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阮茶從方連弈的口中得知了雲城已經是變異植物與喪屍的天下,非常震驚的感慨方連弈的半年少主體驗卡。

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方連弈忍住了回怼的沖動,然後與阮茶商量,他們也想留在農園休整一段時間。

農園并不屬于阮茶,只要方連弈等人不踏足她的領地,她自然也沒有立場有什麽意見。

于是方連弈等人便在農園中尋了空房間住了下來,只是他們不比阮茶陸忍白能夠自給自足,每日還要外出搜尋物資,日子也過得風平浪靜。

因為大嘴花救了唐寧的緣故,這位木系異能者對阮茶非常感激,并且願意教阮茶更好的運用木異能。

最近一段時間因為阮茶想要提升自己,陸忍白一直有在教她一些基本功,但阮茶沒吃過這種苦,叫苦不疊。比起被陸忍白教,阮茶更願意看起來更加溫和的唐寧,來指導她木異能。

唐寧非常謙虛的對阮茶和陸忍白說道:“我們都是木系異能者,也不能說是指導,只是互相進步。我聽說過阮茶的異能,能強化喪屍,還能澆灌出這麽神奇的植物,也很厲害。”

“可是我覺得你們能放藤蔓也很厲害,我只會開花,開出來的花軟趴趴的,一點攻擊力都沒有。”阮茶苦惱的說道:“是我方法不對嗎?”

“放藤蔓只是最基礎的,我們也不會開花,我還想和你學怎麽開花呢。”唐寧溫和的笑道。

阮茶的神情也舒展了下來:“你說得對,那我們互相進步啦。”

“嗯。”唐寧颔首。

他們開花的開花,放藤蔓的放藤蔓,陸忍白無事可做,便只能站在一邊看着。他雖然話不多,但存在感一直很強,很快就引起了阮茶的注意力。

阮茶和他說:“你去忙吧,我最近和唐寧學習就好啦。”

“不忙。”

“那你去數一下門口的南瓜探了幾次腦袋出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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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忍白去了門口,密密麻麻的南瓜藤的蔭蔽之下,放着一把小板凳。他坐在小板凳上,聚精會神的望着頭頂。

藏在南瓜藤間的小南瓜在陸忍白的注視下,緘默無聲,半天都沒再探出腦袋來。陸忍白認真的看了許久,見天色将晚,便想去告訴阮茶,是零次。

陸忍白還未站起身來,目光便先落在了不遠處遠處的身上,她周圍都開滿了姹紫嫣紅的花朵。站在花中的姑娘,比鮮花還要奪目。

傍晚夕陽如火,鮮花怒放,陸忍白再也沒能移開目光。

阮茶在努力的練習木異能,唐寧頂着陸忍白的餘光,如坐針氈,他忍不住說:“那位經常這麽盯着你嗎?”

“嗯?”阮茶回過頭去,對上陸忍白漆黑平靜的雙眸,她朝着陸忍白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說:“有問題嗎?”

“他為什麽要盯着你。”

阮茶想了想,說:“之前這個時間段我都在練基本功啦,他教我的時候當然得看着我。”

“行吧,我先走了,明天見。”

“拜。”

唐寧離開後,阮茶又看向陸忍白,她試圖從他的眼睛中看出不一樣的情緒,他的眼睛裏卻沒有任何情緒。

阮茶有些失望,轉身去了廚房做晚餐。生活安定下來之後,他們的食物也豐富多彩了起來。

平時悶頭吃飯的陸忍白,今天卻一反常态,看起來食不知味。

阮茶想等他自己開口,但這人是個悶葫蘆,她不問他絕對不會說。她便開口:“你有什麽話想說嗎?”

“有。”陸忍白松了一口氣,立刻回答道。

阮茶烏黑的眼珠子靈動的轉了轉,似有幾分狡黠。迎着陸忍白灼灼的目光,她不緊不慢的夾了一筷子清香撲鼻的炒野菜,慢慢的咀嚼。

在阮茶一根炒野菜嚼了四十二下的時候,陸忍白終于開口:“你還需要我嗎?”

“怎麽這樣問呢?”

“你和他,不和我。”陸忍白沒記下唐寧的名字,用他指代。

“這就是你今天盯着我的理由嗎?”

“不是。”陸忍白頓了頓,見阮茶不吭聲,他就主動說道:“你在開花。”

阮茶微微歪頭,看着陸忍白:“這樣嗎?這樣你就會一直盯着我啦?”

阮茶擡手之際,如瀑的長發上立時點綴了泛着瑩白光輝的花朵。

“不開也會。”

“嗯?”

“我看的不是花。”

哦,這該死的心動的感覺,又來了!阮茶幹咳一聲,揉了揉有些發燙的臉頰,長發上的花随之掉落在地。

……

平靜的生活未有波瀾,方連弈在偶然得知陸忍白現在竟然是失憶狀态,那麽他為什麽會留在阮茶身邊,便似乎是說得通了。

陸忍白戰鬥力強悍,方連弈不免心思活絡了起來,趁着阮茶在和唐寧一起練習異能,方連弈來到了南瓜藤下,和陸忍白說話。

“聽說你失憶了?阮茶是不是說你是他的保镖?”

陸忍白:“……”

還真是。

陸忍白的指尖搭在枝繁葉茂的南瓜藤上,沒理他。

“我就知道是這樣,她就是這樣滿口謊話。”方連弈嘆了一口氣,說道:“陸先生,我雖然和茶茶關系好,但也不希望她一直騙着你。你不是她的保镖,你……”其實是我的保镖。

陸忍白倏的看向方連弈,他看起來有些不高興:“不要污蔑她。”

“我從來不說謊。”

陸忍白冷聲說:“我和她的事,與你無關。”

“可她在騙你啊。”

“她為什麽要騙我?”

方連弈扯了扯嘴角,有些不屑的說道:“因為她弱啊,弱者依附強者,是恒古不變的道理。你這麽厲害,值得更好的,以後你跟我混。”

“她不弱。”陸忍白回。

“我說你以後跟我混……”

冷不丁的,頭頂非常安靜的小南瓜忽然蹦出來,給了方連弈一個腦瓜崩。阮茶的聲音随之傳來:“方連弈,你損不損啊,挖牆腳都挖到我這兒來了。”

“這怎麽能是挖牆腳呢?我是不忍心他受你蒙蔽,茶茶,撒謊不好。”方連弈捂住腦袋,語重心長。

阮茶沒說話,小南瓜倒是又蹦出來開始打方連弈。方連弈躲又躲不掉,還手又不能還手,不免憋屈。

“你有完沒完啊!有本事你讓你的瓜打他腦袋,我看電視劇裏這樣就恢複記憶了,我看他恢複記憶了怎麽鯊了你,楚牧瑕可是被你治成喪屍的……”

或許是為了印證方連弈說的話,一只調皮的小南瓜忽然朝着安靜站着的陸忍白的腦袋砸上去。

阮茶的反應更快,直接在陸忍白頭上開了一朵巨大的花。

方連弈指着阮茶說:“我就說你不敢吧——”

南瓜随着阮茶的心意往方連弈身上砸去,方連弈連滾帶爬的跑遠。

世界終于清淨。

阮茶偷偷的打量了一眼自始至終沒什麽反應的陸忍白,眼神閃躲,有些心虛,不安的摩挲着指尖。

陸忍白擡手摸了摸頭頂的那朵花,花瓣柔軟,輕輕墜落。他想,他剛才是被阮茶保護了嗎?

……

方連弈在阮茶這兒鬧事後,被阮茶拉入了黑名單,門口守護神一樣的南瓜見了方連弈便伸長了南瓜藤,要往他腦袋上砸,方連弈便不敢來了。

方連弈不找點事總是不舒服的,但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去找阮茶麻煩,他們的小隊便出事了。

名為韓默的隊友在去後山打獵補充物資,卻徹夜未歸,他們上山去找,卻不見蹤跡。

唐寧隐晦的向阮茶提起這件事,想要請陸忍白去幫找人,因為後山的植物尤其的多,他們根本無法深入。

阮茶正在用木系異能澆灌向日葵,聞言說道:“你跟我說沒用,你自己去和陸忍白說。”

“你說的是。”唐寧點點頭:“但你們畢竟是一起的,我還是有必要和你說一聲的。”

陸忍白就在阮茶的旁邊,阮茶朝着他看過來時,兩人目光對上,他“嗯”了一聲,算是應允了下來。

唐寧松了一口氣:“那我們走?”

後山很大,陸忍白一去估計今晚上是要住在山裏了。阮茶看着陸忍白跟唐寧往外走,她想讓陸忍白當心,卻不想陸忍白走到門口時,忽然偏過頭來:“注意安全。”

阮茶愣了愣,有些詫異陸忍白竟然會主動關心她了。她立刻說道:“你也是,一切當心。”

陸忍白大步離開。

阮茶不免有些惆悵,她輕輕的揪着向日葵的花瓣,又用腳尖踢了踢一旁格外安靜的大嘴花:“今晚就只剩下我們了哦。”

大嘴花蹭蹭阮茶的小腿,像是在表忠心;向日葵見狀也不甘示弱,抱住阮茶的手指,表示她會保護好阮茶的。

……

深夜。

後山上的一場大火自上而下的蔓延,沖天的火光将這片昏暗的天地照得亮如白晝。

阮茶聽見大火噼裏啪啦燃燒的聲音,遲鈍的睜開眼,看見的卻是一片黑暗。她被迫蜷縮着身子,伸出手去,在黑暗中摸到了粘稠的液體。

阮茶動了動指尖,新綠的光芒點亮了這片漆黑的環境。周遭皆是陌生,她似是在某種不明物體的包裹之中。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颠簸的路途終于結束,阮茶被輕輕的放在了地上,她偏過頭去,便見大嘴花正縮在一邊。

而在她的身前,一只全身通紅的狐貍正用貪婪的目光看着她,裸露在外的獠牙上,有散發着腥臭的口水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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