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廢了

胤禛猜的沒錯，不管是大臣們，還是皇子們，回去後個個都安靜極了，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

但這怎麽可能呢，現在，越是安靜，才意味着事情越是大呢，特別是京城中有種讓人窒息的低壓，每個人都在收緊自己的手尾，就怕這時候一個不慎掉進了漩渦中去。

整件事情的幕後推手也着急呀，想看看事情的走向，好決定下一步怎麽幹，他們本來就是要給太子制造麻煩的，就是為了早日把人給拉下臺，他們才能有機會上馬。

如今見皇上震怒，只覺得效果可真是太好了，別的不說，這一下，太子在皇上那裏怕是就剩個脆皮了吧，或許，只需要再來一下，他們就能得償所願了。

可是沒想到，事情竟然不需要他們再上去摻和一腳了，皇上最近都沒上朝，也不知道是不是給大家時間養傷呢。

但皇上也召見了一些個老臣，這些人平日裏或許不顯山露水的，現在一出現，哪個都知道事情大頭了。

當然，有些人還是很期待的。

啷啷當當許久，忽然皇上就上了大朝了，更是直接叫梁九功宣讀聖旨，多餘一句話都沒說。

而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今天太子本人并沒有出現，要知道，太子的寝宮可比來上朝的各位府邸近多了，但人卻沒有出現……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朕承□□……兢兢業業，胤礽不尊朕訓……鸠聚黨羽，性奢侈…且生而克母…此等不孝不仁，弘業豈可付托，遂廢黜禁锢，特此谕知之。”

這聖旨一下，簡直如朝着朝堂扔了一顆蘑菇彈啊，本來安安靜靜的衆人，這下子也熱鬧了起來。

太子黨羽怎麽可能眼睜睜看着太子倒臺呢，當然要盡最後一力嘗試一下。

其他心裏有想法的，這時候那是萬萬不能開懷的，不然擎跟着倒黴了，他們能做的就是保持安靜，面目最好稍顯凝重。

這方面，大家個個都是專家，演一個，誰還不會了，不會的都沒資格站到這個朝堂上。

所以，這會兒就顯得朝堂很詭異了，一部分默然安靜，一部分拼死拼活求情的。

但聖旨既出，哪裏還有可收回的餘地呀，再求情也不頂用了，而且，沒看到前些時日被康熙召見過的老臣都沒站出來嗎，這意味着康熙确實已經下定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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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意已決，爾等若再為胤礽求情者，一并按其黨羽處置！”康熙一句話就叫鬧哄哄的場面安靜了下來。

随後更是沒給機會直接叫退朝了。衆人出得紫禁城的時候，一個個還覺得難以置信，頭重腳輕的。

太子，就這麽被廢了？如此突然？如此決絕？

這真就是從源頭上解決黨派糾集呀。但康熙只想着叫朝堂恢複平衡，卻忘了，野心滋生，從來都是極快的。

況且，這些黨羽為什麽站隊，當然是為了獲得從龍之功，日後好得個好前途，太子倒臺了？這有什麽關系，他們自然可以投效他人，那八阿哥就很不錯呀，其人賢明，待人更是有名的寬厚，比之聖上還甚，怎麽看這八阿哥都有些肖父啊，選他，就他了！

再不然，還有那麽多皇子呢，選哪個不是選。

除了太子的死忠，其他人多是沒有什麽背叛太子的感覺的。

政治就是如此，不可能說你許我個未來好處，我還沒拿到手呢，就要為你死吧？

不知不覺間朝堂上最大的黨派就這麽化整歸零了。

但康熙怕是之後才會恍然，他不放在眼裏的老八等人，在大臣們看來卻是極好的投資呀，沒了大阿哥二阿哥分庭抗禮，自然會催生出其他黨派來。

福安忽聞太子被廢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是真的懵啊，魂兒都找不見那種，差點兒跑商場的書店裏找本歷史相關的書看看去啊，她印象裏，太子好像也不是這會兒廢的吧？

就這？就廢了？

胤禛最近可真是府門一關，病假一請，啥事兒都不聞了。他好歹也是掌管着戶部的皇子，想投效他的可也不少。

但前面皇上剛說過太子鸠聚黨羽，他才不會去紮皇上的眼呢。幹脆休息幾天，操心外面那些幹嘛，最近福安都能晃晃悠悠站起身了，雖然一走一個屁墩兒，但胤禛也覺得有意思極了。

眼下看着站着不動，好像不知道該邁哪條腿的福安，眼睛都要笑沒了，看福安學走路的架勢，他都能開懷大笑。

可福安根本就不是不知道該怎麽走了，就是被廢太子這事兒驚住了，還在懵呢。

被她阿瑪一下子抱起來的時候，福安還吓了一跳，胳膊趕緊環住了她阿瑪的脖子，雖然也沒啥用，但聊勝于無吧。

“福安今天走的可真棒，今天可以多吃一份蛋羹……”

“咕咚~”福安覺得自己咽口水了，還管什麽太子到底是不是廢早了，就惦記她的蛋羹呢。

這怕是個給口吃的就能跟着跑的小可愛了。

胤禛為此常常操碎了心，就怕福安這小沒良心的愛吃鬼長大後被口吃的哄跑。

揉了揉福安的腦袋，胤禛不由嘆息，“再過一個多月，福安可就是一歲的小娃娃了，長大了不少哇……”

“阿瑪貼貼……”福安有些愉悅地和胤禛貼了貼臉頰，對啊，她終于是個一歲的大娃娃了，到時候走路就穩當了，她就不用再圈在屋裏了。

“沒想到，朕的四阿哥也有如此柔情滿溢的時候啊……”

突來的聲音讓胤禛手臂不由一緊，望向來人，趕緊請安起來。

福安被抱着，自然感受到了她阿瑪的緊張，而且，這人稱“朕”，想來就是她那傳說中的皇瑪法了。

但福安又沒見過他，幹脆趁機光明正大打量起他來，他臉上沒有麻子诶……

不等她再看，她阿瑪就把她腦袋按住了，“福安，快給你皇瑪法請安……”胤禛多少有些緊張，害怕他皇阿瑪被直視覺得被冒犯了。

“行了，起來吧。朕今日來就只是一個父親。”康熙對這個敢直視他的小奶娃倍感興趣，而且這小奶娃的名字還是他親自給下了恩旨的，說起來也算是有些淵源的。

“皇瑪法安……”本來不報期望于這小奶娃的，沒想到還真會說話了，這小奶娃還真是聰慧！

康熙直接取下了玉佩當做了見面禮，從這一方面來講，廢太子和康熙可真是父子，都這習慣。

胤禛心中有些不安，因為他皇阿瑪都走到他跟前了，他都不知道，這……

還是後來邬先生與他說，是他不讓人提前告訴他的，胤禛這才沒想着再把府裏犁一遍，篩一下別處來的探子。

用邬先生的話說，就是皇上這時候會來，可能是心煩，即便廢太子了，但到底是寵了幾十年的兒子，走到這地步，能不心煩嗎。

而四阿哥這個時候常常陪着福安小格格玩兒，而這正是皇上想看到的，不讓人告訴胤禛，就是為了他能自然地展現出和小格格間的父女親情。

事實證明邬先生猜的沒錯，康熙這不就感慨呢，“你清閑的倒叫人羨慕，和小奶娃也能玩的開心，倒叫朕想起來你小時可沒有福安這般可愛，叫人開心，為了只小京巴，還把老九的辮子剪了……”

胤禛真是囧了，皇阿瑪，說好的今兒是個父親呢，哪有這麽拆臺的，他的形象這下子全沒了。

康熙看到胤禛一臉囧色，不由大笑，畢竟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畫面呀。

還有心情打趣地和福安說呢，“福安日後可不能學你阿瑪……”

“阿瑪不乖！”福安不由道。

康熙這下子笑的更是厲害了，尤其是看到福安還用手比劃着“剪”時，“老四啊，剪老九辮子的時候沒想到還有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