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派對前奏

事情得從早晨七點，阿爾弗雷德端着一杯咖啡把布魯斯從床上叫起來說起。

布魯斯僵直靜止地背靠着床背坐着，目光失焦地盯着叫他起床的阿爾弗雷德，阿爾弗雷德摁下遙控，窗簾自動的打開，哥譚的天陰沉沉的，但對夜行生物來說還是很刺眼的，布魯斯閉上眼，腦袋朝後倒去。

我活着但仿佛已經死了。

阿爾弗雷德略帶憐憫地從小茶幾的餐盤上捏着杯子的杯壁将杯把正對着布魯斯遞了過去，布魯斯睜開眼，盯着阿爾弗雷德手裏的馬克杯，嗅聞着從杯裏散發出來的濃郁咖啡香味，停頓了大概了十秒鐘，伸手接了過去。

仿佛慢動作一樣，布魯斯喝完了杯中的咖啡，發出一聲“嗯？”的詢問的鼻音。

為什麽這麽早把我叫起來？

阿爾弗雷德用一種頗具感慨的語氣說道：“斯塔克先生起床了，已經吃完了早餐，斯塔克先生說……”

阿爾弗雷德學着托尼的口氣說道：“這韋恩睡得比我還早，現在還沒醒，他是半夜就醒了又出去浪了一圈嗎？”

阿爾弗雷德對上布魯斯已經聚焦的眸子說道：“布魯斯老爺，斯塔克先生是個聰明人，他現在沒有別的想法，只是你還沒有在他面前露出破綻。”

布魯斯回望着阿爾弗雷德，把馬克杯遞給了阿爾弗雷德，他用手搓了搓臉，手撐着床沿慢悠悠地站起身，拖着拖鞋往盥洗室走去。

腦子昏昏沉沉的，但人還是醒了過來，布魯斯手撐着水池的大理石邊沿，剃幹淨了自己冒出來的胡茬，洗掉了臉頰上粘着泡沫，他走出盥洗室，換上了阿爾弗雷德疊着堆在床邊的衣物。

布魯斯只走到卧室門口，就聽見客廳裏傳來小氪“嗚嗚汪汪”充滿歡喜的叫聲，布魯斯手插在兜裏，就看見托尼毫無形象地坐在客廳的地攤上，對着白絨絨的大狗伸出右手，特別認真地說道：“手手。”

小氪特別乖地擡起前爪，把它肥嘟嘟毛茸茸的爪子塞進托尼的手裏，黑寶石一樣的眼睛專心地盯着托尼左手上捏着的牛肉粒，托尼握着狗子毛茸茸的爪子，把牛肉粒塞進狗嘴裏，狗子吧嗒吧嗒嘴，把香撲撲的牛肉粒咽了下去。

布魯斯往一人一狗的方向走去，他聽着托尼繼續發出指令：“腳腳。”

蹲坐在地上的小氪站起身，轉過身，蹬着後腳把後爪爪塞進托尼的手，托尼驚喜地說道：“好狗，好狗，怎麽這麽聰明呀！”托尼捏着狗子依舊毛茸茸的後腳腳晃了晃，小氪扭過頭，用一種很柔軟的姿勢扭着身子把頭湊近了托尼捏着牛肉粒的手。

布魯斯看着這個畫面，托尼自以為在跟狗玩，實際上狗把他當成了自動牛肉粒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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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氪叼着牛肉粒，聽到了主卧那邊傳來腳步聲，它耳朵豎起來，回過頭看到布魯斯往這邊走來，一大坨毛絨絨趕緊把腳從托尼手裏抽出來，歡快地“汪汪”叫了兩聲，撒歡地往布魯斯的方向跑去，蹦蹦跳跳的用狗頭去碰布魯斯的手。

布魯斯停住腳步，揉了把狗頭，說道：“好狗，去吃零食吧。”

小氪搖搖尾巴，問完早安之後，它又轉頭跑回到了托尼身邊，坐到了托尼的對面，還特別可愛的用他毛撣子一樣的尾巴掃了掃托尼落在膝上的手，用濕漉漉的鼻子拱了拱托尼握着狗零食的手。

托尼目睹了以上的情景，忍不住看向布魯斯：“我怎麽覺得，它在玩我？”更讓托尼有些沮喪的是，在布魯斯走過他的身邊，托尼從布魯斯鋼藍色的眼睛裏看出了一句話——

你才發現？

小氪豎着的耳朵抿了下去，它老實巴交地趴下身子，把頭拱到了托尼的手底下，圓鼓鼓的眼睛可專注地盯着托尼看，還特別讨人喜歡的伸出舌頭舔了舔托尼的手心。

哪個人不喜歡它這麽可愛這麽聰明這麽乖巧的狗狗呢？

就是當它的自動狗糧機也是願意啊！

布魯斯低頭看了眼超人養在自己家的心機汪，什麽也沒說。他家狗就是太可愛了，就算大家看穿了這條頗通人性的心機狗的本性，還不是依舊寵愛着表面上看起來要多乖有多乖的它。

這個狗，可是擁有與超人極是相近的超能力的狗。狗狗如此乖巧，大約是因為它和如今超愛的布魯斯爸爸曾經并不愉快的往事的吧。

布魯斯信任超人，但不代表他會輕而易舉信任一條僅是和超人來自同一地方的狗。

太懂事了，布魯斯爸爸有時候都會心軟。

“哎呀，好狗好狗，小氪真可愛！”托尼伸出手，把這一大坨毛茸茸抱進了懷裏，小氪狗頭擱在托尼的肩上，氪星狗的毛比普通狗要堅韌一些，但撸起來手感也特別的好。

小氪在托尼的懷抱裏嗚嗚汪汪地哼唧着撒嬌。

布魯斯在餐廳的餐桌邊坐下，他客氣又疏離地喚了聲：“斯塔克先生……”

“叫我托尼，”托尼下意識地說道：“布魯斯……？”

托尼坐在地毯上，還抱着一團毛茸茸哼哼唧唧的狗，他覺得自己的氣勢弱了好大一截——托尼打量着酒醒之後的布魯斯，他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個哥譚著名的花花公子有種從骨子裏透露出來的沉靜的氣質，混合着他放浪不羁的作風，混合成一種灑脫又爛漫的姿态。

哥譚的媒體總喜歡用自大、愚蠢這種誇張的貶義詞來形容這個人，但托尼覺得，這個人除去和他相似的生活作風的話，其實是個聰明人——只是這個人懶得用他的頭腦去做費心費力的事情。

托尼認為，把布魯斯當成他可伴娛樂的朋友是十分合适的。

托尼松開環着的毛茸茸的一大坨，托尼站起身，拍了拍前胸後背，往布魯斯對面的餐椅走去，毛茸茸見托尼松開了手站起身，小氪亦步亦趨地跟在托尼的身後，托尼坐在餐椅上，小氪蹲在托尼身邊，把狗頭搭在了托尼腿上。

小氪一條狗可聰明了，它能分辨出旁人對他的善意有多真切，托尼是發自內心地喜歡它——是個好人。

并不知道狗給他發了張好人卡的托尼手落在小氪頭上，順着毛輕輕捋着毛，嘴裏說道，托尼一是有些糾結，不知道從何說起，組織了一會語言，布魯斯慢條斯理地吃着他的早餐，直到他吃完了煎的外焦裏酥的黑血腸，托尼才說道：“我聽克拉克說你是他的好朋友……”

布魯斯點點頭。

“我給他準備了一個party，按着他的風格來的，”托尼說道：“就是我不知道他的喜好，比如他喜歡哪些食物，喜歡喝什麽酒，給他準備怎樣的甜點好。”

布魯斯放下手裏的叉子，他回答道：“克拉克在食物、飲酒和甜點上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喜好，只要你用心準備，他都會喜歡，”布魯斯頓了頓，說道：“我比較在意的，是你說的按着克拉克的風格……是種怎樣的風格？”

托尼眨眨眼，“女孩們，泳池派對，熱辣的姑娘們。”他反應速度很快，他露出吃驚的表情，他說道：“他難道……？”

布魯斯手撐着額頭，露出無奈的表情。

阿爾弗雷德從廚房裏走出來，他走到布魯斯身邊，收走了布魯斯的餐具。

“克拉克他雖然挺讨女孩子喜歡的，他雖然經常和女孩子約會，”這句話都是假的，布魯斯說道：“但是他本人其實更崇尚那種從一而終的愛情，他對他每一段正經的戀情都比較認真。”

托尼用一種“你認真的嗎”的眼神回望布魯斯。

阿爾弗雷德在一旁說道：“肯特先生有如今這樣的名聲，主要是被老爺連累的。”

布魯斯聳聳肩，沒有否認——超人經常拿女孩子當借口也是主要的原因，但這個理由不能說。布魯斯補充道：“那些小報媒體也有功勞。”

托尼好奇地問道：“他難道沒有試圖澄清過嗎？”

“他試過，”布魯斯也笑了，說道：“但最後放棄了，還有點自暴自棄。”托尼忍不出吃吃笑了起來。

阿爾弗雷德端着餐盤走開了。

“所以說，女孩子還是要有的，起碼給我們兩個留點樂子，”托尼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摸着狗，說道：“那我邀請一些大都會的商業人士，把派對改成正經的商業聚會……”托尼頓了頓：“除了萊克斯.盧瑟，我不喜歡他。”

布魯斯懶洋洋地說道：“我也不喜歡他，托尼。”

“是嗎？”托尼撸了兩把狗，狀似無意地問道：“為什麽？”

“為什麽？”布魯斯渾身透着一股子慵懶，他慢條斯理地說道：“非要說的話，你們都是聰明而傲慢的人，你傲慢得理所當然肆意放縱，但是和你不同，盧瑟偏偏在他的傲慢上面披上一層再虛僞不過的謙遜。”

托尼聽着布魯斯的話，他對布魯斯的看法又發生了一點改變，難怪克拉克将這人引為摯友，這人有着洞察真相的能力。

“那就不邀請他。”托尼故作任性地說道。

就在克拉克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他懷着試探意思想要靠近的人就這麽三言兩語被排除在了宴會邀請名單外。

托尼又問道：“咱們什麽時候出發？”

“現在就可以，你可以開車嗎，如果是我，我怕撞開哥譚到大都會過海大橋的欄杆沖進海裏。”布魯斯手撐着下巴，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說道：“看在上帝的份上，托尼，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在這個點起床。”

托尼，現在有點喜歡這個花花公子了——是一個很不錯的朋友。

“祝你玩得愉快，布魯斯老爺，”阿爾弗雷德端着銀盤子走了過來，銀盤子上放着一個錢包，“你打算去大都會玩幾天呢？我是否可以度過一個短暫的五天假期呢？”

“好的，阿福。”布魯斯回答道，他也是應該讓一直為他擔心的老管家放松一下。

布魯斯從餐椅上站起來，說道：“小氪，”狗子耳朵一下子支棱起來，“去把你的牽引繩拿過來。”小氪興奮地往玄關跑去，托尼看着白絨絨的一大坨非常靈活的直起身子，伸着爪子把牽引繩扒下來，然後嗷嗚一口叼起它的牽引繩。

托尼注意到，小氪的牽引繩上印着一串字“惡犬，勿撸”，托尼指着那字，問道：“這是你做的？”

“克拉克弄的，”布魯斯回答：“他還做了一系列小氪的周邊，什麽毛毯、小枕頭，馬克杯，你要喜歡找他要。”

托尼手按在狗頭上，問道：“小氪究竟是誰的狗？”

“如果說負責給小氪做飯，遛彎，梳毛，洗澡的人是小氪真正的主人，”阿爾弗雷德淺淺笑了笑，管家俠說道：“那麽，小氪是我的狗。”

小氪這條白毛撲撲的心機狗子特機靈特适時地大聲“汪”了一聲。

托尼蹲了下去，給大白毛茸茸套上牽引繩，牽着狗準備往外走，他問道：“潘尼沃斯先生，你給布魯斯準備好了衣物了嗎？”

“無須準備，斯塔克先生，”阿爾弗雷德說道：“肯特先生的公寓裏有老爺的衣服還有私人用品……”

“你不要告訴我還有一間屬于你的客房？！”托尼故作氣惱地說道：“我也要！”

布魯斯摟上托尼的肩膀，說道：“那你得讓他把他的書房改造了，或者再買套房子。”三室兩廳的公寓除去一個書房，沒有多餘的客房了。

“嗯？”托尼疑惑地問道：“你說的不是他城郊的那個別墅嗎？”

“他平時不住那裏，托尼，”布魯斯繼續說道：“他一個人住那麽大的房子裏有點瘆得慌，他私底下又喜歡看恐怖片。你想想……”

兩人下了樓，布魯斯坐在後排座位上，狗子可自覺地把自己挪到了三人座的中間，托尼坐在後排座位的另一邊，托尼的保镖哈皮開車。

此時，布魯斯困意上湧，臨睡之前他随手在手機上刷了刷大都會的新聞，頂在社會新聞首頁的就是發生在昨晚的大都會城市景觀河的抛屍案。布魯斯把坐在中間的狗往他那邊扒拉了一點，靠在軟綿綿熱呼呼的狗身上，說道：“我們直接去FBI大都會分局。”

哈皮聞言，回過頭，問道：“為什麽，韋恩先生？”

狗自己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任由人抱着，布魯斯歪在狗洗得香香白白的身子上，已經睡着了。

托尼解釋道：“克拉克的主職是大都會FBI分局的驗屍官，估計發生什麽案子了吧，”托尼私底下也對克拉克的經歷做了些調查，他忍不住說道：“說起來，克拉克還有些理想主義呢。”

兩個小時以後，托尼的保镖哈皮開車把兩人一狗送到了FBI分局的停車場裏。

克拉克和托尼走到露天停車場的SUV邊，就看到布魯斯坐在後排上抱着狗睡得很香，大白狗子安安靜靜地靠着他的布魯斯爸爸，安靜地陪着它的布魯斯爸爸。見到克拉克的到來興奮地咧嘴露出了類似于笑的表情，尾巴晃了晃，卻沒有出聲。

“韋恩家的狗真的太聰明了，”托尼小聲說道：“對了，我要小氪的全套周邊！”