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可觀測

先不說宇智波帶土面不改色恭喜他和五條悟補魔一定會很順利的不軌之心, 夏油傑并不想就這個話題深入下去,生怕就此拐到什麽不可挽回的方向上。

作為Caster被召喚出來的他是知道英靈相關的常識的,自然也知道帶土口中的“補魔”是個什麽玩意兒。反正就是□□交換, 至于什麽方式……

将另一個對象代入自己的摯友五條悟的臉後, 夏油傑立刻拒絕再回憶下去。

再這樣的話,上次那個刺激過頭的夢又要卷土重來了。好不容易才把這部分畫面好好地在腦子內部上了鎖的,再這樣想下去非常不妙。

而且顧慮這個根本沒必要。夏油傑想,宇智波帶土說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這不是立Flag,他是根據自己掌握的情報,真心實意那麽覺得的。

歸根究底,補魔的前提是要缺魔吧。夏油傑可是以Caster職階被召喚出來的, 要缺少咒力真的很難。不說職階, 其實他要是以其他什麽職階被召喚出來, 也是一樣的。

夏油傑的英靈面板上, 魔力量可是EX。

雖然這個EX的意思不是乙骨憂太那種意義上的無窮,而是屬于“不可觀測”的範疇。聯系到他的術式, 其實真相也很簡單:夏油傑的咒力量是随着他吞噬的咒靈數量和等級進行波動的,進食随時會影響到咒力, 所以才是不可觀測。換而言之, 除了身為特級咒術師本身就會具備的超越絕大部分的咒術師的傑出咒力量, 夏油傑還有操縱的咒靈本身的咒力,其實是很難缺魔的,自然也不需要補魔一說。

真要到那個咒靈都放光、咒力都用光的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其實還是去吞一只咒靈比較快。

光用那種手段補上咒力有什麽用, 沒咒靈進行操縱, 堂堂一個咒靈操使, 難不成真的光靠肉搏嗎?

腦補了一下自己跟虎杖悠仁一樣只能在戰鬥中打拳的畫面, 夏油傑深深地憂郁了。

身為盤星教的教祖大人、詛咒師中某個派別的領袖、四大特級咒術師之一,夏油傑是個很注重形象的人。臉還是要的,一身袈裟衣袂飄飄揮手放出咒靈從容又輕描淡寫地禦敵不好嗎,怎麽能跟小年輕一樣打拳,弄得滿面灰塵。上次他跟人近身戰的時候可是面對着同樣是四大特級之一的乙骨憂太和他背後的特級咒靈祈本裏香,并且掏出了S級咒具游雲呢。

然而落到了現在這個田地,游雲的所有權都在人五條悟的手上了……資産也還在盤星教。

夏油傑完全赤貧。錢都是用的同夥宇智波帶土的,而且這位前輩手裏也沒有什麽夏油看得上眼的咒具。

不要打拳。夏油傑此刻的心理活動與連着觀看了數話都是戰鬥內容的打拳回戰的漫畫粉絲們達成高度一致。差點忘了對于英靈來說咒力是非常重要的了,之後要注意點,至少要留一些咒靈在身上,不然哪天在關鍵行動中耗空了咒力,可能還真的會陷入不得不原地補魔不然就要死一死的尴尬窘境。

……補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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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換的話,血液也是可以的吧。

認真地考慮着之後要不要收集一些咒術師的血液、這玩意兒的保質期又會有多久的夏油傑,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十分微妙的細節。

提出這個事實上對夏油傑本人沒有什麽用的建議的宇智波帶土,好像對這種手段很熟悉的樣子。

難不成,他已經試過了……?

夏油傑眉頭微微一動,發現了盲點。

他瞥了一眼正在抱臂看着外面的景象的宇智波帶土,心裏卻并沒有感到很意外。畢竟他可是見識過那兩個人談起戀愛是什麽黏黏糊糊的樣子、甚至在撞見過沙發上即将開始的現場……

非要說的話,他們兩個要是補過魔了,也不讓人感到驚訝。

畢竟是宇智波帶土和旗木卡卡西是正在交往的情侶,不管用什麽方式補魔都是理所應當、毫不僭越的。

不過卡卡西前輩還真是辛苦。

宇智波帶土的魔力量也是EX吧?

這個EX很可能是貨真價實的EX,畢竟是身上有柱間細胞又當過十尾人柱力的男人。

堂堂一個公式書蓋章的精十,竟然還要讓精六給他補魔……

這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夏油傑眼神微妙地看着宇智波帶土,心想,或者,莫非只是前輩們之間的情趣?

宇智波帶土察覺到了他目光裏流露出的細微情緒,轉過臉疑惑地看着他。于是夏油傑順勢說道:

“前輩,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該去那裏了吧?”

“也是,你男朋友下來了,那個縫合臉咒靈那邊也得手了吧。”宇智波帶土點頭,利落地站了起來,想起什麽,嗤笑了一聲,“占了你屍體的那東西,今天果然不敢來啊。”

“畢竟悟在這裏。教師現在要去确認學生們的情況,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夏油傑也從地上站了起來,輕輕拍了拍袈裟上的灰塵,看着外面正在與庵歌姬他們逐個确認學生的安危的白發教師,微微一笑,“現在正是時候。我們出發去一趟薨星宮吧,前輩。”

宇智波帶土颔首,用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左手搭上了夏油傑的右肩。

兩個人的身影瞬間在漩渦波紋中扭曲,消失在了黑暗空間中的灰白石臺上。

正站在樹林邊與走出來的學生們打招呼的五條悟,在某個瞬間若有所覺,将臉轉向了某個方向。

咒術高專內部的重要建築,因為天元設下的結界術,是一直在用作遮掩的寺社佛閣之中移動和改變位置的,其中就包括儲存宿傩手指等高級咒物的倉庫。同時,天元本體所在的薨星宮——

五條悟看向某個方向,像是凝視了幾秒。他的上半張臉被漆黑的眼罩遮擋,學生們也看不出他的想法,唯有從他微微抿起、不再輕松而顯得有些嚴肅的唇線上能窺得一點端倪。

平常的五條悟一般都是很歡樂的樣子,再不濟也是一副很自在的态度,好像天塌下來也難不倒他。但其實比較熟悉他的學生都知道,五條悟不在笑的時候,反而是鮮少有表情的人。

這種狀态的出現,讓平時顯得輕浮的他身上陡增了身為教師的可靠氣質,也是很難見得的、認真的模樣。

“怎麽了,五條老師?”和二年級生彙合、從樹林裏走出來的伏黑惠,看見他這副表情後,不自覺地問了一句,“是發現了什麽嗎?”

六眼的觀測能力不容小觑,五條悟也很少有認真的表情。

只可能是發現了什麽吧。伏黑惠的推測非常合情合理。

“沒事,可能是錯覺吧。”五條悟自言自語着,伸手撫摸了一下漆黑眼罩的邊緣,還是沒有把它摘下來,而是轉過頭向他說話,臉上又恢複了輕松的笑意,好像剛才的神色只是衆人的錯覺一樣,大聲問道,“喲,大家!與特級咒靈對戰的感覺如何?”

宇智波帶土如幽靈般穿行在結界中。

他的身影是半透明的,如煙一般穿過了嚴密的、肉眼不可見的結界,走向薨星宮本殿的內部。

他一邊走,一邊在說話,好像他身邊的空氣裏有個完全不存在的人一樣:

“沒問題吧?在這裏用神威,你那男朋友發現不了?”

“沒問題的。”身處神威空間內的夏油傑,淡然地回答道,“薨星宮內結界對六眼的視野也存在一定程度的阻隔,就算是悟也不可能觀測到此處的情形。”

況且五條悟也對天元不感興趣。而且從某些因素上來講,高層那方忌憚不服管教、明目張膽搞改革的最強,卻不得不倚仗支撐起整個日本的結界的擁有不死術式的天元,自然是恨不得對五條悟将天元的情報封鎖得一絲不漏。

當年星漿體任務之前,年少的五條悟甚至對天元一無所知,同化的相關情報還是夏油傑和夜蛾正道告訴他的。

明明每一代六眼的命運都跟天元的同化緊緊糾葛在一起,悟對此卻一無所知——

想到這裏,夏油傑微微垂下眼。

此刻宇智波帶土已經走到了本殿中心的那棵大樹與巨大地下空洞之前。他的足下,地磚上的血跡是如此鮮明,簡直要刺痛夏油傑的眼睛。

陳舊的、經年的血跡。天內理子在他眼前,被子彈貫穿頭顱時灑下的血。

少女對着年少時天真的自己含淚微笑的模樣還歷歷在目。他對她伸出手,說着年少時的夢話,“我們是最強的,所以你選擇什麽,我們都可以搞定”,卻忘記了命運的殘酷與不測,是非人力能扭轉的。

在目擊少女死亡之後,僅僅數分鐘,他從前來的敵人的口中,聽見了五條悟死亡的消息。

那樣五內俱焚的感受,至今仍殘餘在夏油傑的心髒裏,在那個瞬間幾乎扭曲了他的靈魂。

好在最後五條悟置死地而後生。

而天內理子卻死得如此沒有意義。

可是意義有那麽重要嗎?不如都殺了吧,那群圍着她的屍體鼓掌的、愚昧的猴子?

五條悟對他看來的、宛若無機質的藍色的眼睛,裏面純粹的殺意與疑問幾乎讓他戰栗。

心髒焚燒後的灰燼是苦澀的味道。那餘味久久不散,連一年後落在他掌中的鮮血也難以澆熄,至今仍然殘存在夏油傑的血肉之中,從舌根漫上口中。

“夏油?”

夏油傑從記憶的殘影中回神,聽見宇智波帶土在叫他。

“這裏行不行?”

“就這裏吧。”

夏油傑緩下聲音,如此說道。

旁邊宇智波帶土的手伸過來,夏油傑眼前一花,視野不再是從神威空間內部窺視出去的感覺,而是身臨其境地踏在薨星宮內部。

他活動了一下右手,感覺有些奇妙。

這還是他第一次體驗被宇智波帶土帶着虛化的感覺。夏油傑心裏清楚自己現在的身體正在神威空間裏,卻以這樣的形态站在薨星宮內,好像踩在兩邊世界的分界線上,确實非常奇妙。

至于為什麽不真身出神威空間,非要虛化?

天元的結界可以檢測到陌生咒力。要是在通緝單上名列前茅的詛咒師夏油傑的咒力波動出現在薨星宮內部,估計整個咒術高專的結界警報都會長鳴吧,也不需要六眼來觀測了,五條悟絕對第一個瞬移趕到。

夏油傑站在天內理子留下的血跡前,止步,沒有踏過去。

這片血跡裏也許還混雜着一點他自己的血吧,畢竟當時夏油也傷得不輕。不過一定不會有那孩子身上湧出的血更多、更刺目了。

“天元大人。”夏油傑将手攏在袖子裏,與沉默的宇智波帶土一同站在薨星宮的巨樹之前,身形虛幻,臉上挂着微笑,彎起的細長眼眸裏卻沒有絲毫的感情,“明明已經察覺到我們在這裏了,為何不出來一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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