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舊日的回憶
初一的話音一落，全場皆靜。
被強行要求做一個安靜美少年的黃少天終于堅持不住了：“卧槽我實在忍不住了！小一你編故事也要講基本法啊？殺人都出來了？你那會兒才幾歲啊？還是個小屁……唔唔唔葉秋你王八蛋有本事別上手啊！全特麽是煙味！”
“那我上腳？”把捂過他嘴的手在身上擦了兩把，葉秋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我們面基關你啥事？沒把你趕回去已經是格外開恩了！給我好好閉嘴聽着！”
“我說……我可不萌葉黃的，你們還要不要聽了啦？”初一直起身幽幽地說了句，帶着戲谑的微笑，語氣和平時與他們一起開玩笑的時候并沒有什麽差別，卻就是生生吓得黃少天放棄了撲過去和葉秋死掐到底的想法，乖乖回到座位上。
還是葉神淡定地點上又一支煙：“當然了，只要你想講，我們就一直聽着。”蘇沐橙則伸手過來把初一攬進了懷裏，什麽也沒說，只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靠在美人懷裏，初一不由得閉上了眼睛：“那天晚上，我又一次聽到了他們的争吵……”
争吵聲、物體争相撞擊的聲音、咆哮聲與哭泣聲，一切仿佛司空見慣，女孩從床上坐起，眼裏只剩麻木。
直到，一聲巨響之後，所有聲音都在一瞬間消失，世間只剩下了她緊促的心跳。
心中滿是不好的預感，女孩跳下床，推開了房門。
然而此時映入眼簾的場景，成了她往後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噩夢。
鮮血染紅了曾經溫馨的客廳，漸漸滲透進全家人一起挑選的地毯，也浸透了女孩父母的衣服……躺在地上的，和舉着刀的。
“……媽媽？”
那個溫和的、瘦弱的，受再多埋怨也只會低頭難過的母親轉過身來，看着女孩的眼神像看見了寶藏，發出懾人的光芒：“藝初？快來看媽媽給你買的新衣服。”正站起的母親手裏确實抓着一條裙子，或許曾經也有花哨的圖案，現在卻全被父親的鮮血染成了紅色。
小藝初看見了裙子，更看見了母親手裏的菜刀，身體和聲音都不自覺開始顫抖：“……媽……爸爸怎麽了？”
“噓”
握着裙子的手在唇前比劃了一下，母親笑得格外溫和，“爸爸睡着了，我們不要吵醒他。”
說話的同時，女人已經走了過來，用她幾十年來最習慣的步伐，溫柔而無聲，彎腰捧起親愛女兒的臉蛋，輕輕擦着她的眼淚，卻反而把手上的血沾到了她臉上，“藝初乖，媽媽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沒有煩惱，沒有悲傷，更沒有痛苦的地方。”
“……那樣的話，我就會像爸爸一樣死掉了吧？”女孩扯起一邊嘴角笑了下，臉上血跡被淚水沖刷出奇怪的形狀，顯得更加詭異了。
“那天晚上，我從夢裏驚醒，打開房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韓文清微微閉了下眼，“她滿身是血，拼命錘着我家的防盜門，叫着‘救命’，說她殺人了。”
揉了揉雙眼正中，韓文清接着往下說，表情終于不那麽嚴肅，反而顯出了些疲憊：“我開了門，叫了救護車和警察，給她背上和脖子上的傷口做了緊急止血，送她們母女去了醫院，跟着去警局做了口供。”
“不過這事沒什麽需要調查的地方，他父親喝醉了酒，動手打人。她母親則是忍耐到了極限，殺了自己的丈夫，又想殺死孩子之後自殺。藝初她……被砍了兩刀，才抓住機會跑出房門求救。而她母親在追她的時候失足摔下樓梯，正好撞到頭，到醫院已經晚了。”
韓文清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這麽平靜地敘述這件事，很多年裏，那個堪稱驚心動魄的夜晚都是他夜半噩夢的唯一主題。
開始沒想到是這種內容，喻文州也有些聽不下去，然而他仍舊敏銳地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小一她……認為自己殺了人？”
“她堅持認為是自己把母親給推下樓的。我勸了很久，她才慢慢放下了，到她出院後被親戚領養，我們失去了聯系。聽說領養她的人家是大學教授，所以我本來還是比較放心的，可是……”看今天他們相見的狀态，初一可明顯不是已經放下了的樣子。
聽到這個，喻文州也是眉頭緊皺，那篇吐槽裏可不是這麽說的：“大學教授？韓隊，我想，有些關于初一的情況，你可能會想要了解一下……”
“呃，那現在怎麽辦？”說着，黃少天看向趴在桌子上，手臂墊着頭，已經徹底睡着的女孩。
葉秋吐出一口煙，揉了揉太陽穴：“總算是睡着了……”顯然要專心聽完一個并不算愉快的故事，還要把精神狀态不太好的當事人哄睡着，對聯盟大神而言也是個不小的精神負擔。
而大概是身為女性的特長，蘇沐橙的狀況比他們兩個綁一起都更好些：“當然是回酒店了，都這麽晚了，初一明天肯定還得早起準備直播。”一邊說着，她一邊輕輕把落到初一臉上的頭發撥回耳後。
葉秋點點頭：“是差不多該回了。來來，少天，給你一個抱妹子的機會。”
“靠！你怎麽不上！”倒不是黃少突然發揚起了風格或者性取向出了某些問題，而是……都是專業打游戲的宅男，面對這種雖然香豔但依舊體力至上的活計……實在是苦啊！這種逃避心理甚至戰勝了妹子的吸引力。
像葉神，此時就果斷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呵呵，我和你們不是一個方向。”
黃少天翻了個白眼，果斷起身繞過桌子準備承擔責任了。當然，如果他不是一邊絮叨着一邊這麽做的話，相信場面會更帥的。
在蘇沐橙的建議下，最終黃少天是背着初一往回走的。畢竟要是真一路抱回去，按蘇女神的原話，恐怕就得把他倆一塊送醫院去了。倒是葉神嘴上說着方向不同，卻也沒急着走，跟着他們一路回到了輪回訂好的酒店。
然後就在門口看到了站得筆直的兩位隊長。
“喲，都這麽晚了還守着？同志們辛苦了。”不知是出于幸災樂禍還是同病相憐，葉秋一見他們就樂了，一副首長的派頭上前挨個握手。當前的韓文清理都不理，一把拍開他的手便走到了黃少天，和他背着的初一身邊。
葉秋伸出的手還在半空，就被他這毫不猶豫的勁頭給震住了：“我去，老韓你可以的，看見妹子就把我們哥幾個全忽視了？”蘇沐橙“噗嗤”一笑：“我現在相信小一和韓隊打架了。”
“嗯，我也信了。老韓這是還沒開打就分分鐘認輸的節奏啊。”面對老對手的垃圾話攻勢，确認完初一情況的韓隊轉頭瞟了他一眼，冷冷一撇嘴角：“幼稚。”
看他們垃圾話對戰有沒完沒了的趨勢，韓文清身後，靠在酒店柱子上看了半天戲的喻文州走過來握了握葉秋的手：“葉神，好久不見了。”
于是葉神拍了拍他的肩膀，轉換了攻擊目标：“好久不見啊，文州。你是在等妹子呢？還是在等少天？”
喻文州還沒說話，黃少天便先嚷嚷了起來：“卧槽，你怎麽這麽無恥呢，都這時候了，還想挑撥我和……”
話沒說完，他便挨了蘇沐橙拍在肩上的一掌：“小聲點！小一差點被你吵醒！”
“我的姑奶奶喂……”黃少的哀嚎剛嚎了個開頭便被韓文清冷眼瞪了回去，他只好壓低了聲音，“要不老韓你把她抱上去吧？你不是天天去健身房嗎？我相信你的。”
“……不用，搬動可能會驚醒她。”韓文清搖了搖頭，看向初一，不由伸手把她的一縷頭發別到耳後，動作自然，毫不停滞，“走吧，已經很晚了。”
然而，別說走路了，有幸目睹了這一場景的三名圍觀群衆都已經化成了石像，還在風中發出了破碎的“咔咔”聲。
唯一走了兩步的黃少天疑惑地回過頭：“你們怎麽不走了？我說啊，雖然小一不沉，但這麽一直背着也是挺要命的……隊長，你為什麽在鼓掌？”
“沒什麽。”喻文州淡定地收回手，溫和地微笑着向他走來，“只是偶爾也想感嘆一下上蒼的神跡。”“蛤？”
蘇沐橙則是雙手捧心，一臉笑容地從他面前飄了過去：“百煉鋼化成繞指柔什麽的最萌了嘻嘻嘻……”“……什麽鬼？”
反倒葉秋表現得最正常——他低頭點了根煙，深深吸了一口，嘆道：“唉，霸圖要完啊……”“？？？”說完，他卻也沒為一臉懵逼的黃少天解釋一下，揚了揚手，便徑自轉身，走出了酒店。
總之，不管過程多麽詭異，最後漢子們還是把妹子們送回了房間。
身上一下輕松了許多，也終于能自由說話了的黃少天連忙拽住自家隊長，揮手告了別便一路滔滔不絕着走遠了。
而韓文清，即使大家都被他那一瞬的OOC雷成了雕像，但這時的他依舊緊皺着眉頭，眼神堅定，兇惡的感覺簡直一如既往。向蘇沐橙點了點頭，告別的話也如以往一樣簡短有力：“麻煩了。”
“應該的。”蘇沐橙便也微笑着，擺了擺手，關上了門。
看向床上睡夢中的初一，蘇沐橙終于伸手做了她路上一直想做的一個動作——把初一緊皺的眉頭輕輕撫平，她柔聲說着：“放心吧，都已經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尤其是，有這麽多人關心着你呀。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含部分血腥暴力虐心和韓隊OOC內容，不适者慎入~
下章開頭作者有話說會對本章內容進行總結~~
是的，我就是要在情人節更這麽血腥的內容(￣_,￣ )【其實是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