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自視是這侯府的老人,說話做事,全然沒有什麽顧忌,背後的下人丫鬟們都會暗地裏說,這蘭氏,到底是從鄉下找來的,這能入侯府,全然也不過是這小侯爺當年溺水,昏迷不醒,不知從哪裏來了個老道士,捏着手指頭一算,說是這小侯爺被水鬼壓身,需要找一個命格土相的女子來克這小侯爺身上的水鬼,這之後,才是有了這位鄉土氣息十足的蘭氏。

捧着這只小白豬的家丁一臉無奈,又是一副威武不能不屈的模樣,一路弓着身子,就是抱着小白豬出了遠門,到了一處僻靜地,隐約地看到了這等在牆角下的人影。

“明月姐姐,諾,給你。”

明月狡黠地一笑,“裏頭情況怎樣?”

“全和明月姐姐料得一樣,這裏頭啊,蘭姨娘,都要氣瘋了。”

“我哪裏有這般心思啊,都是我們姨娘,法子多,”明月一挑眉,又是看了看這小個子家丁懷裏撒着歡的小祖宗,自己總算是知道,這姨娘說是要培養這小白豬的享樂意識的原因了,原來是要讓這小白豬習慣了拱被窩啊。

“常福啊,這,這只小白豬還是你自個留着吧,反正,這每天都要用的。”

“這怎麽行,若是放在這海棠苑裏啊,定是會出了破綻,姐姐還是帶回去吧。”

明月有些不情願。

“這樣,我給姐姐送回去,怎麽樣啊?”常福抖了抖眉毛,對着明月又是抛了個桃花眼。

“算了吧,”明月見着常福這般模樣,打了個激靈,猛地,抱起這小白豬就是飛也似的逃命去了。

回到含香水榭時,明月卻發現,這柳姨娘還未睡,大晚上的,只是獨自地披着披風,站在院子裏頭,月光獨獨襯着柳小桃沒有胎記的左臉頰,浮光掠影間,明月也才是第一次發現,原來,這衆人口裏的帶着胎記的醜姨娘,原來,也有這麽美的一面。

“姨娘還未睡呢?”明月邊說着,邊是将這小白豬藏到了房裏去,又是出來,候在柳小桃身旁。

柳小桃昂首望月,卻不言語,隐隐中,總覺得,這空中有什麽東西似的。

許久,涼風漸起,恰好,遮蔽了這輪明月許久的烏雲總算是飄過,平白賜了這人間半許韶華,柳小桃總算才是看清了。

“明月你看,”柳小桃拉着明月對着天空一指,“你看那裏是不是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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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你別是吓我。”明月略略地發着顫。

“不是,我是說,你看,那個,那個蝴蝶形狀的,是不是只風筝?”

月色間,一切皆是籠着層薄紗似的朦胧,若不是這紙鳶下頭裝飾的一縷尾翼和柳小桃的指示,這換做了旁人,是定然發現不了這侯府的夜空裏,竟然,詭異且不同尋常地多了只紙鳶,紙鳶随着風偏偏起舞,東搖西晃,還真不知,是怎樣寂寞的人,會在這無人觀賞的時候放紙鳶。

“誰會在大半夜的放風筝呢?”明月咂咂舌。

“熟悉,這只紙鳶太熟悉了。”柳小桃偏着頭,突然拉着明月就是驚呼道,“你記不記得記不記得,這只紙鳶,和我們白天替莫白買的那只一模一樣。”

“可是姨娘,這紙鳶,不都是一個樣子嗎?”

“诶诶诶,這個,可就偏偏不一樣。”柳小桃看着這只在夜裏飛得格外低且格外寂寞的小蝴蝶,正是飛到了這含香水榭自己站着的這個院子斜上空,所謂擇日不如撞日,擇時不如撞時,柳小桃看準了機會,拾了塊石子,對着那紙鳶猛地向上一抛。

一個準,就是将這本就是越飛越低的紙鳶給打穿了個孔,失了張力的紙鳶頃刻,就是晃晃悠悠地掉了下來。

“走,跟着這風筝線,就一定知道,是誰在大半夜的放風筝了。”

“姨娘,”明月伸手欲攔,“說不定,還真就是莫白自個晚上睡不着在放風筝呢?”

“你信?”柳小桃皺着眉,明顯不滿意這個答案,“你可要記得,白天裏莫白可是對着我們說,‘這是你們女兒家的玩意,我不要,’看看,我估摸着,他該是送給了哪個姑娘了,嘿嘿,好明月,這侯府裏忒沒意思了,好不容易有些好玩的事,你就陪我去吧。”

明月哪裏敢對着自己的主子說不,兩人各自披了件暖和的披風,還當真,就是當起鬼鬼祟祟的賊人一般的人物,在這偌大森嚴的侯府裏頭左竄右竄。

“姨娘,這風筝線怎麽也再往回跑啊。”

“廢話,你放風筝放到一般風筝爛了,自然是要把線收起來了。”柳小桃一邊是緊緊跟着這竄得飛快的風筝線,一邊偏頭語重心長地教育着沒腦子的明月,這一偏頭,卻是驚呆了。

“你你你,明月你怎麽還帶着火折子啊。”

“大晚上的,怕姨娘你看不清。”明月老老實實地回了句。

柳小桃連忙就是撅嘴吹熄了這燃得正是歡快的火折子,又是将這明月一把攬到這陰暗處,“你傻啊,這是巴不得別人發現我們嗎?我們這可是在幹壞事,壞事懂麽?”

明月安分地點點頭,這身後卻是鬼魅地響起一聲,“你也知道你在幹壞事。”

柳小桃身子一僵,根據前幾章的經驗,她可以很明晰的判斷,一般,能夠如此鬼魅地飄忽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人,除了那斷袖小侯爺,定然是不會有別人。

柳小桃沒有勇氣轉過頭,只是擡頭看了看這前頭院子上頭挂着的牌匾,自己不認得字,可是還是有記性的,那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不是小侯爺的院子又是誰的院子?

尴尬間,卻是一抹好聞的脂粉香竄入鼻子尖尖,淡淡如輕雲,栩栩似驚鴻,柳小桃猛地轉頭,果然,就是看到這小侯爺身後,莫白正是在送着一位輕羅錦紗,身姿曼妙的女子從這明德院的後門出去,不過兩人已經走遠,此時,徒留了背影

柳小桃上前欲指,卻是被沈浩一攔。

“你要幹什麽?”

“大半夜的,你房裏,怎麽會藏着個女人?”柳小桃一臉嬌嗔模樣,似乎是真生了氣一般。

沈浩一偏頭,十分不解,這丫頭,這模樣,是真在意起自己來了一樣。

026 逢場作戲,一度春宵?

正是在這沈浩迷茫之際,柳小桃更是變本加厲的,猛地就是撲到沈浩懷裏,伸出小手握成小錘子,就似破浪鼓一般,捶着沈浩硬邦邦的胸膛。

“你讨厭你讨厭,你說過要對人家一生一世都好的,如今又帶了別的女子回來。”

沈浩略一躊躇,卻是看到這院子外頭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看着身形有幾分熟悉,頓時也就懂了,立馬也是幹着嗓子喊了兩句,“诶呀好啦好啦,不哭了,我和她不過是逢場作戲,春宵一度,也就散了,怎麽能和你比呢?”沈浩邊說着,又邊是端起柳小桃的小臉,本想是一臉甜蜜的喊句,“小寶貝”亦或者其他的溫柔話,可一個“小寶”才是喊出口,這喉嚨一哽,轉眼就看着柳小桃臉上的胎記,改口道,“小包子。”

柳小桃一怔,這是什麽節奏?突然猛地又是被沈浩一推,看着沈浩推人,擦手,昂頭望天一氣呵成的動作,柳小桃一驚猜到,那院子外頭的人,該是走了。

“你這小侯爺當得真是辛苦,大半夜的還有人來偷窺。”柳小桃蹭在沈浩邊上。

“是啊,”沈浩一甩半披着的如墨長發,如今沈浩不過是穿着一件草綠色的便裝,頭發也半是披散着,較平常更有風韻,沈浩一副惆悵的模樣,又是轉頭對着柳小桃來了句,“要防那些暗地裏偷窺的暗賊,還得防着你這個四處亂竄的明賊,真是辛苦。”

“我哪裏是賊了,”柳小桃一叉腰,又是促狹的一笑,“小侯爺,您說說,方才那個和你一度春宵逢場作戲的姑娘是誰啊?”

柳小桃倒是要看看,誰能把這個只愛美男不愛女子的小侯爺都給收拾服帖了。

“你不懂成語嗎?”沈浩搖搖頭,詭辯道,“既然是逢場作戲,哪裏來的一度春宵呢?”

“你……,”柳小桃啞然,自己不是辯不過這小侯爺,自己是辯不過這拿着成語說事的小侯爺。

柳小桃堵着氣,接着就是一甩頭,連禮都不行就是昂首闊步地朝着院子外頭走去。

“姨娘,咱們就走啊?”明月一邊看着這身後也不挽留的小侯爺,又是看着自個姨娘這副氣極的了樣子,心裏還是打着算盤,這來都來了,要是讓姨娘和小侯爺再多處一下,那該多好。

“走,”柳小桃一把拉着明月,“我們回去,和小白豬說話去。”

沈浩似乎是沒聽到柳小桃這一句頗有深意的話,只是獨獨臨風站着,直到莫白送來那林家姑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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