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疑似紅木家具◎
駱常慶轉頭看見閨女光着小胖腳丫跑出來, 好笑地走過去把她抱回去穿鞋,道:“好,紅燒鯉魚、紅燒排骨, 再做道拔絲蘋果, 還買了蘑菇、芹菜……”
大換口味!
駱聽雨彎着眼睛點着小腦袋, 由着老父親幫她把小腳丫拍打幹淨, 套上小花涼鞋, 跑出去看魚。
老爸買了四五條肥魚, 擠在桶裏游着轉圈。
又跑去飯屋裏看買回來的菜。
案板上放着一塊肋排,除了肋排,還有一堆切好的肥肉塊, 準備煉油。
其他就是芹菜、茄子、蘑菇、豆腐和土豆之類的。
菜還真不少, 這是把明後天的也置備下了。
“九九,出來吃水果。有杏, 有甜瓜和面瓜,你吃啥?”駱常慶笑着問閨女,心裏先默默替閨女補一句:“都吃!”
念頭剛落下,就聽見閨女的小奶音喊:“都吃, 我都吃!”
駱常慶哈哈地笑, 給她定了量。
兩個黃橙橙的杏,一小塊甜瓜,一小塊面瓜, 怕她吃多了拉肚子。
駱聽雨洗幹淨小手坐在藤椅上吹着風扇, 晃着小短腿吃水果,擁有風扇的感覺太幸福了。
耳朵裏聽爸媽在天井裏聊天, 好像在商量接下來的還債計劃。
“留出兩百不動, 手裏這一百多咱們自己花銷, 你也不用太省,想買啥買啥,我基本上每天都能見着錢,等到回去收拾莊稼的時候估計能把欠的外債全部攢出來,一氣還完……”
添置家具除了定的床花了點錢,其他收進來的舊家具沒花多少。
買水果送雞蛋的方法特別好使,不少人本來沒打算買那麽多,可看着周圍人買的熱鬧,加上果子瞧着确實喜人,口感也好,再有雞蛋做引子,總忍不住掏錢湊齊規定的斤數。
銷售額不知不覺就上去了。
丈夫每天都有進項,文霞心裏也輕松,對未來的生活也滿是憧憬。
駱聽雨吃完水果,文霞進來給她沖了碗奶粉放到桌子上,去裏屋把剛睡醒的兒子抱出來哄了哄,喂完奶,放涼席上讓他跟姐姐玩着,去飯屋裏煉豬油。
駱聽雨圓鼓鼓的小肚子還沒完全癟下去,苗繡花又拿着雪糕過來投喂。
裝沒看見老父親的眼神警告,美滋滋的拿着牛奶雪糕舔了一口。
今天簡直幸福到飛起。
不過油滋啦沒能吃到,她還想回味一下油滋啦撒白糖呢,但是被老父親狠心的收了起來,一口都沒讓她嘗。
“唉喲,你們準備了這麽多?魚跟排骨做一個就行啊,留一個明天你們自己吃。”看到飯屋裏殺好洗幹淨的魚,還有案板上的排骨,苗繡花覺得過于奢侈了些。
“有明天吃的,還有幾條魚在桶裏養着呢。”文霞笑道,“等會兒你拿上一條。”
“不拿不拿,你們留着慢慢吃,我家裏也不缺啥……”說着要挽袖子幫忙,駱常慶攔了攔沒攔住,被苗大娘從飯屋裏攆了出來。
也不跟他客氣:“帶倆孩子過去跟你大爺說話喝茶吧,忙活完了我過去喊你們。”
駱常慶抱起兒子,帶着閨女走出門的時候才嚴肅地喊起閨女的大名:“駱聽雨,今天喝汽水了是吧?”
駱聽雨小聲争辯:“喝了,可那是上午喝的。”
駱常慶氣樂,喲,也知道自己做錯了呢,還沒等他發難就先辯解:“喝了整整一瓶?”
“我先喝了半瓶,歇了歇才喝完剩下的。”駱聽雨觑着老父親嚴肅的眉眼,氣弱的替自己說話。
也就歇了不到一分鐘吧……
駱常慶氣笑了,上一輩子他咋沒發現閨女小時候口才就這麽好?
還一套一套的。
“喝了一瓶汽水,下午又吃一整根雪糕,要是晚上鬧肚子,不打三天針好不了。”駱常慶冷笑。
當着苗大娘的面,他沒好意思主動從閨女嘴裏奪食,本指着她自覺,哪成想沒指望上,還故意不看自己。
他是又好氣又好笑。
駱聽雨見老父親真生氣了,心虛地道:“我保證不鬧肚子……”
“三天以內不許再吃零食!”老父親威嚴地說,“扣五朵小紅花。”
駱聽雨忙狂點小腦袋。
說着話到了張家,張老爺子見他們爺仨過來,老臉堆笑:“小九兒跟小言兒來啦?”
駱聽雨忙甜甜地喊:“張爺爺!”
“诶,好孩子!”張老爺子回的響亮,趕緊轉身進屋拿了餅幹出來……
駱常慶忙攔着:“剛吃了一肚子水果,不能給她吃了,您留着跟大娘吃。”然後冷飕飕的眼神去瞥閨女的小臉。
駱聽雨眼睛艱難的從餅幹上移開,狠心拒絕:“張爺爺,我不吃了。”
“嗨,水果又不占肚子!”說着話已經打開包裝拿出幾片塞到了駱聽雨手裏。
駱聽雨裝作一臉為難的樣子看向老父親,皺着眉頭:“張爺爺都拿出來了……”
駱常慶吸氣、吐氣,默念兩句這小饞鬼是自己親生的,才笑道:“最多吃兩片!”
他跟張老爺子很熟絡了,也不跟他客氣,要了一碗水,從閨女手裏拿過兩片放到碗裏泡軟,喂給了駱言。
剩下的主動封好給張大爺放了回去。
張老爺子搬出收音機打開,讓駱聽雨聽節目解悶,他跟駱常慶坐天井裏聊天。
眼睛時不時瞧瞧倆孩子。
小閨女很有姐姐樣,特別會哄弟弟;小小子比上午活泛一些,但也不哭不鬧,特別好哄,一逗就咯咯笑。
跟他熟了,還讓他抱了一會兒。
五六點左右苗繡花過來喊他們的時候,就是張老爺子抱着駱言一塊過去的。
苗繡花驚訝:“嘿,言言讓你抱啊?”
“可不是,熟了就讓抱了。”張老爺子樂颠颠的。
文霞手藝也不錯,紅燒魚、紅燒排骨,排骨做的特別軟爛,還有蘑菇炒雞蛋、芹菜炒肉、蒜泥茄子、拔絲蘋果和豆腐絲炒韭菜。
沒做湯菜,知道老人喜歡吃渣豆腐,正好還有點豆面,就用豆面加上菜葉子做了一小盆渣豆腐。
主食沒做饅頭,蒸的薄荷千層餅,出鍋後切成巴掌大小一塊塊的,整齊的擺在幹淨的小笸籮裏,蓋上專用的白棉布。
瞧着這一桌子,文霞松了口氣。
中午張家招待了他們一頓,剛才苗大娘又送了她兩張布票,說是祝賀她們喬遷之喜,好在這一桌也挺拿得出手,不然心裏多不得勁。
張老爺子看着,道:“太破費了。”
“我也說,這魚跟排骨上一個就行,全做了。”苗繡花抓着駱言軟乎乎的小手晃悠,眼睛看着孩子,嘴裏說。
當看到駱常慶打開一瓶五糧液的時候,張老爺子猛地吸了口氣,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瓶子,嘴裏直嚷嚷:“唉喲,破費,這破費大了。”沒說完就忍不住推了推桌上的酒盅。
這小駱太夠意思了!
兩家人吃的痛快,喝的也痛快,又有駱聽雨在旁邊逗趣,一直熱鬧到晚上八點半才散。
駱言也吃嗨了,他不光吃到了魚肉泥,嘗到了用紅燒排骨汁泡的餅,還吃了豆腐,以及舔了一口拔絲蘋果。
吃飽喝足,張家老兩口坐了會兒起身告辭。
張老爺子覺得這頓飯吃的美,心情倍兒好,坐在天井裏乘涼,躺在搖椅上用手打着拍子,嘴裏哼着智取威虎山。
苗繡花去沖了個澡,洗掉一身黏膩,換了身衣服出來,催他:“別唱了,快去禿嚕禿嚕你那身老皮,我等着把衣裳搓出來。”
張老爺子起身,問老伴兒:“老大這個月的信還沒到呢?也不知道今年八月十五的時候回來不?”
“肯定沒到啊,到了人家郵差不來送啊?”苗繡花道,“去年沒回來,今年誰知道呢。”
又納悶他往常也沒催過信,問道:“你突然問這個幹啥?”
張老爺子背着手往那邊走,道:“小駱請我喝五糧液,我得回他一頓茅臺,趕明兒我去打個電話問問他寫信沒,八月十五回不回來……”
洗澡去了。
苗繡花嗔了他一眼,也笑:“就看你大兒子肯不肯孝順你了。”
好久沒這麽熱熱鬧鬧吃上頓飯了。
駱聽雨那邊,她坐在大鋁盆裏,文霞幫她搓澡,摸摸她的小肚子,撐的溜圓,有些擔憂:“可別撐壞了肚子。”
“不會,我留着點縫呢。”駱聽雨信誓旦旦地道,“那渣豆腐我都沒喝。”
文霞樂,點點她的鼻尖:“排骨跟魚可沒少吃。”
今天還喝了汽水,下午又吃了雪糕,還有水果點心,這小肚子今天就沒閑着。
給她洗完澡剛換好衣服,駱聽雨就大喊:“爸爸,快去茅房點根蚊香,我要來不及了……”
“我這是伺候祖宗啊!”駱常慶認命的去給閨女把茅房安排好,出來接替文霞給兒子洗澡:“你過去看着。”
文霞笑着去給閨女拍蚊子。
萬幸小肚子還算争氣,沒拉肚子,駱聽雨放心了。
駱常慶兩口子也松了口氣。
頭一天搬進來忙忙活活都挺累,駱常慶都沒顧上向閨女展示那塊黑板,早早就歇了。
現在不用來回趕了,時間充足,駱常慶白天出門,走街串巷轉一圈,找個沒人的旮旯往裏一鑽,開始摘果子。
果園裏的菜長得特別快,就這幾天的功夫,西紅柿秧子上挂了一層乒乓球大小的青柿子,黃瓜架子上也挂了不少拇指粗細的小黃瓜,還有絲瓜、冬瓜、白菜、青辣椒、茄子,每種都種的不多,盡量豐富種類。
估計用不了幾天就能采摘。
瞧着蔬菜長的快,他又開出來一塊,買了點莴筍種子,還把白蘿蔔跟菠菜也種了下去。
這裏頭似乎不用特別考慮季節問題,只要他能淘換到種子就行。
而且駱常慶也發現了,提前摘下來的果子放在果園裏也不容易壞,會一直保持着新鮮的口感。
蘋果本就儲存時間長,瞧不出特別大的變化。他用水蜜桃做實驗,放在桌子上那兩個桃都十來天了,一點要爛的跡象都沒有,剝開皮咬一口,還是甘甜綿軟,桃汁特別豐富。
這樣一來他就不用現摘現賣,只要有空就進來摘上一筐,堆在屋前頭攢着,賣的時候随時補貨就行,很方便。
就是摘完的果樹空蕩蕩的,枝葉倒是依舊茂密,不知道有沒有再結一茬的功能。
——不過目前看來是妄想,果樹似乎沒那麽神奇。
“做人不能太貪心,餘下這些摘完還早呢,要是全部賣出去,也能在這城裏立足了。”駱常慶幹勁十足。
眼下改善生活條件沒問題。
他帶出去的果子也不是光賣錢,在跟化纖廠和津鋼廠的部分老顧客混熟了後,跟人家換了不少票。
過兩天準備給家裏添一臺收音機,聽點京劇評書啥的,好提前讓閨女接受一下傳統文化的熏陶。
至于文霞一直惦記的縫紉機他不打算買,不是舍不得花錢,是做衣服低着頭時間長了太傷頸椎,加上以後的生活會越來越方便,沒必要自己做衣服穿。
駱常慶今天出去走街串巷,又讓他淘了套不錯的家具,一套木質沙發和茶幾。
深紅色,複古的款式,做工精美,整體有種大氣的厚重感,駱常慶一眼就相中了。
對方家裏的男人有些不舍得,總覺得家具又沒壞,再用個十年都沒問題。
可家裏的女人看中了一套真皮沙發和今年比較流行的茶幾,感覺家裏這套公公婆婆結婚時打的家具太笨太老土了,死活要賣,整套問駱常慶要四十。
不說材質,單沖這做工,別說四十,四百也值。
但他還是磨了半個小時,把價格砍到三十五,小心翼翼的讓這兩口子出去幫他雇了輛牛車,拉回了家裏。
現在住的屋子大,廳堂可以一分為二。
進門是八仙桌椅,八仙桌左側立着大衣櫃。
駱常慶打算等定制的床到了之後,把閨女那張安在大衣櫃左側,挨着屋北牆,到時候給她拉個簾子隔開。
把這套沙發和茶幾擺到屋南牆下。
媳婦兒那套梳妝臺挪到裏間,跟他們的大床對着。
沙發到門口那塊空地擺那套圓桌和藤椅,就這樣廳堂裏也不會覺得擠,面積大,任性。
天涼快的時候還可以把圓桌跟藤椅挪到外頭,沏一壺茶,弄個果盤,坐在椅子上搖着蒲扇乘涼,也不錯。
駱聽雨今天的午覺是被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坐起來,才發現廳堂裏好幾個人在忙活着挪家具。
老媽那套梳妝臺挪了進來,外頭還在調整。
她溜下床出去看,一眼就瞧見家裏多了套紅木家具。
紅木家具?
駱聽雨忍不住驚訝了下,小心髒砰砰跳,那顏色跟厚重感應該是紅木無疑了。
媽呀,她老父親這是淘換了一組紅木家具回來啊?
等來幫忙擡家具的陌生人離開,爸媽出去送人時,她才跑過去看,小手在沙發上摸一摸,低頭認真打量打量,越看越像紅木的。
駱常慶送完人進來,瞧着閨女在看那套家具,笑道:“先別上去玩,擦一遍再坐。”
駱聽雨仰着小臉問:“爸爸,這椅子顏色好漂亮啊。”
“喜歡吧?以後這就是咱家的了。”駱常慶摸摸她的小腦袋,并沒有跟閨女讨論材料問題。
文霞拿了濕布子進來擦,讓駱常慶攔住了。
“別用濕布子,這套家具我覺得材料不錯,像是紅木,咱好好保養着用……”駱常慶道,“你別管了,我來擦。”
他瞧着像紅木,回頭再仔細瞅瞅。
駱聽雨聽老父親這麽說,也肯定了心裏的判斷。
倒是文霞,并不太了解紅木的價值,還納悶屋裏其他木質家具都用濕布子擦,也沒見丈夫攔着,這套咋這麽精貴?
尤其瞧着丈夫拿着塊純棉的軟布子跟伺候祖宗似的一點點清理,心說給兒子洗澡都沒見他這麽仔細,越發納罕了。
“你這得擦到天黑啊。”文霞聽着兒子開始吭哧了,進屋把兒子抱起來,“你慢慢擦吧,我跟苗大娘去這邊的磨坊認認路。”
抱着兒子帶着閨女去了張家,沒想到張金水回來了。
屋裏還有個女人,見有人帶了倆孩子過來,一邊拿眼睛打量着,一邊飛快的轉身把桌上的點心、麻花、麥乳精劃拉起來拿進了西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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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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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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