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申城又變了天。

昨晚下了一場雨夾雪,到了早上就被凍住。路面滑碌碌,不小心就會摔一跤。

顏俏走過坑窪不平的石板路,停下腳步望着髒亂的老城區。

不知道那場大火後,這裏變成了什麽樣子。

正擡步要上樓,樓洞裏走出一個坡腳男人。身穿一件黑色棉大衣,身形有些輕微的佝偻。

顏俏眼眶發熱,幾步迎了上去。

“一大早回來幹什麽?”男人頭發花白,臉上有幾道明顯的皺紋,看到顏俏眉頭一擰。

“回來看看你。”

顏宇華擺手,“快回去,我要去修車行。”

自從接手店鋪後,顏俏一直住在店裏。前世她生日那天回來跟顏宇華一起吃飯,深夜兩點左右突然起了大火。他們兩個逃不出去,生生被火燒死。

現在她重生了,顏宇華也活着。

顏俏把帶來的東西遞過去,斟酌着開口:“爸,你最近有沒有跟什麽人結仇?”

顏宇華眼神微閃,随即不耐煩地出聲攆人,“能結什麽仇!快走吧我去幹活了!”

說完沒再理顏俏,一瘸一拐走出巷口。

那晚在火光中,他曾撕心裂肺地喊着:“一定是那個女人想弄死我!”臉上因為絕望而産生的恐怖表情顏俏仍清楚地記得。

重活一次,她或許應該弄清楚,這場火到底是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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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老城區,顏俏直接回了店裏。忙碌一天,在晚飯前接到了一通電話。

看見來電人的名字,她目光微微一頓。

電話裏,秦恪頗輕松地說:“晚上一起吃個飯吧,我們很久沒見了。”

顏俏擡頭看了一眼時間,想拒絕,秦恪補充到:“把寧馨也叫上。”

吃飯的地點是一家新開的海鮮樓。顏俏進門時寧馨和秦恪正在聊天,看到她,兩人有默契地打住話題。寧馨更是激動起身抱住了顏俏。

“好久不見了,我的小仙女!”

“誰讓你那麽忙。”顏俏彎着唇畔說。

秦恪則坐在一旁,眼中帶着淺淺的笑意。

顏俏坐到寧馨身邊,清亮的目光落在那邊,“最近挺好的?”

秦恪點頭,“還不錯。”

“我說你們兩個,都認識了二十多年,怎麽說話跟陌生人一樣?”

顏俏垂眸去喝茶水,口腔裏被清香甘苦的味道盈滿。秦恪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神色自若地岔開話題。

寧馨沒注意到他們微妙的反應,神經大條地說着自己的近況。聊着聊着,突然将筷子一放,憤懑道:“我們總編越來越過分,弄得我都想跳槽了。”

顏俏:“怎麽了?”

寧馨一張臉扭成窩瓜,恨恨吐槽:“她竟然讓我去采訪沈氏集團的大老板。這特麽比國足在世界杯裏拿名次還難好不好!”

秦恪蹙眉,“你說的是沈輕寒?”

“除了他還能有誰!顏顏你說我該怎麽辦?”

顏俏擦了擦嘴角,語重心長地提出建議:“跳槽吧。”

“不是吧~~”

“沈輕寒從來不接受采訪,人也不怎麽樣。你根本不知道什麽地方是他的雷點。所以最好不要接觸到他。”

寧馨聽得一愣一愣,瞪着眼睛問:“顏顏你認識沈輕寒啊?怎麽這麽了解他。”

顏俏垂了垂眼眸,“店裏每年都會給沈家的人做衣服。”

寧馨一張臉頓時垮了,一口喝掉杯裏的酒。秦恪安靜地坐着,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顏俏臉上。

暮色如水。璀璨的燈光将這座城市點綴得色彩斑斓。

流光一般的光影一束束滑過車身,将後座男人俊朗的面容照得忽明忽暗。

沈輕寒姿态慵懶地望着窗外,西裝外套随意搭在一旁。挺括的黑色襯衫解開兩粒紐扣,領口處若隐若現的喉結彰顯着男人的性感。

修長的手指在膝頭輕敲,驀地一停。

“停車。”

勞斯萊斯應聲停下。司言柏透過後視鏡看向後面,“沈先生?”

沈輕寒視線定在窗外某處。眉眼淩厲,側臉線條在暗淡的光影中更加鋒利冷硬。

LED大屏幕下,顏俏臉色異常紅潤,眼色有幾分迷離。面對寧馨機關槍一樣的話,反應也顯得遲鈍了些。

“我錯了我錯了,以後再讓你喝酒我就是狗!”

她們差不多一個月沒見,所以這頓飯吃的有點控制不住。

寧馨知道顏俏酒量差,但以前最少也能喝上兩杯啤酒。今天才喝了一個杯底的白酒啊,竟然就成了這樣。

“顏顏我真錯了。”

顏俏被她念得頭疼,握住給自己系圍巾的手,蹙眉反駁,“我沒醉,就是頭暈。”

“是是是,你沒醉。”

顏俏聽了,眉眼一彎,露出個滿意的笑容。

寧馨直接看傻了,“……我的媽呀。”

本就長了一張嬌豔精致的臉,現在水潤漆黑的眼睛裏帶了點醉意,這樣一笑簡直媚意橫生。

秦恪晃了晃神,走到顏俏面前擋住她的臉,低頭輕聲說:“我去開車,你和寧馨在這裏等着。”

顏俏看他一眼,別開臉,“寧馨送我回去。”

“只有你們兩個我不放心。”

秦恪将她臉頰旁的頭發攏順,對寧馨說了句“看好她”,拔腿往停車場走。

司言柏坐在車裏,感覺自己的脊背開始發涼。他不敢回頭去看沈輕寒的表情,只能放輕呼吸,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下車。”

司言柏:“?”

沈輕寒眼色深不見底,“把顏俏帶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司言柏:老板泡妞我賣力。能不能對單身狗友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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