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那天回家, 宋念薇回家耍了一大通脾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連晚飯都沒吃。

唐雅寧心中也不比她痛快多少。筷子一扔也回了房間。

顏俏接到她電話的時候剛進家門。為了加快完成沈輕寒的西裝,這幾天她幾乎沒有閑暇時間。疲倦地剛窩進舒适的沙發, 唐雅寧的指責劈頭蓋臉就來了。

“怎麽說念薇也是你妹妹,這麽對她真是太過分了!”

唐雅寧壓了壓氣繼續說:“你找個時間給她陪個不是。不然她這心寬不了。”

顏俏只聽了兩句就沒了耐心。她揉了揉太陽穴,冷冷道:“你女兒姓宋, 我姓顏。她怎麽會是我妹妹?宋夫人打錯電話了吧?”

“顏俏!”

“唐雅寧。”顏俏眼色冷了幾分,忍着氣警告她, “我耐心有限, 別逼我撕破臉。”

不等那邊反應, 顏俏直接挂了電話。

接下來幾天沈輕寒都很忙,在辦公室的時間很少。除了每天中午會按時回來找她吃飯,顏俏基本看不到他的人影。

她也樂得自在。

一個星期後,顏俏摘下手上的頂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看着精致的完成品, 她心中仍會感到滿足。

這天中午, 沈輕寒讓司言柏準備吃的送到小套房時被顏俏攔住了。也許是心情不錯, 她望着沈輕寒的時候唇邊還挂着淡淡的笑意, “我們出去吃吧。我坐了一上午也累了。”

沈輕寒喉結一動,眼中似有光在搖曳。他靜靜看了顏俏幾秒,吩咐司言柏取消定制的午餐。

西餐廳裏,顏俏專心地一刀一刀切着牛排。坐在對面的沈輕寒目光始終停留在她沉靜的臉上。那目光專注熾熱,又有些猜不透。

顏俏擡頭撞上他筆直的視線,手微微一頓。瞥見他原封沒動的牛排, 主動問到:“要不要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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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輕寒下颚線繃了一下,原本繃直的唇線出現了一個極細微的弧度。他将自己的盤子遞過去,目光帶着難以察覺的期待。

顏俏幹脆将自己這份換給他。

“我沒動,你先吃。”

沈輕寒碰了一下餐刀,手有點抖。他眼色沉了沉,端起紅酒一口氣喝了下去。

一頓飯吃得還算和諧。沈輕寒的目光一如既往的鋒利如刀,但他今天有些沉默。這就導致顏俏吃的還算舒心。

回到辦公室時午休時間還沒過,顏俏從隔間裏拿出西裝讓沈輕寒再試一試。

修改過的尺寸完全合身。顏俏幫他整理領口衣擺,沈輕寒安靜地站着,垂眸看着她忙前忙後。

各個細節檢查完,顏俏滿意地彎了彎嘴角。她退後一步,清澈的眼睛望着沈輕寒:“沈先生,你的衣服可以收貨了。”

她終于可以離開這裏了。

沈輕寒好似沒反應過來顏俏的話。沉沉看她幾秒,眼中忽然湧上不易察覺的慌亂。而後有風暴漸起,“你要離開這裏?”

“我本來就應該在店裏工作。”

他臉色頃刻間沉下來,整個人都冷了幾個度,“所以今天做的那些都是為了這個在讨好我?”

“我只是回到我的店裏。”顏俏垂了垂眼眸,耐心跟他解釋,“我的店在哪你比誰都清楚。”

沈輕寒死死盯着她,臉色難看至極。有一瞬間他想找根繩子将顏俏綁住,這樣她就哪都不會去了。

他面色如霜。垂在身側的手剛動了動,卻見顏俏的手輕輕貼到他胸前,為他整理領帶。

“馬上就要過年了,我必須得回店裏看看。”她垂着眼眸緩緩說,“你上次說還要多做一套,我回去給你做。”

沈輕寒腦中有根弦,啪一聲斷了。他突然摟住顏俏,低頭吻住了她的唇。他眉頭緊皺,閉着眼,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

顏俏忍着唇上的微痛,看着男人俊朗的眉目。眼色平靜無波,沒有一絲剛才的缱絹。

“顏俏,你擺脫不了我。有什麽想法盡早死心。”他聲音低沉沙啞,語氣狂妄的讓人生恨。

顏俏神色淡淡,還透着點若有似無的無奈,“你不用一再強調,我早就有這個認知了。”

他黑眸森寒,用盡所有力氣緊緊将她禁锢在懷裏,“那樣最好。”

——

第二天上午,顏俏從自己的房間醒來還有點恍如隔世。她靠在床頭坐了一會兒,看着空氣中細小的顆粒在光影下無聲浮動,一顆心也輕輕飛揚起來。

洗漱完她換了一身衣服下樓,周揚看見她這個時間在店裏還有點不習慣。

“師姐,你今天不用去那邊?”

顏俏朝他笑:“衣服做完了,還去什麽?”

周揚一怔,“做完了?”一眨眼兩個多月都過去了。真快啊!

他覺得顏俏的心情很好,不覺也傻乎乎地笑出來。閑扯了一會兒,周揚拿着雞毛撣子開始打掃衛生。

顏俏跟過去朝他伸手,“手機沒話費了,你的借我用一下。”

周揚将手機遞過去,顏俏回房間打了一個電話。确定好證件已經辦理好,又告訴寧馨幫她接收一下。

一晃到了下午。在店裏顏俏精神很放松,工作上效率自然也快了起來。

快要關店時,來了一個意外的客人。

顏俏看着進門就朝她笑的韓铮,心裏湧上一股極為詭異的感覺。和上一世相比,韓铮對她的态度轉變非常大。顏俏心底不免産生一種莫名不安的情緒。

好似自己制定好的計劃會因眼前的男人而打亂。

思緒轉換間,周揚已經迎了上去。來他們店鋪的人非富即貴,換句話說,在申城都是不能得罪的主。所以即便他挑了快要下班的時間來,周揚面上仍然帶着客氣的笑意。

“先生要做衣服?”

韓铮穿着純黑色羊絨大衣,衣擺剛過膝蓋,襯得肩寬腿長。他笑着看了周揚一眼,而後伸手指顏俏,“讓你們老板來給我量尺。”

他能找到這裏,純粹是陰差陽錯。

中午參加了一個飯局,不知怎麽聊到定制西裝上。有人順嘴說了一句自己衣服是在顏家店鋪做的。

韓铮起初沒在意,轉念一想,那日在沈輕寒別墅遇見的女人好像就姓顏。心中不知怎麽湧上一股莫名的探究,想也沒想就來了這裏。

車停在路邊,他透過玻璃窗看見顏俏的身影後,直接走了進來。到現在,他人已經進了店裏,也講不清自己到底為什麽要來。

真要深說,大概就是好奇。

他從小和沈輕寒穿一條褲子長大,還從來沒見他正眼瞧過哪個女人。那日在別墅,自己問他是不是來真的,他的警告猶在耳邊。

但他和沈輕寒的匮乏不同,情史相當豐富。一眼就能看出這女人對他并不上心。甚至兩個人的相處,沈輕寒看似掌握主動權,實則卻是被動的那個。

如果只憑借沈輕寒的思維,大概永遠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思。

周揚悄悄看了顏俏一眼,陪着笑說:“我們下班時間到了。”

韓铮拿眼斜他,“不是還沒關門嗎?”

“你去打掃衛生。”顏俏拿上軟尺走到韓铮面前,像對待其他客人一樣客氣,“先生要定制西裝?”

“是啊。”

“裁縫手上都有活,周期可能會很長。如果能等那就先量一下尺寸。”

沈輕寒站在門外,透過玻璃門看着顏俏将軟尺繞在男人的脖頸上。然後踮着腳湊近了去看尺寸。

脖間忽然傳來輕癢,引得他脊椎發麻。那天她呼吸的溫度好像一直沒有散去。

沈輕寒眼皮痙攣似的一跳,陰沉着一張臉推開門。

“哐啷”一聲響,巨大的聲音引得兩個人同時回頭。沈輕寒一臉風雨欲來,驚得顏俏下意識勒緊手中的軟尺。

韓铮差點沒被勒死,連續咳嗽好幾聲。

“卧槽,你女人謀殺啊!”

顏俏連忙放開手,“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死不了。”沈輕寒替韓铮回答完,将顏俏拉到自己身邊。

韓铮摸了摸脖子,沒好氣地看了沈輕寒一眼。在他殺氣十足的目光下不得不投降,“算了不做了。沒等衣服做完我命再沒了。”

這樣倒是讓顏俏松了一口氣。

沈輕寒沒理韓铮。意味不明地看着顏俏,從她手中抽走軟尺随手扔開。好像那是什麽髒東西。

被嫌棄的韓铮敢怒不敢言,只能暗自冷哼。

夜色如水。

韓铮靠在車邊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又吐出來,缭繞的煙霧後是沈輕寒那張陰沉的臉。

“誰讓你來的?”

韓铮舉起手做投降狀:“得,我多事了。”

說出來可能沒人信,沈輕寒在十二歲之前對女人有一種心理上的恐懼。而這些全都拜他那個繼母所賜。

沈明達對他被虐待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造就了沈輕寒今天陰晴不定的脾氣。而他對顏俏的心思,如果往好了發展自然有利于他對情感的認知。如果走向一旦不好,沈輕寒不知道能做出什麽事情來。

沈輕寒沉聲警告:“離她遠點!”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韓铮彈開煙頭,“我又不是活膩了。”

既然不需要他插手,他也再懶得理這些事。上車前,韓铮扔給沈輕寒一個牛皮紙袋。

“沈讓最近跟一個人接觸的很頻繁。”

“什麽人?”

韓铮意味深長地笑了:“一個地下賽車手。”

沈輕寒等他繼續往下說。

“那人對改裝車子非常有一手。”

沈輕寒垂眸看了眼手裏的東西,唇邊掀起一絲冷笑:“狗改不了吃屎。”

作者有話要說:  西裝做完啦,顏顏不去沈氏了。沈總秒變跟屁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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