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金主
c城這天仿佛聽到了周肆的心聲一般,愣是讓晴了三天之後,又飄起了小雨。
方曉看着自己這直屬上司,昨天還請假曠工早退,一臉春光滿面;今天就愁雲慘淡,像風雨摧城一般。
“方姐,你要進去找周總簽字吧,幫我把着帶進去一起簽了吧。“
整個總裁辦的人都沒誰敢上前去敲他的辦公室門,文件在方曉的桌上堆了一摞,她點點頭,抱着文件夾進去接受“檢閱”。
但她沒想到周肆什麽都沒說,或者說心思就不在這兒。
周肆接過文件,瞟了兩眼合同內容,然後落筆連簽了10分鐘,還給她之後才開口問:“樓下的咖啡館關門了嗎?”
“啊?”方曉沒想到周肆會問這個,她仰頭想了想,“應該沒關,我剛剛上來的時候還看到有人提着他們家的口袋。老板,你想喝他家咖啡了?我去買?”
“不用,你留着吧。”周肆走到門口,拿出手機看了眼,又回頭交代了句,“你讓小野花轉達融融她媽一句,該回來了。別玩瘋了。融融生日沒幾天了。”
說完周肆馬不停蹄地下了樓。也沒管方曉皺起眉頭的抱怨:“你們倆夫妻的事,怎麽年年都是我在傳話啊!”
周肆穿過人潮,徑直進了這家店,生意和程一在的時候差不多,店員也井然有序的工作,看起來不像程一走了的樣子。
周肆暗暗松了口氣,只是和他料想的也差不多,店員告訴他,程一昨天和今天都沒有來店裏。
他在靠着窗邊又離收銀臺的地方坐下,這是上次程一帶着融融畫畫的位置。又點了一杯花魁,是程一上次給他點的,只是咖啡豆這次是他自己選的。
“程一一。”周肆給自己倒了一小杯,抿了一下。
他眉頭皺了起。
這咖啡,酸得很。
“歡迎光臨,for 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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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老板呢?”熟悉的聲音突然傳進了周肆的耳朵裏。
周肆抽回看着高樓與人群發呆的目光:“衛恣?”
剛剛還沒松開的眉頭,這下擰得更緊了,他聽到衛恣跟收銀員有問有答。
“不知道,今天還沒來呢。”
“還沒來?那怪不得我打電話沒人接,”衛恣收回了點單的手,“那行吧,你們繼續,我去他那兒找找,說不定又是通宵賺外快去了。”
“啊,老板經常通宵嗎?”前臺收銀的小姑娘搭了句話。
衛恣聳聳肩:“不知道,他經常跟我那兒通宵呢。你們下次也說說他。也不是小年輕了。”
衛恣說完并沒注意到店裏的人,接了個電話,就直接回辦公室拿了鑰匙去程一家。
程一家的房子資料都是他在國內幫忙操辦的,只有設計師是程一請的,一室一廳帶兩個小陽臺,程一很喜歡挨着客廳的小陽臺,他改了改,安了落地窗,還做了榻榻米,放了書架。書是程一之前網購的,讓衛恣幫忙搬上去,幸好的是電梯房,不然那幾箱書,衛恣覺得能把自己直接搬進醫院。
衛恣一開門換完鞋就看到程一躺在榻榻米上。
他走過去喚了句:“程一?”
“嗯?”程一渾渾噩噩的。
“你今早幾點睡的?”衛恣坐過來,拉人,“去屋裏睡,這兒被子什麽都沒有,你別着涼了。”
“嘶——”程一被他拉人扯到了,連忙掙脫開,“你別動我。疼。”
“怎麽了?哪兒疼啊?”衛恣這才注意到他沒什麽血色的唇,關切了句,“你怎麽臉色不太好,去醫院看看,別熬夜熬出事了。”
沒想到程一卻忸怩了起來:“不。不用。沒事兒。”
衛恣缺根筋地追問:“啊?哪兒疼啊,要不我給你看看?”
程一直接翻了個白眼:“沒事,不用,就是做了那檔子事兒,你把我桌上的消炎藥拿來,我吃點,歇歇就好了。”
“那,那檔子事兒?”衛恣起身去拿藥,回味了一下這句話,他突然靈光乍現,好像懂了程一的話,湊過去,“你和周肆,睡了?”
程一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他說:“這麽速度?搞成這樣?周肆這麽猛?”
程一懶得這人,他吃了藥又呲着牙躺了下去。
衛恣聽八卦的興奮感過去得很快,他轉瞬又正色起來:“程一,你倆,然後呢,就準備一直這樣?”
“我不知道。”
“雖然法律沒有規定,但是道德……”衛恣的話還沒 說完,就被程一打斷了:“知道了,我很累,在發燒,不要和我說話了。衛大律師,您要是肯大發慈悲,幫我買點退燒藥,就更好了。”
衛恣看着躺在榻榻米上一臉病容個憔悴的人:“你确定,吃點退燒的,消炎的,就行了嗎?”
“嗯。再幫我帶點粥吧,我好餓。”程一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目送着衛恣出去買藥。
他又忍着疼,翻了個身,牙齒放開緊咬的下唇,長籲了口氣。
怎麽想都覺得有點丢臉,他和周肆睡了一覺,整得自己都下不了床。
程一嘆了口氣,從枕頭底下摸出了手機,一看日期,都又過了一天了,沒想到他自己吃了個消炎藥直接睡過了,要不是衛恣來,他還指不定要睡多久,手機消息都紮堆了。
置頂的周肆那30多條消息,直接把程一看懵了。
他點開看着20多條都是通話未接。剛準備回周肆一句沒事,字還沒打完,就被手機上閃進來的電話打斷了。
“喂,Kevin”
“bro,我們過幾天和老師要去泰國,你來嗎?老師說他要見個人,讓我們把你叫上,你是回中國了嗎?過去應該很快吧。”
程一愣了愣,凱文是他在國外的好師兄了,之前他給程一的導師當助教,帶過程一那一屆。本來和程一沒那麽熟的,就是有個雨天,程一在地鐵站口分了他半邊傘帶了他一程,他就對程一一直挺照顧的。
他說:“這用你們中文說,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所以很多名流會都是他和導師帶程一去,以至于程一後來這幾年混到銀行工作拿高薪,也少不了他的一份幫襯。所以程一回國之後,這幾次通宵都是在幫他操作。
以至于凱文提到的這次泰國之行,程一都懷疑可能是凱文和導師故意來這邊給他搭的一條路子。
程一不好拂了他們的好意:“好。你把行程發我。我到時候定差不多的飛機過來。”
程一還在樓上忍着疼“奔波”賺錢,而另一邊他家樓下,有些肇事者和被投資者卻在樓下劍拔弩張。
周肆站在程一家單元樓樓下,等着買了飯和藥回來的衛恣。
衛恣看清了站在門口的人,差點沒一拳掄上去,他皮笑肉不笑開口:“肆哥?站這兒幹嘛呢?”
“等人。”周肆的目光落在衛恣的手裏提的粥和藥上,他眼裏的急切差點沒收住。
衛恣反而不急,他的手放在密碼鎖前:“等誰?”
“等你。”周肆的目光突然變得陰鸷許多落在衛恣身上。
衛恣早習慣了這種眼神,他做律師這幾年什麽人沒見過,周肆這點目光,他已經淡然了。
“等我做什麽?”
“帶我去見程一。”周肆冷聲。
“你不怕萬一程一不想見你呢?”衛恣這麽一問,周肆反而噤聲了,他眼裏的凜然像是被戳了洞的氣球,漸漸洩了氣,“他和你可不一樣。他是單身,你……不是還有個女人嗎?”
“女人?”周肆疑惑,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融融的母親,秋彤,秋家三小姐。
“我和她只是合作夥伴。”周肆解釋完還補了一句,“她女兒,也不是我的。”
衛恣開了單元門,把藥和粥給了他。
“你這話留給程一說吧。需要幫忙再叫我。自己開門,程一身上不痛快,你別往槍口上撞。”
周肆看向了衛恣,他接過藥和粥還有那把放到他手上的鑰匙:“謝謝。”
衛恣走了兩步,聽到周肆嘴裏吐露的這兩個字,他頗為驚異,他挑了挑眉:“也不用這麽客氣,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是。之前衛恣也幫過周肆和程一一次。
在程一缺錢問他借的時候,他還是個朝九晚九的公檢法人,哪有錢借程一。
但他後來還是借了,只是那筆錢不是他的,是周肆的。
那時候周肆也才創業不久,說富應該富不起來,說窮,倒是有可能。不過周肆确實給他打了一筆錢,六位數。
至于周肆這筆錢怎麽來的,他沒問,只是按周肆說的,以衛恣的名義借給程一。
後來程一每次提起,他都說不是自己借的,是背後的金主借的,程一不信而已,還笑衛恣說:“你可別诓我了,你要是有金主就不會開個律師事務所還找我投錢。”
衛恣無從辯駁,但也沒诓過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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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小野花!
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