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李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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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潇畢竟是修道者,早就察覺出有人跟着自己關注着自己。
不過她沒在意。
“像姐長得這麽漂亮,沒幾個人看才奇怪呢。”
肖潇心裏這麽想着便更加肆無忌憚地炫耀起來,走路的姿勢也變得更家嚣張。在這滿是凡人的世界裏,她确實有足夠的資本肆無忌憚。
不僅如此,她能感覺得到,在如此凡人衆多,擁擠又熱鬧的地方,除了她以外再沒有第二個修真者。
這也很正常。
一般的修真者都不喜歡這種地方。他們多會尋早偏僻無人的荒山野嶺,或者至少也是人較為稀少的偏僻院落。
一來是因為這些地方安靜,沒有太多紛擾,适合修煉。
二來則是因為凡人雖然不修煉,卻仍然會消耗少量的靈氣,并産生濁氣。人多的地方,靈氣很難聚集,而濁氣則不斷聚攏,對修真者極為不利。
所以像岳陽城這樣的大城市,除非有特殊情況,否則修真者是一定會避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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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潇于是十分放肆得瑟,時常丢個小法術。大多時候是幫助人,比如有人的東西從樓上掉下來,她便用法術送回去啦,再比如誰的錢袋被小偷拿走了,她再神不知鬼不覺的弄回來……
當然有時候也作弄人。
或者,幹脆跟路邊玩耍的小童逗悶子。
“嘿嘿,小弟弟,姐姐給你變個魔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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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術……?”
肖潇不解釋,直接将小孩子的沙包拿過來:“叽裏咕嚕變!”
沙包憑空消失了……
“哇——!”小男孩哭着跑走,“媽媽!有個壞姐姐偷我的球球!”
肖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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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的時候,街上陸陸續續有些花燈點起。肖潇也買了一個來玩。
她聽說今天晚上有什麽雲裳佳人初選,便按照衆人指點尋向那地點。
原來是在一家岳陽城最大的茶肆。
“別想啦姑娘,像咱們這種普通人哪裏能進得去。”路人勸道,“裏面的位置,就連沒座位的觀賞,也早就被人買走了。”
吓,站票都沒了?
肖潇不死心地去到門口一看,果然如此。
不過這也難不倒她。
将靈氣集中于腳上,連氣都不用提,就邁上了高高的牆壁。
肖潇撿了個好位置的牆頭坐着,便哼小曲,便将之前買的瓜子拿出來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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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霁來岳陽城已經三天了,忙着下妓館,逛酒樓,或者那些種花名士家中拜訪交流。
若不出門的時候,便在李家于岳陽城的大宅子裏,時而賞花弄月,時而招些歌女撫琴獻舞。
然而不管做什麽,他那細長的眉梢總帶着一絲不屑和淡漠,清瘦的臉龐上則明顯寫滿了對這世間的漠然無視。
“若想修得天道,須至洛陽城中尋一株時間絕品的獨一無二的花。”
“花?”
“對。”
李霁的父親李承恩乃當朝宰相,權傾朝野的那種。他雖然也順應一些官場潛規則,收受賄賂,動用手中權力做些利于自己的事情,但卻從不妄圖更大的權利。相反,他對皇帝十分尊崇,恭敬非常。
他如今唯一所求的,恐怕就是修道成仙了。
李霁雖然沒有親身經歷,卻從小聽李承恩說過不少關于修仙的事情。
漸漸地,他也不知道這些究竟是李承恩對修仙過于向往而産生的幻覺還是真有其事。
李家供奉的人裏,各種修道者,修真者,甚至還有自稱神仙下凡的人不知凡幾,而并且與大商朝供奉的國師關系緊密。這位國師是李霁所見過修仙者中能力最強,法力最高的,能日行千裏,甚至語言千裏之外的災難,十分得宋家皇帝親信,也讓自己的父親李承恩佩服不已。
這一次他來岳陽城,便是因為李承恩從這位國師口中求得一方,說是只要找到獨一無二的絕品芳菲,就能有機會修得天道。
李承恩身為當朝宰相,整日事務繁忙,自然無法走開,便将李霁遣來。
一同來的,還有李家供奉的“四員大将”:海派修真者東來、清修者歸藍、巨頭陀那達、以及道家正統修真者陸迎風。
“李公子,今天晚上便是雲裳佳人的初選了。”
“嗯。”李霁其實興趣不大。
“公子,是不是……?”手下的意思是,您該打扮打扮出門看美人了。
李霁并不理會,想了想,便道:“請陸道長。”
陸迎風和李霁單獨交談了約一柱香的時間,李霁終于豁然開朗:“聽道長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我這些日子,确實鑽了牛角尖了。”
“李公子是一心向道的純粹之人,将來前途無可限量,能為李公子撥開迷霧也是陸某之榮幸。”陸迎風甩了甩袖袍,“若有機會,陸某一定為李公子再詳細講一講。”
李霁眼睛一亮,幹瘦的臉龐瞬間光彩煥發:“陸道長可莫要忘記今日這番許諾才好。”
李霁帶着陸迎風并其他三位李家客卿出了宅子,前往留香樓,一路從正門進去之後被引到早已預留好的三樓雅座上。
這位置當是極好地。
雲裳佳人的臺子高高架起來,從三樓看去,角度并不算特別傾斜,略微俯視,但也絕對能看得清晰。
不過這顯然不是三樓最好的位置。
李霁微微皺眉,旁邊的人已經上來解釋了:“李公子,實在是……”
李霁沒聽下去,擡手示意他不用再說:“沒事,這裏就可以了。”
留香樓的人松了一口氣,趕忙下去傳茶點。
雲裳佳人的評選還沒開始,李霁四處看了看,無意眼睛一掃,就掃到了旁邊牆頭上的肖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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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潇雖然沒什麽修真者的自覺,但是耳濡目染的卻也知道不少修真者的常識。比如各種氣的判斷,以及靈氣的體察等,即便不主動去尋找和琢磨,也已經能本能地體會。
所以當那兩股氣息出現的時候,她很快便注意到了。
一股氣息似曾相識,龐大,不,應該說是磅礴洶湧,氣場正盛,卻仿佛被主人所可以壓制而顯得有些暗潮洶湧,低調,卻絕對不單薄。
另一股氣息中帶着執拗和倔強,卻十分的單薄,好像長期被壓制克制着,已經到了瀕臨崩潰的界限。
肖潇皺眉看向兩股氣息傳來的地方。
她眼裏極好,只一個瞬息,便将攜帶兩股氣息的人和他們周圍的人看了個通透。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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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裳佳人的初選很快開始了。看上去倒和現代的選美有點相像,要展示才藝,容貌,還要與一些才子做交流互動。若能引得某位才子為其臨場獻詩一首,或者作畫一張,那這位佳人必定會一朝紅遍岳陽城。
修真者因為要求天生骨骼和體質,所以能進入修真界的女子大多從出生開始就與靈氣十分親和,連帶着其樣貌和皮膚會較普通凡人好上許多。
就不說肖潇自己,單說她這些年見過的修真界女子,比如落雨美人,哪一個不比臺上所謂的雲裳佳人要漂亮。
也因着這個原因,肖潇看了一段時間就有點興致缺缺。
比如現在正在臺上彈撥着琵琶的那位,穿戴打扮倒是不錯,可肖潇隔着這麽老遠就能看到她臉上厚厚的粉,眼角竟然還有細紋。再加上她彈撥的曲調婉轉有餘靈氣不足,幾處音調還出現了不和諧的偏差……
“唉。”肖潇嘆氣。
她是來看沒人的,最終卻也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于是看着看着她就有點走神,想着嗑完手頭的瓜子,是找個地方打坐修煉呢,還是繼續往東邊走。
等瓜子嗑完了,決定也做了。
不過臨走之前肖潇又嘆了一口氣,腳尖在牆頭一點,向着留香樓的三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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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霁遠遠的雖然看見肖潇坐在牆頭,衣衫鬓影都輕柔飄渺,卻也只知道是個身形嬌小的女子,并不能看清真顏。
等雲裳佳人的初選開始,他便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臺子上。
尤其是佳人獻花的環節看得尤其仔細。
正當這時,卻忽然有一個人進了他的隔間。
“你!”
李霁喜歡清靜,周圍伺候的人早就遣出去了,只留下四位大師。
可是當肖潇出現的時候,那四個人卻好像定住了一般,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一動不動。
李霁以為是見了鬼了,渾身冷汗直冒。
“我……是當朝宰相之子!”情急之下他匆忙念道,“鬼怪莫近身!”
他不知從哪裏聽說,能當官的人都是有天恩福澤的,尤其是宰相這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官,恩澤惠及九族,普通的鬼怪不能近身。若真的遇到了,只要報名號便能躲過一劫。
肖潇聽了這話,撇撇嘴:“哈?”
李霁:“??”
“鬼怪什麽啊,老娘就是過來告訴你一聲,你最好離你隔壁那家夥遠一點,否則也只能活到……”說到這裏,肖潇也不太确定,撓撓頭皮想了想,随便說道:“哎呀,反正就是活不了幾年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李霁:“???”他已經完全狀況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肖潇見他呆頭愣腦的樣子便來氣:“唉,說你笨吧也真是……怎麽都不知道躲着點。看你這瘦了吧唧的病秧子樣,恐怕從小就是體弱多病還畏冷的主。”
“你怎麽知道?”李霁終于緩過神來。
他認出肖潇便是剛剛坐在牆頭的女子,此刻近看她的容貌,果然如自己所想,星眸黛眉,膚若凝滞,唇如紅櫻,嬌俏可人。
“怎麽?不怕我了?”肖潇做了個吓唬人的樣子,“我是鬼~~~”
李霁笑出聲音,幹瘦的臉龐上添了幾分光彩:“美豔不可方物,縱是鬼也罷。”
肖潇笑了起來。
李霁頓時有些心花怒放:“你怎麽知道我身體不好?”
他确實如肖潇所說身體極差,而且是越大身體越差,小時候只是畏寒而已,到現在已經是要靠每天的用藥支持。這也是李家供奉多位修真者的原因。他們時不時也會為李霁的身體出謀劃策。
然而來岳陽城這幾天,他出乎意料的神清氣爽,不但身體沒有問題,連精神也好了許多。
肖潇一仰頭得意道:“我當然知道啦,不是跟你說了,是你隔壁的家夥壓着你,影響你,離他遠點就沒事啦。”
“隔壁?隔壁是誰?”李霁不解。
肖潇也不管他,徑自揮揮手:“行了不說了,我走了,他們也該醒了。”
說完便消失不見。
李霁看着她消失的地方,喃喃道:“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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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都是其他人,比如她師兄、師父、甚至是落雨他們在肖潇眼前表演瞬間消失,這還是她第一次耍這招。
耍完之後,肖潇當然沒真的走,而是找了個地方藏起來,遠遠看着李霁的動作。
見到他目瞪口呆,進而還說什麽“仙子”的時候,簡直是爽得要飛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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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霁看着肖潇消失之後又恢複如常的四位大師,心中巨震。
他也是絕頂聰明之人,立刻就想到了一種可能。
“她莫非真是仙人?連我李家客卿中最為厲害的修真者,竟然也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間。”李霁這麽想着,面上卻不動聲色。
“來人,去查查隔壁是什麽人。姓誰名誰。”
李霁這麽吩咐下去,下面的人以為他終于因為位置不好而不滿了,店家立刻戰戰兢兢地來親自回複。
“李公子,隔壁的公子吩咐了,若是您問便可以說……”說到這裏,店家湊上一步,低聲在李霁耳畔說了一個名字。
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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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潇出了岳陽城。
雖然城門已經關了,但是對她來講絕不是什麽問題,略施小法術便大搖大擺地走出去了。
宋岳齊派去跟着的人自然也被這小法術障了眼,不一會兒便灰溜溜回來說:“跟丢了。”
宋岳齊心裏想着廢物,渾身的氣勢便又散發出來,讓那手下之人抖了三抖,再不敢作聲。
“宋老板,外面有人求見。”
宋岳齊眉毛一挑:“誰?”
報信的人在他耳邊低語。
宋岳齊揮揮手:“讓他進來吧。”
李霁得令方敢邁步走進來,一進包間門,立刻撫袖行禮:“臣李霁參見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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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真的覺得無聊,還是因為修真的原因心性提升,肖潇對凡俗城市似乎沒有以前感興趣了。
若是剛剛穿越的時候,她可是非常懷念曾經的現代化城市,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商場林立,熱鬧喧騰。可如今卻覺得一切皆似過眼雲煙,可有可無。
肖潇不是什麽會深思變化之人,只知道怎麽順着自己心意行事。
也因此,她才會冒冒失失跑去提醒李霁,又拍拍屁股轉身離開,根本不關心對方究竟如何反應。
離了岳陽城繼續向東走。确切的說是東南。
肖潇使了些神行術,繞過村寨小鎮,只尋靈氣而去,大約半天的功夫終于繞到了一篇看上去很神秘很幽深很危險也很刺激的荒山野林裏。
“還算有幾分靈氣。”
再不務正業如她要修煉了,不然就好像長久不活動筋骨的人一樣,她幾乎感覺到靈氣和修為從身體中褪去,靈魂發出了不滿的聲音,讓她渾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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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坐了幾個周天醒來,時間竟然已經過了兩天。
肖潇所在的地方是山林中的一處隐蔽的大石上面,幹淨幹燥,坐上去倒不會很不舒服。
經過這一番打坐修煉,肖潇感覺渾身筋骨舒暢,心情也愉快不少。
她将那兩本《金丹術》和《金符箓》拿出來又翻了翻,再對比自己收集的草藥,發現有些東西已經可以煉制,便又手癢想要煉丹了。
畢竟這是她自從來了這個世界便唯一擅長的東西,也漸漸培養出了感情,幾天沒煉還真怪想念的。
不過肖潇離開金丹門的時候也是輕裝簡行,随身只帶了些草藥。
以她現在的修真水平,還不足以使用掌上乾坤,或者是乾坤袋(當然,就算能使用了,她恐怕也沒錢去買)。所以所有的東西都裝在修真者常用的袋子裏面,雖然也稍微有些減輕重量,增加內部空間的作用,但作用極其微小。
所以她也只随身攜帶了自己這麽些年積攢下來的草藥、書籍、靈丹等。
現在就是想煉丹也沒有丹爐,根本不可能。
一時間,肖潇有些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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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這片樹林咱們以前可沒來過,是不是太深了……”
“怕什麽,現在日頭還早,先走走看。”
“就是沒來過的地方才會有好東西,那些外面的地界經常有人走,早就沒什麽好東西了。”
“也是,哎,那咱們小心點,記着路,早點回去。”
“行了,就你啰嗦。”
肖潇正叼着根雜草發愁和迷茫,就遠遠聽見幾個人的對話。根據通常情況判斷,這些人距離她還不近。叢林中細小的風讓聲音傳播得很遠。
說話的至少有三個人,而這一隊大概在六人左右。
肖潇做了判斷,一躍上了樹,從高處俯視,很快便見到了這隊進山打獵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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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肖潇一見到他們便有些奇怪的感覺,尤其是那打頭的人,手握長弓,背後背着箭筒,腰間挎着獵刀,一身的皮毛衣服,顯然就是獵戶打扮。
而其他人則穿得稍微普通一點,看上去像是普通農戶,趁着這時候農活不忙來打些野食補貼家用。
不過這些都不是讓她心生詫異的原因。
肖潇看着那獵戶打扮的人,總覺得他的氣息有些奇怪。
從靈根上看他是實在沒什麽凸出之處,不管哪種屬性的靈根都相當乏善可陳,甚至比肖潇還不如。這種水平是絕對無法修煉,也根本不能與靈氣産生親和力的。
可是隐隐的,肖潇竟然又覺得他周身的靈氣表現與其他人不同,竟讓她會産生,這是個修真者的錯覺。
肖潇修真經驗太少,一時也不能下定論,只是突然被這個人引起了好奇心。
她眼珠子一轉想出了個主意,幾個縱躍消失在樹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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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怎麽了?”
“沒什麽。”被稱做大哥的獵戶握了握手上的弓箭,“林子深了,都小心點。”
“哈,大哥你也這樣,難道這片林子你也沒來過?”
獵戶搖搖頭,沉聲道:“來過,但是感覺今天有點不尋常。”
一個小個頭的農戶道:“聽說這林子裏,可是有妖怪呢。”
“瞎說。”
“哎喲,我是說真的,特大個,還吃人,隔壁王大媽告訴我的。說她有個外甥就是在這林子裏被妖怪咬走了。”
“哈哈哈哈。”沒人相信他說的,主要是那王大媽是村裏出了名的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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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戶一行走了不遠,收獲頗豐。
這片林子果然是因為太深而鮮少有人光顧,林中野生動物奇多。他們沒怎麽費工夫,便舀到不少好東西,各個滿載。
“回去嗎?”現在是中午剛過,日頭還高,不過也是時候往回走了。
獵戶将一只野雞處理好挂在背後,看了看日頭,斬釘截鐵:“回去。”
他們走了沒兩步,就聽到叢林裏傳來一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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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肖潇叫完這聲有點後悔,覺得自己是不是發揮過頭過于慘烈豪邁了。
不過這時候要再補上一聲婉約的,又似乎有點太SB。
想這些的功夫,腳步聲已近,肖潇來不及再計較這些,忙擠紅了眼睛裝出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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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
不知道是不是農家人都太腼腆,貿然看到這麽個美麗女子出現在山林中不由都呆住了。唯有一個人走上前去試探地叫了一聲,卻也不敢靠得太近。
肖潇側過臉去翻了個白眼,心道:膽子這麽小,連個女人都怕,真是沒用。
卻她沒有想過,在這個連幾個大男人合夥都不怎麽敢進來的山林裏,一個女子,還是穿得這麽光鮮亮麗的女子突兀地出現該有多吓人。
最後到底是那獵戶先走上前去,蹲在肖潇身邊用粗犷的聲音問道:“姑娘,你怎麽了?”
肖潇于是緩緩擡起頭來,梨花帶雨地說道:“我……我心情不好,便來山裏散心,不……不小心走丢了……”說到這裏,停頓,抽噎,再看向獵戶裝可憐。
果然獵戶眼神中有了動容。
“剛,剛剛還看到了怪獸……”
“怪獸!?”
獵戶大聲重複道,把其他人也驚了一下。
“我就說這裏有怪獸!咱們快走吧!”
“是啊是啊!”
獵戶轉向肖潇:“姑娘,你還能走嗎?”
肖潇頓了頓,慢慢悠悠地,哽咽着道:“能……吧……”
老娘的演技真是太帥了。她想。
獵戶點點頭,對着一個看上去不太健壯的農戶道:“小子,來扶着這位姑娘。”
肖潇:“我姓肖。”
“肖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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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往山下走。
獵戶因為經驗豐富本領是這些人裏最大的,不但負責尋路也要警戒,若發生意外,比如猛獸襲擊還要擔任主攻手和抗怪的。簡直是多位一體。
也因為這樣他并沒有親自扶着肖潇,而是找了一隊人中戰鬥力最弱的一個。
那小個子太過腼腆,扶着肖潇大氣都不敢出,拼命躲避肖潇的視線。
而另外的幾個農戶跟在後面低語着:
“你說這深山老林突然出現這麽漂亮一個姑娘,會不會是妖精啊?”
“胡說八道,你說你個大男人,怎麽跟那些婆娘一樣整天想些有的沒的。”
“反正我就覺得不對勁。”之前害怕山裏有妖怪的也是他。這人的性格便是如此,所以其他人并不當回事。
“要我說,看她這樣子就是哪家的小姐自己跑出來了,說不定就是前面鎮子上的那家地主的小姐。”
“我看着也像,而且我聽說啊……”
肖潇聽得直翹嘴角。
勞動人民的想象力真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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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這一路,肖潇對獵戶來了個近距離觀察。
她發現獵戶身上果然是有些靈氣的,也正因為如此,他的體力,技法,還有眼力耳力等都比其他人要好,常常隔得老遠便能判斷出獵物的蹤跡和種類。
不過她倒是不确定究竟這是獵戶自身的靈氣,還是他佩戴了什麽靈物的原因。
若是後一項她還真有點動心。
雖然是個開光期的修真者,肖潇除了丹藥卻再沒什麽拿的出手的東西。靈物靈器一樣也沒,真可謂見者流淚聞着傷心啊。當然,我們必須承認的是,大部分修真者都和她的狀況差不多——甚至比她還不如。
至少肖潇還有點靈丹靈草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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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
就在他們快要走出這篇深林的邊緣時,獵戶突然察覺到了什麽,眉頭一皺,發出了停下的指令。
其他農戶皆以他的號令行事,立刻噤聲停下腳步,并警惕地看向四周。
“吼——!”
正在這時,一聲深沉的怒吼從林中傳來,震得地面和樹木都顫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