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戰火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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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退回三天。

陸行詩剛一進入明心樓在永豐城開設的店鋪後堂,就有人跟上來。

“陸尊長。”

陸行詩的師尊乃是明心樓九大長老之首,而其自身的修為也早已到達元嬰期,在所有哪怕比他還要年長的修真者中都顯得特別突出。再加上他忠于明心樓,踏實辦事,只要接到的門派任務從來沒有失敗。性格上對上尊師重道,對下則愛護同門一視同仁,因此在明心樓內十分得人尊重,威望極高。

于樓外這修真江湖之中,陸行詩的名號也相當有名。

他從小于樓中長大,接受師父的教導,5歲旋照,7歲開光,10歲融合,其修煉的速度簡直可以用可怖來形容。

而在其14歲之後,便開始接觸各種門派任務。開始是和同門師兄一起,後來則自己一個人。

算到如今也有七十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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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陸行詩的人很快将他帶到一間布置得相當精致的房間中,待陸行詩坐定之後,各種茶水靈果陸續擺在他手邊。

陸行詩擺擺手示意:“先看東西吧。”

于是手下人立刻又招手,另一撥人魚貫而入,每個人手中都捧着一把靈劍。

陸行詩站起身來,将靈氣在所有的靈劍上流轉一遍之後,将其分成了三個檔次。

最低一檔屬于不合格的靈劍,靈氣洩露嚴重,極難與修真者融合,難以控制。“熔掉還原成材料,或者重新煉制吧。”

中間一檔則是為明心樓中剛剛接觸靈劍的弟子,以及明心樓附庸家族和勢力中的傑出修真者所準備的。每一把的價值都在上百靈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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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高一個檔次,只有一把。

通體泛着雪白的光芒,而其屬性,卻令人意外的是金石屬性。

“沒想到這一批靈劍中竟然有如此極品。”饒是陸行詩這樣見多識廣的,也被眼前靈劍的炫目驚到。“這是哪家送來的?”

立刻有手下向陸行詩彙報。

他點點頭:“找到煉制這把靈劍的人。”

陸行詩看着這把零件,手掌一翻,将它收進了掌中乾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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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續處理完了靈劍,靈器,以及靈符丹藥等的采購,陸行詩方又重新坐下來。

“讓你查的事情怎麽樣了?”他問。

這件店鋪的掌櫃,陸三立刻道:“查了,金丹門中确實有過一個叫肖潇的女修士來自金石門,并且在今年離開金丹門。”

他又說了一些細節,都與肖潇所說出入不大。

“那金石門那邊呢?”

“因為金石門的人都不在了,具體無法考證,但是其他五金門的人都知道石歡道人,也有印象他收了一個女弟子。”

“恩。”

陸行詩心道:“原來她說得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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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他與肖潇說定的時間快到了,而陸行詩這一次出來的門派任務也算圓滿完成。

他于是手上一抹,靈訣掐動,開始尋找他當時贈與肖潇的那只裝着靈石的袋子的位置。不一會兒便得出了它的下落。

“修煉之所。”他笑了笑,“雖然性格有些奇怪,但對修真倒還算勤奮。”

此刻陸行詩已經動心。

反正金石門的人都消失無蹤,肖潇就算回去也無人可收留,可若真的浪跡修真界從此成為散修又必定過的十分可憐。他于心不忍。

若是将她帶回明心樓呢?

陸行詩倒是有自信以他的地位可以說通樓內掌管新弟子的人,也能護她周全。

可是,真的要這麽做嗎?将她變作自己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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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尊長!城主!城主有請!”

正當陸行詩要離開這裏前往修煉之所與肖潇彙合的時候,陸三急匆匆的跑來。

“什麽事!?”陸行詩眉頭一皺,臉色沉了不少。

陸三走上幾步,貼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這下陸行詩的臉色更難看,立刻沖了出去。

“陸尊長……這邊請……”

陸行詩幾乎在下一刻就出現在了城主府的門外,卻等了足足半盞茶的時間才見到城主。

若在平時,他會覺得這一切正常,沒什麽可非議的。禮節就是禮節,必須步步遵守,馬虎不得。然而不知怎麽,這一次他十分的不耐煩。

或許是因為——

“城主,有火系元嬰期的鳥類靈獸正在接近永豐城,這消息可屬實?”

城主的兩鬓已經斑白,面色紅潤,臉盤圓滿,體态寬而豐盈。

“行詩啊,坐,坐,咱們來讨論一下這件事。”

陸行詩看着城主慢悠悠地品茶,一派老神在在,好像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神情:“我已經召集了永豐城的所有融合期以上的護衛……”

“融合期?”陸行詩皺眉,“如果消息屬實的話,我們要面對的是元嬰期的靈獸,還是有飛行優勢的鳥類靈獸!我不認為融合期的修真者能抵擋它的一個微不足道的攻擊……”

“放松,放松。”城主立刻站起來,“所有附近的大小修真門派都接到了我們的信號,他們很快會趕過來。甚至是較遠的金符門……我們只需要拖延一段時間……一段時間就好……”

“一段時間?”

“呃……”

“具體是多久!?”

城主比了兩個手指,幽幽道:“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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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行詩猛然閉上雙眼,複又帶着平靜和決絕睜開:“城主,傳令吧,永豐城必須在它到來之前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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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豐城在四分之一柱香的時間內就可以徹底清空:所有融合期以下的修真者都離開城內,而所有融合期以上的修真者,本着自願的原則可以留下來共同禦敵。

“城主許諾,所有參與抵抗靈鳥火稚的人,都可以得到永豐城的報答。融合期,10枚靈石,心動期,20枚,靈寂期,40枚,元嬰期,100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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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靈鳥火稚來得太快了。

從發布征集令,到遠處滾滾的紅雲昭示着它的到來,前後不過是一片樹葉墜落的時間。

“天啊!火稚!火稚來了。”

然後就是無休止的混亂。

剛剛還井然有序,人們喋喋不休地,拖拖拉拉地收拾東西撤離的過程,忽然充滿了尖叫和無目的的奔跑。

火稚只在瞬息之間就從天邊的一朵火燒雲變成了盤桓在永豐城頭頂的噩夢。

狂熱的火焰從天頂降下,即便火稚沒有發動任何攻擊,只是飛翔和發出刺耳的尖叫,然而它天生靈獸所攜帶的火屬性靈氣,也足以将普通的凡人,和所有低階修真者炙烤到只餘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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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嬰期?”陸行詩眯着眼睛看向那昂揚着七彩頭顱,看上去憤怒異常的火稚,“它已經幾乎接近出竅了,別說融合期,就是靈寂的修真者對上它也毫無勝算!”

“好了好了。”城主這時大叫道,“護城大陣已經啓動,這陣法起碼能拖延它一個時辰,而如果有你我兩人加持的話,兩個時辰不在話下……”

“可是你說了附近門派的救援需要兩天。”

城主擦着額頭的汗水:“總會有辦法的。”

陸行詩倒抽一口冷氣。

他是元嬰期不假,可是對上這麽一只得天地之造化的憤怒的靈獸,他也絕對沒有自信能全身而退。就算是在加上一個靈寂期的城主,也根本毫無幫助。

在修真界,等級的差距,就是絕對的壓制。

他還不想死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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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豐城的護城大陣比他們想象的要堅固一些,硬是将這怪鳥擋在外面足足一天。

但是為了這一天的時間,幾乎沒有個留在城內的修真者都幾乎掏空了自己的靈力。城主帶領的衛隊以及陸行詩還算狀态良好,接下來就是各大修真門派在城主的店鋪的管事。

散修是最慘的。

大部分散修都是為了靈石留下來,然而他們很快發下,這是一個致命的錯誤。

火稚的強大遠遠超過他們所設想,沒有人比這些漂泊無定所,嘗盡修真艱苦的散修更能明白死亡的危機。他們幾乎能嗅到閻羅王身上那知名的味道……

他們知道如果此刻不拼盡全力,一旦護城大陣破開,他們甚至無法抵擋火稚的一個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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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尊長,護城大陣撐不住了!”

陸行詩:“讓所有靈寂期以下修為的人都撤到城主府來。”

城主:“啊?”

陸行詩:“快啊!不然只要護城大陣一開口,他們必死無疑!”

城主雖然面有不悅,但仍然按照陸行詩所說的安排了。

不論是明心樓還是陸行詩本人,他都不想得罪。

起碼在這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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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城大陣在一天之後的傍晚終于裂開了一道縫,随後,在火稚的天生靈火炙烤之下,火焰沖進入了永豐城的上空,如妖孽般肆虐。

陸行詩幾乎是在第一時間祭出一樣法寶。

這是一件圓形的黃銅色物體,大小大約只有三尺,可在幾秒鐘之後,它便化作了一個大得幾乎可以遮住整個永豐城天空的蓋子,将所有的熱氣和火焰擋在外面。

“陸尊長,這難道是……”

陸行詩點點頭:“這是我師父不久前剛給我的,遮天孟。”

城主看着那黃銅色的物體,眼神漸漸炙熱,甚至顯得妒忌。

“城主!”

“啊!?”

“你在遲疑什麽,快讓所有人做好準備,這件法寶不能支撐一天的!”陸行詩厲聲道。

就在陸行詩的話音剛落的時候,一道帶着閃電的烈焰擊打在他手中的法寶之上,靈氣湍動讓他感同身受,好像一瞬間,自己的內髒被同時炙烤和猛擊。

鮮血從他緊閉的嘴角流出來。

堅持住,陸行詩。他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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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堅持就是兩天。

除了那早已化成廢銅爛鐵的遮天孟之外,陸行詩将手中的法寶盡遣而出。他修仙這些年月,随着地位和閱歷的提升,積累的法寶也不少,而且多為精挑細選的極品法寶。其功用由攻擊到防禦範圍廣泛而多樣。

畢竟每一位修仙者在踏入元嬰期之後,就開始要為渡劫做積累和準備了。

他所有的法寶都是在不停地修煉着,與自身的靈魂和靈基相結合,相通。這樣可以發揮法寶的最大作用,也能更好的掌控法寶。

也因此,每當一樣法寶承受着火稚的憤怒的攻擊時,他就好像靈魂被用力的擊打、撕扯、甚至是嗜咬……

痛不欲生。

陸行詩的臉色已經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城主和其衛隊早在火稚的憤怒的火焰中化為灰燼。

也許整個永豐城,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吧?

他想。

也許……不需要再堅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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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城主所說的其他門派的支援沒有出現,陸行詩也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整個永豐城陷入一片火海,狼藉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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