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海輕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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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什麽事這麽着急？我忙着呢！那一爐單正到關鍵時候，火候差一點可都不行。”肖潇一進來就大咧咧地說道，絲毫不怕自己的師父。
石歡道人，也就是她的師父把茶杯一放：“坐。”
肖潇心裏一跳：老爺子不是真生氣了吧？她剛想說兩句好話，卻一時想不到該怎麽哄老爺子開心。
誰知石歡道人看了她一眼：“開光了？”
肖潇頓時得意，“嘿嘿，昨天晚上剛剛開光。”
旋照、開光、融合、心動、靈寂、元嬰、出竅、分神、合體、渡劫、大乘，這是修真的幾個階段。
“不錯。”
“全憑師父教誨。”
“那是自然。”
“……”
肖潇穿越十一載，從個兩三歲小娃，到現在将近14歲的少女。原本是被認定了修仙廢柴的，只因師父好心收留才在金石門中有一席之地的她，如今也正是跨入了開光的行列，可以說，在這門派之中修為雖然不算高，卻也絕不是最差的一個了。
至于原因，自然還是靠着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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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歡道人又道：“金丹門的人明天回去，你跟他們走。”
“神馬？”肖潇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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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天生的體質并不适合修真，卻誤打誤撞靈智大開，能讀懂上古丹方，成就神奇丹術。但是在金石門中，你的本領是注定不會有用武之地的。”
“誰說的，我現在可是門派中最搶手的人呢。師父？不是連你都想要我煉制的清心丸？”
石歡道人聽了淡然一笑，“那清心丸于我來說，有則更好，沒有也并不礙事。”
“呿。”肖潇自是不服。
“總之，這件事我已經定下來了。況且，肖潇，你就真的滿足于煉制清心丸嗎？”
“當然不是，我還會大力金剛丸，壯體丹，護體丹，石化散……”肖潇開始舉例。所有這些都是金石屬性的丹藥。
石歡道人聽她念完，道：“這些都是一級丹藥罷了。你現在已經開光，早晚要煉制二級、三級丹藥，但是整個金石山上，連一個二級丹爐也找不到。”
肖潇撇嘴，“這倒是，不過我可以去山下修真集市找找看。”
“聽我的。去金丹門。”
就這麽一句話，定下了肖潇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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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玉：“聽說你要滾了？”
肖潇：“……”
肖玉：“送你個禮物。”
肖潇接過來，發現竟然是塊靈玉。這種玉在凡俗界中是極品寶玉，在修真界雖然算不上特別珍貴，卻也不是随處都有的。畢竟其中蘊含着靈氣，可以在關鍵時刻為主人補充靈氣，很可能這便是活命的關鍵。
她一時間感動的內牛滿面，“師兄~~人家好感動~果然還是你最疼我~”
肖玉不屑地瞥她一眼，厭惡地躲開她試圖将口水蹭在自己衣服上的攻擊：“嗯，那就快滾，沒你在這門派裏能清淨不少。”
肖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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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潇下午的時候跑到後山的小溪邊曬太陽。
坐着坐着就有點犯困，于是躺在地下看着天空發呆。
剛從山上下來的時候路過幾個金石門弟子身邊，好巧不巧讓她聽到他們說她壞話。還是老一套，說什麽她仗着會煉丹自恃清高，要挾衆人，自以為了不起。肖潇聽得耳朵都長繭子了。
什麽？你說她委屈？
她當然不委屈啦，因為這些都是真的，咳咳。
不過每次聽到還是忍不住在心裏罵咧：會煉丹當然比你們不會的了不起，神經。
她于是也不躲避，徑直從這幫修為不濟又愛嚼舌根的弟子中間走過去。那些人雖然背後說她，但到底不敢得罪她，一個個又是問好，又是緊張得額頭冒汗連說好話，總算讓她心裏舒坦不少。
看着此時的藍天白雲，呼吸着清新空氣，肖潇心緒平靜之餘也有幾分青春期的傷感和莫名其妙的傷悲。
“這算不算小清新？”她想起穿越前網絡上那些文字圖片，忽然詩興大發，“啊~那山好高~啊~那樹好多~啊~那雲飄來飄去~啊~~水呢？清澈鮮紅……咦？”
澄清的溪水中竟然漂浮着紅色的液體，而且還越來越多。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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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潇雖然進入開光期，會練丹藥，但是作為修真者來講就是個棒槌。
除了花把勢，其他屁打鬥技巧也不會。
她看見血的時候已發覺不妙，看到順流而下的殘破肢體時更是想拔腿就想跑——那些人正是剛剛說她壞話的同門弟子。
不過沒跑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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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潇眼見着一把黑色玉石般的長劍如游走靈蛇向自己刺來，腦子裏飛快轉過一連串的計策，終于在零點一秒的時間裏下了決定：
只見她雙膝跪地，大聲高呼：“大神懲奸除惡，真是大快人心，我死而無憾！”
長劍在她的眉間停住了。
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出現在長劍旁邊，将靈劍一收。
肖潇大膽擡頭，看到他的樣子：“還挺帥的。”她一臉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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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輕雲路過金石山只是偶然。
他最近正在尋找合适的材料煉制一樣法寶，正缺少金石之氣旺盛的輔料。金石山并不是什麽有名的仙侶福地，在修真界中也沒什麽名氣，不過當他路過這裏，卻意外算到金石山的下面有可能藏着一塊紫晶水魂。
這種材料若單獨拿來做煉器的主料只能鍛造非常低階的法寶，然而當做輔料卻能極大地提升法寶在攻擊方面的能力。
海輕雲要的就是這種東西。
金石山的護山陣法對他來講幾乎等于沒有，所以他的落地并沒有引起警報。然而卻被恰好路過的幾個弟子發現。
海輕雲便随手将他們斬殺了。
斬殺完之後，靈劍又發現了不遠處的肖潇，便主動攻擊。
可不知怎麽，卻最終停在她的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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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劍即我心，百變總相通。
海輕雲早已将這把通體黑色的夜曜劍修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于是便感覺到靈劍對眼前這小姑娘心存疑慮，他遂對她産生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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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輕雲：“你叫什麽名字？”
肖潇：“小女子不敢欺瞞，名叫二丫。”
海輕雲皺眉：“你已經是開光境界，總有大名吧？”
肖潇眼睛一轉：“蝕紅。”這是金石門中一個嬌蠻大小姐的名字，借來用用。
“恩。”海輕雲早将肖潇的容貌印在眼裏。不得不說，肖潇的外表很有欺騙性，再加上她梨花帶雨地一番裝模做樣，看上去是那麽的柔弱無骨，惹人愛憐。
海輕雲将靈劍一收，“說說你的遭遇吧。”
他不知怎麽，很有耐心去聽這些他通常不會理會的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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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潇清了清嗓子，将早已打好腹稿以極其逼真的效果演繹出來。
她先是眼眶微紅地看了海輕雲一眼，“大神相問，小女子不敢欺瞞。小女本是孤兒，兩歲多被人丢棄在金石門派門口。因本身沒有修仙的潛質而被唾棄，在門外三天三夜無人理會，幾乎凍死。”
肖潇深谙說謊七分真三分假的道理，她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只不過經歷這些倒黴過去的不是她，而是這身體本來的靈魂。
當時那靈魂肯定是死了，不然也不會讓她撿便宜穿越過來。
只不過再回想起這些，她頂多有幾分兔死狐悲的感受，卻不會有過多傷感。
“後來幸得師父憐愛，收我為徒才勉強活下來。”肖潇說完這些，開始胡編，“然而我師父在金石門中也是修為不高的，再加上性格懦弱，經常受到其他師叔師伯的欺侮，連帶我們這些徒弟，尤其是我過得更加慘淡。我不但得不到靈石供給，反而常常是每天不能睡覺，做金石門的雜活仆役，受那些同門的調戲和欺侮，他們見我一個弱女子師門又不濟，根本肆無忌憚，我……我……”
肖潇幾乎把看穿越劇學來的一點兒正經話都掏空了，才擠出這麽些詞兒來。按照她的沒節操，若是碰上個随便的人，連被XXOO她都說得出來。不過海輕雲這端正的帥哥樣貌到底讓她有所收斂，想着在這冷面帥哥面前留個好印象。
海輕雲沉思。
說實話，若他是個随便正經門派出來的人，早就聽出肖潇這些話中聽出不對之處。比如若她真是如她自己所說這般可憐，怎麽會在這麽小的年紀就達到開光階段？連他剛剛斬殺的那些弟子也有還沒到開光的呢。
然而海輕雲的成長之路頗有些詭異，于是他對普通修仙者修煉的過程并不了解。
反而肖潇的這番話，讓他想起自己剛到海瑞宮時的經歷，不由産生了些微的感同身受。
他伸出手臂在肖潇稚嫩的臉龐上輕輕擦過，沾去那晶瑩的淚滴。
“莫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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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尼瑪，這帥哥的皮膚真好。
肖潇近看海輕雲更是心花怒放，眼看臉上的蕭瑟表情就要繃不住了。好在她那梨花帶雨的樣子本身臉色有些泛紅也不覺得奇怪。
不過事不宜遲不能再拖，肖潇本着看帥哥飽眼福就好，但是像這種高危險的物種還是能遠離就遠離的原則，不得不揮刀斬情絲，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說道：“大神……我……我該回去了，不然會被罵……”
一句話說得怯怯生生不情不願——雖然這不情願的原因是什麽，就不好說了。
不過顯然海輕雲領悟錯了。
“你……”他剛想問她願不願意跟自己走，然而卻立刻想到自己在宮裏的地位也是懸而未決，時時刻刻要警惕來自四面八方的威脅。
況且修仙，不，應該說他到底是修魔之人，到了這個階段，理應不再對任何情感有興趣。
今天做出這樣的舉動已經失态了。
海輕雲于是收回手，背過身去，“走吧。”
說完他率先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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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走了！？”
瘟神已去，肖潇卻仿佛大夢未醒，仍有些不敢相信，甚至面露不舍。
不過究竟是不舍什麽……咳咳。
“走就走吧！”肖潇嘿嘿一笑，自覺自己聰明異常，才能從鬼門關前過并全身而退，于是得意地哼起小曲來。
當然她也有反思。
想剛才那黑衣大神看上去就十分了得的樣子，明顯是個高人，是個大腿，這次她是被一開始的血、屍體和劍吓傻了，下次怎麽也要撲上去親近一番抱抱大腿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