱了點,不代表我沒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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